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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着地方正好和房子形成夹角,挡住了后面的视线,何胖子将身体藏在房子侧面,遮着嘴悄声的喊我。我站起身,招手叫他们过来。于是,何胖子躲在陈秘书的身后,弯着腰探头探脑的一边张望,一边龟速地前进。好半天才走到了我旁边,这才发现地上躺着的恶鬼,“妈呀”一声大叫,就窜出去了十几米远。没想到,一身肥膘走路都费劲的何胖子,身手倒挺敏捷的,后面跟着的伙计还有医疗队,什么都还没看见,全都呼天喊地,撒丫子往车队那里跑。
我心里埋怨这何胖子,真够能添乱的,还有那一帮废物点心,跑什么跑。正想要开口叫住他们,忽然,身后面的几间房子,蓦地跳出一大群人,拿着铁锹镐叉,一下子就把我给团团围住,满脸的怒气,好像随时都准备冲上来和我拼命。
我心中一惊,急忙对何胖子他们大叫道:“别跑了,都回来,跑什么跑,都给我回来。”听我一喊,大家都止住了脚步,回过头看见一群人围着我,都警戒的站在原地不动。何胖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到倒地的恶鬼旁边,陈秘书已经将恶鬼的面具抓在手里,冲大家挥动,大家看到是个面具,都松了一口气。
围着我的村民个个面黄肌瘦,却目露凶光,为首的黑脸大汉,怒气冲天的对我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打伤黄天师。”
“黄天师?难道是老黄?”一旁站着的何胖子,马上蹲下身仔细辨认,然后对躺在地上的恶鬼说:“真的是黄老板啦,你没事吧,怎么扮起鬼神吓人啦?”说完扶起黄师傅的头。
软趴趴倒在地上的黄师傅,断断续续的**出声,慢慢睁开眼睛,颤着音说:“老何啊!是你来了。”
何胖子扶起黄师傅,对围着我的人说:“老乡们,黄师傅没事啦,我们是他请来收鬼的帮手啦,大家不要误会的啦。”
弄了半天,是虚惊一场。这黄大师来了村子以后,几天也没有见到什么鬼神出现,村子里也没有人再离奇的死亡了。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能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露馅了。于是,他就先哄骗大家都到村中央,集中起来生活,不要单独行动,白天出门,晚上就关门闭户。这么过了几天,他怕时间拖久了真的遇到鬼神出现就麻烦了。于是,想了个法子脱身,就是带着个萨满的面具,出来假装捉鬼。因为没办法正常生活,大家都紧衣缩食,饿得头发晕又神经紧绷的他,在村子里刚转了半圈就累坏了,于是扶了一下墙想要休息一下,结果手一滑,差点没摔倒,刚好倒霉的被我给撞见了,错把他当成鬼,害得他差点没了半条命。
黄师傅让村民都在外面等着,在屋里拉着何胖子的手,眼泪都要掉了下来,哽咽的说:“老何呀,你不知道我这段时间受了多少苦。这回你可得帮帮我,另一尊神像我也不要了,只要我安全的脱身,回去以后,我立刻把剩下欠的钱还给你,你得快点想个法子,把我从这里弄走,再过几天,我就得死在这里了。”天天在城市里养尊处优的黄师傅,哪遭过这种罪,人都瘦得就剩一层皮了,估计再待几天,就得嗝屁朝梁了。
一听到另一尊神像,何胖子立刻来了精神,嘴都要笑咧到后脑勺了,笑容满面的对黄师傅说:“老黄,你放心啦!我这次来就是帮你解决问题的啦。你看到我旁旁这位斯文小师傅没,他可是北京城,顶顶大名方天师的首席大弟子。甭说抓几只小鬼啦,就是阎王爷,也是给三分面子的啦。”
我心说:何胖子,你也太能吹嘘了吧!不过听着心里还是挺美的,不自觉脸上挂起得意的笑容,腰板也挺直了。黄师傅一听有了救星,也不管是不是真的能抓鬼,马上双手握紧我的手,激动的说:“太感谢了,有斯文师傅在,那我就放心了。”
我心中暗想:你可放心了,这么快就没你什么事了,感情把事情全都推到我身上了。算了,反正我此行目的就是来解决问题,也没指望他们能帮什么忙,不在旁边给我添乱就阿弥陀佛了。心中虽然不痛快,但是脸上还是堆着笑,客气了几句。
黄师傅把陈隅村的主事人叫了进来,跟他们又是一顿吹嘘,把我夸得简直就是大罗神仙下凡一样。他们主事人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他看了看我,大概应该是觉得我年纪轻轻,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忧心得直皱眉,然后什么话也没说,直接走出去吩咐村民,先给我们做饭吃。
甭怪人家不放心,我自己也是心里没底,自己头一次出手,还是一个人,想想都觉得有点不靠谱。不过我的个性随遇而安,管他三七二十一,走一步算一步,实在不行,还有师父老人家当后盾,大不了请他亲自来解决问题。至于丢脸算不上是什么大问题,反正我脸皮厚,锥子也扎不透!
晚饭后,我早早就睡觉了,不过老是听见外面有人再叫我,伴着悠悠的凄凉的叹息声!
第六章 搬山道人
'''cp|w:210|h:140|a:c|u:/chapters/201411/30/33189346355295675516'''一整夜都恶梦连连,翻来覆去的没有睡安稳。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就起床绕着村子走了一圈,四处观察。这里都是青瓦的土培房错落有致,家家户户房前路,房后园,就是普普通通的农家小村落,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村边的转轱辘水井,我摇了一桶水上来看看,井水清澈如镜,不像有毒的样子。
村子东西通路,南边是庄稼地,现在是冬天,地垄沟上面,都压着厚厚的积雪。北面是片老林子,林子一直蔓延到后面的两座山,山峰突兀森郁,很适合打猎,山上应该也有不少的果树。反观南边的两座山,都是怪石嶙峋的童山,光秃秃没有任何的草木,遍地的碎石,四峰相对真是奇特的景观。小山村似乎有点世外桃源的味道,好端端的村子,怎么会无缘无故的闹鬼了,还死了这么多人,真令人匪夷所思。
回到屋内,村长已经准备好饭食,正宗的山东杂面大馒头,个头有两个拳头大,特别的有嚼劲,越嚼越甜,有股浓浓的谷物香,真是好吃。几盘腌野菜清脆爽口,还有自家秘制的桃罐头当饭后点心。山东这地方盛产水果,特别是苹果和水蜜桃,又大又甜,传说蓬莱就盛产仙桃。吃惯山珍海味的何胖子,也是赞不绝口,说这农家味真是不错的啦。
我心说:没有肉吃,用不了两天你就会厌烦了。吃罢早饭,我放下筷子,问掌事的人说:“你们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事的,人都是怎么死的,还有没有发生过别的奇怪的事情。”
白发老者有些哽咽的说:“别看我们村子小,已经有三百年的历史了,村东头的祠堂里面供的陈家老祖宗,曾是就职明朝的高官。明末的时候,带着家人奴才,百十来口举家向东迁过来,繁衍生息,一直是过着还算家给人足富裕安定的日子。到了我们这一代,虽不至于破落,但是却无端的祸从天降,无缘无故就开始死人。先是住在村北边狗剩当家的,在菜园被发现了尸体,浑身发黑双目圆睁,表情就跟见了鬼一样。然后开始三天两头的死人,而且都死得莫名其妙,大家都说这是闹了鬼了。”说完浑身颤抖泣不成声,身后的村民也无声的用衣袖抹眼泪。
眼见这些淳朴的乡亲伤心的痛哭,我心头泛酸,赶紧上前相劝,“您老这么大岁数,保重身体要紧。”老者如同枯木清瘦的脸颊,挂着毅然决然的表情说:“我这把老骨头不要了不打紧,村里的后生晚辈都还很年轻,以后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小师傅一定要救救我们村,要不我死后,有何颜面见列祖列宗。”说完,颤颤巍巍的要给我叩首。
我吓得慌忙扶住他的身体,拉着他坐在床边,一顿好好生安慰。此时我已经下定决心,不管这闹鬼的事有多复杂艰难,一定要帮乡亲们解决了问题再离开,于是问他说:“死了的乡亲都埋了吗?还能不能看看尸体?”
老者立刻对我说:“都埋了。虽然现在是寒冬,不用担心尸体**,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也没办法留人看守尸体,活人保命才是最要紧的事情。你们要是想查看尸体,得去村北头老林子那里,那里有我们村的坟茔地。我老胳膊老腿的行动不方便,我叫我儿子带你们去看看,有什么要求,直接吩咐他就可以了。”说完叫过来一个三十左右岁的男子,小眼睛不大,厚厚的嘴唇,面如土色,一看就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老者嘱咐他,带上几个人,领我们去北边树林,坟圈子那里看看。如果要起坟查看尸体,就挖最外边那座把头的新坟,现在也管不了对死人不敬的事了。说完,一阵长吁短叹,好像又老了好几十岁,被人掺着去休息了。
去坟圈子的路上,和村长的儿子闲聊,得知他有个很文雅的名字叫陈鸢,“寓意是:希望像凶猛的老鹰”。陈家村是世袭制,他以后就是村里新的执事,他爹小时候读过私塾,有些文化,也兼顾村里的教书先生。就因为他爹有文化,他的名字才会没有像农村惯用的土名,狗蛋狗剩之类。
我问他:“在死人之前,村子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的事?有没有人,看到过什么奇怪的东西或现象?”
他抬头看着我说:“除了无缘无故的死人,就没有别的奇怪事情了。我们都是老老实实的本分农民,懂得也不多,也不知好好的日子,咋地就发生这种怪事。”说完他就继续闷头走路。
他身后跟着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子,有些奶声奶气的问了我一大串问题,“你真的会抓鬼吗?鬼都长什么样子啊?你抓到过几只鬼了?你是不是道士,会不会法术,那你怎么不像黄师傅那样,身穿道袍啊?是不是道士都会飞檐走壁啊?你怎么不带桃木剑啊?”
何胖子在旁边,哈哈哈大笑着说:“这个细佬仔(香港人讲的白话,小孩子的意思。)好好玩啊。”
我心说:甭说抓鬼,就是根鬼毛我都没见过。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相信道士会飞,再说我也不是真正的道士,而是盗墓贼四大家之一的“搬山道人”。我们不像摸金校尉,和其他派别那么昌盛,很早前搬山一派,就已经快要断了香火。我师父那一辈,就只剩下了他自己,守着代代相传的异士居,仗着懂得各种古文,会些真功夫,还有祖传的一些抓鬼收妖的法宝,办了不少轰动的事,很早就名声在外。改革开放后,雷子查得紧,就搬到着早先买好的古宅,守着间小古董店,过着隐居的生活。反正这行想赚钱,也不是在市面上明摆着,都是在水底下暗箱流动,进行买卖的也都是行内相互熟知的人。师父他老人家本来就喜好清静,不愿意待在喧嚣闹事的地方,而且人懒不愿折腾,现在更是乐得的清闲,天天在家遛鸟玩。
我和胖子两个人,十几岁的时候,从东北老家逃荒出来。师父他老人家,在京城外郊的路边上,把快要饿死的我俩带了回来。然后对我俩说:“你俩和我有缘,就收你俩当我的首席弟子也是关门弟子。”然后又说:“我俩非孤鸳之命,不用学习真正的道法。”也没传给我俩什么像样道术,至于收鬼降妖之类的事情,也是当故事将给我们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