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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许潇将主意打到了先前那个女生的尸体上面，打算试试看，能不能从那具尸体身上找到什么线索。
“那具尸体，我们在这边发现以后，还没有来得及送回所里。而是先放在了这所卫校实验楼的解剖室。”
朱超回答道：“你要是打算过去查看的话，那我找一个人，带你过去。”
说着，就从旁边几个警察里面指了一个，说道：“小曹，你带许潇同志过去吧。如果过去那边以后，再发生什么情况，就尽快和我联系。”
被叫到的小曹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不是别人，恰恰就是刚才那个话多的小警员。站出来以后，冲着许潇敬了个礼，说道：“许警官，跟我走吧，我带你去解剖室。”
许潇点点头。
当下，就和小护士一起，跟着小曹往实验楼的方向走过去。
实验楼位于卫校的西侧，从荷花池穿过去以后，还有一段曲折的干道。
路上，小护士悄悄扯了一下许潇的衣袖，压低声音说道：“喂，许潇……”
“嗯？”许潇侧眸看了一眼。
小护士张了张嘴，看着许潇，语气有些迟疑地说道：“你有没有觉得，刚才那个朱超警官说话的时候，好像……有些故意隐瞒的样子。”
听了这话，许潇挑了挑眉头，低声问道：“怎么说？”
小护士抓了抓头发，脸色还是有些迟疑：“我也说不太好，就是总觉得，那个警官的眼神好像有些躲闪，就好像有什么话，故意藏着掖着没有说出来一样……
而且，他之前对我们的态度这么恶劣，刚才在池塘那边的时候，都已经拔枪相向了，结果突然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许潇，你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奇怪么？”
“……”
许潇没做声。
其实小护士所说的后一个问题，他也已经觉察到了。只不过当下有着鬼婴这么一个潜在威胁，许潇的心思大部分都落在这个方面，所以暂时忽略了朱超前后态度的变化。
而现在，突然又听到小护士提起来，心里顿时多了一丝疑虑。
“刚才朱超说话的时候……有故意隐瞒的迹象么？”
“是啊。许潇你不是学医的，可能不知道……”
小护士点点头，解释道：“其实人在说话的时候，脸上和眼睛里都有一些对应的微表情，从这些微表情中判断话语的真假，有时候比测谎仪器还要准。因为即使是那些经受过严格训练、从事特殊职业的人，也很难避免这种微表情的变化。
这方面的知识，我学过一点皮毛，所以刚才听着那个朱警官说话的时候，就一直觉得很别扭……只是刚才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把这些情况告诉你。”
“是这样么……”
许潇摸了摸下巴。
小护士不是会乱说话的人，她既然主动提起了这个问题，就说明朱超刚才的表现，恐怕是真的有些问题。这个家伙……到底隐瞒了什么呢？
想不通。
而且，在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许潇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话说回来，其实还有一件事情，我一直觉得很奇怪。”
许潇皱了皱眉，语气有些疑惑的说道：“照理说……一旦是涉及到人命的案子，在市里面，就已经算是了不得的要案了。一旦出现这样的案子，通常来说就应该立刻上报，由市局或者分局的刑警接手，负责调查处理。”
876。第876章 四年前的往事
“毕竟一般基层派出所的警察，都是民警，处理民事纠纷还可以，但是遇到了这类牵涉很广的大案子，就很难应对了。
可是现在，卫校接连出了好几起这样的案子，城北派出所居然到现在都没有上报？”
如果说那个女学生溺水身亡，是今天凌晨才刚刚发现的，还没有来得及向市局上报的话，那么现在半天过去了，居然还是没有半点动静，这就显得有点奇怪了。
尤其是现在，又有一具尸体从池塘里面打捞出来，这条案子就至少涉及到两条人命了。可是看着朱超当时的表现，却似乎不是忘记了上报，而更像是从始终，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无论从公从私，这种做法显然都应当是不符合规定的。
这一番话，小护士听得似懂非懂，脸色有些茫然的看着许潇。
不过许潇原本说出这句话，就没有打算从小护士那里得到答案。而是刻意比刚才提高了几分音量，刚好可以让前面带路的那个警官小曹听到。
小曹果然是到了许潇的话，扭头看了一眼，立刻接过话茬说道：“上报不上报，有什么区别。还不是看咱们朱队长一句话。”
“哦？那是什么意思？”
许潇立刻听出了小曹话里有话，紧接着追问道。
小曹看了一眼许潇，说道：“你不知道吧，其实咱们朱队长，可不是什么普通警察，而是个很有来头和背景的人物。
他老爹就是咱们城北派出所的所长，在城北这一带大小算是个人物。朱超这个人原本只是专科毕业，根本不是警察体系科班出身，是被他爹安排在所里实习，才当上了警察。”
说到这里，小曹好像开始来了兴致，打开话匣子接着说起来：“朱超他爹听说在警务系统里面，是个老资格，家也就住在城北这一带，在城北这边经营多年，根深蒂固，黑白两道都有不浅的交情……
听说最近这一两年还有可能要升迁，到市局里面去工作了，这要是真的，那以前他老爹可就是市局的大领导了，更不得了……”
看得出来，这个警员小曹是那种性格很活泼的人，也不知道是一直都这么话多，还是平时没人跟他聊天憋得慌，这一开口，就滔滔不绝起来，说个没完。
许潇和小护士刚开始还听得很认真，还想着能不能从他的话里分析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可是他越说扯得越远，渐渐把话题都扯到了派出所的一些小道八卦消息上面，听得两人一头黑线。
不过，听着听着，许潇渐渐听出了一个问题。
“等等……”
趁着小曹停下来歇口气的功夫，许潇插话道：“你刚才说，朱超他爸是城北派出所的所长……按照朱超的年龄算起来，他爸至少也应该有五十岁了吧？都到着这个岁数了，还没有升迁？要等到现在才得到机会？”
按照小曹刚才那些话里面透露出来的，朱超他爹还没到四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是城北派出所的副所长了，大权在握。所以才能把自己儿子安排到体制内工作。
可是现在，都已经十多年过去了，连朱超看起来都有三十来岁了，他老爹估摸着怎么该有五十多了，再过几年说不定就要退休了。
都到了这个年纪了，居然还没有爬上去？
虽说熬资历和升迁，也未必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但是朱超他老爹既然能够在三十多岁的时候当上派出所的副所长，自然也是自己的一套关系网的。
这样的人居然会在一个派出所所长的位置上，一坐就是十多年……这个时间，确实是有些长了。
听了许潇的问题，小曹语气一滞。
忽然扭头往左右看了看，确认附近没有人看这边，才脚步凑近了几步，压低声音对许潇说道：“你这个问题，还真是问对人了。说起来，这里面还真是有一段故事。”
“哦？”
许潇有些意外地看了小曹一眼，没说话，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其实这事儿，我也听别人说的。”
就听到小曹接着说道：“咱们这个朱所长，也就是朱超他老爸，在城北一带是个人物，会钻路子，人脉也广……原本从一个基层民警，一直干到派出所的一把手，仕途走得也算是一路平坦。
如果顺利的话，四五十岁的时候升迁，到市局里面做个主任，或者副局长什么的，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就在这期间，突然闹出了一件事情，把朱所长的升职路线给耽误了，结果朱所长错过了这么一个机会以后，硬是在咱们这个基层派出所，坐了十几年的冷板凳，才等到了再次升迁的机会。”
“哦？还有这么一回事？”
许潇和小护士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神中都闪过一丝诧异。
许潇接着就问道：“事情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方便的话，详细说说呗？”
小曹原本挑起这个话题，也有些心存卖弄的意思，当下，故作神秘地笑了笑，说道：“先声明一下啊，这事儿也是我从别人那里听到的，毕竟那时候我也才十几岁，在上高中，对警务系统内部的这些门道还不怎么清楚……
但是跟我提起这些消息的，是一个警界的前辈，所以，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顿了顿，说道：“要解释起来，就得追溯到四五年前了。据说那时候，市局里面有一位前辈刚刚退休，所以刚好空出了一个位置。
当时市里面几个派出所的所长，凡是够资格升迁的，都盯上了那个位置，想要借机更进一步。咱们所里的朱所长，也是其中的一位。而且比起资历和人脉，朱所长的优势很大，是相当有希望升迁的人选之一。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毕竟合适的人选还有好几个，还是有其他人能够和朱所长一较高下的，到底谁能升迁，还是要看每个人的具体表现。
所以那半年时间，就是朱所长升迁的关键期。”
可是，偏偏就在那段时间，出了一件事情，让朱所长的升职计划彻底泡汤了。
877。第877章 解剖室的女尸
说起来，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还和朱超有着不浅的关系。
当时，朱超还是刚刚大学毕业的年轻人，被自己老爹找关系安排进了城北派出所，当了一名警察。年纪轻轻，工作稳定，事业和仕途方面不用操心了，家庭方面的心思自然就开始活络起来了。
不知道怎么认识了卫校的一名老师，两个人就开始谈起了恋爱。
“你是说……朱超以前的女朋友，就是这所学校的老师？”听到这里的时候，许潇特意多问了一句。
小曹点点头，也再次重复了一遍说道：“没错，就是这样。”
许潇想了一下，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
后来发生的事情，小曹知道的就不是很详细了。因为感情这种事情，内里的关节，除了当事人以外，其他人都很难能讲得清楚了，只知道朱超和那个女老师交往了一段时间以后，两人之间渐渐出现了隔阂。
事情闹得很厉害，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那个女老师可能受了一些刺激，情绪一激动，就在家里抹了手腕……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抢救不过来，最后香消玉损。
“那个女老师……死掉了？”小护士问道。
“是啊。”
小曹苦笑了一下，点点头说道：“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当时一度闹得很大，流传在外界的各种舆论险些压不下去。还是朱所长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这件事情的影响抹平了。
但是在警务系统内部，影响还是抹不掉的，所以朱所长的升迁也因此受到牵连，一直拖了这么多年，才终于有机会再往上爬一步。”
听完了小曹的讲述，许潇终于明白过来了。
怪不得。
不管朱超和那个女老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