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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得到了那幅画。”讲到画,房迩的脸紧绷起来,声音也微微发抖。
“画?”华生好奇地问,“什么画?”
“就是,就是画着你的画,好像是一幅油画,那幅画里面,有。有鬼!”房迩胆怯地说道,不敢与华生对视。
华生撇撇嘴,画着他的画里面有鬼,这不是变相地说他就是鬼吗?
初雪追问:“油画里面画着华生?这怎么可能?”
房迩坚定地点头,“没错。虽然那幅画里面画的他不是现在的装扮,但是看身材和脸,明显就是一个人!那幅画里的这位先生,是穿着一身神父的衣服!”
李悟本来听得入神,一听房迩说华生穿着神父的衣服,整个人如同雷劈一般,陡然大幅度地抖了一下。
“到底是什么样的画?你从哪里得来的?”初雪急切地问。事情一关乎到华生,她就格外地激动。
房迩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讲到:“大概是三个月前吧,有一天晚上,我去到了靠近城郊的别墅区那里,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到些有钱人不要的东西。因为我听说有人在那里捡到了不少好东西。可是到了那里我才知道,我想得太天真了,别墅区的保安特别多,我就只能远远在外围那里转悠,可是那里哪有什么宝贝啊。没办法。我只好试着想办法靠近,我绕到了别墅区后面,发现那里也有个小入口,但也有两个保安把守,正想着要放弃回去,其中一个保安发现了我,他追了上来。我本来是不想让他看见我的,可是他却把我当成了小偷,一把抓住我,结果我头上的头巾便被他扯了下去,那个保安一看见我的脸,直接就昏了过去。我再望向那个小入口,发现另一个保安也不见了。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决定进去。”
初雪暗自苦笑,看来房迩这张骇人的“阴阳脸”反而成了他的通行证了呢。初雪转头去看华生和李悟,只见这两人似乎各有心事,华生的脸色极为认真,眉头微蹙,用审视的目光紧紧盯着房迩;而李悟则是像课堂上神游万里的学生,根本就是在走神。
“别墅区里面很大,我不敢走大路,只能在小树林里到处晃悠,找有用的东西。可是那里呗打扫得很干净,根本就没有东西让我捡。我当时又是失望,又是害怕,担心会被发现,便想顺着原路回去,可是却迷路了。黑暗中,我看见了树林里好像有个亮点,一闪一闪的,便好奇地往那里走去。靠近后才发现,原来是一个穿着一身西装的男人,他在点打火机,可是他的打火机好像是坏了,每一次都点不出火苗。他还在那里小声咒骂着什么。我害怕他发现我,就想转身逃跑,可是却又被他给发现了。”
初雪用手肘推了推李悟,低声问:“小李子,你想什么呢?现在可是在工作,不许走神!”
李悟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抱歉地挠头,“对不起,对不起。”
“然后呢?”华生特别好奇,毕竟事情关系到了他,有那么一幅画画着他,而且又闹鬼,这着实让他无法释怀,他迫不及待想要听到油画的那部分。
“那男人一看我这身打扮,马上就明白了我的身份,但是他不但没有叫保安,反而掏出了一百元给我,”房迩讲到了故事的关键时刻,语调越来越高,颇为紧张激动,“那男人说自己是有钱人家的司机,应老板的要求出来烧画,但是他的打火机偏偏坏掉了,于是他想让我帮他烧画,给我一百元的酬劳。我心想,好好的画干嘛要烧掉呢,便提议想要看看那幅画,那司机好像也懒得跟我废话,总之就是把画和钱都给了我,跟我说,我爱烧不烧,反正这画和钱都归我了。然后他又给我带路,领着我出了别墅区。”
“那幅画本来是有钱人家的画,可是画的主人偏偏又想把画烧掉?”华生揣度着,“莫非是这个有钱人也发现了画里有鬼,想要毁掉画,可是又不敢自己动手,所以才找司机代劳?可是司机也不敢烧这幅鬼画,正在踌躇之间,正好碰到了你,索性就把这个大麻烦给了你?”
“我也是这样想的,一直到回到我的小木屋,借着灯光我看到了那幅画,我就敢肯定了,这幅画一定有问题,所以才会差点被烧掉,”房迩躲闪着华生的眼神,开始描述那幅画,“那的确是一幅油画,长方形,竖着画的,有半人来高。画面都是暗色调,黑白黄为主,连画框也是那种阴郁的风格。画上面画了五个人,是以仰角的角度画的,那五个人,其中一个个子最高的是个男人,是整幅画的中心人物,他穿着神父的衣服,手里还抱着一本书好像是圣经什么的吧,他站在最中间,俯视着下方,神情怪怪的,说不上是悲伤还是高兴,这个神父,他的样貌就跟这位外国先生有超过六分的相似;其余的四个人也都是外国人,两男两女,左右各站两个人,也都是低头俯视着下方,全身都是黑衣黑裙的,其中两个女的还头戴黑纱,伸手往下方要丢白色的花,这四个人的表情也很怪,都是一脸的漠然,甚至神色里还带着古怪的冷淡和幸灾乐祸,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仿佛在说:你可算是死了。”
工作室里的人,包括房迩本人,都想到了这幅画表现的中心思想,初雪抢先把它讲了出来,“这幅画,莫非画的是下葬的场面?画家以躺在棺材里的死者的视角画了这幅画?”
“我想是的,”华生接茬,“要么就是这位变态的画家真的躺在棺材里,仰面看着上面的人作画,要么就是他凭空想象的,想象自己死后被下葬的场面,要么,就是画家本身就是死鬼,这幅画就是出自死鬼之手。不过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性,这幅画的内容的确是让人不舒服。把这么一幅不舒服的画的主角画成我的样子,这也让我很不舒服。”
“岂止是不舒服,那幅画里面,有,有……”房迩越说越小声,面对华生,他竟然吓得不敢说出最后那个字。
“你是说画里面有鬼?”华生替他说了出来,“画里的鬼出来了?”
“不不不,画里的鬼没有出来,它们只是在说话。”房迩怯怯地说。
“它们?”初雪惊异,“也就是说,画里的鬼还不止一个?”
“对啊,听上去有好多,有男有女,好像还有小孩子,给人的感觉就是,它们是一个大家庭,有夫妻,有父子,也有母女,老老少少的。它们在交谈,有时在争吵,有时候又像是在互相关心,像家庭聚会一样有说有笑,真的是非常渗人。”房迩一边说一边双臂环绕,抱着自己,“我本来想把画卖掉的,可是一想,这画要是到了别人手里,也会把别人给吓坏,把画烧了吧,我又担心画里的鬼会出来找我算账,所以,所以我没办法,只好一直把画放在我家里。后来,后来,我可能是鬼迷心窍了吧,我,我竟然向画里的鬼许愿了。”
“一大家子的鬼?”初雪也浑身冒冷汗,要说一两个死飘吧,她还有点胜算,一大家子的话,她哪里有那个本事能够匹敌啊?
第六章 魔鬼的傀儡
李悟问房迩:“那些鬼在说什么?你有没有听清楚?”
“听不懂啊,应该是外国话吧,画里的人都是外国人呢。我想,说话的应该就是画里的那五个人,还有,还有棺材里的人吧,也许还有其他棺材里的人,就是那片墓地的所有鬼魂。他们全都附身在画里。”房迩神经兮兮、声情并茂,格外投入,如同在讲鬼故事。
初雪拍了拍华生的肩膀,“看来咱们只有去亲眼见识一下那幅画了,让小李子带上录音设备,把这一家子的舶来死飘的对话录下来,然后你给我们翻译一下,听听他们都在说什么,到底是何方神圣。”
华生点点头,又问房迩:“你刚刚说你鬼迷心窍,向鬼许愿了,难不成,你的愿望就是变成正常人的样貌?并且,并且,人见人爱?”
房迩很不好意思地埋下头,“是的,这么多年,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心愿,我想光明正大地走在白天的大路上,所有人都把我当成一个正常人,拾荒不要紧,当乞丐也没关系,我只希望大家不要把我当怪物。我还希望能够得到人们的关怀,人们的帮助,友谊甚至是爱情,这些东西,都是我可望不可即的,但却是我一生的愿望啊。我曾经在电视里看过,外国人都会在教堂里许愿祈祷什么的,而画里的那个人好像就是教堂里有的神父牧师之类的,所以,我就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向画里的神父许愿了,我说我想变成正常人,哪怕会因此减寿,我也愿意,哪怕只能当一天的正常人,我也开心啊!”
初雪听完房迩的叙述,马上意识到了。房迩的愿望达成了,他恐怕是跟自己一样,身边跟着一个或者是几个死飘,在晚上便会大显神通。不但能够影响房迩身边的人的脑电波,让他们产生幻觉看不到房迩的阴阳脸,并且不自觉地亲近房迩,对他产生好感。
华生冷哼一声,“哼,人家求神拜佛,你却跟鬼许愿,简直是与虎谋皮。”
房迩苦着一张脸,哀叹道:“没错,我知道这有多荒唐危险。我现在也十分后悔,我已经付出了代价!所以我才想求你们帮帮我,帮我摆脱他们!”
“奇怪,为什么要摆脱他们?”初雪不明白,“那些鬼不是已经帮你达成了愿望?虽然只是在晚上。只有晚上死飘才能出动帮你达成愿望,但是好歹在晚上,你周围的人全都在它们的作用下把你当成了美男子,女的都对你一见钟情,男的也都把你当好朋友,你在酒吧里很吃的开嘛。甚至,你也得到了你期盼已久的爱情。跟钟馨交往,她也对你死心塌地。连钟馨的父亲也同意了你们的婚事呢。到现在为止,这么多人,全都在‘许愿鬼’的作用下被迷惑了,只有佟婉之和我,这两个意外而已。”
房迩的眼里闪过极度的惊恐。他一个劲地摇头,“不,不只是这样,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们不肯就这样白白地帮助我。他们想要控制我,想要让我做坏事!”
华生想起了刚刚在饭店包间里房迩跪在自己脚下说的话,他说他做不到,做不到他想要他做的那种事,难道说,那种事指的就是坏事?
“他们控制你做了什么?”华生严肃地问。
“抢劫,杀人,强奸,放火!”房迩抱着头,带着哭腔痛苦不堪地回答。
“什么?”李悟不敢置信,要是让房迩踏上这种万劫不复的道路,那么还不如就让他当个安分守己的“阴阳人”呢。
房迩努力平息激动的情绪,深呼吸几口气后回答:“我是两个月前找到了酒吧的这份工作的,每天晚上,我都十分受欢迎,在酒吧工作的这两个月,我简直是幸福到了极点,体会到了过去二十八年没有体会到的幸福感。可是好景不长,就在半个月前,有一天凌晨,天亮前我下班回家,在路上,我看见了一个独自走夜路的女孩,我突然就很想,很想去强暴她,那是一种无法控制的*,我甚至已经撕开了她的衣服,捂住了她的嘴,把她拖到了后巷里。可是,可是我最终还是努力控制住了自己,放了她。她跑开的时候,我看到了她的嘴巴,居然被我按出了红色的手印,我从来不知道我有那么大的力气。还有一次,我看到了一个醉酒的醉汉,我看他吐得污秽不堪,满口污言秽语,我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