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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
“我曾观师祖所留道书,书中有言,周天子势微,诸侯起,天下乱,道祖生。昔年,道祖读书之时,念及人间风雨不调,非旱既淹,心生燥意,遂弃书游于赖乡河。途遇一夹道小径,由坡入山,山中有两老翁下棋,着黑白阴阳道袍,棋毕,老翁消,只余黑棋有三、白棋有四、散棋十二,山中景散。道祖醒,身在屋中,书犹在手,宛若一梦。后有道祖骑青牛西出,始证道。”
张正灵的话让吕正阳听的入了神,回过神时,吕正阳长吐一口气:“原来如此,怪不得,道藏三洞四辅十二部,我脉一脉不属,却各有掺杂!”
“传说而已,两分真,八分假!我也只是推测,殷商之后,巫渐消,术渐兴,人世大变,道祖应时势而生,撰经得道,术方有根!”
两个人正说的兴起,一年轻道人神色慌张的跑过来,惊声道:“师叔师伯,不好了,有山下弟子传话说,小夜他真的……真的……”
吕正阳神色一紧:“什么真的假的?你快说……那混小子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了?”
年轻道人很急,话语间有些哽咽,有些委屈:“小夜他……弃道……从妖了……我就说,不该如此对他,现在,现在好了……真的把他逼上了邪路……”
吕正阳没有说话,只是面色惨白,脚跟不稳。
张正灵斥退了那年轻道人,良久才叹口气,涩声说:“正阳,我们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吕正阳颤着手:“他……他怎敢……”
张正灵苦笑:“怨不得他!”
吕正阳迈步就要走。
“师弟,你想干什么?”
吕正阳回过头:“我下山一趟,看个明白……”
张正灵却拉住吕正阳,面上极为复杂,神色挣扎了良久,从袖中摸出那方巴掌大小的棺材递到吕正阳手中:“将此物交给他!”
吕正阳不敢置信的道:“师兄,你糊涂了?两生门怎能交给这个孽徒,若万一他真的弃道从妖,我自当……清理门户!”
张正灵面露急切正色道:“不可!万万不可!你忘记了你抱七夜回来那晚,我所卜那卦?道门将有大劫,应劫之象却为我山门,小夜是我门一脉唯一一丝生机,这两生门,我们镇守至今。如今乱象已初生,两生门不可再留在山中,听为兄一言,不管小夜弃道也好,从妖也罢,此物都只能交给他!”
吕正阳泣声:“师兄……”
“去吧!”
张正灵将那小棺材轻轻置于吕正阳手中,叹口气,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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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无归处,身无归所。
七夜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多少人如他一样。
土地庙已经很破旧了。
七夜晃出了最后一滴酒,扔掉酒坛,醉醺醺的指着上方蒙了一层土和蜘蛛网的神像笑骂:“你这个庇佑一方水土的小神仙怎么也落得这幅模样?连点香火都没有,我看,你这庙,早晚得塌了!”
土地庙忽的起了风。
七夜大笑着起身:“没出息的!说你两句你还较上劲了!吹,你继续吹,正好,我也凉快凉快!”
风真的更大了,夹着灰尘,吹进七夜眼里,嘴里。
七夜狼狈的跑出土地庙:“小气!行行行,我不在你这待了还不成吗!”
刚跑出土地庙,却是漫天的大雾,被风吹的来回翻涌。
七夜的酒,忽然醒了一半。
这风,吹进嘴里竟带着些腥臭气。
七夜看了看四周,皱眉:“我只当真是这土地老爷子显灵了,原来是有邪门的东西找上门来了!怪不得此处人烟稀少。”
本能让七夜抽出了背后的剑,可剑只出了一半,七夜忽的放开,神色有些黯然。
看这风势,这邪物是不好相与的,怨气扈气极为厉害,应当害了不少人!
七夜赌气一般自言自语:“管他害了多少人,与我何干!”
大路或许是太久没走了,路上已经零星的野草钻破被碾压的结实的泥土露出头来。
估摸着时间,这时候该是正午时分。
可天色原本就昏暗,又有怪雾邪风,走在路上,树影绰绰,风嚎似人哭。
每日正午,是一日之中阳气最弱的时刻。
七夜顶着风,迈着步子往前走。
他只想离开这儿。
腥臭味儿越来越重了。
七夜止住身子,前方的路上,发黄的雾气中,有模糊的黑影渐渐的迎了过来。
七夜眯起眼,阴风起,人不行!
何人如此不怕死?
近了,却是一抬轿子的轮廓。
扑面的怪味儿让七夜忍不住捏紧了鼻子。
大红色的八抬大轿。
出乎意料的是,抬轿的八个人都用红布盖盖的严严实实的。
七夜到底还是抽出了剑,背在手上。
轿子不走了。
很奇怪,八个被盖头盖上的人还能看见自己挡住了去路?
气氛很诡异。
七夜轻轻走过去,用手挑起其中一个布盖,倒吸口凉气,后退两步。
这八个抬轿的人,都没有头……
278章 七夜的杀戮
无头,又叫断头煞。
身首分家,是要遭受很大的痛苦的。
这样的死者,都有很大的怨念。
关于断头煞传闻最多的,莫过于刑场。
断头煞凶厉,出现时或用衣物遮住上半身,或常顶一酒坛或者其他,逢人便说,这是它的头。
因此,官府为了防止死囚犯死后怨念不散,化为断头煞,都会选择在秋分以后、立春以前处决死囚,即所谓“秋后问斩”。这是为了顺应天时,合秋冬肃杀之气以压制这股怨气!在固定月份之外,如果非要处决犯人,也要避开正月、五月、九月,因为这三个月份是“断屠月”。
这且不说。
心有醉意,酒才醉人。
到了这时候,七夜已经十分清醒了。
八具尸体,都是断头煞。
一个断头煞就已足够祸害一方。
可现在,有八个!
腥臭的风,尸油一样的黄雾。
七夜深知,自己遇到大凶了!
有多凶?
八个断头煞为其抬轿,七夜不敢想那轿子中会是什么东西!
如果是妖孽,七夜会毫无顾忌。
说到底,妖孽也是活的东西,有血有肉。
煞气浓了,就会生邪。
很奇怪,七夜不动,那八个断头煞和抬着的那方轿子,也不动。
路边惊散了一群乌鸦,这可是邪鸟!
七夜吐口气,提着剑试着侧开了身子。
八个断头煞又一次迈开了步子。
其实七夜很想看看,那轿子中到底是什么东西。
害怕谈不上,曾经的独来独往,早已经把害怕这个东西从七夜心里抹的干干净净。
他只是觉得,他说过不再杀一妖,不再诛一邪,这才几天,若是出手,也太没面子了!
可吕正阳从小对他的训诫又让他做不到干净利落的离开。
真纠结啊!
七夜忽然想,如果自己这一走,有好人遭了难,岂不是罪过大了!
罢了,罢了!我只跟上去看着,不出手灭邪断头煞,也不让这邪物伤人!这一来,也不算违背了我自己的话不是!
七夜心里仿佛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傻乐了两声,多好的主意!
于是,大风大雾中,轿子后面,又多了一道身影紧紧跟随。
天色黑下来的时候,七夜依旧在后面跟着。
一路走来,不曾见到一个活人!
这可就真的有点让人想不明白了!
这轿子,到底是要被抬往何处?
断流的小溪,枝叶落尽的老树,爬满枯藤。
过了小溪,是个荒凉的镇子。
镇子里的房子倒得七七八八,可能是经厉过战乱,却又不像!
那轿子一直被八个断头煞抬到镇子里一处大门前,终于停下!
七夜看着门上破旧的牌匾,面露疑惑低声念道:“方宅?如此破落的镇子,这轿子抬到此处是为何?”
容不得七夜细想,因为门里有脚步声传来。
七夜踮起脚尖,翻身越上一面残墙。
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有人的说话声:
“我怎么听到有声音?”
“你不是前几日掏空了身子,听错了吧?”
“去你的,快,屋里的仙人们等着呢!”
“别急,我先把这断头尸安置好!”
七夜看的分明,面上颇为厌恶,这是练尸一脉的人!
仙人?哪里来的仙人?
两个人再次回来的时候,压低了轿子,从里面抬出一个红盖头蒙着的女人出来,进了宅子。
不动声色的混入院子里,对七夜来说算不了太大的事情。
踏入院子第一步的时候,七夜就知道,这院子是被布下了阵法的。
推算了片刻,七夜轻轻挪开身侧一块半人高的石头,走了过去,又重新挪到原处!
扑鼻而来的腥臊味儿!
还有一股七夜再熟悉不过的味道,是妖味儿!
只是不见了那两人的身影。
为防万一,七夜掐了决,封住自己的人气儿,就像他对妖味儿熟悉一样,有些东西对于人味儿同样是很敏感的!
此处的视线出奇的好。
身后突兀的有些森冷,转过头,是两双绿的的渗人的眼珠子。
两只灰皮狐狸,正瞪着自己。
这明显是两只已经有了些道行的畜生,大概是没有从自己的身上察觉到人气,所以只是警惕的打量着自己。
七夜闪身,拔剑。
星吟剑到了两只狐狸的跟前,却稍稍一偏,偏过了剑锋,剑身狠狠地拍向两只狐狸的脑门,两只狐狸没来的及发出一丝声响,便昏了过去。
黑瓦白墙的宅子,江南独有的烟雨色。
正对着冷七的木质屋门,里面透过纸窗依稀能看清里面昏黄的烛火。
七夜悄悄走上前,透过窗洞看了过去,待看清了里面的情景,七夜心肺仿佛着了火一般!
整个屋内,吊满了人,血淋淋的人,枯瘦如柴。
从衣着来看,男女老少都有!
而房间的最里边,两个极为妖娆的女人,正伸着舌头极为贪婪的舔着吊起来的人身上的血。
七夜整个人的血液都在沸腾。
是妖!而且是嗜血的妖!
七夜握着星吟剑的手都在发抖,没人知道他心底在进行着怎样的挣扎!
这些妖,该死!真的该死!
可自己立下了誓言,而且是道誓,杀妖便是破誓。
自古破道誓的人,都会有反噬!怎样的反噬,七夜不敢去想,因为他不敢承受!
对啊,不值得,他们那样对待自己!值得吗?世人如此不识好歹,自己还有什么必要花费如此代价去救他们?
他们不是说,自有人帮他们除妖驱邪吗?呵,人呢?
七夜面色痛苦,握剑的手在渐渐的松开。
可屋内,那两只嗜血的妖,似乎是享用够了。
其中一个对另外一人说到:“姐姐,吃人血得来的道行可比那枯燥的修行快的多了!你看,我已经能化成人了,不然,不知道要等几百年呢!”
“是啊,咯咯,就是那个贱蹄子,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