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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耀嘉迈开了脚步,在所有人的注目中走上舞台,面对面的站在银狐眼前,伸出左手食指用力的戳了戳心窝,语气当中透着一丝戾气:“山炮在这里!”
“你以为这样说几句就能证明什么?”傅彪冷哼一声。
他盯着雷耀嘉看,心里反而有点佩服对方的勇气,一个人面对那么多的指责和唾弃,还能咬牙坚守在音乐的领域,没有想过退出和放弃,眼底还能有熊熊如火般的战意,还有野心和抱负,这种精神是值得尊敬的。
“这首《蛊》,有点摇滚的样子了!”雷耀嘉的语气显得非常狂妄。
“死鸭子嘴硬!”银狐气不过,下台之前咬牙切齿的了一句。
迎接箭雨的是铺天盖地的掌声,如果要在今晚所有曲目当中选出一首金曲,大家会毫不犹豫的投给这首《蛊》!
在酒精的作用下,年轻人会更喜欢这种血气方刚的情感表达。
“这…疯了,这话太狂了吧,等下唱劈了不是挖坑埋自己嘛!”台下已经开始有人议论起来。
“山炮那么多经典的歌,就是不知道他一个人能不能唱出感觉来啊。”
“估计就是死撑着吧!”
箭雨已经下去和毒药众人坐到一桌,耳边传来的都是类似这样的一些议论,人总是有好奇心的,一些人在期待雷耀嘉的爆发,也有一些人认为他不可能再连续创造奇迹,山炮终归已经成为历史。
“tm的,他是有多狂,什么叫有一点?”贵子竟然开口替箭雨打抱不平起来。
雷耀嘉稍微活动了一下手指,然后在贝斯的琴弦上拨弄出一段欢畅的节奏,看似随意,实则容不得一点马虎,因为节奏太快,他的动作让人看的眼花缭乱。
他甚至连歌名都懒得介绍了,直接就进入了歌曲前奏的部分,这让所有人都有点始料不及!
从雷耀嘉的神情和肢体动作上不难看出,这是一块又臭又硬的骨头,在听完箭雨的表演之后,他除了短暂的诧异之外,从头到尾没有一丝慌张的情绪,舞台上第一个音节刚出来的时候,余生已经皱起了眉头,这到底因为什么?
余生转念一想,也许只能有一个可能,雷耀嘉对自己接下来的表演拥有绝对的把握!
没有倘若
没有假如
更没有如果
……
没有也许
没有恐怕
更没有大概
……
只有向前~
向前~
义无反顾的向前~
这是一首带给人窒息感的摇滚歌曲,前面一个又一个否定的判决,被他用压迫感十足的咽嗓演绎的无可挑剔,听这样的歌无疑是种自我折磨的过程,像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独自一个人将面前摇曳的烛火一盏一盏的吹灭,直到自己彻底陷入黑暗的深渊。
它反佛是在告诉你,不要心存侥幸,不要对这个世界抱有任何一丝多余的奢望,然后把你能想到的退路一条一条的封死,直到退无可退的地步,它会让你感觉以往所有的信念眨眼间都被颠覆。
直到那一句“只有向前”出来以后,黑暗的世界突然打开了一扇窗户,外面阳光明媚,鸟语花香,一个姹紫嫣红的世界正在向你招手,这是一种破而后立的暗示,用声音和歌词隐晦的告诉世人,舍弃之后才能得到,蹲得越久,将来就能跳的越高!
“我们输了!”傅彪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点火的时候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边上的银狐没有接话,独自喝着闷酒,他突然觉得有些无法自处,为什么?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六年前就已经解散的山炮乐队,随便走出来一个过了时的主唱也能在南阳搅翻了天!
“胜利属于山炮乐队!”雷耀嘉冲着麦克风嘶喊着。
这首《从无到有》从编曲到填词,最后演唱,都是他一个人独立完成的,为此他几乎耗尽了所有心血,修修改改了无数遍,这期间他曾因为灵感枯竭狂怒过,自暴自弃的将自己锁在地下室的房子里,不吃不喝,毫不夸张的说,这首歌差一点要了他苟延残喘才留下来的生命。
这是一种实力上的辗压,没有人会有异议,事实已经胜于雄辩,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论,雷耀嘉都稳压箭雨一头,这个结果对于夜渡酒吧驻唱的乐队来说是场灾难,从今往后,酒吧一条街里再无他们的容身之所。
“收拾好你们的东西,滚回去吧!”雷耀嘉已经有了狂妄的资本。
刚子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谁叫毒药技不如人,谁叫他没有孤注一掷的勇气,他甚至在心里权衡着,如果自己不惜违约,一开始就拿出《要死就一定死在你手里》去应战,结果会不会有可能逆转?
然而仔细想想,似乎还是没有希望!
“师父…,你真的不打算帮帮他们?你应该看得出来,如风和箭雨一旦离开这里,能不能坚持唱下去都很难说!”梅子低着头,说这些的时候都没敢看他,心里既想师父替大家出面,又怕给师父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她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玩音乐的人一个月的开销真的很大,成名之前的收入却又少的可怜,一般沦落到酒吧来驻唱的乐队,生活肯定已经非常窘迫,驻唱对他们来说是一份工作,是一种养家糊口的本事。
“师父!”蛮子瓮声瓮气的喊了一句。
哪怕是傅彪,也眼巴巴的看着余生,在他们看来,如果真要说在场的谁有希望战胜雷耀嘉的话,就真的只有他能让大家看到希望了,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理智上来说他不应该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十**岁的孩子身上,可是脑子里却总是忍不住会这样去想。
……
刘萌萌突然放下手里的酒杯,用最快的脚步走到箭雨乐队跟前,她冲白狐露出一个开朗的笑容,然后站到傅彪的面前,小声的问道:“宁乡那边有个剧院,正好缺节目,你要不要去试试?”
眼看对方还是一副疑惑的神情,她只好表达的更直白一点:“我老家就在宁乡,屋子大门正好朝着剧院的侧门。”
“去,干嘛不去!”傅彪总算还是反应过来了,一把将刘萌萌抱在怀里。
“呃…听上去很浪漫的样子!”余生突然冒出来一句,从裤兜里掏出一枚硬币按在手背上,紧跟着抛到空中,等硬币在空中旋转着往下掉时,才闪电般伸手接住,“但是留在这里不是更好吗?”
“借你的吉他给我用下吧!”余生冲梅子眨眼。
梅子会意,欣喜的将她的吉他递给余生,原本低落的情绪变得高涨起来,也许从头到尾只有她一直坚信着,师父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这种信任从何而来恐怕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雷耀嘉正在台上享受胜利之后的喜悦,这种短暂的欢愉让他觉得如痴如醉,台下所有人都在注视着他,台下星星点点的荧光,大声欢笑的男女,如潮水般起落的掌声,这里一切的欢呼和赞美都只属于他。
只是下一刻,他的视线里正有一个男孩向他走过来,手里抱着一把红色的吉他,一身白色衬衣,望过来的眼神很平淡,雷耀嘉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难道他也是来参与斗歌的?
第0050章 美丽世界的孤儿(五)
雷耀嘉皱起眉头,总觉得对方眼波里的情绪太平静了,与台下酩酊大醉的青年、东倒西歪的桌椅对比起来有点格格不入的感觉,从这里看过去,他的身后有人举杯高歌,也有人在肆意扭动着身体跳着奇怪的舞蹈,然而他就这样跨着不大不小的步子,朝舞台上走来。
终于,疯狂的人群中有人看到了这个白色的身影,手里正在挥舞荧光棒的动作停了下来,眼里那个穿的土里土气的男孩,怀里捧着一簇火苗般的红色吉他,从人海当中不紧不慢的泅过。
“毒药乐队的师父?”
似乎还是有人想起来了,他是那个被毒药乐队称为师父的男孩,是帮着《绚烂以后》重新编曲的那个男孩,是那个穿着和服务生同款衬衣的男孩!
“他…是要上去表演?”一个染着满天红发的青年发出疑问。
“没看人家抱着吉他吗?难道上台去要山炮的签名!”
“那家伙当年如果不吸毒,山炮乐队肯定能成为大虾的王牌。”年轻女子一边看着手机里kk搜索显示出来的信息,一边惋惜的说道。
彩色的手机屏上,有五张轮廓鲜明的脸,那时候的雷耀嘉还顶着一头乌黑的卷发,戴着棕色墨镜,酷酷的摆出一个摇滚手的造型,照片中的五个人当时年轻的一塌糊涂!
余生走的很慢,慢到令人发指的地步,直到这个时候心里还在纠结着,因为他根本不了解雷耀嘉的过往,最致命的是对方刚才演唱的几首歌他都挺喜欢,那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一个遭受生活放逐的男人,何其悲壮?
可是人与人之间生下来就是对立的,通过不断地追逐去为争取尽可能多的存活空间,整个社会就像是一个套着一个的房子,一开始我们只是活在最里头、最狭窄的那间屋子里,这间屋子有个非常温馨的名字,我们曾经称她为家。
后来,我们的身体和思想一点一点的长大,看见窗外的蓝天和白云,看见寒暑交替时往返在南北之间的人形雁阵,从这以后,走出那间屋子成为我们心中的全部期盼,可当你终有一天踏出了那间屋子,才会发现外面世界其实也有狂风暴雨。
然而,再也回不去了,这是一个美丽的世界,而你我却沦为这美丽世界的孤儿!
……
余生的思绪飘飞着,直到棕色的皮鞋踏上台阶的时候,他才猛然惊醒过来。
站在一侧的那位小丑原本往前迈出了两步,却又停下来了,眼神似乎有些闪躲,竟然又悄悄的退到了原来的位置,就跟从来没有动过一样,然而她的这个动作却正好被惊醒过来的余生看见,余生侧脸望着她,心里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在余生莫名其妙看着小丑主持人的同时,一双眼睛也正在盯着他。
其实,从第一眼开始,雷耀嘉就一直在注视着余生的一举一动,那种不急不缓的脚步对他来说是种煎熬,越往后面,那种压迫的感觉就越强烈。
他到底要干什么?
“我劝你,别脑子一热就上来丢人现眼!”雷耀嘉终归还是没能忍住。
听到他不善的语气,余生将目光从小丑身上收了回来,因为对方站在舞台上面的原因,他必须仰着脖子才能看见对方的脸,当他看清雷耀嘉眼底那股愠怒的情绪之后,心里顿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歌写的那么好,为什么偏要做这些不光彩的事情,音乐是一种艺术的表达,别跟个人利益得失捆绑的太紧,用音乐去践踏别人的尊严,把他们从这里赶出去,你想过这么做别人会面临什么没有?”余生说的很认真,一句一字都表达的清清楚楚。
他走到麦克风前,台下那些自顾醉生梦死的青年正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余生能够读懂他们的意思,那是寂寞和空虚,是精神匮乏和空洞,是迷惘和彷徨,那是每一个人都要经历的特殊年代,那是青春和梦想的摇篮。
“我歌写的好不好,你tm说了算吗?不是我要让他们走,是因为他们唱的太烂!”雷耀嘉像是一桶被点燃的火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