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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骷影盟在进攻中漏洞百出,序中有乱,看似凶神恶煞其实更像是挠痒痒。而这一次,他们乱中有序。看似撤退,实则潜藏着埋伏;他们进攻,直击要害,从不拖泥带水,就像是身体部位哪里痒他们就把哪里割掉。
完完全全是不同的两种作战态度。
“可是,为什么呢?”陈叔问道。
雷铭暗暗蹙眉,心里没底,“我只是推测。现在杜中尉在他们手中,我们失去了一个主力骨。他们也应该清楚,杜中尉的战术策略能给他们带来最严酷的打击。现在既然这个最大的威胁已经不存在,那么何必还要畏首畏尾?
“上次更像是试探,摸清楚我们的情况,为了这一次的全力以赴。”
再加上,雷铭表面上必须和奎因继续合作,否则保不住杜建萍的命,奎因同时拘禁了杜建萍又利用掌控雷铭,他还有什么可畏惧的呢?自信心膨胀之下,奎因的目的似乎已经变得不再单纯,除了原本想要的金钱利益以外,他好像想要的更多,更大,更贪!
雷铭心里琢磨着,他能预测到,这只是奎因的开始,更加血腥粗暴的**还未到来。
但是以奎因的智慧,他不可能抢夺一个国家的主权,那他现在又想要什么呢?
除了金钱,还有什么能满足他的胃口?
雷铭似乎渐渐摸清楚了一条脉络,但是这条阡陌通向何方,他现在还看不清。
又是一整天的会议,前方的战报在每个时间段都会传回作战中心,局势越发不容乐观。会议中断了几次,其他人忙得脚不沾地,李叔和陈叔则在隔壁另一间小黑屋里和雷铭私下开会。于是,这一天的会议终于得出了最终结果。
雷铭,立刻上前线,刻不容缓。
当他走出办公大楼,户外的阳光拥抱了他一身,雷铭才发现现在是早晨。
他们一直被关在会议室里,会议室里全是军事机密,所以都拉着厚重的黑窗帘,进出都需要申请,所以,他们根本没有任何时间观念。饿了就吃,困了也不能睡,天晓得现在是几月几号多少点钟。
陈叔和李叔陪同雷铭出了军事基地,因为是立刻奔赴前线,所以他来不及通知任何人。
“还是老规矩,通讯设备你不能带走。”李叔说得干脆利落。
雷铭掏出自己的手机,“我想和一个人通一个电话。”
他呢喃着,翻出了电话本,停在钱小沫的号码前,眼神闪烁着,抿着双唇,最后却是关机,将手机交给了李叔。
他早已经和钱小沫斩断了一切关系,这个时候再联系,又算什么?
雷铭心里苦笑着,脸上的表情却比哭还要难看。
陈叔拍了拍他的肩头,“知道你刚和女朋友订婚,舍不得,而这些本不是你的责任,但不得不派你去,你一定要小心!”
“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们每一个人的责任。”
陈叔点了点头,眼神和蔼得就像自家的爷爷,一直目送军车远去。
李叔叹了口气,包含了太多的情怀和情感。
斜风细雨,轻打在嫩叶上,滴滴答答的声音,好像女子在哭泣。
凉透了心。
……
……
与此同时,乌云压得很低,令人压抑。但是郊外的空气沁人心脾,夹杂着茵茵青草的芳香和泥土湿润的气息,有种别样的舒适感。
钱小沫送雷恩炀到公交站,她穿着白色的打底衣和做旧洗白的牛仔外套,下身是颜色稍浅的牛仔铅笔裙,白色的帆布鞋四周溅起晶莹的水花。她撑着白色透明的雨伞,一直看着他上了公车,目送公车开远,自己才转身朝疗养院走去。
雨伞边缘的雨滴随着她转身的动作在空中画出一个完美的弧度,飞射而出的小雨滴像是透亮的春季精灵在空中飞舞。衬托之下,钱小沫的脸色白皙却毫无血色,目光轻柔但毫无感情的起伏,显得迷茫又无精打采。
她沿着来时的路朝回走去,雨水沿着坡度冲下来流淌过她的双脚。
钱小沫看着脚尖,心不在焉的一步一步朝前走,直到另一双穿着高跟鞋的脚出现在她的视野里,挡住了她的路,钱小沫才疑惑地抬起头来。眼前的女人让钱小沫有刹那间的恍惚失神,但她的眼睛里空洞得什么都看不出来。
林菀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来找钱小沫,但是她也是别无他法了。
“小沫姐。”林菀白勉强笑了笑,声音有点颤抖。
“怎么一个人在外面?”钱小沫淡漠的嗓音里没有任何情感,包括她的眼神。
林菀白舔过唇角,“我是专门来找你的,他们说你去送彬彬,应该在公车站台。”
钱小沫看着林菀白湿透的胳膊和裙裳,淡淡地说道:“进来再说吧。”
她擦过林菀白的肩头走进疗养院,林菀白望着她的背影,稍稍有点呆滞。
她和雷铭订婚后,第一次见到钱小沫,因为钱小沫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
林菀白看着现在的钱小沫,只觉得她变得和以前很不同。
平静温和,淡雅闲适,就像是插在白瓷里的一朵白菊,明明很近却又感觉那么远。
钱小沫的声音太平淡,仿佛没有任何音调的起伏,。
从钱小沫的眼睛里也完全看不出她的情感,她的心。
林菀白不知道,酒店火灾过后,那一巴掌,那声声责骂,钱小沫的心早已经死了。
她是没有心的人,怎么会有情感的起伏?
风吹过,雨滴沾湿了钱小沫的脸。
白瓷里白菊的一枚花瓣,轻盈地落在红木漆的桌面上,孤零零。
。。。
第七百五十二章 情敌的祝愿
客厅里,电视上播着时事新闻,女主持人正在和专家嘉宾对话议论南方边境的战事。
“姜汤和毛巾。”
钱小沫在茶几上放下一个汤碗,递给林菀白一条从柜子里新拿出的干净毛巾。
林菀白坐在沙发上起身接过,心里有点小局促,道了声谢。
“今天疗养院有活动,所以我爸妈都在活动中心聚会,你有什么可以直说。”
钱小沫的态度,显然比林菀白更放得开,好像眼前这个女人根本不是她的情敌一样。
“你……你知道雷铭在哪里吗?”林菀白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道,“我已经很长一段时间联系不上他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出了意外。爸妈问起来,我也只能胡乱瞎编个理由,但是……我心里很担心他。
“我去过凯盛集团,但是秘书室里的人都不知道雷铭去了哪里。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雷铭有和你联系过吗?如果你知道雷铭在哪里的话,你告诉我好不好?”
钱小沫的余光看向电视上的新闻,呢喃道:“他没有和我联系过。”
林菀白的眼神里稍稍有点失望,“如果他和你联系的话,你能和我说吗?虽然……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也很奇怪……”
“是很奇怪。”钱小沫收回视线落在林菀白的身上,强行打断了她的话,“你为什么觉得他还会联系我,而不是你?”
林菀白一时语塞,险些脱口而出。
钱小沫看着她,淡淡地说道:“我并不能确定他在哪里,我只是猜测。”
林菀白的双眼又恢复了亮光,“在哪里?你觉得雷铭在哪里?我马上去找他!”
“我想,你还是不要去找他了。”
“……”
林菀白诧异不解,直到钱小沫讲出了杜建萍,讲出了军队,林菀白才恍然大悟。
“……上一次南方边境的战乱,雷铭也是由杜建萍派遣亲赴前线。那段时间我也没有办法联系上他,你问我我有没有帮你向雷铭表白的时候,我告诉你他出差了,实际上他就在这些新闻所描述的前线……”
林菀白目瞪口呆地看向电视新闻,前线战火轰鸣,地动山摇,到处都是枪声和爆炸声,硝烟漫天,地上横七竖八的死尸,极有可能就是雷铭的下场!林菀白越想越害怕,整个人猛吸了一口气,无力地瘫倒在沙发里。
“你不用太担心,雷铭第一次能平安回来,这一次一定可以。
钱小沫说得斩钉截铁,毫不怀疑,好像雷铭马上就能从电视机里走出来。
林菀白缓缓看向钱小沫,她只能看见钱小沫的侧影,那是一抹坚定、不可摧毁的侧影,林菀白的眼神颤抖着,仿佛都能从钱小沫的气息里看出她的信仰,“你相信他能平安回来?”
“是,我绝对相信。”
“……”
林菀白刹那的恍惚,看着电视新闻,心里是担心牵挂,更多的,却是恍然若失。
她自嘲的冷笑着,垂下眼睑,“至少第一次他离开的时候,告诉你了。”
钱小沫扭头看着林菀白,“我想他只是来不及告诉你,这一次似乎比上次更严重。”
“小沫姐,我觉得你变得很不一样。”
“你也变了很多。”
以前的林菀白脸上不施粉黛,一头干爽自然的乌黑短发,很蓬却很朝气,喜欢穿运动的t恤衫和裤子,配一双运动鞋。普通的装束却让人感觉很自在,很亲近。
可是此时的林菀白,化着精致的淡妆,乌黑的短发染成了栗色,不再是自然直而是烫成了微卷,不再毫无章法的蓬乱,看得出是精心打理的。一身颜色绚烂夺目的a字连衣裙,穿了一件针织外套,脚下是某奢侈品牌的高跟鞋。
这样的一双高跟鞋不是普通人负担起的,而林菀白竟然不担心这双鞋被雨水泡坏。
钱小沫几乎已经完完全全认不出眼前这个女人了。
林菀白显然有点微微诧异,似乎是某种打击,眼神一散,自言自语,“我哥也这样说。”
发生改变的人,总是察觉不到自己的改变。
钱小沫望着窗外的雨,沉默。
尴尬,在她们两人之间悄然而生。
“……那天发生在酒店的事情,我们不予追究了,你不用担心。”
林菀白说得很感慨很大度,可钱小沫只是漫不经心的一声冷哼。
“我和彬彬从来没有做过,为什么要担心?”
“……至少你会为了彬彬关心。”
“对于没心的人来说,已经不懂得什么是关心。”
“……”
风吹拂着雨丝在窗户上留下丝丝的痕迹,渐渐消散。
“雨几乎停了,你可以回去了。”
说完,不等林菀白开口,钱小沫已经站起来收拾着茶几。
林菀白挥手抹去了眼角的泪水,捧着汤碗,将姜汤一口喝干。
起身的时候,嘴唇上还有湿湿的姜汤水。
“谢谢,小沫姐。”
钱小沫收拾着屋子,没有说话。
她并不欢迎林菀白再来,也不想再和林菀白他们有任何纠葛。
所以钱小沫选择沉默,连客套的表面话,她也不想多说。
林菀白将依旧干净的毛巾整齐地叠放在沙发上,沉默地站起来。
她寻思着再说些什么,可终究还是没能开口。
林菀白走向玄关,却又在走过电视面前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新闻。
女主播和嘉宾的脸色都不好,林菀白的脸色也很糟糕,唯有钱小沫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走到玄关,林菀白微微停下脚步,扭头看向钱小沫,淡淡地说道:“你还很关注战地实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