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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向往这样的日子,一生,和这样一个人,生活在荒岛上。没有阴谋,没有算计,只有彼此的喜欢。
极致单纯的喜欢。
她坐起来,掬一捧水洗脸,细细地擦拭。探头看水中的倒影,竟然是乱蓬蓬的头发,一脸的伤痕。这个样子有什么好亲的?
呜,真的很难看哩。
第九章 桃花源
天气晴朗,白云一卷一卷在天空舒展成各种姿态。岛上鸟语花香,清香扑鼻。这让邱寒渡想起陶渊明的“桃花源”,无纷扰,无烦忧。
连她,都变得爱笑起来。尽管,此时那么狼狈,像个黄脸婆,头发上还沾有青草。可是心情别样愉快。
绝处逢生,还是和这样的少年。莫名,觉得自己也年轻不少。
青春洋溢的少年回来了,他的墨衫已经破烂,却仍旧无法掩盖住那种从内到外的年轻俊美。他的眼睛,一如最最得意之时那种明亮,天塌下来也无所畏惧。
他用一片大大的叶子,形状很像芭蕉叶,装了许多果子。他跑近,如一阵风卷过来,蹲在河边,摊开芭蕉叶,用水洗干净那些果子。
他将洗净的第一个果子递到邱寒渡嘴边:“很好吃,你尝尝。”仿佛不是解决饥饿,而是品尝什么鲜嫩的美味。
邱寒渡狠狠咬一口,才从他手里接过来。很甜很脆,嚼的声音喀喀的,吃起来像皮球桃,果味纯甜,带一丝丝酸,恰到好处。
她再咬一口,狠狠的,说话呜呜噜噜不清楚:“很好吃。”
他也拿一个水果,边吃边道:“惹祸精,一会儿我带你去看看晚上住的地方。”
她眉儿挑起来:“哟,这么一会儿功夫,找到吃的,还找到睡的了?”
“嘿!那当然,你跟着我,饿不死。即使没有绫罗绸缎,但也绝对舒服。我的手臂可以给你当枕头,身体可以给你当垫子。”无赖少年这一缓过劲儿来,眉飞色舞,目光说不出的潋滟,竟是比之前的锦衣缎服更是出彩百倍。
“流氓!”她低低地骂。
他气得笑起来:“我好心好意牺牲自己,你还骂我。”趁她不防备,偷吻一个,在她的脸颊上。
“无赖!”她再骂,翻白眼,撇嘴,皱鼻子。
他看得好喜欢,这样子的惹祸精真生动啊:“我们以后回不去了,就住这儿吧。我们拜了天地就算成亲,然后你给我生一堆孩子,满岛都是他们的笑声……”
她的目光一寸一寸黯淡下来,最后变成冷漠的颜色。她闷声不响地一连吃了好几个果子,都不再讲话。无论他说什么问什么,她都沉默以对。
聂印望了望天,依然晴朗。这女人的脸变得比天还快,怎么得了?不知道哪句话惹到了她,刚才明明好好的,开开心心,就这么一会儿,她就恢复了老样子。
等她吃饱了,他没征求她意见,直接弯腰打横抱起她就走。
她的鸡窝头,就那么埋在他的胸口。
他的下巴蹭了一下她的头,很亲昵。他不介意她是什么样子,哪怕她的头上,沾染了青草,沾染了沙子,甚至还有海水的味道,可是又怎样呢?
他还是喜欢,莫名其妙的喜欢。
她有些不好意思,随手拢了拢头发,声音低低的:“放我下来,我自己走。”烈日炎炎,她自己都闻到自己头发有味道了。
“你看,我也很丑。”聂印哪会不知她的心思,笑嘻嘻地将脸凑到她眼前:“我眼睛还是肿的呢,我都不怕你嫌弃我。嘻嘻,惹祸精,你快告诉我,你一点也不嫌弃我,快点。”
她看着他的左眼,是有那么一点点肿,可能是从百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时被水流冲击到了。可是,那丝毫不影响他的英俊。深深浅浅的伤痕,横横竖竖在他的俊脸上交叉,竟更显粗犷的劲儿。
男人,和女人真的不一样。
她面色沉沉,声音低低的:“嫌弃,我就是嫌弃你。”她口不对心,话说得很没有底气。
“哼,心狠的女人!真是天性凉薄啊。”他抱怨得像个孩子,说的话却像风一样令人舒服:“我就不嫌弃你,你穿得好看,我喜欢;你的衣服破了,我还是喜欢;你脸上有伤,我喜欢;你头发乱了,我还是喜欢……”
年轻就是好啊,仿佛天长地久的誓言那么简单。随便一句海枯石烂,随便一句天荒地老,就以为爱情是一辈子的事。
其实,爱情从来就不是一辈子的事。
少年聂印健步如飞,吃饱喝饱了,还找到个住的地方,那心情跟刚刚上岛那会儿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一路上,他便跟怀里的邱寒渡讲这岛上的东西,这样那样,甚至吃什么,怎么吃,他都有了妥善安排。
邱寒渡彻底可以当一个吃闲饭的女人了。
这感觉如此奇妙,从未有过被人照顾,尤其是被男人照顾的感受,如今,统统都感受了。
原来,有人照顾,不用操心,只需要听他的安排,这感觉如此之好。
他们来到一个幽谷,谷中花海纷繁,颜色艳丽,芳香缭绕。树上结满果子,红的绿的黄的,煞是好看。花海的尽头是个湖泊,湖水茵茵,湖面蒸腾起水雾,远山若隐若现。
美啊,太美了!这不是桃花源是什么?
花海左侧有一壁山洞,这就是聂印口中可以用来睡觉的地方了。
聂印将邱寒渡放在洞口:“你坐着别动,我去去就来。”如风一般的少年,说干就干,找来一大堆干草树枝,堆在洞里。
邱寒渡唇角漫出浅浅的笑容,望着少年忙碌的身影,来来去去,干劲儿十足。
那是一个男人的身影,伟岸,高大,还有担当。跟他在一起,真的一点都不用操心。他能把一切都准备好,吃的住的,当然,生病就更不用担心了。
无所不能的男人,遇到了点麻烦。他随身带的火折子,竟然湿了,点不燃了。
这下子苦恼了。没火怎么办?
邱寒渡笑笑,得意洋洋。坐在洞口的大石上,穿着破烂衣服,顶个鸡窝头,模样却是比任何时候都好看,水灵,生动。她朝他勾了勾手指,狡黠地笑:“我有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彼时,聂印正在埋头呼儿嘿哟,用尖硬的木头在另一块木头上玩钻木取火,搞得满头大汗,乐此不疲。
“你那个办法太慢,八百年才弄得出个火星子来。”邱寒渡在大石上悠然坐着:“我可以很快点燃干草,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第十章 万能少年居家典范
不做事的邱寒渡同学,竟然还跟无赖少年谈上条件了!谁叫他赖皮呢?谁叫有他在不方便呢?
条件嘛,很简单。
那就是邱寒渡看上了不远处的湖泊,那湖泊的水啊,蓝茵茵的,清亮亮的,太适合洗澡游泳了。
所以呢,某些人必须得回避,特别是无赖的某些人。
于是某些**大方方地答应:“你简直把我当成流氓了,我像是那种没有格调的人吗?我一生行得端,坐得直,睡得……”
“打住!”邱寒渡单脚跳下大石,歪歪倚着一棵大树站着:“总之我当你答应了。”说着将怀里的宝贝枪拿出来,习惯性地吹一下枪口。
“用这个啊?太大手笔了吧?”在聂印眼里,这东西简直堪比神器,要不是用这个“砰”一声打爆了莫西将军的头,他俩恐怕还逃不出生天。
邱寒渡快速将子弹全部卸掉,然后帅气地一掂手枪,手枪在她指尖转了个圈,像变魔术般,喀一下,扣动扳机,刷一声,一股火焰从枪口喷射出来。
聂印看得很高兴:“以后这东西归我,上山用来打火很方便。”这就准备占为己有了,很不见外。这东西是他女人的,他女人是他的,所以这东西理所当然也是他的。逻辑上,完全没有问题嘛。
“……”烧纸引了鬼,邱寒渡此时便是这样的心情。这是一把多功能手枪,设计非常奇妙。她点燃聂印手中的干柴,再扣一下扳机,火焰便熄灭了。
她将子弹重新装了进去,声音很郑重:“我只有最后十发子弹了,你不要轻易动手枪。否则会打伤你自己。”
“小气!”聂印笑着往洞里走,点燃一堆干草和树枝,顿时噼哩啪啦炸响起来。
山洞湿气很重,必须要用火将睡的地方燃烧一次,清理掉灰烬,再铺上在火堆边烤干的干草,这样睡着就舒服了。
邱寒渡一瘸一拐地向湖边走去,每走一步,就觉得自己舒服不少。盐在身上腻得真是要命,粘粘的,沙沙的。
“寒渡!”聂印大步追出来,脸上还有灰,黑一块灰一块的:“你把衣服脱在岸上,我帮你洗。”
“那我穿什么?”邱寒渡也正愁这事儿呢,洗了澡没衣服换,想想多不是滋味啊。
“我给你做衣服。”少年说得很认真:“这你不用操心。水太凉就不要洗太久,听到了?”瞧瞧这口气,忒男人了。
哎呦,他还会做衣服!邱寒渡肝颤胆碎了一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能怎么做?
“别的你不用管,我做得很快。你去吧。”聂印转头又向山洞走去,回过头,笑声朗朗:“惹祸精,我不会偷看你洗澡,我很有格调的……”
邱寒渡哭笑不得,继续向湖边走去。越走近,越清爽。水气如梦如幻,在湖面上飘浮,仿若仙境一般,又像极了一幅水墨画,那么模糊的影子,偏单调得比任何艳丽的色彩都摄人心魄。
她站在湖边,一件一件脱掉了衣衫。浅浅的阳光照在她光裸的肩头,亮晶晶的。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有些羞涩。很快,投进湖中,在蓝茵茵的水里,她的身体晃动得像一条美人鱼。
腰线那般柔美,从湖的这头,游向湖心。
畅快极了。
四肢舒展开来,身上的泥沙从皮肤上滑落……曼妙的姿态,如同一条千娇百媚的水草,在湖心荡漾……
头发,也在湖里荡漾开来,一丝一丝,涤荡得那么干净。她的唇角由始自终,都轻扬着。
如何当初一直都不想活下去?觉得生和死,毫无区别。
瞧此刻,绝处逢生,喜悦来得那么容易。只需要一口能喝的淡水,一个香甜入腹的果子,一湖能洗尽尘埃的湖水……一个相濡以沫的少年……
安远乔已是多么久远的记忆,她甚至都想不起,曾经爱过这样卑劣的男人。连恨,都是淡淡的,淡得一如湖面的水雾,若有若无,隐隐约约。
心里,已经被那个阳光少年塞得满满的。他的声音,他的笑容,他的眼睛,他的怀抱……包括他的赖皮,已经填满了她心灵的空隙。
“寒渡!”少年又扯开喉咙在喊了,仿佛有用不完的劲儿:“寒渡!你游过来,离我近点儿……”
“我不!”她的声音里带着娇嗔。
“乖,你过来嘛!你在水里,我看不到你的……哎呦,看一看轮廓,你又少不了一块肉,真是的……你游过来嘛……”他蛊惑着她:“你过来看我给你做的衣裳……”
衣裳!
邱寒渡真的往回游了。她游水的姿势实在是曼妙绝伦,柔软得仿佛跟水融为一体。湖面留下一道滑过的痕迹,浅浅的,无比轻盈,就像是风吹过一样。
她从水里抬起头,香肩微露在水面,看得聂印同学喉咙有些干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