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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水里抬起头,香肩微露在水面,看得聂印同学喉咙有些干涩。
他扬了扬手中的物什,得意洋洋。
邱寒渡倒抽一口凉气。衣裳!树叶做的衣裳!
“寒渡,你看,你穿着一定好看,我马上就给你做好了。”他表功,一脸灿烂。
那的确是叶子做的衣裳。他用树皮撕成条,搓成绳,然后串起几片大叶子,那叶子有点像芭蕉叶,是一种叫香诱花的叶子。
绝对像模像样的衣裳,绝对不走光。他做了双层叶,如何会走光?
他将“衣裳”放在岸上,就收了邱寒渡的衣服到另一头去洗了。
邱寒渡扭扭捏捏爬上岸,心情无比紧张,手忙脚乱地把那件叶子衣裳穿在身上。哎呦,真有才,真有才啊!那衣裳真是将她的身体包得严严实实,一点也不外露。
唯一有点不好的,就是穿着这样的衣裳,不能乱动。一乱动,叶子破了,走光了,那可怨不得无赖少年哟。
这样的阳光,洗了的衣服要不了一个时辰就能晒干。她洗了澡,已没有别的更多要求,只觉得全身舒坦透了。
“惹祸精,我没骗你吧?我会做衣裳。”万能少年用树皮搓成的绳子,从湖岸的这棵树牵到那棵树,绷直。然后,晾起洗好的衣裳。
万能少年真是万能啊,瞧他晾衣服的模样,绝对是居家宅男的典范。
邱寒渡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英俊少年,舍不得调开视线。
第十一章 树妖一般的女人
蓝茵茵的湖,青幽幽的草地,如梦如幻的水雾,丝丝缕缕萦绕得无比撩人。
只是,在少年聂印的眼中,再美的风景,也美不过那只树妖一般的女人。
她全身穿着树叶做的衣裳,雪白的手臂和小腿,就那么亮晃晃地露在外面,在绿叶的衬托下,她的肌肤透亮得那么晶莹,润泽。
她的头发,长长散落在背上,滴着水珠,水珠又滑落在叶上,那是一个露珠般晶莹的女子。
他的呼吸,那么急促。
他疾步走过去,站在她面前,长长久久凝视她的脸庞,带着某种新奇的笑意。
“喂,看够了没有?”她脸红了,嗔怪着,并不是真的生气。
他伸出手,搂她的腰,却不敢用力。那感觉特别新奇:“你像一个树妖……”
她赤足踩在青草上,绿的草,白白的玉足,指甲红润。她矮了几分,仰起脸,对上他潋滟的眼神:“树妖要吃人的,你要小心。”
他笑嘻嘻的:“一会儿把我做成食物给你端上来?”在他眼里,她才是最可口的食物。
他确实有想要吃掉她的冲动,想尝一尝她白玉的肌肤到底是个什么味道。
这像极了一场梦,一场不可克制的春梦。
他的心跳得厉害,怦怦的,一如战鼓。他拉她的手,抵在自己的胸膛上,低头,一股清香直入鼻息。
“我想亲你。”他在她耳边低低地说,像是通知她,却似在**。他不像以往,蛮横而霸道,不经她同意就吻住她。此刻,他穿得衣衫褴褛,却远比衣冠楚楚时更柔情,像极了一个多情公子。
他的呼吸还混合着山泉和香甜的果子味儿,就那么喷薄在她的脸上。
她忘了躲避,只是望着他如雕如刻的俊脸。她的湿发贴在脸上,滴着水,诱惑,妖冶。
他的心跳得更加剧烈,声音沙沙的:“我的王妃……”
他竟然在此刻,记起她某个早晨从山林的半空,凭空掉落。
一如此刻,仿佛是从水里升起来,然后站在这里。
他离她的嘴唇更近了。视线快要模糊,她的气息那么香甜,那么纯粹。
“你也快去洗。”她骤然推开他,脸红红的:“我,我去等衣服,晒干。”她语无伦次,手忙脚乱,多么羞涩,仿佛从未曾跟他亲热过,连那些技巧都忘得一干二净。
此时,倒像是一个从未经世事的少女。
他轻笑出声,装得若无其事:“该我啦,惹祸精,你要不要看我洗澡?我就不像你那么小气。”他睨着她,笑得很欢。
邱寒渡白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拎着树叶裙摆,生怕一不小心弄破就麻烦大了。转过身,背对着他。
聂印却不走,拉她:“你躺下。”
“干嘛?”她顺口就问,像一只多疑的小狐狸。
“让你躺下就躺下,那么多废话。”再不是深情款款的公子哥儿,说话恶狠狠的。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这身衣服,哎呦,躺在地上会不会被当成草给踩了?
聂印将她横抱起,然后轻放在草地上,居高临下地看她:“别动啊,我很快就来。”一阵风似的走了。
片刻,一阵风似的,他又来了。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张巴掌大的树叶,树叶里包着绿色糊状的东西。
“你要干嘛?”她更加疑惑。
聂印没理她,把那个糊状的东西,一点一点敷在她的脸上。神情那么专注,手法那么柔和。
呃……这男人是在给她做面膜?邱寒渡郁结了,宅男风范要不要做得这么彻底?
“这些草药可以治你脸上的伤,还可以让你的皮肤不被烈日伤到。”他详尽地给她解释着。刚才趁她洗澡,他采摘了一些花瓣和有用的叶子,用石头捣成糊状,制成药给她敷脸。
他不知道的是,这一招,在文明的现代社会,叫做面膜,万千女人都喜欢。
邱寒渡在心里闷笑坏了,这男人给她做面膜,还防晒修复。笑死了啊笑死了,还有什么比这更可笑的?
她乖乖躺在地上,闭着眼睛。
他看着自己的杰作,哈哈大笑,直不起腰来。惹祸精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笑,一身的绿叶,脸上也敷了绿色,躺在草地上,要不是白花花的胳膊和小腿,谁知道这里躺了个人?
他顺手又处理了一下她脚上的伤口,很满意,再次交待:“别动啊,等我回来给你弄。”一边走,一边解开衣衫,扔在岸上。纵身一跃,一个优美矫健的姿势,就那么跃入湖中。
微风吹动,空气是香的,花是香的,树是香的,人也是香的……
邱寒渡悠悠地睡着了,从来没有这么平静过,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仿佛千百年来最最安心的一觉,连梦都没有。
不,还是有梦的。梦里,有个墨衫少年一直在她身边,从来不曾远离。
梦里,再不会有安远乔。
等她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围着几片叶子的男人,**着上身在她身边也睡着了。
他小麦色的皮肤,在金色的阳光照射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她睁着眼,静静地看他。
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唇角勾出个漂亮弧度:“醒了?”
“嗯。”她装作刚刚睡醒的样子:“我的脸,可以洗了?”
他指了指她的身旁:“你换了衣服再去洗脸。”他说完,就起来了,直直走向不远处,他的衣服也正晾着呢。
瞧这小日子,就算是正式过上了。
邱寒渡看了看旁边,干净的衣服,叠得很整齐,就像在家里,放在床头边上一样。
她扭脸,见少年已消失不见。
她有些恋恋不舍地脱了树叶做的衣裳,这衣裳其实清凉透了。她换上干净衣衫,衫上有些破洞,衣摆处也被她扯了一截做绷带。
不过还能凑和。
她掬了一捧水,洗净脸上的糊糊。触手处,只觉清凉润泽,肌肤水嫩嫩的,连那些伤口都不再火辣辣的疼。
一身墨衫的英俊少年,斜斜倚靠着大树,悠然,潇洒且干净:“惹祸精,饿了没有?”
“饿!”她扭脸,盈盈一笑:“真饿了!”
他走过来,弯腰抱起她走进花海:“我们找东西吃去!”
“我要吃肉。”
“不准吃动物!”
“那我们去捕鱼?”
“好……”英俊少年爽快地答应着。
她呲牙,难道鱼就不是动物?不过嘴里没说出来,只怕一说出来,连鱼也没得吃了。
第十二章 月色温柔
从花海中穿梭而过,漫香扑鼻,彩蝶飞舞。夕阳染红天地,风微微拂过耳际。
聂印将邱寒渡轻放下地,交待着:“你的脚不方便,在这儿等我。”
他的束发木冠早已被水冲走,干净的头发披下来,乌墨顺滑。
好一个翩翩居家美少年。
邱寒渡耸耸肩:“去吧,不用担心我。要是有猛兽来了,我报你的名号应该有用吧?”能把笑话讲得这么一本正经,还冷冰冰,估计也就这个惹祸精了。
聂印走几步,想想,不放心,回来抱她:“你还是跟我一起走比较好,猛兽跟我没混熟,我怕它们听了我的名号不买帐。”他也说得一本正经。
邱寒渡挡住他伸过来的手:“行了,去吧。我没事,早点回来。”她表情淡淡的,后面那句话却像极了妻子的口吻。她就那么站在洞口边,夕阳照在她的脸上,晕染出红彤彤的粉颊。
聂印环视四周,再看了看她的脚,叮嘱道:“那我快去快回,你不要乱动。”
他一阵风似的跑了,在花海里,隐隐约约,转眼,消失不见。
邱寒渡看着一望无际的花海,密密匝匝,高矮交错,红的黄的粉的,艳色无边。参天的大树仿佛要冲进云霄,翠绿油亮。
她走进洞里,空间不大。火刚刚熄灭不久,洞里还有些呛,灰也很重。
她一瘸一拐开始收拾,找来一把硬草缠好当扫帚,打扫灰烬。在离洞口不远的地方,密密铺上刚才烘干的干草。
洞里,除了还有些没来得及消散的烟雾,很干净了。
在洞外不远,她搬来几块石头垒出个灶,树枝是现成的,堆在灶旁。
离山洞不远,有泉水溪流。
她摘了一堆香甜的果子,拿到溪边洗干净。然后用大大的叶子将果子包好,拿回山洞。
一切做完,夕阳又沉下去一点。暮色,温柔。
聂印回来了,像个渔夫。一只手提着用枝条编成的篮子,篮子里有许多贝类和剖好洗净的鱼;另一只手拿着一个大大的空贝壳。
他走近,看到垒好的灶和洗净的果子,眼睛亮起来。他放下手里的物什,将大大的空贝壳放在垒好的灶上,很开心:“你看,是不是正好?”
邱寒渡走近他,随手替他擦拭脸上的细沙,动作那么自然,如一个妻的模样:“你还聪明嘛,我刚才正在想,今晚是不是只能吃烧烤了?”
他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一张俊脸因走路急促而薄染红色:“跟我在一起,饿不着你,傻瓜。”他明知,其实这个女人也有足够的生存能力,却还是少年心性,想要在她面前显摆,承担男人所应当承担的一切。
他喜欢她依赖他,最好没他生活不下去。当然,也许她没他真的生活不下去,可惜,原因只是那个毒。
聂印用大贝壳接了满满一贝壳水,然后点火开煮。
……
夕阳彻底沉沦,黑暗中,火光特别明亮,映得两人的脸颊通红。
饿了,饿的时候什么都好吃。更何况,这是真的好吃。即使条件如此有限,但邱寒渡不得不承认,跟着这个少年,的确会有好日子过。
吃着焦香的烤鱼,喝着美味的贝壳汤。洗净的贝肉,加了去腥的草药,还扔了几个提味的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