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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乱情迷,**,当此际。
他在她耳边轻轻低喃:“寒渡!寒渡!”他细细咬着她薄薄的耳垂,将他的气息暖暖传进她的耳廓,然后如暖流,流进她冰冻的心里。
她的心,总会被他融化的。他相信。
第二十五章 香饽饽
聂印没说错,他现在的确是个香饽饽。受到各方人马高度关注,高度追捧,高度赞扬。当然,也有激流暗涌,正蓄积力量。
真龙天子的传言已经被宣扬成各种版本,在民间和宫里流传。一个最不可能威胁到皇位的人,如今却是万众嘱目,万心归一。
各皇子若是没有异动,那就怪了。只是,在这节骨眼儿上,谁敢贸然动手?
不止觊觎皇位的皇子不敢动手,就连景皇后也不敢轻举妄动。
景皇后的心腹庆公公献计,誓要除掉聂印泄愤,为正被软禁的三皇子涅风报仇。
景皇后一个耳光扇了过去,怒骂道:“蠢才!谁让你们这些狗奴才撺掇三皇子杀聂印?这是在为他人作嫁衣,懂不懂?”
庆公公万分委屈,却不敢辩驳。三皇子杀印王爷,明明就是三皇子自己的主意,怎么这会儿成了他撺掇了?
景皇后气得吐血,一双凤目射出森冷的光:“派些人到番阳去,保护聂印。”
庆公公惊诧地抬起头来,试图解读主子的真实意图。这不是在说反话吧?
景皇后的脸色沉了又沉,咬牙切齿:“现在风起云涌,各皇子蠢蠢欲动。听说大唯国的兵力又增加了一倍,使臣也到京都了。这个时候,聂印如果出了任何差错,大唯国都会认为是本宫下手干的。所以,聂印不能杀!”
她这一生,几曾吃过这种暗亏。不止不能杀,还得派人保护聂印。只要聂印活着,涅风尚有存活的余地,否则涅风便是挑起两国纷争的罪魁祸首。
那时,就算她娘家势力再大,事关国家存亡,也不可能救得回涅风的小命。
聂印这会子正逍遥地把头枕在他王妃的腿上,得瑟不止:“如今,我聂印若是掉了一根毫毛,也会算在景皇后头上……哈哈哈……她这亏可吃大了……”蓦地“嘶”一声冷抽,恶狠狠地起身盯着邱寒渡:“惹祸精!你干什么?”
邱寒渡板着脸,一点笑意都没有,一本正经地拈着手上从聂印头上扯下的发丝:“我就是想看看你掉了一根毫毛,这两国会不会打起来……”
那声音凉薄得哟,真是让人恨哪。
聂印气得有些抓狂:“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个坏妖精,要是哪天你相公我死了,你肯定立马就改嫁了。你这心,怎么就这么狠?”
邱寒渡这一回笑了,笑得唇角微弯,眼睛又黑又亮:“不会的,聂医生,你死了,我也不会独活。”
少年心花怒放,好开心呀好开心。他的惹祸精咧,终于开窍了,终于会说好听的话了哟:“我的好王妃,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记住,你是我的王妃,永远都得是我的王妃,不许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半眼都不要看别人。”
说完,意犹未尽地撩了一下墨黑的长发,潋滟的桃花眼,无比柔情蜜意:“要记得你今天说的话哦,别反悔了。”少年好容易抓到一个靠谱的承诺,真是乐得不行。
只是,邱寒渡的冷水泼得太快:“你死了,我的毒一发作,自然活不成了。我哪有机会去找男人?”
“……”刚刚还乐开怀的少年,笑容就那么僵在俊脸上,久久落不下去。好半响,他一个崩指弹在她的脑门上:“坏妖精,说点好听的话哄哄我,你会死吗?”
邱寒渡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真话永远没有假话好听,怪不得,人人都喜欢说假话。”
聂印不闹了,重新把头枕在邱寒渡的腿上,握住她的手,放在他的脸颊上,悠然惬意,却重重叹了口气:“惹祸精,跟我在一起,不需要防备。懂吗?”
邱寒渡眉儿微微挑了一下,清冷的脸上掀起一抹浅浅的笑:“你天性凉薄至此,我为什么不需要防备?”
他对他的母妃防备揣摸,对他的父皇防备揣摸,难道对她这个捡来的外人,就全心全意?
他不再答她,只是将她的手,从脸颊上移到胸口。她的手心按在他心脏跳动的地方,怦怦!怦怦!那么有力,那么坚定。
她的脸蓦地通红,一丝羞涩荡漾在眸色中,如微风悠悠吹过的湖面。
“你不信算了,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说的话都是真的。”聂印舒服地躺着,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
她撤去他束发的发冠,一头乌发散落。她的手柔若无骨,轻轻重重地给他按摩着头部。忽然想起白天那个碎了骨头的漂亮孩子,问道:“那个,真的没有比较有把握的方法?”
聂印闭着眼睛:“哪个?”
“孩子,白天来的那个孩子。”
“你很关心他?”聂印诧异,就惹祸精这种性子,居然会关心人。之前来过好几个半死的小孩,也没见她问过一字半句。
邱寒渡沉默半响,平静如水的眸子荡过一丝涟漪:“他姐姐像一面镜子,我在她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
“你们一点也不像。”聂印想也不想便驳斥了她的观点。
“像,都仇恨。”邱寒渡的脑海里闪现着那姑娘美丽的容颜:“只是,我没她好看罢了。”
“谁说的?”聂印冷嗤一声:“我的王妃最好看了。”说着,又亲昵地拉过她的手,贴在他的脸上,继续躺得要多舒服有多舒服:“他们会来找我的,你等着瞧吧。”
邱寒渡低眸看他:“这么肯定?”
“那个孩子的身体受过重创,这样拖下去,活不过三年。”聂印说到正事的时候,眉目总是正经的:“并且他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痛苦的煎熬。”
“是怎么造成的?他还只是个孩子,怎么会那样?”邱寒渡心中竟然有些不忍,什么时候她的心也开始变软了?
“先是脚筋被挑断了,然后被不知道什么重物把骨头压碎了。身上全是伤痕,应该是被铁棒一类东西打的……”聂印的声音淡淡的,并未有过多感情。
“你那个药……有把握吗?”邱寒渡的黑眸凝视着他的俊颜,问得很认真:“听你说,他不是骨折,而是骨头碎了?那你要怎么治?”
“有把握的话,我肯定第一时间赶回大唯国去治我师傅了,哪还有空留在这个鬼地方勾心斗角?”聂印洒然笑道:“继续留在这里,是因为我还没玩够。既然他们要玩我的命,我又何必跟他们客气?”
第二十六章 袁宛央
比聂印的预计更快,次日一大早,那姑娘带着弟弟来了。
彼时,耶蒙图率领迎印王爷回京的队伍,跪了朋欢客栈门口一地。这一次,他有把握说动这倔强的王爷。因为大唯国的使臣到了京都,皇上已下令将三皇子涅风由软禁改为收监,还等着整件事的主角现身说法呢。
聂印伸了个懒腰,笑嘻嘻地问:“王妃,你说咱们是回还是不回呢?”他不再穿百里千寻的雪衣,仍是一袭墨绿的衫子,山林的颜色,衬得他越发俊朗出众,神清气爽,属于他的气质。
“有个台阶就赶紧下来吧,”邱寒渡换回女装,翠色清盈的轻衫在身,如孤岛上那个美丽的树妖。她了解这少年,其实已经有些坐不住了,毕竟他的养母和生母都还在宫里。
若是再这么拿乔下去,皇帝拿她们泄愤,就得不偿失了。有收有放,方是上策。毕竟,谁也不希望两国真的开战。
聂印哈哈一笑:“我王妃的意思是回去,咳,那就听王妃的吧?”赖皮地蹭到她耳边,吹了口气:“我很听话,你奖励我?”
邱寒渡哭笑不得,这家伙敢不敢把这副嘴脸暴露在人前?有人在的时候,他正经严肃得那张俊脸都像是用刀雕刻出来的,谁想得到私底下,是这么赖皮的少年?
每个男人心里都住了一个孩子,当然,以聂印的年纪,在邱寒渡眼里,他本来就是个孩子。可是这个孩子有时候特别男人,特别霸道,让人招架不住。
就在印王爷大张旗鼓起程要回京之时,那姑娘抱着弟弟来了,在门口被耶蒙图的人拦住。她倒是机灵的主,谎称和印王爷昨天就约好,今天依约而来。
既是依约而来,耶蒙图哪敢得罪那倔强的主,只盼着早早回京交差。还特地差人前去先禀报了印王爷,得到对方的首肯,这才放了姑娘进去。
姑娘背着孩子,有些吃力地敲开了印王爷的房门。
开门的,是邱寒渡。
姑娘一愣,看着一身女装打扮的邱寒渡,才知这便是昨日那位冰冷却处处帮忙的男子。仍是淡淡的神情,打了个招呼。进去,将弟弟放好,这才将白纱斗笠摘下来,露出一张艳色绝美的脸。
她朝正坐着品茗的印王爷,深深一福:“妾身袁氏,闺名宛央,求聂神医救救我弟弟,妾身愿意作牛作马报答救命之恩。”
“本王要启程回京了。”聂印用茶盖拂了拂茶汤,见茶色清翠嫣然,不由得瞥了一眼翠衫如水的邱寒渡。
彼时,邱寒渡正在床榻边上看那躺着的孩子。她似乎特别喜欢这个孩子,尽管神情里依然淡漠,可是嘴角那抹浅浅的温柔,是无法遮掩的。
袁宛央眸底浮起一抹坚决:“妾身愿给王爷做一名伺水丫头,跟王爷回京,求王爷怜悯。”
“我昨日便跟你说得很清楚,你弟弟的骨头碎了,我得用新药。但那方子从来无人用过,换句话说,你弟弟是第一个试用药的人,成败难讲。一个不好,你弟弟将全身瘫痪在床。”聂印真不是唬她,丑话说在前面比较好。尽管他那么渴望试一试药,否则三年的心血白付,终是不敢贸然用在师傅虚无骨身上。
“已经没有更糟糕的情况了。弟弟被挑了脚筋,又被大石磨碾碎骨头,最后乱棍打死……他们都以为他死了,扔在乱葬岗,是我把他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袁宛央没有哭,像在说别人的故事,每一字每一句,都平静得令人心悸。
那语气好比在说,今天吃了什么,穿了什么,毫无起伏。只有天天想着这件事,天天念着这件事的人,才能把伤痛融进血液里,奔腾,澎湃,再说出来时,便如溪流,缓缓流淌。
邱寒渡已是十分冰冷的性子,酷刑见过无数,可是一低头,看见那粉嫩如玉的漂亮孩子,想着袁宛央的话,她竟然背上透出了一股子凉透心的冷意。
印王爷没有答话,表情很淡,一切都在他的猜度之中。
“我弟弟冬阳,终日痛得寝食难安,还有什么比这更糟的情况?若是治不好,那是他命该绝,我不怪王爷。”袁宛央却是忽然话锋一转:“我只怕若是王爷知道我姐弟俩的处境,不敢给我们治了。”
她抬头直视着印王爷,似挑衅非挑衅,甚至唇角还带着一抹对权贵的嘲讽。
聂印不以为意,洒然道:“你不必用激将法,我聂印从不干欺世盗名的事儿。跟你明说了,我就是想有个人来试我的药,你弟弟的情况最为适合。当然,有一点我可以保证,在这过程中,你弟弟不会像如今这般痛苦,至少,他能过一阵舒心的日子。”
他将最最阴暗的部分,摆在桌面上。试药,对一个孩童来说,的确残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