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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飞飞还在斥责贤真:“我让你闭嘴,你听不见?”
贤真至小跟着龙飞飞,感情自是不一样。本就看不惯这渡云公主冷冰冰的样子,尤其是上次的闹市比武,更让他火大。奈何他家公子着了魔,他又能怎么样?
如今本以为,他家公子拼了性命保护了她,最起码,人之常情道个谢感个恩该是有的,没想到仍是这副冷冰冰的样子。
不止如此,她转过身来的第一句话是:“龙三公子,你跌进来的时间不早不晚,就那么恰到好处?”
龙飞飞闻言,脸色一白:“什么意思?”他全身上下缠满了绷带,正由两个小厮搀扶着,就连一张俊脸上,都是伤痕。
贤真跳起八丈高:“公子,这您还没听出来吗?她在怀疑你,她在怀疑你!”那个委屈劲儿一上来,红了眼,呲了牙,就剩扑上来咬死邱寒渡了。
邱寒渡眉儿微扬,眼神落在龙飞飞的身上。那的确是挑衅的态度,不止是挑衅,还有怀疑。
在那个瞬间,擒贼先擒王,她几乎已控制了整个场面。那么巧,龙飞飞跌了进来。
她有一百种方法可以逼问出幕后指使人,却因为龙飞飞的闯入,而功亏于溃。最终,鸡飞蛋打,陷入更加被动的局面。
至于结果,为何是这样被救?在匪人稳赢的局面下,龙飞飞的人时机把握得那么精准,就出现了……
她像只多疑的小狐狸,对每一个细节都抱着怀疑的态度。
龙飞飞面如白纸,大滴大滴的汗滑落下来。
贤真急得跳脚:“公子,大夫让您卧床休养,你却不顾疼痛跑这儿来受气……”
“扶我坐下。”龙飞飞气喘吁吁。
贤真跺了一下脚,把他家公子扶到椅上坐好,瞪着邱寒渡,气不打一处来。
龙飞飞淡淡地吩咐小厮:“你们俩都出去,我有话跟渡云公主说。”
“公子!”贤真又跺了一下脚,对上龙飞飞愈渐凌利的眼神,不情不愿的语气:“我守在门口,公子你有事叫我。”好似人家会吃了他家公子。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
空气有些冷。
“你的伤势好些了吗?”问话的人是龙飞飞。
“我的人在哪儿?”邱寒渡冷冰冰的,不答反问。
“伤口不要沾水。”龙飞飞无视对方的问题,自顾自地交待。
“这是在哪儿?”邱寒渡再问。昨夜火势蔓延太猛,她又中了箭伤,待龙飞飞的人冲进来,她已半昏过去。
“箭上有毒。”还好,只是一般的毒。
“我要离开。”邱寒渡狠狠咬牙。
“不行!”对话终于接轨,不再自说自话。
邱寒渡微微挑眉,眸如古井般幽深:“你要拘禁我?”
“你身上有伤。”龙飞飞叹一声,三分无奈,七分落寞:“我在你眼里,真是那么不堪?”
邱寒渡笑起来,笑声很冷,眸色也很冷:“不然呢?难不成就那么巧,龙三公子真爱上我了?”
“为什么不能?”龙飞飞一急,胸上的伤口扯痛了,面色白如纸:“从第一眼,在太子殿下的宴会上,我就喜欢上你了。那时,你还是印王爷指婚的王妃……”
“现在也是。”邱寒渡冷冷地提醒。无论内里情节多复杂,皇上也从来没下旨取消过指婚。
至少,在名义上,她仍是印王爷指婚的王妃。
心头涌上一丝莫名其妙的感觉,竟然在这儿跟一个曾经算是有过节的男子,讨论爱不爱的问题,如此荒谬。
“秀妃娘娘不会接受你成为印王妃,她会想尽办法来破坏。”龙飞飞仍是那样笃定的语气。
“你的意思是,这次是秀妃娘娘要杀我?”邱寒渡的心一阵一阵泛凉。秀妃始终是聂印的母亲,换句话说,如果她要嫁给聂印为妻,那就是她婆婆。
秀妃不喜欢她到这个地步了?非要杀了她,以绝后患?
龙飞飞却是怔了一下,好半天,拿了一个腰牌出来,放在桌上:“这个腰牌,是清理匪人的尸体时找到的。”
邱寒渡伸手拿起腰牌看了看,上面写有个“凌”字,木质雕刻,纹理复杂。
龙飞飞又继续解释:“景家只有一个人字‘凌’,那就是景后。那帮人定是景后的人无疑。”
那就说得通了。这么久,景后都没有动手。眼看印王爷大婚在即,一旦礼成,印王爷的身份和地位将大不一样。他的身后,将是整个大唯国做后盾,而他本身也有“真龙天子”的说法。这岂不是严重威胁到,那不成器的太子殿下的地位吗?
涅风死后,景后所能倚靠的,便只有这个儿子了。
她先是令圆顺儿杀了凤喜,然后搅黄了这场大婚,最后干脆派人杀了邱寒渡。越乱,太子的地位越稳固。等大唯国兴师问罪之时,皇帝疲于应付,哪有空来考虑易储的问题?
怪不得,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邱寒渡拿着令牌,拧眉,沉思。当日聂印怕她的身份太过寒微,才将她说成是大唯国的公主。而后,季连少主又让大唯国的皇帝封了她为“渡云公主”。
如今看来,倒是这个身份成了拖累。
她轻吸一口气,淡淡的:“龙三公子,我不管你在这场屠杀中扮演什么角色……我现在只希望带着我的人离开这儿……”
龙飞飞闭了闭眼睛,俊脸落寞而哀伤:“渡云公主,你始终对我有成见。不是我不让你带人走,而是那两个丫头中毒太深,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邱寒渡莫名心悸,抬眼望向窗外,竟是寒风狂卷落叶,呼呼的,万物萧瑟。
第十章 龙三公子
邱寒渡的确是走不了,不仅因为黑丫头昏迷,还因为,她自己身上的毒发作了。
没有药,也没有聂印在身旁,她竟然发作了。
她倒在龙飞飞的面前,面色由白变青,由青变红,再由红变黑。她隐忍得那么辛苦,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
咬牙,闭眼,从嗓子眼里迸出来某个痛到无法忍受的轻哼。蜷缩得像一只小猫,身体瑟瑟发抖。
龙飞飞吓坏了,倾身把邱寒渡抱起来,放上床榻。他自己本也有伤在身,一用力,血就从衣服里渗出,浸染了大片鲜红。
触目惊心。
他踉跄着扑出门去:“贤真!去,去找印王爷,快……记住,行踪要隐秘……”
贤真扶着龙飞飞,眼泪叭叭往下掉:“少爷,你的伤……”
“我没事,你快去,不要耽误,必须快!”龙飞飞急得脸色都变了,猛推贤真:“快去!”
他最信任贤真,当然得派贤真去。可他错了,贤真那么讨厌邱寒渡,又怎会真的去找印王爷?
尤其是贤真从小跟着龙家三公子,早已不是主仆的情感,平时就算做错点事儿,这主子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这贤真被龙飞飞赶得急了,便骑马狂奔出门。这一出去,就跟敞放的羊儿,竟跑去逛街去了。他讨厌邱寒渡,讨厌邱寒渡让他家公子受屈辱。
他并不知道事情那么急迫,更不知道这是要人命的事儿。
甚至,在某一条街上,远远一队人马急奔而来,为首的正是一身墨衫的印王爷。
聂印找邱寒渡已经找了大半天,从昨夜接到四合院被围剿的消息,他就连夜带人各处寻找邱寒渡的影踪。
只是,一无所获。
他如风一般掠过时,锐目竟然还瞅到了贤真。猛一拉缰绳,马停住的同时,他已从马背上跃下,一步一步走向贤真。
他认识这是龙飞飞的小厮,当日比武之时,这小厮就守在旁边,咬牙切齿的样子。
“你家三公子呢?”纯是一种直觉,他心里有种渴望,龙飞飞会不会跟着他的惹祸精,而目睹了全过程?
只可惜,那会儿的贤真吃错药了,竟然一梗脖子,手指着旁边一间豪华茶馆:“我家公子在上面和朋友喝茶叙旧。”
聂印深邃的眸底染上一层浓浓的失望,微一点头,转身急奔,翻身上马离去。
他快要疯了。他的女人生死未卜,不见踪影。最重要的是,他看见了废墟中的药瓶。换句话说,就算邱寒渡逃脱了追杀,也逃不过毒发带来的痛苦,继而死去。
他的心,仿佛被人一刀一刀切割,痛得不能自已。但现在不是痛的时候,他得争分夺秒找到邱寒渡。
可是茫茫人海,天大地大,该上哪儿找去?
彼时,邱寒渡乌紫的嘴唇哆嗦得厉害。她将那床锦被都撕成一条一条,拳头握紧,白皙的手背上,冒起一条条青筋,纵横交错。
龙飞飞用湿毛巾替她擦去额头上的汗珠,却没注意自已的汗也滴滴往下落:“你再忍忍,我已经派人去找印王爷了。”
他已找来好几个熟悉的大夫查看邱寒渡的状况,却均被告知,查不出到底是中了什么毒。
他急得团团转,派了一堆人等在大门口,看贤真有没有回来。
时间在流逝,邱寒渡所承受的痛楚,已非言语所能形容。很久以来,只要毒一发作,她就吃聂印研制的药,又或是聂印本就在身旁,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样危急的情况了。
痛楚中,她昏迷过去。
又似乎醒来。
醒来时,仿佛安远乔就在身旁。安远乔捂着沽沽冒血的胸口向她讨债来了:“邱寒渡!你杀了我!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痛吧?痛死你!你知道你掉到了什么蛮荒之地吗?那里没有解药的配方,没有先进的科学。你以为你攀上了一个神医,他就能救你?”尾处是一长串毛骨悚然的笑声。
啊!他知道!安远乔都知道!邱寒渡凌乱了,睁开迷离的眼睛,想也没想就朝对方打过去。
龙飞飞离她很近,哪料到她胡言乱语后,会突然来那么一掌。一下子跌坐在床的那头,刚包扎好的伤口,又大片大片染得衣服鲜红。
他只有一种感觉,小命要交待在这个女人手里了。
无论是她清醒的时候,还是她迷糊的时候,他都将死在她的手里。
那感觉有点啼笑皆非,又甜蜜又心酸。
他骤然抱紧她,在她耳边轻言轻语,像极了情人的昵喃,却哽咽:“寒渡,邱寒渡,你等着,一定要撑下去,我去替你找印王爷,我这就去。”
本来正在狂乱挣扎的邱寒渡竟然不动了,像是被他低哑的嗓音和那种绝望的语调所震住,又像是听他说到“印王爷”三个字而变得乖乖的。
这样子的渡云公主,就算脸色凄白如雪,也一样美得惊艳。
至少,在龙飞飞眼里,她不再是那么冷冰冰的样儿。她很听话,就连脸上的肌肉也不再疼得抽搐。
但他知道她疼得迷糊了,额上的汗就像在下雨,那么厚的衣服,都湿透了。
他的心又烫又疼。
他一咬牙:“寒渡,我去了。”再不敢耽误,他要亲自去找人。
他胡乱套了一件外衫在身,遮住了大片鲜红,令人守护好邱寒渡,翻身上马,狂奔而去。
寒风呼呼,刮得脸生疼生疼,却疼不过心里的痛。第一次真正爱上的女人,爱的却是别人,跟他半文钱关系都没有。
而他,倒是忙得热火朝天。
多么可笑。
甚至,这个女人从来就不相信他,总是怀疑他,对他有天大的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