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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倒是忙得热火朝天。
多么可笑。
甚至,这个女人从来就不相信他,总是怀疑他,对他有天大的成见。
他猛一拍马,身上的伤像是一块一块裂开。
他的唇角,漫出一抹温存的笑来。印王府,越来越近了。
竟然,有这么一天,他为了喜欢的女人,去找情敌。以他曾经高傲的心性或作风,怎么都是不可能的。
印王府门口,他翻身下马,全身的伤口都在撕裂,痛得都快窒息了。他猛拍门,“砰砰砰砰”……
门,开了。
开门的小厮呆呆地看着门口的血人,结结巴巴:“你,你找谁?”
“我是龙将军府的三公子,有急事找印王爷。快,通传一声,快点!”他说着就要往里闯,再找不着人,邱寒渡就要死了。
果然就找不着人,小厮拉住他:“我们王爷不在府里……”这可把小厮给难住了,谁不知道龙将军府的人跟他们家王爷有过节,这到底是要领进府内等着,还是将其拒之门外啊?
第十一章 舍命的人情债
不用小厮纠结,龙飞飞听到印王爷不在府内,心凉了半截,跌跌撞撞转身朝自已的马走去。
小厮关门后,龙飞飞没有翻身上马,而是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在原地瞎乱转。
他不走,他不能走,他得等着印王爷去救印王爷的女人。这个想法,让他极度伤感。
这天的风特别冷冽,风沙迷人眼,让人有一种濒临绝望的酷寒。
等人的时间,那么漫长。
尤其是滴着血等人,等的还是救命的人,那像是被一刀一刀凌迟。
终于,狂风漫卷落叶,得得得的马蹄声,扬起漫天尘土,由远,而近。
龙飞飞涌出的鲜血已凝固在伤口上,连手上也是乌红色泽。他落魄地坐在印王府门口,听到马蹄声,立时就挣扎着站起来。
望穿秋水。望断人肠。
……
华宅。
冬日的萧瑟,装点着这座巨大的院落。
邱寒渡仿佛死过一次,又再次回魂。竟然在这样冷的天气里,湿透了衣衫。如针扎的痛楚,渐渐散去。
她张了张口,用了很大的力气,却发不出声音。她的喉咙无比干涩,每一个音都只能在喉间打转。
她的手,僵硬地紧握,指尖发白。
聂印也是一头大汗,虎目射出深刻的恨意。如果晚来一会儿,他的惹祸精就没了。
他不敢想像,如果他的惹祸精没了,那该是怎样的绝望。
他又替邱寒渡把了一下脉,眉心深锁。
“扑通”一声,龙飞飞再也撑不住,就那么直直倒了下去。
聂印长身玉立,沉声喝道:“把你们公子抬进房间,我立刻就来。”
一片哭泣声中,大家七手八脚将龙飞飞抬进别的房间。
屋外,一个声音哭得特别响亮,那是自作聪明的贤真。露了马脚的娃,总是特别沮丧。他被罚跪在瑟瑟寒风中,眼巴巴地看着他家公子被人抬进房间。
聂印为龙飞飞检查伤口,才发现比想象的严重得多。前胸后背,无数处刀伤,有的甚至伤及骨头。背上还有两处箭伤,箭倒是已经取出来了,但伤口离心脏很近,若是再偏一丁点,那必是立时毙命的结果。
在这样的情况下,龙飞飞居然还骑马跑出去找他。
聂印现在已经分不清心头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沉甸甸的,很重很重。
竟然是情敌救了他的女人。
从那伤口来看,几乎是舍了性命在保护他的女人。
这种认知让他又心酸又愤怒,胸口像是被一座山给压着,喘不过气来。
他只知道,一定要把龙飞飞治好,尽量少欠人家的人情。但是,这舍命的人情债,算是欠下了。
聂印让随行而来的仲明回印王府取药,自已则留下守着这院里的人。
除去这帮子以贤真为首不听话的小厮,院里全是重病号。龙飞飞重伤,两个黑丫头至今未醒,邱寒渡更是差点就见了阎王。
他胸中这口气,郁结难平。
……
夜,深了。
风呼呼地刮着,门一开仿佛就会灌进一股冷冽气息。
贤真还在外面跪着,也不知道是错儿确实犯得大了,还是他家公子被痛晕了,忘记还有他这么号人跪着,总之主子不发话,他就不敢起来。
邱寒渡的魂儿慢慢回归了本位,撑起身子,坐起来。时光,如此静谧。
她披了件外衫在身上,下床。随手理了一下头发,推门出去。
天上,竟然飘起了雪花。碎雪一落地就化了,地上已有些湿润。
她走得很慢,一步一步,腿像灌了铅。长廊上的灯笼被风刮得东摇西晃,凄清,幽冷。
院子里,一派枯木景象,只有贤真冷得直哼哼。他抬起头,就看见了讨厌的人。
那是渡云公主。
他就不明白了,那么多漂亮的千金小姐喜欢他家公子,怎么他家公子眼睛就瞎了,偏偏喜欢上“傲世邪妃”了?还“傲世”,是“混世”吧?
一定是这渡云公主施展邪功,魅惑了他家公子。这么想着,他就狠狠瞪了一眼邱寒渡。
而邱寒渡也正在瞪他。
他跪着,她站着。
那气势差得不是一点远,简直十万八千里。他不由得啐了一口:“哼!”
邱寒渡眉儿微扬,气儿还有些喘:“替你们公子打抱不平呢!”
贤真再啐了一口,那叫一个横眉冷对:“狼心狗肺!”一说完,真真儿觉得委屈得要死人,眼眶竟红了。好在夜色下,无人得见他的模样。
男儿有泪不轻弹啊,贤真当年为了追随他家三公子,从城墙上摔下来,在床上躺了三个月,都没掉过一滴眼泪。这会子,却是为他家公子忍不住了。
邱寒渡的脸色依然惨白,却不似之前那般冰冷,语气淡淡的:“哦?那说说我到底如何狼心狗肺了?”
贤真的确是憋坏了,想他平时也不是这么不知轻重的人,今儿就犯了浑,生生错过印王爷,结果害的是谁?害的是他家公子,伤上加伤啊。
咬牙,切齿,狠狠控诉:“那些匪人要火烧你们的宅子,把你们烧死在里面。如果烧不死,就用箭射死你们。要不是我和我家公子发现了,早早出来打乱他们的计划,你以为你能跑得掉?我家公子一个人就和他们交上了手,派我回去找援兵……呜呜……我家公子……我家公子身上全都是刀伤,还有箭伤……”
箭伤!邱寒渡心里很清楚,那是龙飞飞为了救她,替她挡下的。
不知为何,她的眼睛像是飘进了飞雪,湿润了。一种隐隐的,说不出来的轻微的疼,在心头蔓延。
她知道贤真没有说谎,如果不是因为计划被打乱,那些人不会显得那么慌乱地放箭。四周放火,将她们围困在中间,然后用箭射杀,如此干净利落。
也许她真的错怪了龙飞飞。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贤真索性就把他家公子树立得闪闪生辉了:“我老实告诉你,你毒发的时候,我家公子本来让我去找印王爷。可我恨你,在路上碰到印王爷,我也没说出你的事。是我家公子,全身是血地跑去找印王爷过来。你知不知道,那时,我家公子全身的伤口都在流血……”说到尾处,泣不成声。
碎雪落在邱寒渡的脸上,凉凉的。她仿佛听到一个低沉又陌生的声音在说:“寒渡,邱寒渡,你等着,一定要撑下去,我去替你找印王爷,我这就去。”
如鲠在喉,眼眶再度湿润了,是碎雪迷糊了眼睛吧。
第十二章 要做一个知恩图报的好姑娘
“你家公子让你进屋去。”灯烛摇曳的长廊上,印王爷缓缓走来。
棱角分明的五官,又深沉了几分。
贤真闻言,狠狠抹了一把泪,立时就要站起来,却因为跪得太久,腿脚麻木,竟瘫坐在地上。
邱寒渡倾身,伸手在他眼前,欲拉他起来。
贤真愣了,怔怔地望着那一只盈白如玉的手,别扭得要命。
刚才还被他骂了“狼心狗肺”的人,一个高高在上的王妃身份,这样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贤真脸红了,别过头去。
“我会去给你家公子道歉。”邱寒渡哑然失笑,说着抓住贤真的手臂,猛往上提,扶他站好才放开手。
对她来讲,这就是个孩子。十几岁的孩子模样,十几岁的孩子心性。
贤真挠了挠头,真的不好意思了,前一刻恨不得这女人赶紧死掉。这会子的功夫,又觉得他家公子的眼光哎,真真儿是没得说:“那个,那个,我瞎说的……”
“你瞎说什么了?”邱寒渡眸底浮出笑意,看起来温和得不得了。
“啊,哦,狼心狗肺。我瞎说的。”贤真讷讷的,嘴角抽抽:“其实你……”
“去吧,你家公子在找你。”邱寒渡静静而立,目光投向高高的天际,飞雪落在脸颊,冰冰的,却清爽。
她缓缓转过头,看见少年落寞的神情,四目相对,恍如隔世。
贤真识趣地走了。
聂印没动,就那么站在原地,静静地瞧着雪夜中的惹祸精,那样消瘦的面庞,惨白的脸色,浅笑却自眸底浮现在眼角眉梢。
他没动,只是张开双臂,等着她,心头有些忐忑,喉间哽得一句话都讲不出来。
昨夜,彼此本就因媚香心生嫌隙。尔后,她竟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又一圈。
差一点,天人永隔。
邱寒渡笑着扑进他的怀里,孩子般依恋地去抱他的腰,皱了皱鼻子,吸气:“下雪啦!”
他没料到她的第一句话,会是这样。凝成冰的眸光,渐渐化成春水,微微荡漾:“坏惹祸精,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你的药不是随身带的吗?”
她又吸气,嘟嘴,还特别委屈:“打坏人的时候掉了。”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有那么一刻,她真的以为,又会嗖的一声,游荡至另一个空间。
那一刻,她在想,如果还有机会看见心中的少年,一定不再为了一丁点的小事跟他呕气。命都没了,尊严这东西要来又有什么用?
命还在,所以忘了之前在和少年呕气呢。心头涌动着一种难以描述的情愫,仿佛是一次重生。
少年再次哽了哽:“是我不好,把你留在外面。我怎么能把你留在外面?”为了查出凤喜的死因,为了对抗秀妃的安排,他让她避出王府,却不想,给她带来那么大的灾祸。
他本以为,最危险的应该是自已。所有的指向,都会直指他自已。他带她在身边,才是最最危险的事。
一如那次跳崖逃生,如果她没有跟他在一起,她就不会遭那么大的罪。
却是没想到,敌人竟然朝她动手了。
他不是神,再精于算计,终究有算漏的时候。自以为瞒过了所有人的耳目,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却不料,敌人早躲在暗处,只等在他们最薄弱的时候下手。
“生死有命。”邱寒渡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下巴,摸到他有些扎人的胡茬。她的声音里有着微微的叹息:“其实我本来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是啊,我再晚来一步,你就……”他的手臂情不自已收紧,收紧,再收紧,满满一个拥抱,不肯再放开。
她知道他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