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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映秀河畔,秦朵儿放河灯,双手合十许愿:“如果上天能把公子姐姐给我变成公子,我愿意从此天天吃素,以谢天恩……”
泪流满面。
骤然,邱寒渡扭身跑出几步,背对着众人,掩面而泣,心像被割开了一道口子,越撕越大,痛得差点窒息。她不是一个情绪容易外露的人,可是秦朵儿对她,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那像是心底有一处特别柔软的地方,放着这么一个宝贝。像妹妹,像女儿,比亲人更亲人的一种感情。
秦朵儿是那么真挚单纯的一个孩子,喜欢和不喜欢全都写在脸上。
她才十七岁啊,花骨朵儿似的小孩,怎么就遇上了这种事?
聂印锋利的眉头打了个结,伸手在她肩头拍了拍,哑声道:“寒渡,先找人,不能让朵儿再出事儿了。”
邱寒渡点头,声音却哽在喉间,眼泪止不住扑扑往下掉。
天色渐渐暗下来,暮色里透着一抹苍凉。
太子涅康的脸上挂了彩,红的青的紫的伤,一块一块,眸色悲伤,声音几不可闻:“我和朵儿曾去过的地方,我都找过了……”
邱寒渡狠狠一抹泪,冷得掉冰渣子的目光倏地一凝:“秦俊,带我去事发地点!”
第十八章 可怜的朵儿小娃
显渠官道的小树林里,光线幽暗,时光静谧。穿过长长的幽径,可以通到水流湍急的河边。
众人分散开来寻找。
邱寒渡跑在最前面,沿着河岸一路狂呼秦朵儿的名字。风刮在脸上,眼泪在奔涌。
哽得难受的声音,像极了呜咽的小河。
聂印英挺冷峻的五官,在暮色昏黄的光线里,显得无比深沉。蓦地,他瞳孔一缩。
同一时间,邱寒渡也看见了那个巨石上娇小的身影。
那身影听到邱寒渡的呼叫,却是并未向他们走来,而是骤然一转身,直直投向河中。
邱寒渡凄然大叫一声:“朵儿!”霎时急奔几步扑向河里,想要以水流的冲击去追秦朵儿。
聂印来不及多想,跟随着邱寒渡的步伐跳了下去。他知道秦朵儿不会游水,这一跳下去,若是不及时救起,必死无疑。
这还不是灵国最寒冷之时,河面上没有结冰的迹象。冬天的水可不比以前那几次,刺骨的寒冷直把人的骨头都冻硬了。
聂印和邱寒渡离得并不远,两人都以最利于水流冲击的姿势,向秦朵儿的方向飘去。
危急万分。
那一刻,河里有个声音在叫“救命”,是朵儿小娃呜咽的哭泣声。
聂印和邱寒渡心急如焚地向朵儿游去。
暮色的最后一丝光影,停留在邱寒渡盈白如玉的手上,她的手和秦朵儿露在水面上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彼时,聂印抓住了秦朵儿正在下沉的身体。
……
宅子里,忙成一片,聂神医抓狂得想死。
受了侮辱的秦朵儿半昏迷状态,亦歌亦泣,亦吼亦狂。身体受了伤,又在河里折腾了一番,喝了不知多少口河水进肚子里。
二话不说就跳下河救人的邱寒渡,肩膀上本有箭伤未愈,再被刺骨河水一浸,加之她那时不时跑出来吓人的不知名的毒一扰,再被秦朵儿的事儿一刺激,呜咽着,抽搐着,昏迷着……
太子涅康被秦家两兄弟揍成重伤后,又满城找人,身上的痛和心上的痛齐齐迸发,太子光荣地倒下了。
这几人算是主要伤者,还有一堆打酱油的出来搅局。
龙飞飞自怜自伤,不顾及身上的伤口,大冬天的在树下扮孤独状,造成伤势复发,也倒下了。
聂印气得牙痒痒,心里骂了这闪闪发光的情敌千百遍。那小子果然赖上他了,这是打算一辈子拖着伤势不好,然后插足他和惹祸精之间的感情哩。
再就是两个黑丫头,本已无大碍,却在黄昏时同时发高烧,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聂神医忙啊,只恨分身乏术,一拍脑门儿,想起一个人来。这便让仲明悄悄去把袁家姐弟接过来,虽然多了一个病人,但袁宛央能帮忙啊。
袁宛央天资聪颖,这些日子在聂神医偶尔抽空的教导下,逐渐被带上了路。
瞧这一院儿的病号,聂神医揪心得要死。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夜。邱寒渡是最早没事的人,身体素质本就能扛,折磨惯了,也就没那么娇气了。她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朵儿小娃。
彼时,袁宛央正在劝朵儿小娃喝药。
朵儿小娃红肿着双眼,别过脸,一副绝望伤情的样子,看见邱寒渡进来,眸光荡了荡,终究没有开口。
邱寒渡接过袁宛央手里的药碗,坐在秦朵儿的床边,鼻子酸酸的:“朵儿,别拗,把药喝了。”她的声音硬邦邦的,却有些哽。
秦朵儿哀哀地摇摇头,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邱寒渡八辈子也没劝慰过人,压根儿不知该从什么地方下手,叹口气,将药碗放在床边,握住秦朵儿有些冰凉的手:“朵儿……江湖上人称‘秦三妹’的朵儿姑娘,这么容易就被打趴下了?”
秦朵儿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黯了下去,仍是不发一语,两行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袁宛央安静地坐在一旁,见烛光有些昏暗,拿来剪子,剪掉一截灯芯,一下子,满屋就明亮起来。
光影投在秦朵儿梨花带雨的脸上,更让人心生怜惜。
邱寒渡黑眸灼灼,伸手轻抚秦朵儿娇美的脸蛋儿:“朵儿,你饿不饿?我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我不吃……”秦朵儿的泪奔涌而出,眼里有一抹慌张之色。
邱寒渡并没有追问祸事是怎么发生的,而是用了一种轻快的语调:“朵儿小娃,你不是最爱吃东西的么?我做一种你从来没吃过的美味,你就会有胃口了……”
话还没说完,秦朵儿“哇”一声大哭着扑进邱寒渡的怀里:“公子……呜呜呜……公子,我……”
可怜的朵儿小娃一把鼻涕一把泪,全擦在了邱寒渡的衣衫上。
“乖……我知道了……”邱寒渡像哄个小孩儿似的,拍着秦朵儿的后背:“我们朵儿是天下最好的姑娘,这是谁也不能否认的事实。我们朵儿最喜欢吃好吃的,我这就去给你做好吃的,好吗?”
秦朵儿“哇哇”哭得更大声了,毫无形象可言,像个溺水受伤的小孩,终于找到彼岸。
邱寒渡的鼻子酸酸的,心也酸酸的,嘴角微扬,哄着秦朵儿,眼泪却扑扑往下落。她不露痕迹地抹去泪痕,声音更加轻快了:“宛央,屋里有些冷,你去多燃几个熏笼,把屋子弄暖和点。我去做点好吃的,晚上咱们三个边吃边聊,谁也不许睡觉……”
“知道了,王妃。”袁宛央心里也澎湃着无法言语的激荡情绪,以为再也见不着这位奇女子。仿佛有一种莫名亲近的感觉,所有人都看不起自己的时候,只有王妃是维护她的。
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随意相信谁,或是亲近谁,可是心却不受控制地向王妃靠近了。
邱寒渡笑笑,边往外走边道:“以后不要叫王妃了,我叫邱寒渡。”转身,走出房间。
夜色,那么黑。
她咬了咬唇,深吸一口气,朝厨房走去。
要给这只受伤的小馋猫做什么好吃的呢?朵儿小娃吃了美食,是不是就能伤愈了?
一个黑影从立柱后走出来:“朵儿怎样了?”
“秦俊?”邱寒渡本来想事想得正出神,吓了一跳:“你还不去睡觉?”
“出了这种大事,我这个当大哥的,能睡得着吗?”秦俊颓丧至极的嗓音,在暗夜里听起来特别寂寥。
第十九章 缺心眼还是热爱生活
这样的夜,谁能睡得着呢?
邱寒渡眉儿微挑,看了看秦俊一副想撞死在这儿的表情:“正好,做点事讨朵儿小娃开心呗。”她不想哭哭啼啼,搞得一屋子人都伤春悲秋,天塌下来,不还得有个儿高的顶着吗?
秦俊诧异地看她。
她忽然想到了要做什么好吃的来讨朵儿小娃的欢心,信心满满,帅气地打个响指:“跟我来!”
她身后,跟着的,不止一个疼妹子的秦家哥哥,而是两个。
……
忙乎一阵之后,邱寒渡的新鲜品种出炉了,香飘满院。
不是用的精致小碟小碗,而是用了两个大瓦罐。罐里装满了红通通晶莹剔透的辣椒油,油里放了各味佐料,油面上撒上芝麻。
一个罐里是去了骨的鸡片及肉类,另一个罐里则全是素菜,应有尽有。
菜品用修整得很光滑的竹签串好,放进罐中的辣椒油里浸泡起来。
在邱寒渡的指挥下,超大的房间里已铺好了绒毯。熏笼多燃了好几个,室内顿时温暖如春。
绒毯上放了一个矮几,婢女们鱼贯而入,把那两只飘香万里的瓦罐,在秦朵儿瞠目结舌中给端了进来。
香!香得流口水。
尤其是对饿了很久,又在水里折腾了一场的人来说,更是极致诱惑。
可现在朵儿小娃是个身心受了伤害的姑娘啊,怎么能因为美食就把自个儿的伤痛搞忘了呢?她吸气,鼓腮,拼命想着伤痛的事,翻一个白眼,哀哀地侧卧在软榻上,面朝里,背朝外。
聂印缓步走进来,一张冰川冷脸严峻得又深邃立体了几分。他的目光落在那两个瓦罐上,然后又看了看躺着的小姑娘:“朵儿心情不好,她不吃,就别吃了。我是真饿了,来,大家都坐下吃……”
邱寒渡昂头,跳起来拦住他:“我这是给小朵儿做的,以后再给你做,行吗?”
聂印已席地坐在了绒毯上,伸手就拿起竹签串起的鸡肉,往嘴里塞:“寒渡,真好吃,就只有这些吗?吃完了就没了?”
他盯着她,深邃的眸底荡起微微的笑意。
邱寒渡到嘴边的话,立时改了口:“是啊,晚上来不及,只做了这些。恐怕只够我们三个女人吃的份,你还是让厨娘给你另做吧。”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两人相视一笑,微微的。
秦朵儿难耐地动了动,仍旧没起来。
聂印再拿起一根竹签,签上串着鸡皮,咬在嘴里,故意吃得巴巴响:“不,我就吃这个。”
邱寒渡把调好的辣椒面儿用小碟盛出来,放在聂印面前:“你蘸着这个,更好吃。又辣又香……哎呀,你吃慢点,朵儿快没得吃了……”
聂印吃得呼儿嘿哟:“朵儿想死的心都有,哪还有心情吃东西?别lang费,给我吃了。我一个人能吃完这两盆……”
倏地,朵儿小娃坐起来,怒目而视:“印哥哥,你这个坏蛋,抢我的美食!”她跳下榻,没形没相的样子,鞋子也不穿,就跑过来,在矮几前挨着聂印坐下。
一坐下来,她喉咙里咕嘟作响,眼睛瞪得老大:“公子姐姐,这是什么?”
她有样学样,学着聂印随手拿起一支竹签,那竹签上串了一块鸡翅。挑大个儿的,才不吃亏。
邱寒渡忙过来阻止,脸上薄染喜气:“这个还没泡入味儿,朵儿,先吃鸡肉吧。”她亲自帮朵儿挑了一个,在油里又裹了裹,蘸了辣椒面儿才递给她。
哎呦,这小祖宗肯吃东西,就表示伤痛即将远去,不会再寻死觅活了吧?
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