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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河的东西两岸,皆是广袤无垠的荒草。都广之野地势平坦却也地表贫瘠,四处皆是裸露的沙石,没有肥沃的泥土。故而也只有那有着顽强生命的野草,才会选择落足此处。
此处于神界而言,是少有的荒芜之地,但对魔界来说,却是植被最为繁茂之处。
魔界的大部分地方,皆是裸露的岩层以及岩浆翻涌的地裂,加之终年烈阳炙烤,那些岩石都呈现出焦黑之色。故而整个魔界中的植被是很为稀少的。反倒黑水河畔荒草丛生的都广之野,竟成了魔界最有生气的地方。
自古以来,魔族不甘偏安一隅,频频袭扰神界,不光是因为神族手中所握的洪荒宝物,黑水河东畔神族的那一片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的土地也很是让魔族们神往的。
都广之野除了无边无际的漫漫荒草之外,唯一像样的植被便是长在黑水河源头的一株参天神树。由于吸收着神魔二界的日月精华,加之黑水河源头的梵天雨露之滋养,这株神树长得是尤为粗壮茂盛。百万年来,任由日月更迭,历经神魔血战,这柱神树都在原地屹立不倒,静静地望着岁月的流逝,默而不语。
如若邪魔大军要在黑水河畔的都广之野设伏的话,这参天神树附近乃是最佳的位置。故而玄梦昔不假思索地沿着黑水河畔一路上溯,直奔神树之地而去。
玄梦昔没有猜错,魔君熙黠用乾坤鼎设下的危羽幻境,果是在参天神树的附近。
邪魔大军与神族兵团正面交锋之后,便节节败退故意诱敌深入,将神族的先锋兵团引入了早已设好的危羽幻境之中。
当时身为主帅的赤炎神君羲曜晖本是已察觉有些不妥,遣副帅雪慕彦前去想要阻止对魔族大军的追击,但雪慕彦赶到之时,天龙八位帝子所组成的八门金锁阵已是陷入了幻境之中。
擅长幻术的雪慕彦于是随入其中想助其破解幻阵,却不曾料到这幻境竟然是洪荒宝物乾坤鼎所设,并非寻常可破之幻境。他非但无法将幻境破开,反倒自己也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而主帅羲曜晖见雪慕彦及一众天龙帝子们久去未归,知是情况不妙,想来众人应是在前方出了事,于是立即率领余部前往增援。
然乾坤鼎是何物,即便是整个天地,它若是愿意也能尽数吞下。自然后续赶到前来增援的神兵和主帅羲曜晖也未能幸免,一并陷入到了危羽幻境之中。
此时魔君熙黠斜卧在神树之上,微张着深紫色的眸子悠悠地望着悬浮在半空之中的乾坤宝鼎,心中感叹着待这一切结束之后,他的生活便可回归平静了。这是他与魔尊玄魇的最后一笔交易,也是他答应玄魇的最后一件事。自此之后神族如何,他毫不关心;而魔族怎样,他更不再理。
至于身后这群这些年跟随他浴血奋战打拼天下的邪魔兄弟,他心中自有盘算。
其实在很久之前,熙黠便早已放权墨魁,由墨魁代为统领群魔,并处理军中事务。那个时候并非他精力不济,更不是他贪乐犯懒,而是因为他的心中早有谋划。这一日,他已经煎熬并等待了多年。他相信墨魁的能力,相信他能将那群曾经一并出生入死的兄弟安抚好。
魔尊玄魇答应过他,无论天界如何风云变换,许他邪魔之地不改,允他黑曜殿永世长安不变。
他的前半生历经了太多的腥风血雨,这后半生他只想与自己心爱的女人共渡那静好的岁月。虽然最近玄梦昔有些古怪,但或许是因为他为准备这次神魔大战耗费了太多的心力,那段时日对她冷落了些。待了结了这场战事,回去耐心地哄哄她,应该慢慢就好了。
如今让她独自冷静一番也好,近年他对她过份宠溺,她可是越来越往他头上骑了。怎么说他也是个堂堂的魔君,再继续放纵下去她恐怕是当众也敢扫他颜面了,这让他如何面对下面的人?估计人家都该要背后偷偷笑话他了。
熙黠收回神识,将目光投向默默立在神树之下为他护法的墨魁。这个人不仅仅是他的左膀右臂,更是与他一并出生入死,为他两刃插刀的好兄弟。当初在魔界救下墨魁本是偶然,没想到这个兄弟竟是感恩至此,这些年来浴血奋战扬名立威皆是他一路相伴,不离不弃。如今在他的心中,除了玄梦昔之外,最重要的人便是墨魁了。
这些年熙黠一直在苦等着玄梦昔,却从未注意到这个一路追随着他的好兄弟一直也是孑然一身。如今他自己美人在怀,这才想到他这个兄弟的难处。待这场战事过后,也该是要为墨魁物色个可心的人儿了。此等忠肝义胆有情有义的热血男儿,身旁又怎能没个女人呢?
神树下的墨魁察觉到了熙黠落下的目光,仰头道:“君上,这些日子您耗费心力操持着乾坤鼎,如今危羽幻阵已是牢不可破,而且神族的精英也尽数陷入幻境中不能自拔,君上可以稍稍地放松下心神歇上一歇了。这里余下的就交给属下来代为操劳吧。”
熙黠“嗯”了一声,便轻轻地合上了双目。这段时日确实精力耗损过大,如今过了最紧要的时刻人陡然已松懈下来,他也确然是有些乏了。闭目淡淡地对墨魁说道:“此时魔尊的大军应是兵分三路去血洗兵力已被抽空的三脉神族了吧。”
“按照原计划,应是不错的。如今神族的精英兵团都已被君上控制住,神族内部空虚,剩余的那些老弱妇孺不足为虑。虽说神族三脉帝君皆还坐镇其中,但一对一的话,灵啸的雪慕寅和赤炎的羲曜旷根本不是尊主的对手,也就天龙帝君钦天启能与尊主搏上一搏。如今尊主手上有着混沌钟与斩神刀两件洪荒宝物,加之嫡魔大军乃是兵分三路分别进攻,想来三脉神族帝君也来不及联手。此次大战我们魔族定然是完胜之局。”
熙黠侧卧在神树上闭门养神地静静听墨魁分析着当前的形式,玄色的衣衫与身后的神树枝干融为一体。一头深紫色的长发从枝桠之上倒垂而下,在都广之野毫无阻碍的烈烈狂风之中飘动着,如同悬在神树枝头的一面紫色的旗帜。
墨魁在神树下一边说着,一边望着熙黠在风中舞动的长发。银白的月光洒落在熙黠冷傲的面上,少了几分平日在魔界红月之下的血腥与邪魅,这样的熙黠其实是非常的俊美的,美得让人痴醉。
“嗯,分析的很不错。”熙黠依旧闭目淡淡地问道:“那你再说说看,魔尊会选择先攻打三脉神族中的哪一脉?”
熙黠的问话让有些发愣的墨魁回过神来,将目光从熙黠的身上收回,望着不远处那赤金的巨鼎,墨魁继续说道:“属下觉得尊主应该会先犯赤炎。”
“哦?为何你会这般认为?难道就是因为赤炎离无妄山距离最近?”熙黠眼皮动了动,却依旧闭着双目。
“先攻打赤炎自然是因为昕明宫距离无妄山最近,而且也是最常规的思维。但是属下认为尊主既是兵分三路的话,另外两路兵力定然是绕道仙界并潜伏在灵啸与天龙的外围。先率领一路兵力明面上血洗赤炎,尔后天龙帝君与灵啸帝君得到消息后必将前往赤炎增援。待灵啸与天龙二位帝君被调虎离山,潜伏在外围的两队兵力又可以乘机轻易攻破没有设防的紫微宫与凌霄宫。”墨魁继续深入分析道。
熙黠听着墨魁的分析,嘴角微微扬起,闭目轻轻笑了笑赞道:“墨魁,这些年你的这双眼睛果然是磨砺的越发尖锐了,将整个形势都瞧得明明白白。你若真能坐上我这个位置,定是将会有一番建树呢!”
墨魁面色大变,立即惶恐地单膝跪下地低头道:“属下不敢!君上再借属下十个胆子属下也断然不敢觊觎君上的位置!”
只听闻熙黠呵呵笑了两声,忽然从神树之上落在了墨魁的跟前。
墨魁抬头望着熙黠,忐忑地问道:“君上是不相信属下?”
熙黠弯下腰去拍了拍墨魁的肩膀,释然地说道:“将近七万年的时光你我一并出生入死,我又岂会不信你?只是,我终究有别的去处,而邪魔魔君这个位置,早晚都将会是你的。”
说着,熙黠继续笑着说道:“你该不会以为我要做一世的邪魔魔君吧?”
墨魁望着熙黠深紫色的眸子,里头竟是憧憬与笃定,他忽然好像读懂了什么。覆上熙黠按在他肩上的手,墨魁满面坚毅地说道:“只要君上想要做的事,属下一定拼尽全力万死不辞!”
熙黠满意地点头道:“万死不必,只是兄弟你要受累了!”
“君上放心,属下一定尽力为君上筹谋!”墨魁双目炯炯,扣住熙黠的手紧了紧,似乎下定了很坚定的决心。
这些年来,只要是熙黠想要的,他总会想尽一切办法替他争取。
这次,也不例外。
第一百八十七章 幻阵危羽 毁神灭心
此时通体赤金的乾坤宝鼎微微泛出火红的光,在皎白的月色中格外引人瞩目。如今误入危羽幻境的一众神将尽数被纳入鼎中,正遭受着炙毒的焚心蚀骨之痛。
乾坤鼎中的炙毒无药可解,一旦沾染上身,便等于是被判下了死刑。除非能在炙毒完全侵蚀心脉并焚尽五脏六腑之前,有人愿意牺牲自己,将对方体内的炙毒引渡到自己的身上。而且炙毒只能引渡一次,一旦转移便会成倍的加速扩散,遍及引渡之人的五脏六腑。这等于是一命换一命。
夜色中,一鹅黄衣衫的女子伏在半人高的荒草从中,眉头紧蹙冷眼望着不远处悬浮在半空中的乾坤鼎。银白的月光筛过随风摇摆的层层荒草,化为一道道黑白相间的光影条纹,落在她惨白的面上。瞧上去虽是神情冷傲,却满面憔悴。泛青的唇角边残留着一点未擦净血渍。
显然,这个鹅黄衣衫的女子乃是因危羽幻境而来。蛰伏在此处暗中观察了许久,终于等到了出手的机会。
远处的魔君熙黠放开了手,将乾坤鼎交由属下墨魁操控,而他自己则放松地回到神树之上,悠然地闭目歇了起来。
瞅准这个时机,蛰伏在一旁荒草丛中的女子准备出手,想要趁机从旁破坏危羽幻阵,将被困其中的众神救出。虽然自己身上有伤,虽然不知有几成胜算,但她必须尽力一搏。
手心暗中开始聚满灵力,缓缓地蹲起身来,正欲飞身朝前方的乾坤鼎而去。忽然夜空中的银月之下凭空出现了一个红衣身影直接落在赤金的乾坤宝鼎之上。
守候在一旁的魔兵还来不及反应,便被红衣女子随手甩出的一道冰蓝色的光罩给定住了。
卧在神树之上的熙黠早已察觉有人前来袭扰,但他却懒得抬眼瞧上一瞧。他晓得墨魁自会搞定一切根本无需操心。再者他也并不关心前来扰阵之人是谁。三脉神族帝君皆是被魔尊玄魇的嫡魔军团牵制,根本无暇顾及此处。想来无非便是神族先锋阵营中漏网的小兵,为了相救自己的主将而不知死活地想要闯危羽幻阵了。
墨魁见状飞身上前将乾坤鼎护在身后,却并不与那红衣女子动手,只是满面惊色地说道:“君后怎会来此?!”
毫无意外,这忽然在月色下飞身而落之人便是从黑曜殿匆匆赶来的玄梦昔。
原本不打算理事的熙黠听到墨魁这般一说,猛然睁开了双目从神树之上翻起,接着迅速飞身落在了玄梦昔的跟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