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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膜之中很是舒适,让这些日子倍受悬瀑之水折磨的玄梦昔陡然放松下来。外头的一切她都听不见,她也懒得去理会。却不知此时飞灵上神的面色已是煞白,看着她的眼神就如同看着一个即将横空出世的怪物。
“玄梦昔,你既是血妖,为何身带魔息?你究竟是什么人?”
飞灵上神沉重的声音在空旷的山谷之中回荡着,和那飞瀑的水流声混在一起,听起来并不十分清晰。可这句话却丝毫不差地闪现在玄梦昔的脑中,让带着些困倦睡意的她陡然惊醒。飞灵上神这是直接对她用了传音。
玄梦昔努力地睁开眼睛,却看不清悬瀑之外飞灵上神的身影。今夜没有月光,悬瀑外幽黑异常,只能听见那飞瀑的水流在巨石之上的落下的哗哗喧响。
在这光膜之中,玄梦昔的手脚被挤在一处,无法伸展开。只好继续蜷着身子,窝在光膜之内同飞灵上神交流。
她知道飞灵上神同情她是个弱小的血妖而有心护她,而今她体内的魔息忽然泄露,怕是再也瞒不下去了。飞灵上神本就痛恨魔族,而今又感觉被人欺瞒耍骗,故而心中的失望与愤怒可想而知。所以此时,她也不知道如何同飞灵上神解释了。
思索片刻,玄梦昔只好老实地答道:“上神,我本是魔族,但魔体被毁,后来元魂被寄放在这血妖之体内得以苟且偷生。故而,如今我也不晓得我究竟是妖是魔。而今我只是想要在这悬瀑水牢之中修成仙体,并最终成神。是妖也好,是魔也罢,已经并不重要了。”
玄梦昔的声音带着那股杂合的力量,变得十分有穿透力,毫不费力地轻易穿透了飞流的悬瀑,落入飞灵上神的耳中。
飞灵上神白眉皱起,目光穿透那飞流的悬瀑,落在水牢中的玄梦昔身上。她那有些瘦弱的身体蜷缩在里头,犹如一只倔强而坚强的雏鸟,正等待着成型后破壳而出并展翅高飞的那一刻。
可是,神族连一个小妖都容不下,又怎会允许一个妖体魔魂的怪物存世?从她体内的魔息泄露开始,她在飞灵上神这里的昔日残存的情意就已是断了。他即便不出手杀她,也断然不可能再护她。
不过如今看来,飞灵上神为她设下的护体水罩已是多余。她如今身体内诡异的力量所形成的光膜已将她保护得很是妥帖,这悬瀑水牢似乎已伤不到她分毫。
可若不是因为飞灵上神的这个护体水罩,玄梦昔早被悬瀑之水摧残得体无完肤,恐是等不及封印中的力量从裂缝中泄漏出来,便已魂归故里了。正是飞灵上神的怜惜之举,给了她这样的机会。
此时原本折磨人的的悬瀑之水,对身处在灵力光膜之内的玄梦昔而言,反倒是一道连通于外界的媒介,那光膜似乎不但保护着她不受外界伤害与袭扰,而且有着汲取外部灵力的功效。这悬在山间的飞瀑,如今已成为一条巨大的引子,在帮助玄梦昔吸收着神山之中隐隐漂散的灵力。
事已如此,飞灵上神后悔也于事无补。可如今既是知晓了她的身份,那么便不能放任着她这般在悬瀑水牢中继续发展下去。
“小妖可修仙成神,而魔族却是生来与我神族相抗,妖与魔怎能相提并论?魔族成神,有为天道,是绝然不可纵容的!”
飞灵上神此番话说得很是决绝,似乎并无回旋的余地。玄梦昔听着心中一冷,不甘心地追问道:“上神,可你明明说过,但凡通过悬瀑水牢修成仙体并通过天祭大典感沐天恩成神之人,是不再问出处,与缘生的天神一并看待,并且拥有神位啊!”
“是,本神说过此话,但是我并未说完,此法对于魔族并不适用。神魔生来便是阴阳相对,而今更是结下血海深仇势不两立。如今暂时的和平也不过是表象而已。那黑水之约阻隔得了战乱的脚步却阻挡不了**和仇恨,终有一日,神魔还得再战。”飞灵上神说着,撸了撸长长的白须继续说道:“故而,魔入神道不仅有为天道,而且情理不容!”
飞灵上神此言让玄梦昔心中仿佛被狠狠地揪起,原来当日在通天妖境之中,血妖女王说的都是真的。魔入神道天理不容,而且必遭天谴。原本她觉得血妖女王或许只是道听途说,所言并不一定能全然尽信。而今这样一模一样的话从飞灵上神的口中说出,玄梦昔终于不得不信。
难道真的无路可走?她实在有些不甘心,如今她腹中的孩儿想必也不会甘心。
她玄梦昔绝不听任命运的捉弄,抑或是上天的安排。为了这个孩子,为了钦伏宸,更是为了她自己,她必须要义无反顾地努力向前。如果注定日后要在天雷之下魂断,那她又岂能选择此时在懦弱之中苟活?
“上神如今既是知晓了小昔的身份,想必定是不会再对小昔手下留情了。无论如何,小昔不会对上神有任何抱怨。”玄梦昔无奈地说道:“我虽是妖体魔魂,但是却从未害过人。小昔只求上神能看在伏宸太子的份上,不要直接对我腹中的孩儿下手,放过我的孩儿吧。这不仅是我的孩儿,亦是伏宸的孩儿。你们大可将孩子体内的一半外族之血净化掉,再不济,将那神族之血抽离出来再将孩子送去给妖魔二族抚育也好。”
玄梦昔望着那飞瀑的方向恳求着飞灵上神,可如今眼前只是黑蒙蒙的一片,什么也瞧不见。她不晓得,此时飞灵上神的双手之间已是聚满了强劲的灵力,一道光晕正慢慢地在他的手中展开。
错了一次,绝对不会再错。身为神界的法度戒尺,又怎会因她这样几句话而随意改了主意?
第二百三十九章 飞灵出手 毫不留情
一大片金色的光晕从飞灵上神的手心飞出,将那悬在山间的飞瀑笼罩起来。水牢之中的水忽然受到外头飞瀑之上金色光晕的牵引,全部涌向悬瀑的之处,并汇入到奔流的飞瀑之中。
原本宛如一个大水池的悬瀑水牢内部忽然完全干涸,不剩一滴水。包裹着玄梦昔的光膜落在坚硬的岩石之上陡然如紫色轻纱一般散落开,在她的周围化作无数细小的淡紫色尘点,慢慢地融入到了她的体内。
与此同时,那不断飞流下落的悬瀑在将水牢内部的水尽数吸干之后,忽然瞬间被冻住,而且变得比之前更为纯净透明,如同一面静默的巨大水镜悬在山崖之上,散发出微微的淡银色光辉。慢慢地,笼罩在悬瀑之上的那金色光晕也慢慢地缩小了范围,并覆盖在冻结的悬瀑之上与其紧密贴合,仿佛给那银色的水镜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膜。
与外界连通的悬瀑之水陡然抽离,玄梦昔陡然失去了吸收外界灵力的介质,重重摔落在地上。她护住小腹翻滚着控制住身体的平衡,并挣扎着从那地上爬起,却发现地上竟满是龟裂的碎石,这些常年被悬瀑之水浸泡的岩石却并不光滑而满是尖锐的棱角。昏暗中看的并不分明,但那温热的血液和掌心的痛觉让她发现,原来自己撑在地面上的手掌早已被尖石划破,正在淌着淋淋的鲜血。
不仅仅是手掌,方才陡然跌落并翻滚之时,玄梦昔的身上也多处被划伤,如今满身都是血印子,只是那些渗出的血液染在她的一身红裙上面,加之水牢之中光线阴暗故而看着并不明显。
那些碎石在玄梦昔身上落下深深浅浅的血痕之时,也如同灵虫一般贪婪地吸收着玄梦昔伤口之上滴落的血液,并如同雨后春笋那般开始拔地而起,在她的脚下不断地往上疯长。
四处飞速冒出的尖利的石笋让玄梦昔无处立足,运用灵力飞身悬身在半空之中,却发现水牢中原来的空无一物的洞顶也开始冒出尖锐的石柱,倒悬在洞顶并不断地往下生长,眼看着便要往她的身前而来。
玄梦昔在半空中往后一翻,方才躲过了那根倒立生长最为快速的石柱,不料后背却撞上了地上疯长出的一根尖利的石笋,并差点被刺穿肩骨。这尖锐的石柱长长短短地在整个水牢之洞中生长,让玄梦昔无处可逃被迫挤在一处,最后组成一个满是尖刺的悬空石笼把她围了在半空之中。
紧接着外头已是凝结成冰镜的悬瀑上投下一束金色的光圈,形成一个结界将玄梦昔彻底困在那石笼之内。不仅如此,那照耀着石笼的光束还带有强大的吸力,源源不断地向困在石笼中梦昔索取着体内的灵力。
那些从玄梦昔元魂深处封印缝隙中落下的灵力与记忆碎片,被那悬瀑水镜一并席卷。那吸力不断拖拽并吸收着玄梦昔体内的灵力,她封印的缝隙因此而被越撑越大,封印内的灵力与记忆碎片越发流逝得迅速起来。
因为元魂深处中不断涌出的力量和记忆的碎片让玄梦昔的头简直快要爆开,前额上当初钦伏宸亲笔绘下并与她自己的胎记融合在一起的蔷薇印记竟然慢慢地裂开,鲜血溢出凝结在前额那花印之上,让那腥红妖冶的印记如同带着晨露的夏花,在这个春日不合时宜地热烈绽放出它别样的模样。
此时玄梦昔已顾不上这满身伤口和疼痛,在那满是尖刺的石笼之中猛烈地撞击和翻滚起来,周身的血溅得石笼上满处皆是。
“啊~!”无法忍受的剧烈疼痛让她终于大声地喊出了声,那凄烈的惨叫让曲云峰上的人频频地探头张望,不知道那远处的天柱峰上究竟发生了何事。
飞灵上神面如玄铁,并没有一丝的动容。活了那么多年岁,他早已将这一切看淡,若说唯一能在他的心底占据一些位置的,或许也就只能是他那个已堕入魔道并让他又爱又恨的劣徒紫麒麟吧。
倒是曲云峰上天虚殿中的雪儿丫头,被这声声的凄烈惨叫给惊醒,茫然地望着那漆黑的夜空并侧耳倾听。雪儿满身冷汗听得有些出神,满脸不可置信地低声嘀咕着:“仿佛是公主惊叫?”
这惨叫之声虽是有些扭曲失了平日的声线,听着并不真切,然雪儿却下意识地觉得那仿佛是玄梦昔,是那个在天虚殿中曾与她日夜相伴的飘飘公主。只是那声音传来的方向似乎是悬瀑水牢,她的公主又怎可能在那里出现?
自当年邪魔袭扰曲云峰并血染天虚殿后,她与玄梦昔已是有将近五万年未见了。或许只是因为太过寂寞,让她思念着当年与她相伴的玄梦昔吧。她从前就曾经在这天虚殿园中见到过玄梦昔的幻影,想来这声音,也不过是自己的幻听罢了。
飞灵上神从悬瀑水牢的山谷飞身而出,挥手又是一道金色灵光,将整个山谷布下了结界,把玄梦昔那不断响起的惨烈尖叫隔在了山谷之中,接着转身离去。
天曲神山的夜顿时又变得宁静了下来。雪儿收回神,带着些落寞地轻轻叹了口气,接着拢了拢身前的云被,躺下身继续安睡了。
遥远的天龙紫微东宫之中,钦伏宸清冷的书案之上的一盏夜明珠灯忽然无端端地爆裂,碎片落了一地。钦伏宸手握一支冰冷的玉笔,端坐在黑暗中默不作声。方才那夜明珠碎裂砰地一声响动竟让他心头一颤,不晓得为何,心底隐隐地蔓生出不安的感觉。
值夜的小厮捧了颗夜明珠入来,见钦伏宸的玉笔横在案上,眉头紧锁,瞧上去面色并不好看,已是慌忙跪下赔罪道:“殿下请恕罪,小的今日打扫时不慎将那夜明珠摔了条裂纹却忘了及时更换,不想明珠竟会此时碎开,惊扰了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