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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解开她的禁魔石!”凡妮莎声音不住地颤抖,她不由自主地靠向雷纳,在他的支撑下才勉强站住。
旁边的新任侍卫长杰洛尼正手忙脚乱地为女斗士寻找钥匙,在公主的催促下更加慌乱,竟然错手打翻了所有钥匙。
“蠢货。”罗格大步走上前,抽出腰间匕首在女斗士手指上轻轻一割,挤出一滴血来滴在青石地面上,接着,众目睽睽之下,那堆钥匙中的一只亮起了暗红的魔法光芒。
原来守卫们是这样寻找禁魔石钥匙的,凡妮莎不禁为自己心血来潮的气味寻找法后怕不已,假如自己找错了方向,雷纳和布兰特只怕早已身首异处。
“谢谢。”女斗士瞬间恢复原貌,从地上跳了起来。
她不光身形与索兰达酷似,连声音也有几分相像。只不过,她的脸显然由魔法修饰过,否则也不会触发禁魔石。此刻,女斗士又恢复了粗旷而坚忍的外貌,她的脸充满了异国情调,上宽下窄,额头有些突兀地高耸,发际线开阔得一如天边原野,为了摭饰左颊上连魔法也无法修复的伤痕,还特意纹绣了类似楔形文字的神秘图案。
然而这一切的不同都无法盖过凡妮莎看到她那双眼睛时的震惊——女斗士的眼睛狭长而深邃,深黑色的瞳孔里弥漫着层层雾气,当她看向你的时候,你会一半理解为挑逗,一半会意为威胁,凡妮莎对这眼神太熟悉不过,三年来,它无数次在她的恶梦里出现,在她的记忆里深埋,但终于还是有这么一天,千真万确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索兰达!
凡妮莎向后退去。姐姐那关于鹰的无耻演说至今仍萦绕耳边,她要干什么?我已经在她手里死过一次,还想再来一次吗?这些年来,为了逃离她的魔掌,我已经颠沛流离,受尽磨难,为什么她还是不肯放过我?
“公主。”雷纳感觉到凡妮莎的异样,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公主,在长袖下面紧紧握住了凡妮莎的手,她的手冰凉湿滑,手心里全都是冷汗,雷纳不由将目光投向女斗士,不明白她身上有什么使得凡妮莎如此惊惶。
“看到你没事我很高兴。”有雷纳在身边,凡妮莎的情绪平复了不少,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是三年前那个无助而孤独的少女,她有雷纳,有罗格,还有雪兰三卫,自己处于重重保护下,该害怕的是自己的敌人。“看来你无法佩戴禁魔石,不能作我的侍卫了。”凡妮莎故作遗憾地说。
“不,请让我留下,”女斗士单膝跪下,拉住凡妮莎的丧服,公主急忙将衣摆从她手中抽回,“我家里有瘫痪在床的弟弟!如果我失去这份工作,他会饿死的!”
“可你也听到了,亲王有令,所有雪兰卫都必须佩戴禁魔石,”凡妮莎同情地看着索兰达,“倘使他能改变主意,我何偿不愿身边多一位干练又英勇的女侍卫呢。”
“亲王的意志犹如磐石,而公主你是他的未婚妻,你一定会有办法的!我已宣誓效忠于您,别无出路,请您务必收留我!”索兰达的恳求情真意切,凡妮莎不由慨叹这几年下来勇武的索兰达也变成了精于表演的老戏骨。
“这里是烈炎国,不是我们盛夏之国,万事半点不由人。”凡妮莎一语双关,接着话锋一转,“不如这样:眼下泰伦斯亲王对新侍卫还不甚放心,所以请大家佩戴禁魔石,想要得到君王的信任毕竟不是容易的事,但我保证也不会太久,这些日子你就先做回本行,待禁令解除,我自然会派人去通知你回来继续为我效力。你看可好?”我自然不会留你在身边,却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你不是声称自己有个瘫痪的弟弟吗,我倒要看看是否确有其人,如果没有,再治你个妄言之罪不迟。
索兰达思考了一会儿,勉强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但眼神里却依然写满不甘,这一切都没有逃过凡妮莎的眼睛,她微微一笑,转身离开竞技场,抓着雷纳的手稍稍舒展,手心也已不再出汗。
第210章 恋——战
凡妮莎开始做梦,梦中又回到了盛夏之国,她和姐姐、妹妹在花园里嬉水,身边是微笑着的母亲,还有已经面目模糊的父亲。
“为什么你的头发是黑色,而我们都是热烈的棕红?”小妹妹伊丽娅一边冲她大笑,一边脱下衣服,直到像出生时那样一丝不挂。
“她不是德林的种!”姐姐冲她咒骂,把水花泼向自己。
不,我跟你们一样,我绝不会是什么私生女,她朝她们大叫,我不是。我不是。
“你这野种,给我去死!”索兰达低声说,接着将凡妮莎的头按进水中,公主感觉自己的皮肤在热水中溶化,血肉从上面脱落,直到最后只剩头颅和骨骼,池子里翻滚着浓稠的血水。
“不!我不是!”
凡妮莎尖叫着醒来。
自己还在烈炎国的寝宫里,四周依旧是熟悉的景物,然而这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遥远的西边,那里有四时不榭之花、美丽富饶的土地,我是德林家的凡妮莎,永远不会改变,永远不会背叛。
“作恶梦了?” 雷纳的声音出现在角落,他像一片树影一样漆黑而安静,他永远守护在我的身旁。
凡妮莎长出了一口气,掀开薄丝被子,走到桌边为自己倒了一杯青柠酒,“那些恶梦,如影随形。”
雷纳沉默不语。
他一定以为我在说那件事。凡妮莎心中一痛,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你都打探清楚了?”
弓箭手摇摇头,从暗处走出来,“她的确有问题。”雷纳伸出手,掌心躺着一块雪白的石头,“我甚至没能靠近她的住处,就被一种强大的魔法推到了遥远的北方。”
凡妮莎拿起那块椭圆形的石头看了看,“这是什么?”
“无望之地的卵石。”
公主打量了一下雷纳,只见他浑身上下布满尘土,袖口和衣角不知被什么东西刮破,原本光亮整齐的亚麻色短发也沾满了蛛网和灰屑,再往脚上看,那双自己亲手为他挑选的麂皮战靴破洞百出,一只脚的脚趾头露在外面,在月光下红肿胀大,活像五颗熟透的浆果。
“快坐下,”凡妮莎按住雷纳的肩膀,将他按坐在床上,为了不吵醒侍女,她将青柠酒倒在水盆里,端到雷纳脚边,“别告诉我你为了这块石头跑去无望之地跟棕熊干了一架。”
雷纳看着凡妮莎为自己解开箭囊、摘去长弓,最后为自己脱鞋,“不,”他缩回脚,踏在地上,“我没事,我想再去一趟。”
“你哪也不许去,”凡妮莎坚持为他脱下鞋子,泡在青柠酒里,“你只需将看到的讲述一遍,我会知道该怎么做。”
清凉的酒液像酷暑中的微风,轻轻安抚着雷纳肿胀的双脚,他微阖双眼,享受这片刻的舒畅。“她住在‘公主之心’酒馆的后巷,房子离大门不远,我可以听见他们的对话,但不是很清楚,屋子里有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叫另一个‘麦特’。可是当我打算翻越院墙踏上屋顶的时候,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猛推了出去,只一个心跳的间隔,我就被抛到了无望之地。我想,我是中了屋子里人的魔法,索兰达早就料到会有人来偷袭,已经设下陷阱等着我了。”
凡妮莎为雷纳脱去软皮背心,用湿毛巾为他擦拭肩膀。“麦特?会是一个普通人,还是那个血液里有治愈魔法的麦特?”熟谙各国贵族名字的凡妮莎不禁想到了特伦特口中的那个冰沼王子。
雷纳闭上眼,感受公主微凉的手指偶尔触碰到自己的皮肤,“他们的声音都很年轻,但其中一个明显底气不足。”
“这就对了。”凡妮莎拧了一把毛巾,“每天抽血救人,即便是火龙也没有力气飞翔了。对了,你有没有看到他们的样貌?”
雷纳摇了摇头,歉意地回答,“门窗紧闭,所以我才打算从屋顶入手。”
“看来我们真的需要再去一次,”凡妮莎为雷纳清醒完头发上的蛛网和灰尘,转到他面前为他擦脸,“不过这次你要光明正大地去拜访。”
四目相对,雷纳忙将目光投向凡妮莎身后的烛台,“你总是会有办法。”
“而你,也总是会帮我。”凡妮莎扭着雷纳的脸迫使他看着自己,
距离从未如此之近,雷纳甚至能嗅到公主唇齿间的呼吸,这令他目眩神迷,几乎把持不住,但回忆和自责始终占据上峰,他的目光渐渐垂落,“怎么帮?”
该死,难道要我主动去吻你吗?凡妮莎恼火地想。如果换作布兰特,恐怕不用自己暗示就扑过来了,这没脑子的雷纳,怎么这样迟钝?
瞪了他一会儿,公主终于直起身,冷冷地道:“去把索兰达骗进宫来,我会派罗格解决余下的两个人。”
“罗格恐怕不会帮你杀人。”
“他当然不会,我也不需要他作这些事。”凡妮莎将毛巾甩在水盆里,“弓箭的作用是射猎虎豹,而长枪则多用来比武观赏,两者之间的区别我自然清楚。”
雷纳不明白公主突如其来的怒意,被毛巾激起的水滴吓得一震。
“罗格的魔法是洞察,没有什么能逃过他的洞察力,假如那个麦特真的是冰沼之国的王子,”凡妮莎走到窗边,眺望着深夜的眠龙城,漆黑的城垛连成一片,犹如无数樽静默的石像鬼,“我保护他还来不及,怎么会杀了他。”
“那么索兰达呢?”雷纳不希望就这么放过凡妮莎那可恨的姐姐。
“千万不要揭露她的身份,我不想泰伦斯手握两位公主。还有,”凡妮莎转过脸看着弓箭手,目光复杂,有担忧和关切,也有自卑和哀凉,“她的魔法是情绪控制,不要离她太近,就像不要离我太近一样。”
公主为弓箭手打开窗户,请他离开。
雷纳站了起来,脚底传来刀割般的疼痛,但在心中的疼痛面前任何伤痛都显得那样微不足道。他走到凡妮莎身边,伸手去拨弄她鬓间的发卷,却被公主偏头躲开,“我避开你,不是因为我不爱你。”弓箭手长满老茧的手指粗壮而有力,他托起凡妮莎的脸颊,看着同样蓝澈到底的眼睛,“我不可以这样自私——”
第211章 第二吻
“又是因为那件事?”凡妮莎打断他的话,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你看我的目光永远带着自责和怜悯!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些!”
“相信我,那件事对我的伤害不比你少,”雷纳咬着牙说道,“尤其是在我爱上你之后,它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我,迫使我做出不理智的事来!”
“事情已经过去了,你杀了他们,这难道还不够吗?”
“只杀了一次。”怒火在雷纳的眼里燃烧,凡妮莎知道那火焰从未熄灭过。
凡妮莎轻轻摇着头,失望地后退,“可你却在一遍一遍地杀我,把我的伤口暴露在天光之下反复锤炼,好让它们成就你眼里永世无法磨灭的砂!”
雷纳急着为自己辩解,“我没……”公主却已甩开他的手转过身去,他看到凡妮莎轻耸的肩膀,她在抽泣,他痛骂自己浑蛋,不知道自己还在固执什么,这个世界本无道理可循,自己又何必纠结于身份之差。回想离家出村之时,自己一心只想找到那个窃取族人生命的家伙,结果一念之差令自己最爱的人陷入无边的痛苦,既然自己无法给她庇护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