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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女王立刻答应,“不过我只带你一个人去。”
“科曼必须和我一起。”索兰达脱口而出。
“啊哈。”克萝伊女王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她向最远处的科曼说:“原来是你,好小伙子,你藏得可真隐秘。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个砂骑士,没想到你还有这样高明的魔法,能够屏蔽其他法术。怪不得你们俩能毫发无伤地穿越护盾,原来都是你的功劳。”
科曼翻了翻白眼,对索兰达的智商再一次膜拜了。
索兰达发现自己上了当,不由恼羞成怒,抽出旁边一名血狼卫的匕首就向女王刺去,女王急忙叫道:“好吧好吧,我们现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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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门在克萝伊女王和伊丽娅公主面前关上,隔开了她们和外面的索兰达。现在她俩被剥夺了所有服饰,身上只余一件白色的棉质睡衣。
“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间牢房五十码以内,饭菜要用绞索传送,”索兰达吩咐科曼,“还有,为了保证我的母亲不会有力气思考如何逃出去,每天只送一顿饭,也让她体会一下她的子民其实所需的并不多——所以,我完全没必要把钱省下来留给这些愚蠢的平民,我想对谁发动战争都行。”
“我已经把王位让给你了,”前任女王紧紧搂着怀中的小女儿,恳求道,“凡妮莎在哪里?”
“她嘛,”索兰达本已经转身欲走了,听到母亲的问话不由脚下一顿,“恐怕还得再消失上一阵子。”
“你答应过保证她们的安全!”
“我只保证她们活着。”
旁边的科曼看了看天色,附身对索兰达说:“陛下,酒谷国的特使还在长弓厅等候你的召见。”
“啊,对了,”索兰达接过话头,故意说给母亲听,“他们是来缔结姻亲的,我打算答应他们。”
“你会嫁到酒神殿去?”克萝伊怀疑地问。
“当然不是我,是我的好妹妹——凡妮莎。”索兰达凑近牢门,恶毒地说,“那蠢丫头根本不配得到幸福,哪怕是空头的也不配,于是我把她许给他们的二王子,一个没有领地的次子,听说,他还是个欲求不满的大色魔,凡妮莎能嫁给他也算物尽其用了,哈!”说完,索兰达头也不回地走了。
女王的双眼闪着雷火,指甲掐进手心的肉里,浑身因忿怒而微微发抖。黑暗中,伊丽娅扯了扯母亲的衣角,阻止了她即将暴发的呼喊:“妈妈别担心,凡妮莎没被索兰达抓住——她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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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恋
“沼泽与雄鹿”酒馆从不打烊,一百年来,它始终矗立在酒神殿最东边的小巷子里,不曾关门歇业。尽管这座高大的建筑向南歪斜,犹如醉酒的狂徒,但布兰特毫不怀疑它还将继续矗立一百年。这里贩卖麦酒、苹果酒、葡萄酒以及产自砂骑国的发酵马奶酒给过路人,水手和歌手、修士与王公、学徒与小偷都是这儿的常客。
从王宫到这个小酒馆之间有着不近的距离,道路也纵横交错、狭窄蜿蜒,即便非常熟悉道路的乞丐,一不留神也会迷了路,多绕上好几圈。
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喝酒,他们应该不会找到我了吧。布兰特??海根隐没在角落灯烛的阴影里,大口吞咽着烈性苹果酒。
此刻的酒馆大堂热闹非凡,身穿粗麻长袍的修士围坐一桌,谈论着上帝和女人;头发掉光、胡子却格外茂盛的铁匠师父两条腿上各坐着一个雏妓,正向同桌的伙伴吹嘘自己打出来的符文兵器在战场上如何神勇;斜对面的桌边有两个雇佣骑士在低声交谈,两人的手在桌子底下偷偷触碰,刚刚谈成了一笔交易;吧台上某位年轻歌手正卖力地拨弄竖琴,一边弹唱着一首露骨的歌谣,一边在经过的女侍应胸前摸上一把;更远一点的桌子已经被掀翻,一个喝得烂醉的流浪汉被喝得更醉的家伙踢得趴在地上睡着了。“国王万岁!”不知谁提议,大堂里应声一片,连角落里的布兰特也举起了酒杯,微笑着高喊:“国王万岁!”
这时,门开了,夜晚的凉风从外面灌进来,布兰特好不容易才看清走进酒馆的人——一个穿着灰色亚麻斗篷的矮个子,头上的帽兜摭住了大半张脸,身上没穿任何盔甲,也没带剑,能够供人辨认的只有走路时摆动的腰肢——灰袍下的是个女人。
女人径直朝吧台走去。那儿正坐着一个老人,穿着一件斑斑点点的鹿皮上衣,系带紧紧绷在大肚子上,乱蓬蓬的红胡子覆盖了脸颊和下巴,像一团肮脏的稻草。老人独自一人,神情悲苦地喝着杯中的麦酒,直到灰袍女人走近,才抬起浑浊的眼睛:“爵士?还是女士?”
“我不是什么女士,”灰袍子里传出局促不安的声音,“我是来向您致歉的。我弟弟是佛罗里安??卢卡斯。”
老人一听到佛罗里安这名字,立刻激动起来,他一挥手,把女人推了个趔趄,“滚开!”他指着灰袍女人骂了起来,“你弟弟**了我女儿,还打折了她三根肋骨!你们这帮只吃饭不干活的蛀虫、高贵的领主老爷!白天鞭打我们还嫌不够,晚上还要爬上我们的床、侮辱我们的女人!”他的话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大家纷纷把目光投向穿灰袍的女人,而她被老人一推搡,现在正面朝布兰特的方向。
一道红光闪耀了布兰特的眼睛,把他的目光引向那女人的前胸——那是红宝石的光芒,顺着女人的脖子向上看去,隐匿在衣领间的是一条红宝石颈链,上面的宝石颗颗饱满,色泽艳丽,前端最大的一颗有鸽子蛋大小,镶嵌在纯银托盘上,四个方向各装饰着一朵鸢尾花。
原来是卡丝提娜小姐,哥哥的新宠。克里奥身边总是不缺美女的,他带这个卡丝提娜小姐出席过一两次皇家晚宴,别的没记住,她胸前那串红宝石倒是让布兰特印象深刻。喝酒遇见哥哥的情妇,布兰特顿时失去了兴趣,一口气喝干杯子里的苹果酒,准备离开。
“我真诚地向您和您的女儿道歉,请您撤消对我弟弟的指控,我保证,佛罗里安不是个残酷的孩子,他一定是喝多了酒,或者听信了坏同伴的挑唆,您知道的,男孩都爱面子,”卡丝提娜的声音听上去无比悲凄,她抓住老人的胳膊,祈求他的原谅,“求求您了,杰森大叔,如果您不撤消指控,佛罗里安这辈子就完了。”
“别再提那个名字!”老杰森怒视着她,“那我的萝拉呢?她这辈子就会好过吗?哪个正派的绅士会娶她、哪位领主的城堡会收留她作女仆?她走在大街上,人家会拿石头砸她,说她是不要脸的娼妓,她最终的归宿只有嫁给身有残疾又老又丑的农夫、或是跟着哪个斯坎布雷城戏班作暗娼,直到被卖进不知名的妓院!”
“对不起、对不起……”卡丝提娜低下了头,随即解下脖子上那串红宝石颈链,“我会补偿你们,这是我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过些时候我父母会带来更多的赔偿,请您无论如何收回指控。”
老杰森气得浑身乱战,脸红得跟胡子一个颜色,他再一次挥开卡丝提娜,连同她递过来的颈链,“你们这群自称贵族的家伙,以为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跑到别人家里偷盗奸淫,完事之后扔下几个铜板就拍拍屁股走人?”他把手中的象牙酒杯捏得咯咯直响,“你们会有报应的!你们的灵魂将被克尔柏洛斯㊣拖进地狱,那里有铺满尖刺的地面和不停碾压你们的巨石,你们每走一步所流的血,就是你们在这个世界上所作的一宗罪!”说完,他不再理会卡丝提娜的纠缠,摔杯而去。
布兰特弯腰捡起脚边那条红宝石颈链,端详了一会儿,又看看颓然欲倒的卡丝提娜,后者的帽兜在挣扯中被老杰森挥到了脑后,露出一张绝美的脸和满头金色瀑布般的长发。
“哦!这么深漂亮的小妞儿哪!”面对卡丝提娜的美貌,酒馆里的人开始窃窃私语,有一桌人甚至大声说笑出来,“这回老杰森可亏大了,人家强奸了他女儿,他满可以强奸人家的姐姐嘛!”“呵呵,这妞儿可比他的萝拉正点多了!”“要不咱们上吧,为可怜的小萝拉讨回正义!”三个不怀好意的男人从桌边靠过来,吓得卡丝提娜直往后躲,她的后背对着吧台,已经退无可退。酒馆老板,一个嚼着烟叶的中年男人笑看着这一切,什么也没有说。
看吧,恶意的平民和残酷的贵族,都他妈一个德行。
不过,这个夜晚总算完美了——布兰特把红宝石颈链往腰间一掖,站起身来朝着那三个菜鸟一拳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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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结实实打了一架的布兰特心满意足地从地上爬起来,环顾被砸得稀烂的酒馆,朝柜台扔了一枚银币,对老板说:“报歉砸碎了你的花梨木椅子,我坐着很舒服哪。不过你得赶快收拾好这里,明天我还来。”然后拉着目瞪口呆的美女卡丝提娜离开了“沼泽与雄鹿”酒馆。
“妈的,这酒馆名副其实!”布兰特脚步踉跄,嘴里还不忘了赞叹,“这帮人打起架来个个像雄鹿,而且地面真的跟沼泽一样坑人。”
“那是因为你喝醉了,王子殿下。”卡丝提娜从他出手的一瞬间就认出了布兰特??海根,酒谷国国王的次子。
“谁?”布兰特从腰带里掏出那串红宝石颈链,在眼前晃了晃,“哪个王子会喝醉?”
卡丝提娜愠怒地夺过颈链,闭口不语。两个人默默走在漆黑的夜色里,顺着小巷的指引向酒神殿的方向走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前方出现了酒神殿的灯火,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我以为我会得到一个吻,或者至少是一句‘谢谢’。”布兰特在黑暗中耸了耸肩,“不过无所谓,感谢你陪我走了这么远的路,再见,卡丝提娜小姐。”说完,布兰特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我应该恨你。”卡丝提娜的眼里冰与火在交锋,最后,她终于叹了口气,主动走到布兰特面前,说道:“你都听到了,我弟弟他……他进了监狱。这是个天大的错误!我们卢卡斯家族虽然有钱,可我们都是正派人,从来不欺压良善……”她还想为弟弟辩护,可从布兰特渐渐冷淡的眼神里,她还是看出了改换方向的必要性,于是她说道,“佛罗里安是来应征王子殿下的御前侍卫的,而我,则因为贪玩偷偷跑出来,我们离开家乡那个贫脊的小镇,来到酒神殿这样的大都市,我们疯狂地玩乐、尝试各种新鲜和刺激,直到——”
“直到你弟弟犯了所有贵族公子都爱犯的错误?”布兰特轻蔑地一笑。
卡丝提娜点了点头:“是的,他犯了罪,而我没有来得及阻止他。我急得发疯,又不敢通知家里,我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也没能和弟弟见上一面。于是我转而向上帝祈祷,希望祂能给我一个机会,”黑暗中,卡丝提娜的眼睛闪闪发光,“我的上帝一定是听到了我虔诚的祈祷!有人告诉我,只要克里昂王子和盛夏之国的公主订婚,国王就会大赦天下,到时候我弟弟就能无罪释放!可谁知道,谁知道……”她看向布兰特,眼神中交织着感激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