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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中说出,连内侍臣都觉得牙齿发酸。
看着抓狂的“王后”,人们避之不及,最后还是御前铁卫,王后曾经的卫队将他制服,押在一旁。
凡妮莎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不禁怀疑雷纳是不是跟泰伦斯串通好了,否则怎么会正好被亲王改变了那一箭的走向。现在,泰伦斯不但完全掌控了形势,而且将王后变成了一个对自己丝毫构不成威胁的“男人”,事态在他手中一再逆转,每到绝处总能逢生。
看来,他有着异于常人的洞察力和判断力,这是时间赋予他的恩赐,也是自己无法企及的。意识到这一点的凡妮莎不无嫉妒地瞪了泰伦斯一眼。
泰伦斯亲王,英娜拉口中的征服世界的男人。
公主再次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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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厅是烈炎国历任国王的私人会客厅,马修国王曾经在这里会见国内外要员,当然,见得最多的还是他那些手眼通天的密探,因此这间毫不起眼的会客厅常年幕帘低垂,而且前后设有双层通道和出口,那些出口往往设在其他大厅的必经之路,这样一来,就没人会知道国王召见的到底是什么人,或者这个人到底是在哪里被召见的。
如今的长夜厅已被泰伦斯占据,而他在这间客厅里召见的第一人便是那个神秘的马童——费恩。
与迪安娜英勇无畏的侄子不同,这个年轻人身上有种令人不安的诡谲,他那迷离的眼神有着勾魂摄魄的魅力,即便对同性来说也无法抵挡,而唇边那一抹似笑非笑的扬角,则时刻牵动着你去猜他正在想什么。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亲王以自已三十多年的阅人经验来判断,这小伙子最难得的是身上那股傲视一切的自信。泰伦斯从座位上站起身,为两人倒了杯酒,打算进一步了解费恩的自信究竟从何而来。
“我想你已经见过我的属臣克罗里亚爵士了,”泰伦斯一边倒酒,一边用他一贯的贵族语调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们不但是主仆、更是非常好的朋友。曾经有一次,我为了姑娘跟一位贵族青年打了起来,小伙子剑术不错,至今还有道疤留在我身上,”亲王微笑着摸了摸胳膊肘,像是在回忆恋爱中的甜蜜往事,“那时候我们正身处画舫游船上,海风吹得船体摇摇晃晃,我们都像喝醉了似的东倒西歪,打到最后,全船人都被我们的蹩脚剑舞逗得捧腹大笑,可就在我准备收剑入鞘的时候,”泰伦斯停了停,确认一下凡妮莎的表情,很好,他在听,“一个巨大的海浪将船头掀起老高,那个贵族青年站立不稳,扑到了我的剑上。”
一阵沉默。
“后来,人们整理他尸体的时候才发现,那原来是个妙龄少女,而她正是我好友的私生女,当时她女扮男装与女仆出游,结果却死在我的剑下。”
“故事很伤感。”凡妮莎悲伤地点点头,“不过从那女孩的死可以看出亲王年轻时有多么风流不羁,真是我们后辈学习的好榜样。”
“我为什么说这个故事,我想你跟我一样明白。”泰伦斯微微一笑。
“明白。”凡妮莎再次点头,“你是想说,如果那女孩早些报上名号,也许就不会死。”他接过盛满琥珀色酒液的犀角杯啜饮一口,“你无非是想要我自己说出我是谁,报上自己的身份。”
亲王摊开手,作了个“请”的手势,静待他的回答。
“想知道我是谁,这取决于你有多好奇。”笑话,我的身份怎么会免费告诉你。凡妮莎在亲王对面找座位坐了下来。
“想要开口谈条件?”亲王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我就喜欢年轻人的无畏精神,他们总是天不怕地不怕,张口就敢要价,从不在意自己是否有足够的筹码。”他向凡妮莎欠了欠身,脸上的笑容消失,“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的身份不足以支付我在你身上浪费的时间,我会如何发落你跟你的同党?”
“你在威胁我?”凡妮莎眼神一跳。
“不,我在警告你,给你以长者的建议。”微笑又回到亲王脸上,仿佛它是一个提线木偶,任何时间都可以随意爬上泰伦斯的嘴角,“卫兵!”泰伦斯召唤道,“一分钟之内,如果我没有发出命令,就到地牢里杀掉一个王后党,从那银发的王子开始!”他盯着凡妮莎的眼睛,继续微笑:“看到了吧,这才是威胁。”
“好吧,”凡妮莎立刻投降,“不过请先撤回你的命令,因为我的故事比你的长很多,一分钟可说不完。”
“洗耳恭听。”亲王的微笑更加亲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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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炎国的地牢分为上中下三层,结构仿造炼狱的螺旋形状,越往下层的犯人罪行越深重。不过这样一来也有个好处,一但地牢失火,最底层的犯人总是最先遭殃,逃出生天的几率小得可怜。地牢建在地下火山口上,五十年前曾经喷发过,烧死所有囚犯之余,冒出地表的岩浆还将地面以上的建筑全部烧毁。死心眼的烈炎国人毫不气馁,在原址上重新建起了一座地牢,并引进睡狮河的水,以水流控制火山的恒定温度。
永远炙热的地板、水汽蒸腾却又喝不到的淡水池、多脚潮虫和食腐蝼蚁活得逍遥自在,伴随着将死之人的哀号四处爬行,这一切使这座地牢如同末世蒸笼般憋闷、恐怖而令人窒息。
“放我出去!你们这群混蛋!我是你们的王后!”曾经是王后的中年男人手抓着生满暗红色铁锈的栏网不停地大喊。
“别叫了,他们不会过来的。”布兰特劝道。他们三个被关在地牢最底层,不要说狱卒,就连身边的死囚也听不到迪安娜的声音。对于刚进来的囚犯,他们早就司空见惯,选择性地对他们的怒吼视而不见。王子转向角落里的雷纳,“你身上还有那种传送魔法吗?”
弓箭手没理他,只是盯着眼前一米左右的地面出神。
“听着,他们带走了凡妮莎,”布兰特走过去蹲在雷纳面前,截住他的目光,逼着他看自己,“我们得想办法出去帮她。”
“是他,不是‘她’。”雷纳恶狠狠地说道,“那是世上唯一的解药,他永远不会再变回凡妮莎了!”
第179章 长夜厅的对话
“放我出去!你们这群混蛋!我是你们的王后!”曾经是王后的中年男人手抓着生满暗红色铁锈的栏网不停地大喊。
“别叫了,他们不会过来的。”布兰特劝道。他们三个被关在地牢最底层,不要说狱卒,就连身边的死囚也听不到迪安娜的声音。对于刚进来的囚犯,他们早就司空见惯,选择性地对他们的怒吼视而不见。王子转向角落里的雷纳,“你身上还有那种传送魔法吗?”
弓箭手没理他,只是盯着眼前一米左右的地面出神。
“听着,他们带走了凡妮莎,”布兰特走过去蹲在雷纳面前,截住他的目光,逼着他看自己,“我们得想办法出去帮她。”
“是他,不是‘她’。”雷纳狠狠地说道,“那是世上唯一的解药,他永远不会再变回凡妮莎了!”
“只要有魔法,一切皆有可能。这是她常说的话,你忘了吗?”布兰特目光炯炯地看着雷纳,“她作的所有事都是为了能让我们活着出去,只有离开这地牢,我们才有机会再见到她,把她变回来。”
“恐怕没那么容易,”雷纳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魔法禁环,“这东西只要稍稍靠近魔法物品就勒得人喘不过气来。”
“那就想别的办法,”布兰特看着外面那些如梦似幻的水池,忽然转向姑妈迪安娜,“这些水池的水流向外面吗?”
“当然,”迪安娜白了侄子一眼,“否则这里早就跟你身上一样臭了。”
布兰特不明白为什么姑母从见到自己的那一刻起就充满敌意,此刻终于忍不住问道:“我究竟哪里得罪了你,使你对我如此厌恶?”
“哼,你不配跟我说话,甚至不配跟我关在同一间牢房里,你这个次子!”迪安娜恶狠狠地瞪着布兰特,“所有父母把精华都给了长子,次子永远都是些奸诈小人、当然,还有像你这样的废物!”
“原来你在怪我没能把你救出去。”王子耸耸肩,“我倒不觉得这是坏事,至少你不会再把别人的眼珠当颜色筒了。”
“我现在就抠出你那双贼溜溜的眼睛!”迪安娜张开十指扑向布兰特。地上的雷纳一跃而起,用王后的曳地长裙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裙带也没有浪费,布兰特用它塞住了前姑妈的嘴。
“也许我不该这么说,”雷纳拍了拍手,与王子并肩而立,“但你的家族里除了疯子就是变态,有时候还合二为一。”
布兰特无奈地点点头,“你知道如果你在酒谷之国说这种话,绝对会被割舌头。”
“幸亏你不是我的王子。”雷纳挽起袖子,四下里寻找尖利之物,最后在牢房铁闸顶端找到了一根生锈的铁刺,“帮个忙。”雷纳踩着王子的膝盖向上一纵身,手掌平拍向那根铁剌,冰冷的铁器刺入掌心,传来彻骨的疼痛,雷纳闭了闭眼,回落到地上,差点站立不稳。
血顺着手腕滴下来,布兰特取下自己身上的一片皮甲将雷纳的血盛接住,“让我猜猜,我们想的是同一个人吗?”
“是你提醒了我。”雷纳看着面前翻腾的池水,承认自己比布兰特慢了半拍,“他吸过我的血,应该记得我的味道。”
“相信我,”布兰特将盛满鲜血的皮甲准确地抛入其中一眼水池里,看着那股殷红渐渐散开、消解,最后随着水流消失于无形,他笑道,“维克多的鼻子比鲨鱼还灵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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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谷之国的私生子。”泰伦斯打量着凡妮莎,手中的轻酿薄荷酒已经随着凡妮莎的讲述从冰凉转为微温,“难怪有人说我的佣兵团里出现了一股奇怪的力量,原来是你。”
“差不多吧。”凡妮莎将一双长腿交叠着支在面前的石桌上,又为自己斟满一杯酒,“要不是为了救你那大总管的女儿,恐怕我到现在也还是‘一股奇怪的力量’。”
“然后这股力量又去勾引我的女儿。”泰伦斯将杯中酒一饮而下,“话说你那时候还不知道卡翠娜的身份吧。”
“当然。”公主举杯致意,“愿她身体早日康复。”
“会的。”亲王淡淡地道,“不过请容许我提出小小的疑问——那个身手敏捷的弓箭手为什么将魔法药水射向你、还有布兰特那句‘即使变成男人你也还爱着他’是怎么回事?”
“那是另一个故事,要听额外付费。”
“我现在严重怀疑你的故事里有哪句话是真实的,”亲王推开酒杯,“公主殿下。”
“很久没听人这么称呼我了,”凡妮莎愣了一下,“这勾起了我半个人生前的回忆。”
“是嘛,”泰伦斯站起身,“那就再听听我新收集来的情报:盛夏公主与酒谷国次子合谋杀害银国王后私奔。哈,多么离经叛道的出逃,简直给旧道德观和上帝的约法以迎头痛击!”
“这是克里昂王子的版本吧?”凡妮莎啜饮着杯中的美酒,“他的故事里有没有提到用自己父亲的心作成的玩偶?”
“就是承认你是盛夏的公主了?”亲王饶有兴味地看着凡妮莎,“我可没见哪位公主能长得如此英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