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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小瞧人了!刘秀英抢过信纸,瞪大眼睛仔细一看,居然是封拉帮结派的造反信,不禁困惑地问道:“老爹,这郭伯伯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他竟然想喊您一起造反?”
刘大善人慌忙捂住闺女的嘴,小心翼翼地看看周围,低声道:“闺女你轻点声。”
刘秀英用力掰开老爹的手,警告道:“这事您别掺和。”造反是个技术活,不是什么人都玩的了的,刘秀英只希望和家人幸福平安地生活下去,无论是泼天的富贵还是家毁人亡都不是她想要的。
人的性格很奇怪,越是不让他做的事情他越想做,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刘大善人被闺女一劝阻反而更加跃跃欲试,所以并没有像以前一样爽快地答应闺女的要求。
“爹,您不会是想去吧?”
“这,这……”刘大善人心想闺女连自己当年落草为寇的事都知道,还有什么不能告诉她,索性说道:“我看了你郭伯伯的信确实有点激动,我答应过你要安生过日子,可是这世道鞑子欺负人、贪官欺负人、连自家族人欺负你我都只能忍耐,我觉得窝囊……你会不会怪我出尔反尔。”
瞧着刘大善人满脸的紧张和期盼,刘秀英如何不清楚他的心结其实一直没解开,一直在愧疚没能保护好自己,会有这样的打算也是出于一个父亲想保护女儿的心态。就凭这点,刘秀英都说不出否定的话,下意识地安抚道:“怎么会?秀英说过爹永远都是秀英心中的大英雄、大豪杰。男儿志在四方,如果爹真想出去闯荡,女儿支持您。”
刘秀英这话倒不是敷衍刘大善人,看多了作威作福的元人和贪官污吏的丑恶嘴脸,刘秀英除了愤怒还是愤怒。谁让他们是低等的汉人,在异族统治者眼中猪狗不如。这样的世道别说有血性的汉子会反抗,就连刘秀英也忍不住诅咒元朝早点灭亡。她能理解老爹当年被逼得走投无路的艰辛,就如现在到处抵抗元廷的起义军,倘若百姓能安居乐业,吃饱穿暖,谁还会起义造反。
见闺女并未鄙视之意,刘大善人放下心来,“那你觉得我该如何答复你郭伯伯?”
刘秀英明白老爹心都飞出家门了,不由撇撇嘴,“这有何难?老爹想去就去,不外乎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刘大善人细细品味这句话,心中的打算愈发坚定。眼看推翻元朝统治的起义军越来越多,说不定真有汉人能重新夺回江山,那自己的闺女将来就不会嫁给鞑子糟蹋而是做汉人国母。
一想到这里,刘大善人就热血沸腾,汉人国母可比鞑子皇后好上千百倍,此时不出力更待何时?来日汉人重主江山,自己有功劳在身才能成为闺女坚实的后盾。
此等大事不比寻常,刘大善人跟马氏商量,决定投靠郭子兴大干一场。他先去定远落脚,等那边安排妥当再回来接娘俩。
马氏吓得魂飞魄散,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劝道:“老爷,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咱还是别掺和了,就算你要跟郭大哥哪个、哪个,也应该等局势明朗后……”
刘大善人豪气万千,“锦上添花哪有雪中送炭意义深厚,郭兄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他既然没把我当外人,我怎能拂了他的好意。况且我又不在本县发展,小心一点不会有人知道。你若怕将来牵连你,我们可以合离,家财都给你。”
此话一出,马氏所有的劝阻都咽回肚里,泪水憋在眼中不敢流出。
刘大善人见状心软,安慰道:“闺女说得好,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难道就比别人差吗?我现在去投靠郭兄,说不定还能混个军官什么的,若是等局势明朗,郭兄那边不需要人了,我再去投奔有何意义。我心里巴不得朝廷早日衰败,待汉人重主江山,闺女就不用委屈嫁给鞑子了。你放心,道长都说了闺女是大富贵命,我们怎么可能有事?”
马氏嘴皮颤抖最终什么都没说,如果不想合离就必须服从刘大善人的决定,作为一个没有娘家的女人她是不会选择合离的,干脆心一横,默默收拾行李,用行动表达对刘大善人的支持。
第十六章 一哭二闹三上吊
躲在门外偷听的刘秀英感动得想哭,她两世为人,前世的情感牵绊并未完全放下,她虽然知道今世的爹娘疼爱自己,但她内心深处总保留着前世父母的印象,对今世的爹娘难免有一点疏离排斥。如今看到刘大善人夫妻为了给她谋划前程甘冒杀头风险,哪怕她知道那只是爹娘被神棍的鬼话忽悠,可她还是为爹娘的心意感动。心中最后一点隔阂霎时烟消云散,她扑到两人身边惭愧地叫道:“爹,娘,女儿什么都不要,只要您们好好的……”
刘大善人只当闺女舍不得自己出远门,抱起闺女哄道:“乖女儿,莫伤心,爹会没事的。”
“那您能不能不去定远?”刘秀英心里十分矛盾,好想跟爹出门,可是外面世道那么乱,自己同意老爹投靠郭子兴是不是错了?
“不是你给爹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爹不去搏一搏,怎知自己有没有那造化。”刘大善人毫不犹豫地叮嘱道:“爹走后你要听你|娘的话,爹很快就来接你们。”
一听老爹拿定主意不再更改,再听老爹压根没考虑带自己去定远,刘秀英顿时止住哭泣,跳下来嚷道:“我要去,我要去!”
刘大善人苦口婆心地劝说:“你还小,不懂事,爹是去做正事,不方便带你。”
“我不管,我要去!您要做的事情我都明白。”刘秀英不依不饶地跺脚,“您不让我去,是不是想背着我和娘在外面沾花惹草?”
马氏双眼顿时瞪大,欲语还休地望着刘大善人。丈夫一个人出远门,容不得她胡思乱想啊。
刘大善人绷紧脸,扬起手,吓唬道:“添什么乱,再不听话,爹打你了。”
“闺女,快别惹你爹生气,你爹自有他的主意。“马氏慌忙搂住刘秀英,她很少看丈夫动气,此刻脸都吓白了,再想到闺女的猜测,愈发觉得委屈。
“你别听她胡说八道,我何时做过对不起你们娘俩的事?”刘大善人气血上涌,百般疼爱的闺女竟然当着媳妇污蔑他,没有比这更堵心的事了。
然而刘秀英早就看穿刘大善人的色厉内荏,这个把她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老爹会打她一定是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话。
演戏谁不会,刘秀英的泪水收放自如,当即滚滚而出,琼瑶女附体,挣脱马氏的怀抱不敢置信地后退两步,小手指着刘大善人,“爹,您要打我?您舍得打我?您怎么忍心打我?我是您的乖女儿秀英啊,难道你不是我爹,你是谁?你还我爹来……”
看到闺女伤心哀绝的模样,刘大善人头痛欲裂,满肚子的怒气都化为无奈。
未等他想好安慰闺女的措辞,刘秀英已经扑上来,把一哭二闹三上吊发挥到极致,小脑袋猛力地撞击刘大善人的胸膛,“呜呜,爹爹不疼我了,我不要活了!”
嗓子眼的老血差点喷出,刘大善人忽然觉得下巴生疼。
刘秀英正揪着他的胡须哭喊:“既然爹爹不喜欢秀英,秀英干脆就在这里吊死算了。”
胡须能吊死人吗?刘大善人痛得呲牙咧嘴,总算领教了传说中女人的胡搅蛮缠。偏生这个撒泼对象是自家闺女,刘大善人又舍不得真正发怒,只好耐着性子问道:“我的小祖宗,你到底要怎样?”
“我要跟爹爹一起去定远!”
“不行!”
“老爷,你让闺女去吧,我在家等你们。”马氏既不舍得闺女伤心,私心还期望闺女帮着监督丈夫,也加入劝说行列。
得了老娘支持的刘秀英愈发哭得汹涌澎湃,手中力度加大,生生拽断刘大善人几根胡须。
“嗤!”刘大善人猛吸几口冷气,看到闺女的眼泪心痛,胡子被拔掉更肉痛,最后大腿没拗过胳膊,带着刘秀英上路了。
造反一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故而刘大善人和刘秀英没有带仆役随行。元人就是靠马打下天下,因此元廷规定低等南人不准骑马也不能坐马车,父女俩只得雇了一辆牛车慢吞吞赶往定远。
考虑到闺女的安全,刘大善人把刘秀英打扮成小厮,反正闺女整天大大咧咧就像一个假小子,只要不开口说话,谁也不能分辨雌雄。
刘秀英原本以为此次出门可以走马观花,一览中原锦绣山河。谁知目之所及,大失所望。远看:地里没有庄稼,池塘不见青蛙,到处滚滚黄沙,树都懒得抽芽;近看:行人稀稀拉拉,牛车拖拖沓沓,店铺没开几家,食物全是疙瘩。再加上硬板牛车的颠簸,刘秀英立刻成了霜打的茄子蔫趴趴。
刘大善人看着萎靡不振的闺女又心疼又无奈,劝说道:“爹爹不让你来,你偏要跟来,累了吧?干脆爹爹先送你回家再去郭伯伯那里?”
半道折返,之前的罪不就白受了?刘秀英不想继续呆在家里发霉,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老爹一个人去定远,路上肯定很寂寞、很孤单,女儿要陪老爹说话,给老爹解闷儿,辛苦一点也不怕。”
赶车的老汉闻声赞道:“东家,你这个闺女真懂事,你有福了。”
刘大善人当场哽咽,激动地搂住刘秀英,感叹道:“是啊,有女如此,夫复何求!”
刘秀英坐得腰酸背痛,仍然举起小手按摩刘大善人的肩膀,“爹,此去定远还有一段时日,千万别为了赶路累坏您老人家。咱们走半天歇半天吧,反正郭伯伯那边也不急这一时。”
赶车老汉是按时日收费,一听一天路程要走两天,立刻附和,“是啊,是啊,现在日头正猛,可别把丫头坏了。”
刘大善人眯起眼,望望炎炎烈日,看看面容疲惫的闺女,当即拍板:上午赶路,下午住店。
赶车老汉裂开嘴,“东家,这一路俺熟得很,保准给你找个既便宜又干净的地方。”
刘秀英瞅瞅赶车老汉,觉得此人很有后世导游潜质。
进了一家客栈,许是正赶上吃饭的点,大堂里坐了好几桌客人,不过多为贩夫走卒,光膀露背的不在少数,粗言俚语不绝于耳。
“闺女,咱换个地方?”眼前乱糟糟的环境令刘大善人皱起眉头,他自己其实倒无所谓,可闺女毕竟是个女儿家。
“出门在外哪有那么多讲究,就在这吃吧,我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还有我现在可不是你闺女是你的小厮,老爷莫再喊错了。”闻着扑鼻而来的饭菜香味,刘秀英顿感饥肠辘辘,一点都不想挪动脚步。
“东家,外面的客栈都一样,你莫嫌这地方乱,其实住的房间挺干净……”赶车老汉搓搓手,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推荐的客栈不如刘大善人的心意。
“那就在这歇吧。”刘大善人不忍折腾闺女,同时也感觉饿了,便招呼小二点上一桌饭菜。他不是那种太计较尊卑的人,刘秀英也没有上下阶级意识,故而拉了赶车老汉同食同饮。
三人啃干粮啃得嘴都发糙,见了美味佳肴立刻大快朵颐。
刘秀英正夹起一个肉丸子,忽听旁边传来议论声。
隔壁一桌坐了五个男子,穿的衣服皆有补丁,但不似其他男人那样挽袖露臂,这也是刘大善人选择坐在他们旁桌的原因。
“听说了吗,河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