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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不救你好歹说句话啊!张天佑得不到答复,十分郁闷,拼命冲小张氏使眼色。
小张氏跟着马秀英去后院,神色凄苦地央求道:“秀英,我知道大公子对不起你们,求你看在滁州百姓的份上劝劝元璋吧。大公子答应此事过后,愿和你们化干戈为玉帛……”
求?小张氏在她面前何时用过这种语气说话?马秀英停下脚步,细细打量这个惊惶不安的妇人。
数月不见,小张氏的头发白了大半,往日必定绾得工工整整的发髻吊下几根凌乱的发丝,脸上布满了皱纹,让原本就气色不好皮肤看起来更加糟糕。她身上穿得儒袄还是马秀英赶在入冬前派人送去的,再瞧瞧她皴裂的手掌,那深浅不一的伤口刺得马秀英眼睛生痛,当下哽咽到:“义母,您这次别回去了,留在和州我会孝敬您。”
“天爵还在滁州,我想守着他。”小张氏鼻腔发酸,连忙低下头,把手往袖子里缩。她性格懦弱,郭子兴在的时候就时常被大张氏打压,郭子兴死后,因她帮朱元璋说话彻底得罪了大张氏母子,在郭府的日子愈发凄苦。所有人都憎恶她,郭天爵不理她,郭天叙恨她,大张氏直接把她的仆人调走,让她自己洗衣做饭。若不是这次郭天叙要让她当说客,她还不能离开郭府,还得继续做着奴婢的活计。
可怜天下父母心,小张氏明明可以来和州过好日子,为了郭天爵却宁愿留在郭府吃苦遭罪,这母爱也真是没法形容了。马秀英一阵感慨,手放到腹部叹气,她以后可不能向小张氏一样惯着孩子。
“你这孩子有四五个月了吧,瞧着不怎么显怀,估计是个男娃,”小张氏露出来朱府后的第一丝笑容,“头一胎一定要注意,只要第一胎平安生下来,后面孩子就多了。女人啊,一定要多生几个儿子才能保住自己的地位……”
第一个还没生出来就开始考虑后面的?马秀英有些跟不上小张氏跳跃性的思维,看到老人家难得高兴,她决定什么都不反对,只带耳朵听。
小张氏絮絮叨叨许多,终于想起自己的任务,笑容逝去,叹气道:“我们女人除了指望丈夫儿子,还能指望谁呢?秀英,你一定要帮帮天爵他们,要是天爵有个闪失,我也活不成了。”
“我尽量帮您劝劝夫君。”马秀英不好拒绝也不好答应。依着她的性子,不对郭天叙落井下石就算不错了,可是滁州那几万百姓毕竟是无辜的。算了,这事还是让朱元璋去|操心吧,现在除了朱元璋和肚子里的小宝宝,她根本就不想去管其他任何事。
小张氏欲言又止,只得心神不宁地住下,等待朱元璋最后的答复。
来者是客,朱元璋在外院陪张天佑喝了几杯酒,又说了一些废话,返回主屋天都黑了。他先问候马秀英的身体情况,又陪马秀英吃了点东西,净手的时候冷笑道:“想不到郭天叙也有求我的一天,看来元军真是把他逼急了。”
马秀英但笑不语,听着朱元璋宣泄多年的积怨。
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朱元璋说话尖酸又刻薄,“我就知道滁州早晚会败在他的手上,他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我较劲。以前有郭子兴给他撑腰,现在郭子兴死了,他就像条狗一样到处摇尾乞怜,还得看人家搭不搭理他。哼,他叫我出兵我就出兵,他以为他是谁,一个破落户!就他这样的夯货还敢觊觎你,我早晚叫他断子绝孙……”
眼看朱元璋说话越来越没边,马秀英忍不住咳嗽一声,“别我在跟前说这些,让孩子听见不好。”
朱元璋搂着她嬉皮笑脸地说道:“是不是又要注意什么胎教啊?孩子都没出世,哪里听得懂。”
该如何给朱元璋解释胎教呢?马秀英抓狂,正要说话,突然被扑鼻的酒气刺激得呕吐起来。
“我走,我走,今晚我歇在莲儿那里。“朱元璋酒意全无,踉跄地往门外退,懊恼自己一身酒气冲撞了马秀英。
混蛋,不知道她现在正是需要安慰的时候吗?马秀英一个枕头砸过去。
第二百零一章 招兵买船要渡江
所谓唇亡齿寒,再加上滁州是朱元璋打下来的,所以滁州有难,朱元璋肯定会发兵救援。郭天叙和其属下也是分析透这点才让张天佑出面做说客。
然而郭天叙嫉恨朱元璋,朱元璋难道就不厌恶郭天叙?滁州救是要救,但是不能这么痛快答应出兵,让郭天叙以为他朱元璋真是招之则来,挥之则去。
所以朱元璋故意慢吞吞地拖延了好几天,等到郭天叙的人来了一拨又一拨,等到张天佑都快抓狂了,等到小张氏忍不住亲自去求他,他才整兵出发率领精锐部队出战。
滁州、濠州州的兵力加在一起足足有七八万,结果朱元璋的部队还没开进滁州,陈野先等人就望风而逃。
之前陈野先打听到郭天叙和朱元璋长期不和,猜想朱元璋一定不会支援滁州,说不定还会落井下石。谁知朱元璋以大局为重放弃了私人恩怨,叫陈野先的如意算盘落空。可怜狼子野心的陈野先本想啃掉他眼中的病猫郭天叙,结果不小心引出朱元璋这头大老虎,能不立刻逃之夭夭吗?
郭天叙气得大骂陈野先是个鼠辈,连一战朱元璋的决心都没有,明明朱元璋什么都没做,就让自己欠下一个人情。
“岂敢劳都元帅迎接。”朱元璋说得客气,身子却一动不动,等着郭天叙过来。
“应该的,没有你的支援,滁州危矣。”郭天叙牙齿都要咬碎了,他职位比朱元璋高,亲自出城迎接已经给了朱元璋天大的面子,朱元璋还摆谱,分明是不把他放在眼中,可他怕元军去而复返,还得忍气吞声陪着笑脸感谢朱元璋的到来
滁州百姓闻声前来欢迎,朱元璋统领滁州的时候为他们做了许多好事,可是朱元璋走后,那敬善堂、幼儿坊都没人管理了,他们忍不住在欢迎的时候高声喊着:“朱大人,求您别走,我们需要你……”
无数请求朱元璋留下的话传进将士耳中,朱元璋的部队与有荣焉,郭天叙和他的嫡系一派又尴尬又不爽,其他人却若有所思。不知不觉,朱元璋在军中的声望空前高涨,不仅濠州、和州的将士拥护他,连滁州的将士也推举他做统帅。
郭天叙都快被当成隐形人,纵然他气得咬牙切齿,也没人搭理他,就连他的亲舅舅张天佑都忙着巴结讨好朱元璋,为朱元璋鞍前马后。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都元帅眼睁睁看着朱元璋慢慢把实权都揽过去,除了懊悔自己不该引狼入室,他连诘责朱元璋的勇气都没有了。
朱元璋的势力如日中天,实际上已经是濠州、滁州、和州三地的最高统帅,但是他并不满足眼前的一切,他开始打集庆的主意。
集庆为六朝古都、十朝都会。其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和气度不凡的风水佳境自古就是兵家必争的宝地,此处有高山、有深水、有平原,所谓龙盘虎踞不过如此。
朱元璋欲做刘邦争天下,就必须要占据龙脉之地。迷信是封建时代人们的通病,就像红巾军黄河起义挖出独眼石人一样,刘福通需要一个理由来说服农民造反。同理,朱元璋现在需要一个理由说服其他人拥护他,跟他一起打天下,若是得到这块风水宝地,自然就有争天下的资本。
然而集庆并不好取,和州与集庆之间隔着一条滚滚长江,汹涌澎湃的波涛如万马奔腾,经久不息。即使偶然有风平浪静的时候,那也是一片茫茫汪洋,远远看不到尽头。
要想夺取集庆,必须渡江作战,可是朱元璋连一条船都没有,就算有船还得训练水师……总之现在他的部队是要船没船,要人没人,要想渡江简直是白日做梦。
朱元璋愁得嘴角起泡,马秀英端给他一碗绿豆汤,安慰道:“夺取集庆非一朝一夕所能奏效,你现在急也急不来,不如一边督促将士们加强水上训练,一边沿江收购船只。”
朱元璋愈发焦虑,“连船都没有如何训练水师啊?”
“先扎些木筏就在江边训练啊。你若等到有船后再来训练水师,不是更耽误时间?”
朱元璋依然愁眉苦脸,“事到如今,只能先这样了。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找到船只送我大军渡江。”
相对朱元璋的烦躁,马秀英显得很轻松,笑吟吟地说道:“我听说附近一些渔民为了支持你渡江都愿意把渔船献出来。”
“一二十只,无济于事啊。巢湖的水寇手中倒是有大量船只,可恨我队伍里会水的人太少,拿那些水寇没有办法。”朱元璋扼腕叹气,他不是没有派兵征讨附近水寇,但是他的将士当兵前多是庄稼汉,整日只知脸朝黄土背朝天,在陆地骁勇善战,在水里却像秤砣尽往下沉。而那些水寇个个滑溜地跟泥鳅一样,见红巾军人多就往水里逃,等红巾军撤离又在后面骚扰偷袭,整得红巾军常常顾此失彼,疲于应对。
“积少成多,聚沙成塔。我想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大量船只送上门来。”马秀英笑得意味深长。杨云花整天嚷着要领兵出征,这次就看她能不能顺利完成任务了。不过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马秀英不打算告诉朱元璋,免得他空欢喜一场。
“但愿如此。”朱元璋苦笑一番,没有多想,静下心来开始训练水师,并下令大量招募会水的将士,收购长江附近的所有船只。
十多天后,胡大海荐举一个人做水师统领,他是这样解释的,“末将的这个小兄弟叫叫邓友德,和末将是同乡。其父邓顺兴曾率领民众与元军作战,不幸中箭身亡。友德听说元帅招兵,特来投靠,他还精通水师,是以末将向元帅推荐此人。”
朱元璋见邓友德虽然年方十八,但身高体壮,武艺高强,在水中如入平地,十分喜欢,亲自为他改名叫邓愈,任命他为水师管军总管,日夜操练水兵,以图集庆。
邓愈当即拜谢,誓言一定尽心尽力效忠朱元璋,他父亲还给他留下一些人手,这次也一并归附朱元璋的大军。
离和州不远的巢湖姥山,居住着一群沿江打劫的水寇,这群水寇首领有父子四人,父亲叫俞廷玉,三子分别是俞通源、俞通海、俞通渊。
这群水寇正邪不分,加上个个精通水性,以至于但凡路过他们地盘的人都要被收刮一番。普通百姓的渔舟他们敢抢,元廷的船舰照样敢夺,遇上抢得过的时候连人带货一口吞光,抢不过的时候众水寇往江里一逃比那鱼儿游得还快。他们在巢湖扎寨多年,早已习惯干这种无本买卖勾当,既不想做元朝的走狗,也不愿随红巾军反元,所以听到朱元璋四处招募水师购买船只的消息照样无动于衷。
然而俞廷玉父子万万没有料到,他们不去掺和朱元璋跟元军的斗争,却有人把算盘打到了他们身上。
这天,俞廷玉和三子又在讨论朱元璋招兵买船训练水师的事情。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就算目前相安无事,他们还是担心朱元璋的水师有朝一日强大了就会打他们的主意,几人正在商量应该如何防备,忽然听手下禀告江面出现了一艘富丽的大船,船上女眷众多,可能是哪家富绅携带家眷路过。
自从朱元璋征集船只后,江面上的船就少了许多,水寇们已经很久没有“创收”了,此刻听到有大船出现,顿时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