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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常来、地位高、长脸肥耳的客人……老鸨脑海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听说朱元璋就长了一张马脸大耳,那人既然白天出现在集市,晚上会不会也……她压下心中的激动和惶恐,赶紧吩咐龟公把瑜素雪领下台,谎称今晚有人出了十万两白银为瑜素雪赎身,所以竞价提前结束。
嫖|客们一片哗然,可是没人能拿出十万两,就是有也不可能拿十万两去买一个青楼女子,只得悻悻散去。
瑜素雪同样不相信谢再兴会出十万两白银给她赎身,退下台就扯掉面纱,皱眉问道:“妈妈怎么不让我挂牌了,莫不是姐夫计划有变?”
“姑娘啊,咱们可能网住大鱼了!”老鸨几乎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兴奋地把刚才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诉她,“我偷偷去瞧过,雅间里的那位客人一身煞气,不同常人,我猜或许是白天那位,就算不是,也一定比陈、谢二人厉害,你可要把握住这个机会。”
瑜素雪若有所思,又问了一遍朱元璋的特征,这才垂下头露出娇羞的表情去见袁兴。
一群龟公被袁兴打得抱头鼠窜,看到瑜素雪和老鸨连忙叫苦。
老鸨脸皮抽搐,挤出笑容劝道:“爷,消消气,我把瑜姑娘领来了,她这就跟您走。”
瑜素雪蹲身施礼,不卑不亢地说道:“公子何必跟我们这些下贱人计较,若有得罪之处,素雪代他们向您道歉。”
揭去面纱的瑜素雪果然貌美,袁兴仔细瞧了她几眼,随手丢下一张银票,得意洋洋地把她领到马秀英所在的雅间。他不敢耽搁太久,把人送到就赶紧退出,换上沮丧的表情,钻进朱元璋的雅间说道:“那位瑜姑娘刚才已经被人买走了。”
“可是陈德、谢再兴他们买的?”朱元璋已知有人出十万两白银给瑜素雪赎身的消息。
“不是,陈将军、谢将军早已先行离开了。”袁兴趁机说道:“他们或许并没多少钱,只是凑个热闹而已。”
“嗯,最好是这样,我们也回去。”朱元璋慢慢踱出门外,方才他就在猜测出十万两赎瑜素雪的不会是谢再兴,等袁兴证实猜测后,他心中的怒火平息了大半。那女子被人买走正和他意,只要他的部将没有被这个女人迷昏头脑豪掷千金,杀不杀都无所谓。
袁兴跨出雅间,突然大吼一声,“嘿!前面那个龟公没长眼吗?快去雇辆马车,我家老爷要回府了。”
突如其来的吼声骇了朱元璋一跳,他恨不得把袁兴踹下楼,回个家而已,至于如此激动吗?叫得这么大声,喊给谁听呢?
马秀英在屋里听得明白,朱元璋要回去了,若是发现自己不在府中必然糟糕。可是她刚买下瑜素雪还来不及安置,就这样一走了之,等于把瑜素雪重新推回火坑,来日这女子可能还会受到类似不公平的遭遇,然而现在又没有时间安置此女,该如何是好?她想了想,一咬牙,“瑜姑娘,你先跟我回府,进府后切勿声张,等我把眼前的事处理了再帮你寻一个妥善的地方安置。”
瑜素雪不动声色地打量马秀英,她没想到买主竟然是个女扮男装的妇人,老鸨不是说可能是应天府那位最高统治者吗,看来搞错了。她正想找个借口拒绝马秀英的赎身,猛然听见马秀英说要带她回府,赶紧推辞道:“小女子这等身份不敢辱没贵府门楣,还请贵人见谅,我这就让妈妈把银子还给您。”
留在这里你会死啊!马秀英心急火燎,情急之下道出实情,“姑娘你放心,我没有害你的意思。其实我是吴国公的夫人,我家老爷今日看到谢将军为你一掷千金,十分生气,欲置你于死地。我不忍见你受无辜牵连,也不愿见他做糊涂事,所以才先他一步将你赎身暂时保护起来,等他气消了忘记这件事,我就恢复你的自由之身。若是你不愿意跟我回府,就先找个地方避一避,不要待在天香楼了。”
瑜素雪花容失色,她被吓着了,她没料到就在刚才差点丢掉性命,更没料到朱元璋和他夫人竟然都出现在天香楼。然而当她冷静下来后,马上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她可以顺势潜入国公府,再找机会勾引朱元璋,她相信凭借青楼的那些手段一定能把朱元璋迷惑住,让他舍不得杀自己,到时候就能顺利窃取情报了。
眨眼之间她就做出决定,无限感激地拜谢过马秀英的救命之恩,怯怯说道:“多谢夫人相救,素雪还是跟在夫人身边安全,夫人怎么安排素雪都听夫人的。”
马秀英催促道:“那快走吧,我家老爷已经回府了,若是发现我不在府里,你我都要倒霉。”
“容我跟妈妈告别一声。”其实瑜素雪是要告知老鸨她将进朱府的事情,顺便让老鸨安排内应协助。
老鸨嘴张得能塞下鸡蛋,原来这个女客竟是朱元璋的夫人,她和瑜素雪商量妥进府的事情就去找龟公算账,浑然忘记先前人家跟她禀告,她不仔细听的事。
马秀英带着瑜素雪匆匆赶回国公府,一路都在祈祷不要被朱元璋察觉。
后门虚掩,逊影听见声响迎出来,看见她就说道:“主子,您总算回来了,可把奴婢急死了。老爷比您先回来,方才还问起您,奴婢说您早就睡下,幸好他没有进房间,否则奴婢都不知怎么办。”说完她瞧见马秀英身边还跟着一个女子,不由奇怪道:“这位姑娘是?”
“现在没时间解释,你先带她去客房安歇,叫丁管家不用声张,明日我来处理。”马秀英扔下两人急急忙忙赶回屋里换衣服,谢天谢地,还好有逊影帮她把话圆过去。
第二百三十二章 卿本佳人不是贼
逊影对局促不安的瑜素雪说道:“姑娘,请跟我来。”
“谢谢姐姐带路,叫我素雪就是。”瑜素雪东张西望,仿佛对国公府很好奇,实则暗中记下国公府的格局。
逊影边走边嘱咐,“府里守卫众多,你老实待在客房,不要乱走,免得被人误会……”
瑜素雪收回眼神,跟在她身后轻声问道:“刚才带我回来的是吴国公的哪位夫人?”
逊影瞟了她一眼,“夫人没告诉你吗,她是府里的当家主母。除了夫人,谁还敢擅自带外人进府。”
瑜素雪解释道:“姐姐莫恼,夫人带我回来的时候只说是吴国公的夫人,没说具体是哪位夫人,我怕给夫人带来麻烦,才故此一问。既然夫人是府里的当家主母,我就不用担心了。”
逊影停住脚步,问道:“夫人为什么带你回来,你惹了什么麻烦?”
瑜素雪期期艾艾地把自己身份和马秀英赎身救她的事情说了一番。
逊影也是穷苦人家长大的孩子,知道下层百姓的艰辛,不由生出一丝同情,“你确实有点无辜,若不是夫人救你,你肯定活不过明天。”
瑜素雪趁机哀求道:“虽然夫人救了我,可我一个女子无依无靠,也不能回天香楼,以后都不知何去何从。不知府上还缺不缺人手,求姐姐帮我说几句好话,我愿意留在府上为奴为婢。”
逊影糊涂了,“老爷要杀你,你还留在府上?”
瑜素雪答道:“夫人说过国公只是一时冲动,过段时间就会忘记这件事,而且我留在府里,有夫人护着,反而比在外面安全。”
逊影认真看着她,“你倒是聪明,不过我做不了主,你是夫人带回来的人,得听夫人安排,我最多帮你在夫人面前提一提。”
“多谢姐姐。”瑜素雪大眼睛眨了眨,从头上拔下一支金簪塞进逊影手里。
“我不要,你留着自己傍身吧。”逊影急忙抽手,这女孩已经够可怜了,自己怎好拿她财物。
瑜素雪泫然欲泣地低下头,“姐姐可是瞧不起我的出身?我知道自己身份低贱,或许明天夫人就会让我离开……”
“夫人若是瞧不起你就不会带你回府,我若是瞧不起你就不会跟你说这么多话。你别多想,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见夫人呢。”逊影赶紧把她领进客房,交代几句就离开。这女子娇柔无助的模样真让人心怜,自己再留一会说不定也要跟着哭了。
瑜素雪关上房门,精致的脸上不见一滴泪水,反而露出得意地笑容,“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国公府,哼,我来了就不走了……”
马秀英换好衣服出来问仆人,始知朱元璋在花园喝酒,她拿了一件披风盖在朱元璋身上,轻声说道:“更深露重,你回来了为何不早些歇息,还在花园饮酒?”
不用回头朱元璋都知道关心他的人是马秀英,他抓住放在肩膀上的柔荑,“你不是都歇下了,怎么又起来?”
马秀英心虚地一抖手,半嗔半怨,“逊影说你一个人在花园喝酒,我得来看看啊,若是你去别的妹妹屋里我才不管呢。”
朱元璋用披风裹住两人,“那你也该穿暖和些,别着凉。”
“你怎么了,出去一趟似乎不开心?”马秀英靠在他胸膛上明知故问。
“我今日才知,我的部将时常频繁出入青楼挥金如土。”朱元璋倒也不隐瞒,把他尾随陈德、谢再兴进天香楼所见所闻道出,当然隐去了他蠢蠢|欲动的那一段。
马秀英劝道:“孔子曰:食色性也。自从你整顿军纪,不许将士扰民,百姓的生活好了很多。但是这些将士独身在外,血气方刚,或许一时把持不住才出入青楼,其实并无大过,总比他们淫掳妇女好吧。”
“我不是气愤他们去找女人,而是气愤他们在青楼的花费。譬如今天为了竞争一个青楼女子,谢再兴居然出价五百两白银。他一个掌管军需的小吏怎么会有那么多银两?定是从军中贪赃敛墨收刮出来的。”朱元璋越说越生气,面目扭曲,狰狞道:“我原本想宰了那个青楼女子,把尸首送到他府上,可惜被别人先买走了。”
现在这个青楼女子正在你府上呢。提到瑜素雪,马秀英有些不服气地问道:“那青楼女子犯了何罪,你要杀她?”
“若非她们的引诱,我的部将怎么会贪赃敛墨?”
马秀英啼笑皆非,“贪婪源自人心,即使不为青楼女子也会为别的原因。你却把你部将的过错推到她们身上,视她们为罪恶源头,未免太不公平。就好比一碗没煮熟的豆角被人吃下中毒,你是该怪煮豆角的人还是该怪豆角本身?”
朱元璋灌了一口闷酒,强词夺理道:“没了这些女人的引诱,我的部将自然会遵纪守法。”
马秀英恼怒他的顽固,耻笑道:“天下青楼女子何其多,你杀得完吗?不如好好约束你的那些部将。”
朱元璋口齿不清地嚷道:“杀,杀,杀,杀一个是一个,杀一双是一双……”
马秀英又生气又无奈,“你喝醉了,我扶你去休息。”
正在此时,仆人跑来禀告:“夫人,标公子醒了。李姑娘说标公子可能饿了。”
马秀英没有给朱标找奶娘,朱标的一切都由她亲力亲为,包括喂养母乳,此刻听到仆人的话,知道朱标醒来要吃奶,便对仆人说道:“你先扶老爷回房休息,我去看看孩子。”
李桂花正抱着朱标来回踱步,看她赶来,欣喜道:“小公子和夫人真是心有灵犀,一听到夫人的脚步声,就不哭不闹了。”
马秀英爱怜地接过朱标,先使劲亲了一口,才掀起衣服哺乳。她在屋里一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