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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倩淡淡一笑，“临近年关，我打算添置一些新衣服，不知买什么好，想让秀英妹妹帮忙挑选几件。郭夫人和两位郭小姐喜欢什么样的款式，我也让秀英妹妹各捎一件回来。”
大张氏一下坐直了身体，露出贪婪的目光，“哎呦，马秀英哪里懂这些，不如我陪你去挑选。”她想着自己到时候一定要挑一件面料最好、价钱最贵的衣服让陆小倩买单。
陆小倩略微低头，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我已经约了沈少爷和姚少爷……”
一听沈万三和姚天僖也要同去游玩，大张氏马上笑呵呵地说道：“既然沈少爷和姚少爷也在，我这个老婆子就不跟你们掺和了。可是马秀英从没出过门，她一人出去我实在不放心。好在大丫、小丫和你们是同龄人，肯定能说到一块，让她俩陪你们去吧。”
马秀英和陆小倩脸色一僵，大张氏的言下之意分明是不带郭家姐妹出门就不让马秀英出去。
“好啊！好啊！陆姐姐，你等等，我们换身衣服就来。”郭大丫、郭小丫喜笑颜开，各自跑回房间收拾打扮。
马秀英和陆小倩只得怏怏不乐地回林瑛园等候，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才见郭家姐妹姗姗出现。大冷天，两姐妹分别只穿了一件离地长裙，外罩一件薄袄，精致的妆容，琳琅满目的头饰，绝对称得上是美丽“冻”人。
陆小倩瞠目结舌，“她们还真是……”
“习惯就好。”马秀英平静地说道，反正她从来没把自己和郭家姐妹划在一个阵营。
出门时，大张氏慈祥地交代众人，“好好玩，玩开心，晚点回来都没关系，我会叫厨子给你们留饭。”
马秀英一阵恶寒，加快步伐出府。
第七十章 沈家铺子挑衣服
姚天僖和沈万三早已候在府外，旁边还停着一辆马车，见到郭家姐妹跟在后面，同时跳下车迎上前，不解道：“她们怎么也来了？”
“没办法，不让她们跟来，大夫人就不让我出府。”马秀英三言两语解释清楚原因，“计划有变，我们先去成衣铺子转悠一圈，姚大哥不能跟我们去章家，得想法子拖住她们。等我和小三调查清楚章家，我们再找个地方汇合。”
“我不同意！”姚天僖脸冷得像冰块。也亏的是马秀英让他使美男计，换成别人这样要求他早就发怒了。
沈万三幸灾乐祸，不怕死的撩拨道：“我倒是想和两位娇滴滴的小娘子游玩，可惜小倩肯定不会同意我去陪她们。哈哈，除了你还真没人能拖住她们，谁让你是英俊潇洒的天僖哥哥呢。”
马秀英白了一眼多嘴的沈万三，双手合十，央求道：“姚大哥，拜托你了。”
“择日再去章家。”姚天僖说什么也不愿意单独面对郭家姐妹，他紧绷的嘴角显露他已经忍到极限。
马秀英的眉毛都挤到一起了，苦兮兮地几乎要哭出来，“我好不容易才出府，求求你，帮帮忙啊，我是真的想解开这个案子……”
马秀英话还没说完，郭家姐妹追上来，把她推到一边，冲着两位少爷甜甜地笑，“姚少爷、沈少爷，你们在聊什么啊？好久不见，怎么都不来我们府上玩？是不是因为上次马秀英打架坏了大家的兴致，你们放心，我娘已经教训过她，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马秀英讥讽地笑笑，郭家姐妹随时都不忘踩她一脚。
陆小倩柳眉倒竖，她可是沈万三未来的妻子，这两个蠢女人当着她的面喊沈万三那么亲热想做什么？
沈万三咂舌，他以为马秀英够不含蓄了，没想到郭家姐妹比马秀英的脸皮还厚。他哪敢理睬郭家姐妹的殷勤，只冲着陆小倩傻笑。
姚天僖面无表情，视而不见围在他身边的郭家姐妹，冷冷地望着沈万三，“还走不走？”
“走？走！”沈万三一愣接着一乐，立刻蹦到陆小倩跟前招呼众人出发。
“啊，这是谁家的马车，好漂亮啊，我们能坐吗？”郭家姐妹注意到眼前的马车，霎时惊喜地嚷起来，若不是有马夫在辕上挡着，估计她们都爬进去了。
原本的四人行变成了六人行，马车显然坐不下，姚天僖也不愿意让郭家姐妹坐他家的马车，挥挥手，叫马夫把车带回姚府。沈万三非常有眼色地塞给马夫几粒碎银，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郭家姐妹眼看马车离去，失望无比，冲沈万三跺脚，“沈少爷，你怎么让马车走了啊，我们还没坐过呢，这下怎么去铺子？”
“呵呵，车坐不下我们这么多人嘛，那是天僖家的，下次有机会叫他邀你们坐。”沈万三打着哈哈就把事推给姚天僖。
果然两姐妹立刻掉头去缠着姚天僖说想坐马车。
看着郭家姐妹厚颜无耻地纠缠姚天僖，陆小倩皱眉问马秀英，“烦死了，等会怎么安排？”
马秀英偷偷瞟一眼烦不胜烦的姚天僖，压低声音，“我叫姚大哥暂时拖住她们，我们三个去章家办完事再汇合。”
听闻只牺牲姚天僖一人，陆小倩抿嘴偷笑，轻点马秀英的额头，“亏你想得出，我看姚少爷都快发火了。”
马秀英吐吐舌头，“等这件事了了，我一定好好给姚大哥赔罪。”
“光赔罪可不行。”陆小倩意有所指地眨眨眼。
马秀英装糊涂，“要打要骂我也认了。”
陆小倩轻叹：“傻丫头，姚少爷才舍不得打骂你呢……”
“姚大哥是君子，从来就不会动手。哪像你，老是戳我额头。”马秀英笑着岔开话，“我们先去哪家成衣铺子？”
“当然是去沈家铺子。”见马秀英不想多说，陆小倩也只好改变话题。
“你还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那当然，我可是沈家未来主母呢。”
众人说说笑笑来到沈家成衣铺子（除了姚天僖），掌柜见到沈万三立刻出面亲自接待，又见沈万三是带陆小倩买衣服，当即会意地笑笑，引进内堂介绍了好几款面料上等、样式新颖的衣服。
郭家姐妹终于舍得暂时放过姚天僖，拿着衣服讨论不休。
“你们到里面去试试合不合身。”陆小倩支开郭家姐妹。
四人快速商量好后面的行动计划。尽管姚天僖一直冷着脸，好歹他没有像先前那样强硬地拒绝了，反而淡淡地提醒马秀英，“你不是要和陆小姐挑选衣服么。”
花花绿绿的衣服非常漂亮，马秀英随意扫了一圈，“这些衣服不适合我。”尽管爹娘的孝期已过，但她已经习惯穿素服，况且她囊中羞涩买不起。
陆小倩特意为马秀英挑了一件凫靥裘，“这裘衣和你的水田裙挺搭配，穿在一起肯定好看，我们一人买一件怎么样？”说着晃了晃裘衣，只见这件凫靥裘的波纹在移动时随着方向变换闪现出夺目的光彩，有时是蓝绿色，有时泛出紫色。
马秀英摇头，她的水田裙和凫靥裘相差甚远，虽然都是一块压一块料子拼结而成，但她的裙子是用下角边料，凫靥裘却是用野鸭面部两颊附近的五彩毛皮制作而成。别说她现在买不起，就算买的起她也舍不得穿，要是打理菜园弄脏衣服就可惜了。
“就这样决定了。”陆小倩不由分说，招呼掌柜再拿一件凫靥裘出来。
掌柜为难道：“凫靥裘制作起来颇费时日，目前铺子里只有这一件。”
“那就给秀英妹妹好了。”陆小倩说着把裘衣往马秀英身上套。
马秀英急忙拦住，“无功不受禄，我不会要。”
陆小倩生气地丢开凫靥裘，“你都送了我一条裙子，我为什么不能送你一件衣服？”
马秀英认真地说道：“我那裙子值不了几个钱，这裘衣却价值千金，我不能接受。”她知道陆小倩有钱，也是诚心买给她，可是平白无故接受别人这么贵重的礼物不是她的性格。
“我们是朋友，你跟我分这么清？”陆小倩愈发生气。
姚天僖眸子暗了暗，其实他也很想给马秀英买件衣服，可这种私厢授予的事不能在大庭广众做，而且马秀英连陆小倩的好意都拒绝，肯定也不会接受他的心意。
沈万三打圆场，先哄了陆小倩几句，又对马秀英说道：“我做主，这件裘衣不要钱，当做你帮我办事的酬劳。”
“一码归一码，若是我把事办妥，你再酬谢我也不迟。”马秀英见陆小倩还在生气，走过去婉言劝道：“陆姐姐，你别为难我了，这么贵的裘衣穿在我身上不伦不类，我都怕出门被人打劫了，结果人家抢不到一文钱，恼羞成怒反而把我揍个半死。”
“噗嗤。”陆小倩忍不住笑出声，气也消了大半。
沈万三松了口气，笑呵呵让掌柜再取几套普通的衣服给马秀英挑选。
姚天僖清浅的笑容中带着欣赏，马秀英婉拒了陆小倩的好意又不令人感到尴尬，确实聪慧。
郭家姐妹换好衣服出来，看见凫靥裘，顿时忘记身上的新衣服，扑过去嚷道：“好漂亮的裘衣，陆姐姐要买这件衣服吗？”
陆小倩瞪了马秀英一眼，“我是想送给马秀英，偏偏人家不领情。”
郭家姐妹霎时晴转多云，又羡又妒地说道：“送给马秀英简直糟蹋了这件裘衣，她不要我们想……”
马秀英打断两人的话，“我们是来陪陆姐姐买衣服，铺子里只有这一件凫靥裘，价值千金，我当然不能和陆姐姐争。”
郭家姐妹不好再厚颜央求陆小倩把贵重的凫靥裘送给她们，各自恋恋不舍地放下凫靥裘，旋转到姚天僖面前，“姚大哥，我们挑的衣服好不好看？”
姚天僖正眼都不瞧一下，气场冷得如同外面的天气。
沈万三笑道：“既然都挑好了衣服，我们就去找个暖和的地方坐坐。”
姚天僖和陆小倩同时说道：“马姑娘（秀英妹妹）还没选衣服。”
两道嫉恨的目光顿时犹如探照灯射来，马秀英慌忙拿起一件素色罗裙，催促众人离开。
出了成衣铺子，沈万三问道：“几位小姐想去哪里？”
郭家姐妹羞羞答答地望着姚天僖，“姚大哥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冬天也挡不住姚天僖的桃花开啊，沈万三暗乐，“天僖，我们去戏园子可好？听说这两天来了个新戏班子。”
姚天僖微不可察地点点头。按照他们先前商量的计划，戏园子人多热闹，方便转移郭家姐妹的注意力，他就只负责坐在那里看戏，不用刻意陪郭家姐妹聊天，等马秀英三人调查了章家，直接在戏园子汇合。
沈家常年在戏园子包有雅间，班主麻利地领着众人进了房间，热情地奉上茶点瓜果。
台上唱的是《拜月亭》，这是“荆、刘、拜、杀”四大著名南戏之一。此刻正在演乱世中兄妹分离、母女惊慌失散的场景，众人立刻被这起伏跌宕的剧情吸引，看得目不转睛。
马秀英冲沈万三使了个眼色，借着和陆小倩出恭的理由先离开戏园子，很快沈万三也寻了借口出来。三人不敢耽搁，匆匆买些年货，雇了一辆牛车赶往章家。
第七十一章 拜访章家现端倪
章家坐落在旧城区，这里的建筑多以平房敞院为主，逼仄的巷道、低矮的屋檐、破旧的木门、斑驳的墙壁无一不在彰显旧城区的贫瘠。
牛车到了巷口无法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