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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喊不叫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两只眼睛如死水般盯着坐在一旁看着她被杖毙的卓苒，就那么死死的盯着她，一直盯着她。
卓苒被她的眼神盯的毛骨悚然，遍体生寒。
她亲眼看着半夏被青殇解了穴道之后才按在长凳上杖毙，可半夏却偏偏诡异的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对视上半夏如死水般沉寂的双眸，卓苒忍不住想要尖叫，想要逃跑，却被青殇死死的盯着，令她没有半点逃走的可能性。
半夏幽怨的双眸正在怨恨她，质问她，为何不肯出手相救。
明明忠肝义胆却偏偏落得这种下场，她知道半夏心中不甘，此刻恨她入骨。
卓苒不停的安慰自己，对方只是一个丫鬟，只是一个贱婢。从小卖进宰相府伺候她，为了保全她的名声，为主牺牲该是对方的光荣！
哪怕她千百遍的在心中这样告诫自己，可一对视上半夏宛如死水般无声质问的眸子，她内心建立起来的层层堡垒瞬间崩塌。
卓苒突然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耳边充斥着杖毙的声音，快把她逼疯了！
她心里不断地诅咒着，快点打死半夏，快点结束，她要离开！
青殇突然出手点了卓苒的穴道，强迫她看着半夏。“苒姑娘，小姐有令，您必须亲眼看着半夏被杖毙，请恕奴婢无礼了。”
两个打板子的小厮看着青殇并没有伤害卓苒，微微放下心。
看着卓苒脸色煞白，双眼惊恐不安的模样，心中升起了同情之心，但是一想到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同情心立刻被鄙夷所取代。
如果她没有指使丫鬟故意抹黑大小姐的名声，也不会有如今的下场。
他们该同情的是即将被杖毙帮她办事的丫鬟，而不是见死不救的这位主！
两名小厮唾弃自己刚才竟然同情卓苒这种蛇蝎美人，低头继续使劲的挥舞着手中的棍棒。
卓苒被逼着强迫的看着半夏被杖毙，额头上的汗滴往下滚落迷糊了她的双眼，令她看不清外物，只感觉眼前一片血红。
清晰入耳的杖毙声，声声入耳，时时刻刻折磨着她的神经。
“我、我肚子疼。”虽然被点了穴道令她动弹不得，但是却没有点她哑穴。
青殇闻言朝她一看，发现她坐着的椅子下面的地面上有血。
近身解了她的穴道，又点了她几处穴位，冲着两个打板子的小厮命令道：“你们两个别打了，一个赶紧去请大夫，另一个立刻把苒姑娘送回百花轩！”
两个小厮立刻停了手，朝着卓苒看了过去。见她晕了过去，脚底下还有血，顿时吓的惊叫出声。“有血！”
“鬼叫什么！”青殇厉喝一声。“苒姑娘动了胎气怕是要小产了！还不赶紧去请大夫！这可是五皇子的子嗣！”
一个小厮连滚带爬的赶紧跑去找大夫，另一个被青殇一把揪住，抱起卓苒强势的往他怀中一塞。
“我要留下来继续杖毙半夏，你赶紧把苒姑娘抱回百花轩！”
惊慌失措之下，小厮忘记了他是奴才不可以碰触小姐的身子，下意识的听从了青殇的话，抱着卓苒就往外跑。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救人要紧！一定要保住五皇子的子嗣！
青殇站在原地，目送着小厮抱着卓苒飞奔离去，转身，一脸甜笑的走近被打的半死已经晕过去的半夏。
隔壁的主院中。
卓晴两只手都打肿的无法控制的颤抖个不停，紧咬着贝齿一脸狼狈的死死的盯着卓楠。“楠姐姐可满意？”
卓楠看了一眼她脚底下被打得面目全非的白芷，微微一笑道：“非常满意，现在你可以把你的好丫鬟带走了。”
第465刻意讨好
卓晴深藏着心中的怨毒，对着卓楠行了一礼。“白芷我们走！”转身走了几步，却发现白芷根本没跟上来。
回头一看，白芷已经被她打懵的瘫在地上，一点反应也没有！
“来人啊！送我的好妹妹，这对情深义重的主仆回院。”卓楠眸中浮现讽刺的命令一声。
一直冷眼旁观的五姨娘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抢先派了两名她院中站在墙角装死的下人架起白芷，表示要送卓晴回院。
卓晴现在恨透了卓楠，见五姨娘伸出橄榄枝，摆明了要跟她联合对付卓楠欣然接受！
五姨娘目送着自己院中的下人把卓晴主仆送走，开始担心起偏院的卓苒。
乐安从外院中走了进来，径直跑到周颢的面前。“主子您怎么在这里？让奴才一顿好找。大夫已经请来了，就在院中等您回去看诊。”
五姨娘闻言立刻抓住机会走了过去，目露关切之色的看向周颢。“王爷您身子不适？”
周颢坐在椅子上纹丝未动，微微颔首道：“大概是昨夜不小心着凉了，没什么大碍，偏偏下人紧张非得请什么大夫看过之后才放心。”一副嫌弃的口吻。
乐安闻言嘟着嘴，摆出不高兴的模样。
五姨娘见乐安如此放肆，心中明了，这乐安在周王爷的面前很受宠幸，根本不像他嘴上说的那般嫌弃。“王爷您可不比一般人，身子贵重可不能有半点闪失，奴才紧张也是应当的。”
卓楠坐在太师椅上，看着五姨娘旁若无人般的跟周颢套近乎想要巴结，嘴角勾起邪笑。
周颢生病了？在她看来根本一点病人的模样也没有，只是为何让乐安请大夫？让人生疑。
一名丫鬟突然跑了进来，顾不得给周浩行礼，着急忙慌道：“姨娘不好了！苒姑娘突然晕倒了！”
“什么？！”五姨娘一听顿时急了。顾不得继续巴结周颢，对着他行礼之后就想离开，却突然被施展轻功的青柳拦住。
五姨娘这才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对着卓楠毕恭毕敬的行礼。“大小姐，姨娘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卓楠抬头望天假装没看见。
五姨娘含恨的一咬牙，只得重复行礼了三次！
卓楠看着五姨娘哪怕心中怨恨，却不得不放下所有的骄傲给她行礼，嘴角勾起满意的微笑，招呼小狗似的随手摆了摆。
五姨娘暗恨的一咬牙，转身跟着报信的丫鬟急忙离去。
卓楠目送着五姨娘带着她院中的下人匆匆离去，喃喃自语道：“可真没用。”卓苒看着半夏被杖毙也能吓得晕死过去。
如她所料卓苒一定是动了胎气。
这一回，她倒要看看五姨娘如何兜住卓苒与人珠胎暗结的丑事。
周颢手握玉扇突然起身看着卓楠，却对着乐安交代道：“没听见卓苒小姐晕倒了吗？还站在这里作甚？赶紧把你刚刚请来的大夫带过去替她诊治。”
“是。”乐安转身离去。
卓楠望着周颢这番做派，微蹙眉头。这厮是在讨好她？故意装病请来大夫就是为了帮她揭穿卓苒未婚先孕的丑事？
周颢关注着卓楠的神色，见她已经猜到自己的用意，露出微笑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外人都走光了，青舞跟青柳上前给卓楠行礼。
卓楠神色慵懒的瞥着青舞道：“这次表现不错下去吧。”
“诺。”青舞应声，跟青柳一同离开。
钱嬷嬷上前一步请示道：“小姐，老奴去百花轩打探一下苒姑娘的境况？”毕竟卓苒是在绘雅轩内看着半夏被杖毙晕倒的。
她担心宰相回府之后，五姨娘等人会恶人先告状，更何况传言卓苒肚子里怀的又是皇孙，她的心中自然惴惴不安。
卓楠斜睨了她一眼道：“你不嫌累你就去吧，本小姐可是累坏了。”扫了一眼依旧跪在地上没起身的忍冬。“起来吧。”伸了个懒腰站起身往里走。
钱嬷嬷：“……”她们这些奴婢站着都没叫累，小姐坐着竟然说累了！抬头看向卓楠进屋的背影。“那老奴去了。”转身走下台阶离开。
忍冬跪久了，试着站起身来有些困难，一旁的白薇立刻伸出手把她扶了起来。
忍冬看了一眼白薇，小声道谢。
白薇柔弱的低声道：“小姐向来说一不二，你以后千万别傻乎乎的为了别人求情得罪小姐，更何况你也不看看半夏之前做的那些事，杖毙乃是应当的。她是代主受过，该向小姐求情的应是她的主子，可偏偏……唉！只能怪她命不好，跟了那样一个主子。”
忍冬点头表示受教。
白薇扶着她走进了屋内。
青黛正在奉茶伺候卓楠。
卓楠轻掀眼皮看向白薇。“拿些点心来。”
“是。”白薇提醒忍冬自己站好，这才松开手转身去了小厨房。
卓楠喝着茶，看着忍冬红着脸站在角落里，一副小可怜的模样就想笑。面上却一派严肃的道：“如若你不喜我这主子，你可以自行去跟周管家说一声，愿意伺候谁就去伺候谁。”
忍冬含泪的噗通一声再次跪倒在地上。“小姐奴婢错了，求您不要赶奴婢走。”
卓楠没看她，眼神越过大门外看向远方。“你没错，你只是觉得半夏跟你一样都是奴婢，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卓楠越是这样说，忍冬越是惊慌不已，连连磕头。“奴婢错了就是错了。半夏刻意抹黑小姐您的名声，即便是受人指使，也改变不了她对您造成的伤害。
奴婢刚才是一时冲动才为她求情，忘了小姐您的感受，忘了设身处地的想一想。
求小姐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奴婢绝不再犯！”
卓楠这才收回视线落在忍冬的身上，淡淡的道：“起来吧，动不动就跪也不担心老了腿脚疼。”
忍冬喜极而泣赶紧爬起身来。
卓楠见她一会哭一会笑的模样，嘴角勾起浅笑。“赶紧下去洗把脸都成小花猫了。”
“谢谢小姐。”忍冬忍住膝盖的不适，走路有些不稳的下去了。走出内院的时候，正好撞见青殇迎面走来。
忍冬脚步一停等着青殇走近，犹豫了一下，最终问道：“半夏她……？”
青殇面带甜笑道：“已经杖毙，尸体也处理了。”
忍冬看着青殇甜笑的苹果脸，内心莫名的发憷，遍体生寒。身体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想要远离对方。
以前她有多喜欢眼前人的笑容，现在就有多害怕。
青殇一脸甜笑的观赏着忍冬害怕她的眼神，身体下意识的与她保持距离。脸上的甜笑渐渐加深，毫不在乎的抬脚跨进了院内。
第466章自作孽不可活
一走进屋内，不等卓楠发问，青殇面带甜笑的主动回答道：“小姐，半夏已被杖毙。奴婢得知她是个孤儿，从小就卖进宰相府没有亲人收尸。奴婢已经自行处理，命人挖坑埋了。”
青黛站在一旁，眼角余光扫见青殇竟然一脸甜笑的随口说着半夏被杖毙之后，如何处置尸体的话题，顿时心生恐惧。
她从没想过，笑容如此甜美的小丫头，竟然如此冷血！
见到青殇突然望了过来，青黛吓得赶紧收回目光生怕对方察觉。这甜儿丫头太可怕了，明明笑容宛如初生婴儿般的美好，却冷血的漠视一条鲜活的生命。
很快白薇去而复返，提着食盒迈进了屋内，端出来两盘点心。
卓楠一边喝着茶，一边享受着点心的美味。她肆意享受着自己的人生，倾听着隔壁的百花轩因为她刻意挑起来的事端，而慌作一团的人，嘴角勾起愉悦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