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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有过的难堪。
桑九决然道:“我能为霖儿做的,已经都做了。至于他今后应该是怎样的人生,都只跟他自己的选择有关。他要当太子,那就应该承担太子这个位置上的所有危险。从此,我会去过我自己的生活,荆贵妃已经死了,十年前那个桑九也死了。”
玄夜面如白纸,脚步发虚,再近一步,沧然道:“你们一个个的,都玩假死,是不是要逼死朕才开心?”从未有过的挫败感。他知道此次见面,一定会被奚落,一定会被讽刺。他其实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但没料到是这样的结果。
甚至他若是晚来一步,她也许就已经奔向大草原,再也不会回来。
只是,如今他早来一步,又有什么意义?他软弱无力,声音虚浮,仍是重复那句没有力量的话:“桑九,别这么对我,好不好?”
桑九清冷的眉目,在烛光下异常耀眼:“十年前,我也曾经对你说,玄夜,别这么对我。请回忆一下,那时,你是怎么对我的?你不也还是摔门而去,继续和别的女人洞房?”
每一句话,她都记得。每一个表情,她也记得。正因为记得,所以她再也不为所动。
她笑得惨淡而凄凉:“请皇上回宫,民女不值得皇上记挂。纵是民女死了,也希望死在草原上。民女只有一个请求,希望此生此世,彼此再也不相见。”
再也不相见!
“……”仿若一剑封喉,玄夜只觉一阵尖利的疼痛袭上心头。
第十三章 桑九,原谅我
玄夜上前抓住桑九的手腕,低吼道:“再也不相见!”逼视着她的眼睛,狠狠吐字:“做!梦!”
桑九奋力抽回手,满不在乎:“做了十几年的梦,现在梦该醒了。”她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眼神,桀骜,任性,一如当年落在他的马背上,用剑架在他的颈项:“你要怎样,随便!”
当年先皇都称赞过这个女子识大体,那是因为曾经见识她的彪悍,后来她沉寂了,软弱了,众人一比较前后两人的举止言行,便赞美起来。
殊不知,做一个识大体的女人,有多痛苦,多无奈。但凡有一点办法,她都不会识大体,是后来,心死了,才变得识大体,顾大局。
如今,大体是什么?大局是什么?有本事就把她杀了,早就下了死的决心,又害怕谁会杀她?无所谓了,一切都无所谓了。
这才是桑九,真正的桑九。
草原上长大的姑娘,本该像鸟儿一样飞翔,向着日出的方向。她却像一只折翅的鸟儿,在笼里关得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飞翔。
“桑九!桑九!”玄夜慌了,史无前例的慌了:“你听我说,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前是我年少气盛,以为天经地义就该那样。我忽略了你和儿子,我该死。可是我知道错了,桑九,你给我一个机会补偿。不,不是补偿,是重新来过。”
他热切的眸子因激动闪耀着跳动的火苗,双手紧紧按着她消瘦的肩头:“给我机会重头来过,桑九!我保证再也不去任何妃嫔的寝宫……我保证……”
桑九没有他想象中的欣喜,十年养成的淡然态度,如今却是一把世间最最锋利的宝剑,直**胸口:“皇上去或不去,都跟桑九再无关系。桑九过几日便要启程,希望皇上不要妄加阻拦。”
玄夜怒了,如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启程?和你那个师兄一起?你是不是把我玄夜当成傻子了?十几年前他对你贼心不死,十几年后你们是不是要准备再续前缘?”
桑九就那么看着他发狂,冰冷的,讥笑的,如一朵冰山上的小花,开得异常冷艳。她不是绝世名花,正如她在后宫里也算不得最美。可是此刻,在玄夜即将失去的时候,却以最惊艳的姿态展示着她最美的一面。
她那么年轻,,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她那么美丽,哪怕她正嘲笑他,正冰冷对他,她在他心中,也是最美丽的那个女人。
梨雁国第一美人连曼曼及不上她。
后宫里所有年轻漂亮的女子都及不上她。
天底下,只有一个桑九。
只有一个桑九啊,她走了,他上哪儿再找一个桑九出来?
他以为自己爱上了陆漫漫,不不不,其实想来,那也不过是因为他正怀念多年前的桑九。
可是桑九要走了,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不肯留下。
玄夜拉着桑九,连拖带抱地强制带出房间:“来人,备马。”不是马车,只是马。
雪夜里,一骑黑马奔驰在夜色之中。马背上,玄夜紧紧搂着桑九,不顾她的挣扎,强悍而狂怒。
他的手搂在她纤细的腰肢上,那么大力,那么不可一世。这个女人是他的,跑到天涯海角也是他的。
身后远远跟着数十匹骏马,得得得的马蹄声,向城外奔去。
桑九狠狠咬牙:“玄夜,你疯了!”这男人的确是疯了。当年她那么委曲求全地请求他不要走,但他走了。
他在洞房的时候,她流干了所有的泪。
他在和别的女人嬉戏的时候,她发誓,此生此世都不会再爱他。
在她就快要做到不再爱他的时候,他来了,竟以如此受伤缠绵的姿态,来要求她留下,要求她爱他。
怎么可能!
玄夜灼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脸上。他在她身后,在她耳边,沉重而伤痛:“回来,桑九!你就是让我死,也要看着我慢慢死去。我不许你走,绝不许。”
桑九冷笑一声:“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九五之尊,可别轻言生死。要死也不过是民女死而已,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我小小的一个女人。”
“我不会让你死,桑九。”风呼呼从两人耳边刮过,玄夜加大了手上的力度,生怕一松手,怀中的女人便消失无踪:“我们还有大把的时间,我会宠你,爱你,再也不会犯以前的错了。”
桑九冷笑,像一个娇纵的小女孩,回击毫不留情:“玄夜,我桑九蠢,但也只会在十六岁犯错。同样的话,现在不管用了。你爱的不是我,你只是爱你自己。你受不了失败而已,你觉得你是皇上,你是天子,天下女人都该匍匐在你脚下。结果呢,陆漫漫不买你的账,跑了,成了你弟弟的女人。我不买你的账,你却不能放过我。你怕我给你戴绿帽子而已,你只是爱你自己。”
玄夜听得心中撕裂,那种痛排山倒海:“不不,桑九,你误解我,你真的误解我了。”
他无法解释当日对陆漫漫的情愫,其实是对曾经桑九的怀念。那听来多么无耻,多么可笑,多么让人轻视。他不能说,他是个男人。
桑九继续笑得张狂,似乎伤他让他痛都无所谓,他再也不是她心疼的男人:“我们再无瓜葛,就算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也不算给你戴绿帽。玄夜,你只是自私而已。你只是个自私又自大的狂妄的男人,我不爱你,我一点也不爱你,我再也不会爱你……”
一句比一句灼人,一句比一句有力,一句比一句掷地有声。
玄夜双臂一紧,将怀中的女人狠狠制住,一低头,就堵住了她的小嘴。那是最原始的热度,急切占有,急切证明,急切宣泄。
没有任何技巧,咬得她生疼。
她被迫仰着头,迎战。在夜色中,在寒风中,在马背上,她像一个女战士,在他袭击的时刻,迎战,纠缠。
熟悉的唇齿,熟悉的味道,甚至熟悉的喘息,都将她的愤怒燃到了顶点。
她狠狠咬噬,毫不留情。
他不放。鲜血的腥味从他的口腔,蔓延至她的口腔,彼此的愤怒都在此刻交缠,蜿蜒。
长长的记忆,如决堤的海。他能想到的,全是她的好。她能想到的,全是他的坏。
他的记忆,停留在十年之前。
她的记忆,徘徊在那最最不堪的十年。
十年,是一段要命的时光。
他霸道地tian噬着她的唇瓣,吮吸着她的香甜。这是他的女人,为什么不可?他错失了十年,他混蛋!
lang子回头还金不换呢!怎么就不能给他一个机会让他改正,当一个好男人,当一个好丈夫?
狠!这女人真狠!
深重的绝望,使他的心快要爆裂。她要和别的男人跑了!凭什么!凭什么!
他狂风暴雨地落下热吻,却是卑微地呜咽:“桑九,桑九,我的桑九……别离开我,我错了……我错了……”
桑九狠狠肘击,迫使他的嘴唇离开她的嘴唇。
却,徒劳无功。
只听玄夜闷哼一声,继续tian噬着她的香舌不放。
她咬,她踢,她打,直到毫无力气。
他的吻仍旧稳稳淹没着她,冲击得她心里发慌,发乱,发热。
她渐渐无力了,软倒在他怀里。
反抗得毫无作用时,最大的反抗便是放弃,然后蓄积力量来一场更大的反击。
桑九想继续漠然,但炽热的唇已出卖了她。身后那个宽阔的怀抱那么坚实温暖,太诱惑,就像初次相识那般诱惑。
当时如果没被他诱惑,该有多好!
他也渐渐感觉到她的放弃,温顺如小绵羊娇喘吁吁靠在他的怀里。人世间最美的感觉,也就这样了。
他低喃:“桑九,桑九,原谅我……永远别离开我……”
下一刻,柔软如小绵羊的桑九骤然用力,一个纵身便滚下马背。
出奇不意!
玄夜大惊,猛拉缰绳,同时跳下马背。
月光洒落在雪地上,萧瑟寒冷。
“桑九!”玄夜奔向她跌落的方向。身后的侍卫也紧跟着跳下马背,迅速包围。
桑九慢慢站起来,不知什么时候,手上已多了一把匕首,比在颈间,那是她一直藏在靴子里的:“放我走!玄夜!如果你不想带回去一具尸体的话。”
玄夜的眼睛蓦地湿润,好在是夜里,无人看见他这样的狼狈:“桑九,我们之间何至于此?”他深爱的女人宁死都不愿跟他在一起。
宁死!
桑九握着匕首的手微微发颤:“你走!我不想再看见你!”她一用力,锋利的匕首已割破她的肌肤,渗出鲜红的血。
“别乱来!”玄夜已然听见匕首划破肌肤的声音,心疼得要滴出血来:“我走,我这就走……”
已被逼至穷途末路,他无路可走。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桑九可以这么狠。
他说走就走,给她留下一匹马,带着侍卫绝尘而去。他的声音在风中断断续续:“从前路包抄……”
桑九累极了,牵着那匹马,不知何去何从。她翻身上马,坐在马背上,望向前路。
只觉得这条路那么熟悉,月光铺洒在路面上,她渐渐前行。是的,继续前行,她想知道,这条熟悉的路到底通往哪里。
通往哪里?她迷惑着,继续朝前走。当黎明第一道曙光照在她的身上,她忽然泪流满面。
这是通向他们曾经初识的那个山洞啊,情在那里萌芽,却在通向那里的路上,彻底连根拔起。
桑九的泪模糊了她的视线。
第十四章 天真毒妇陆漫漫
软榻,暖炕,可口的小点心,烟雾袅绕的热茶。
这一次,绝对无毒,陆漫漫可以打包票。反正就算下毒,对她也没用。这便是她的长处了,下毒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