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站在高高的城楼上,已能看到他白衫上的鲜血,分不清是别人的还是他的,触目惊心。
陆漫漫猛地反抓住那只手,狠狠地,指甲掐进他肉里。她没有说话,只是怒目而视。
夕阳下,那是张多么冷酷的脸,泛着浅笑。那笑里有嗜血的张狂。
陆漫漫被城楼下的厮杀,刺红了眼,鲜血的味道随风飘来。她闭着眼睛,喉间哽得无比艰难,风从耳畔掠过,呼呼的,混合着沙的声音。
她开口便抖得厉害:“玄夜,你想怎样?”
玄夜仍是一派帝皇的嚣张:“朕想看看,你到底喜欢的是百里千寻还是龙思?”
他始终以探询的目光,注视着她,仿佛要扒开她的心房,看一看那里面住的是谁?
龙思?百里千寻?他得弄清楚,必须弄清楚。他要让这个女人的心里,只住他玄夜一个人,别的,都不许。
陆漫漫奋力甩开他的手,双肩止不住颤抖。曾经玩的小把戏,原来都只是她一个人自娱自乐而已,以为蒙住了这个男人,以为骗得了这个男人,以为自己是个千年女鬼,就能将这个男人玩于股掌之中。
其实一直都是他在掌控。
她跑不出去了,每一个逃生的机会,都是他在试探她,都是他玩的游戏。
她无比绝望。
死亡又逼近了一步,城楼下,是她的爱人在拼力搏杀。长剑出鞘,仍是那么英姿风流,沾染了鲜血,陷身重围,仍旧一路杀来。
血腥之气在风中凝固得越来越浓郁,隐隐约约的兵器相撞的声音传来,惨呼,嚎叫,厮杀声……倒下一拨一拨的人,又涌入一拨一拨的人,人潮汹涌。
百里千寻正一步一步艰难往里挺进,可是人太多了,就算不动用弓箭手,光这些人就能把他累到力竭而亡。再是武功盖世,遇上人海战术,又能如何?
他感觉路漫漫的目光正从某一处射来,投在他的身上。那目光凄凉又哀婉……他蓦地全身有了用不尽的力量,再一次向前方挺进,所到之处,鲜血四溅。
夕阳,如血。没有夕阳下的笑颜。
陆漫漫不笑,只是惨白着一张脸,仿佛嘴里的空气都被抽干。她注视着向城里突进的男子,渐渐的,连身体也不颤栗了。
那一抹雪衣,沾染着鲜红的血,在她脑海里定格成一个最鲜艳的影像。生生世世都只愿记得,那个男人,单枪匹马,为她而来。
她竟然不愿跟玄夜求情,仿佛连求情都是对百里千寻的侮辱。
长街的人潮,忽然散开。
一条血路,直直延伸。
百里千寻潇洒站立,雪衣迎风飘舞。饶是一张平凡的脸,却也愣是将这个黄昏渲染得如火如荼。
他的肩上,腿上,背上,已是数不清的伤口。他的剑上,明晃晃的,血还未凝固。
“一起上吧。”百里千寻嘴角挑了一个弧度,剑尖直直指向前方。
听闻此话,二十个暗卫如接到指令一般,真的蜂拥而上。这跟刚才的士兵有本质不同,个个以一挡百的好手,曾经在百里千寻手下受训,如今将用最华丽的招式,来报答他的栽培。
遇强更强,百里千寻此时方觉刚上主菜,刚才,只不过开胃而已。
陆漫漫的小脸更白,身体不由自主前倾,按上城墙。她被斜阳笼罩得越来越暗,视线也变得模糊。
红之后,是黑夜的黑,说不出的凄寒。却,勇者无惧。
她定定地看着城楼下的厮杀。陷于困境,她和他。漫天暴起的剑花,分不清谁在谁的剑下。
“曼曼,朕现在还是没看出来,你到底喜欢龙思,还是百里千寻?”玄夜悠然而残忍的目光扫过她的面颊,继而,又带了无比嫉妒的声音:“曼曼,朕要怎么才能让你心中只有朕?”
竟是深深的苦恼。
陆漫漫蓦地笑起来,夜色已将她的笑容隐没:“玄夜,我心中永不可能有你。”
她说得绝决,毫不迟疑。
玄夜仍是笃定的语气:“你会爱上朕的。”却又喃喃的:“朕该拿你如何?”
只要一想到,她的笑颜如花,每一刻都只为她心中的男人开放,他便痛苦得想杀人。
她玩着花样,绕着弯子,一再一再拒绝侍寝,只为了要为心中的男人保住清白。
可她忘了,他才是她的丈夫。她的百媚千娇,只有他才最有资格欣赏。
百里千寻!他的好弟弟!
玄夜的目光也投向那团剑花漫舞,那抹雪衣,竟是越战越勇。
他心酸而狂怒:“弓箭手准备。”
陆漫漫一惊,此时月光惨白惨白。她将头扭向玄夜,无比轻蔑。
不发一语,已无话可说。
她作好了一起死的准备,千里千寻路漫漫,也许此时,此地,才是他们爱情的永生。
她被这个想法,充盈得满目幸福的华彩。她猛地向城楼下奔去,穿着简洁的猎装,并没有拖曳的裙摆。她跑得很快,玄夜跑得更快,如敏捷的猛兽,愤怒地拎起她的衣领,再次拖上城楼。
“你想干什么?”玄夜暴怒,大手掐着她的脖子。
陆漫漫反倒不惧了,一拳击出,正中玄夜英俊嗜血的脸:“你敢放箭,我就敢在箭雨中漫步。”她逼向他,手变得柔软,像是在他胸口温柔游走,却一瞬间,又变成拳头,狠狠击出。
玄夜不怒反笑:“朕就喜欢你这股子野劲儿,弓箭手撤离,朕有更好玩的事等着你们。”
他的手搂上她的腰,很紧很紧。
暮色苍茫。他毫无征兆地吻上她的烈焰红唇。她愤怒挣扎,激起他更大的征服欲。
城下,是百里千寻的浴血奋战。
城楼上,是一代帝皇玄夜深重的喘息。他的大手揉捏着她的身体,看她在他手中如一条被网住的鱼,绝望地挣扎。
她又咬了他,带着狠劲,拼命咬他。
但这一次,玄夜没有撤离,仍旧将她的头死死按在怀里。他站在夜色中,那么冷酷,连亲吻都不带任何热气。
他的女人!他的皇后!
轮得着谁单枪匹马逞英雄?!
他怒不可遏,将她的身子狠狠搂住,仿佛要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鲜血的腥味,与女人的芳香,混合得那么刺激。
他狠狠吻她,不带任何技巧。对这个女人,不需要任何技巧。对她再好,她仍是要扑向别的男人。
于是,他感觉她在屈服。她的香舌多么柔软,多么撩拨。她不再咬他,而是颤颤的,令他酥麻。
女人,必须征服!从身体到心灵。这样方可清除她心中的男人。
玄夜也温存下来,在清凉的夜色中,月光照在他怀中女人魅惑的脸上……
刹那间,陆漫漫目光如炬。
第七章、赤胆英雄
城楼下,爱人血衣翩飞,剑光漫舞。他单枪匹马,为她而来!
只为她!勇者无惧。
城楼上,她如一只将死的鱼,挣扎在玄夜狂怒地亲吻中。
月光,那么惨白。
陆漫漫狠狠咬着玄夜,这次,却不能将玄夜逼退。反而,口腔中鲜血的腥味,刺激得玄夜更加疯狂。
她的身子软下来,在他的怀里,如一根荡漾的水草。
她不再咬他,任他攻城掠地。
仿佛屈服,仿佛害怕,仿佛任他予取予求。刹那间,她目光如炬。
蓄积了全身力量,猛一屈腿,精准顶向他下体的某个部位。
玄夜惨叫一声,目露凶光。
未等他出手,陆漫漫又是一拳击出,狠狠地,击向他胸口。
力道之劲,史无前例。那是一种同归于尽的力量,生死博杀。
玄夜只觉胸口几欲碎成渣,欲狂怒出手,只见那女人一个转身,带起一阵风,“砰”地一声,重重踢在他的胸口。然后,连续几腿,踢得他踉跄倒地。
不是曾经的花拳绣腿,不是三脚猫的功夫,她的目光凶悍得陌生,只有在生死存亡之际,才可能有的狠冽。
侍卫涌了上来,团团围住。现在才看清,皇上和皇后不是在打情骂俏。
长剑齐唰唰指向她。
她竟然不慌了,目光清澈地望着玄夜。她蹲下,在他的身侧,柔情万种,竟是如花笑颜。
她的手,那么温柔,细细在他的胸膛熨贴。仿佛怕他疼,轻轻摩挲:“有没有好点?”
似乎,真的是打情骂俏。
玄夜并不是真的不能动,却怔怔地,忘了前一刻,她想他死。手一挥,侍卫的刀剑退去。
他不解:“曼曼,你真的恨朕?”语气里,是真的不解。他对她那么好,不谈曾经的三年,这一次哪怕是蛮横地将她带回来,那也是温存的蛮横。
她还不知道他的手段,她所看到的杀人,都已经是最最温和的手段。可是对她,他倾其所有,在讨她欢心,让她过得随心所欲。
他只是想要她的心。
仅只是想要她的一颗心而已。
陆漫漫仍就不紧不慢,手依然温存地替他梳理着胸口的疼痛,仿佛是内疚,刚才力道太重。
只是不知什么时候,她手中多了把短刀,锋利无比,在黑夜中闪着光。这刀是她平素就藏于裙内,以备万全,不想,今日真的用上了。
她用刀比在他颈间的动脉处:“玄夜,放我走,放我和百里千寻走!”
侍卫又围了上来,这次皇后动真格的,连刀都拿了出来。
玄夜的话冷冽如冰:“曼曼,你会后悔。”
陆漫漫握着刀的手坚定而绝决:“我不后悔。如果百里千寻死了,我就先杀了你,然后从城墙上跳下去了断。我的命不值钱,只是不知玄夜你爱不爱你这条命了。”
玄夜心如死灰:“这么说,果然是百里千寻,而非龙思。”他惨笑一声,这个女人真是可笑极了,可笑极了。
他隐忍到此时,也不过是想得到一个答案。只是当这个答案明目张胆摆到他的面前时,他又多么希望,从来不曾知道,而仍旧继续揣测,猜度,然后躲在暗里,看他的皇后做的小把戏。
陆漫漫的脸色温柔,嘴角浅浅浮出一丝笑意:“千里千寻路漫漫,这一路,走得多么艰难。”她低叹一声,一种从未有过的语气:“玄夜,你不用觉得我背叛你难堪,其实我从来就不是连曼曼。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只能说到这个份上。”
她的声音,越来越温和,手的力道却越来越重,那短刀在玄夜的颈上,泛出殷红的血丝。
玄夜闭了眼睛,甚至能清楚地听到哪一个声音,是百里千寻的剑发出。在脑海中,迸出百里千寻雪衣翩飞的风流姿态,那般潇洒,面对千军万马索然无惧。
女人都爱英雄,百里千寻何止是杀向他的皇宫,竟是直直杀进他玄夜的女人心灵深处。
赤胆英雄!
单枪匹马,就那么明目张胆地杀了过来。比他送的金银珠宝好上千倍万倍,比他许的后位珍贵千倍万倍。
他再也无法清除掉,一个英雄的身影。这个女人宁可死,也要与那个英雄站成一线。
他感到那短刀的力度,但心中的悲凉无以复加。他不是不能制止,以他的武功,这女人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他入了魔障,似乎真的无法动弹。
陆漫漫望着玄夜英俊的脸庞,轻笑一声:“玄夜,你要不是那么坏,看着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