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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值多少钱?老子这就砍下来给你当酬金!”
泰康四煞的浑名可不是白担的。
邢烁这一出脚,那股横劲儿就很淋漓尽致了。
汉子显然也是没见这般痞的脚色,倒在地下神情一裂,眼里又有凶光。
“你想问什么?!”
戚缭缭也不多话,说道:“说说北真乌剌还有西北的事吧,姑奶奶我有笔大生意要做,最好是把这二十年来三地之间的重要大事说来,我得考察值不值得下手。”
汉子认得他们衣饰虽然普通,但是个个气质不凡,于是纵然也曾是一方强龙,此刻落在人家手里,也只得认栽。
说道:“二十年来的事情都想听,老子不得说上三个月?你想知道什么,不妨直接问!”
“我听说二十年前关外这一带打过大仗,那就说说殷军打北真的事儿吧。”戚缭缭卷起马鞭轻击手心。
“那场仗不是殷军赢了么?你们看起来也不像个外族人,问这个做什么?”汉子惯性耍滑头。
看到戚缭缭投过来的凌厉目光,又收敛了些:“那是二十一年前了吧?
“忠勇王与镇北王几乎灭掉北真,北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恢复到如今的模样,就这些了!”
戚缭缭问:“为什么没有直接灭掉北真?”
“当然是忠勇王刚好那个时候殉国了。”说到这里汉子自动接了下去:“北真当时也有几个很强悍的大将,镇北王打到一半遇到难关,最后请了忠勇王出山。
“听说没有忠勇王,北真便攻不下来,但是在最后关头这个功臣死在了战场,殷军措手不及,还惊动了满朝文武,后来北真余党就趁机退去了往北几百里。”
“这些我都知道了,说些我没听过的。”戚缭缭说。
“老子哪里知道你哪些没听过?!”汉子也来了脾气。
戚缭缭睃过去:“那就看你脑子怎么样,能不能猜出来了!”
汉子一双眼睛恨不能变成霹雳弹直接弹出来迸死她!
他道:“老子又不是专干这号营生的,这些官家们的事,你就是打死我我也说不出来!”
戚缭缭听出味来:“这么说还有专门干这号营生的?”
汉子察觉说漏了嘴,随即牙关咬得死紧,一双眼又仿佛要迸出来。
戚缭缭自袖子里摸出把匕首,扬手插在他脚边。
他身子下意识一歪,咬牙道:“关外鱼龙混杂,想打听消息的人多了去了!只要有人出钱,当然也就有专门靠这行吃饭的。
“镇子东头就有间瓷器铺子,掌柜的叫关五娘,是本地这行里头的老人了,有什么事你们去问她!”
“‘关五娘’?”
“有人来了!”
戚缭缭正凝眉听着,邢小薇已经跑过来。
她站起来,目光扫到被绑的所有几个人身上:“杀了!再抛到丛林里去!”
众人到底从来不曾做过这种事,立时都愕住了。
只有黄隽道:“这些都是穷凶极恶之人,在这种地方,杀人放火的事情到处都是,平时连官府都管不了太多。
“他们若是逃脱了,回头定然会伺机报复。到那个时候他们就绝不会对我们心慈手软了。”
他们在这人生地不熟,平日总要出入,倘或留有祸根,完全是跟自己过不去。
程敏之他们听完才恍然。
想起先前明明他们那么一大帮人出行,且不乏威武男子在内,而这伙狗贼居然还敢肆意涎视,并且揣着刀子尾随跟踪,确实可见其用心了!
知道黄隽所说无假,便不再罗嗦,拖起他们一个个踩断了喉咙,拎着往丛林去了。
远处人声渐近,几个人速战速决,迅速回到茶馆里。
接而也开始了短暂的沉默,毕竟是头一次直面这样的险恶环境。
又庆幸戚缭缭能这样胆大心细,从来不肯留首尾于人。
戚缭缭倒觉平常。
她前世里手上沾过不少血,对于没有价值的人,斩草除根于她来说不值得犹豫。
她之所以会挑中他们来问,自然就是作了要灭口的准备。
只是不知道那个关五娘那里,能不能让她打听到点什么线索?
第392章 半老徐娘
静默中喝了半杯茶,最后是燕先咳嗽着开了口:“咱们出来这趟本来就是杀人的,没那么严重。”
打仗难道不杀人?反正他觉得缭缭没做错。
邢小薇也说了:“那些个坏胚,不杀留着等他回头祸害别人?可不是每个人都像咱们会武功!”
“就是!”戚子湛拍桌子,“该杀!”
邢烁和程敏之虽然没有吭声,至少也没有反对。
未久,燕棠他们也都折了回来。
没有人留意到他们刚才去干了什么,戚缭缭也没有特意交代,因为从头至尾她也没有透露出太多信息,没有什么好交代的。
进营门告别时程敏之邢烁不像素日那样热情主动,大约还是在为先前的“残暴”自省,只有燕邢小薇黄隽及戚子湛照例跟戚缭缭打着招呼。
翌日清早刚刚醒来,戚缭缭听到燕棠趿着鞋子在门口小声地派探子前去那山谷口探测地形。
等他回来时,她已经睁着两只大眼睛骨碌碌地在敞着怀的他身上扫荡了。
“吵醒你了?”他回到床上靠坐着,顺手将她钻出襟口来的平安符放回衣襟里。
戚缭缭摇摇头,伸着懒腰把呆会儿还要出门转转的事跟他说了,然后顺势在他身上摸了两把。
燕棠躺平任摸。正嘱咐她多带些人,外头黎容已经在喊,便就起床去了。
早饭后戚缭缭先着人去七子镇上打听了一下那个关五娘,确定跟昨晚那帮人没有什么说不清的牵连,然后再准备出发。
原本她想带着程敏之他们同去的,但想到他们只怕还没缓过那阵劲儿来,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其实他们仨儿从来都没有什么恶心,素日里煞名远播,也不过是仗着家世,以及出身将门的那股子路见不平的暴躁,在燕京城里“作威作福”了多年。
若真是梁溧那种货色,别说都察院饶不了他们,就是他们爹娘都饶不了。
所以亲手杀人于他们来说的确是个大事儿,也许他们都觉得她的决定是对的,可是尚且还过不了自己这关。
燕和戚子湛又不同了,他们对她显然有着绝对的臣服……虽然她也有些受宠若惊。
而邢小薇本来就在很多事情上跟她颇为对味的,毕竟是前世里唯一的闺中蜜友,会支持她,简直一点都不意外。
所以她决定先让他们冷静冷静。
她带着人出了门,再次到了七子镇。
镇子东头的瓷器铺子很好找,并且一点都不如戚缭缭想象中那么神秘。
铺子门前堆着几堆草绳捆绑着的瓷器,门墙看起有些歪斜,已经很有些年头了。
一个徐娘半老扎着蓝花头巾的妇人正在与来买酒具的客商讨价还价。
戚缭缭等他们把生意做成了才进了铺子。
“你是关五娘?”她轻叩叩柜台问。
妇人透着商人精明的目光将她与邢烁以及侍卫们轮番打量了几眼,然后露出她灰黑的牙齿来道:“奴家就是关五娘,娘子想打听点什么?”
戚缭缭扬眉:“你怎么知道我有事情打听?”
这关五娘掸掸身上的围裙,风情万种地撩眼自侍卫们面上掠过,然后斜睨她:“你们几位虽然穿得朴素,但是腰间的玉,头上的发簪,可都不便宜。
“我这店里虽然什么也不缺好货,但你们也不至于会想跟我做生意。你一来就打听我名姓,自然是来找我问事的了。”
戚缭缭觉得倒有些小看她了。
她胳膊肘支在柜台上,问她:“什么价?”
“那就得看你问的什么事儿了!”关五娘笑道,“越是少人知的事情自然也就越贵。”
戚缭缭嗅到了满满的江湖味儿。她道:“哪里说话方便?”
“跟我来。”
妇人转身走到通往里间的左首一道门,撩了门帘。
戚缭缭让侍卫们守在外头,然后握着匕首在掌心,进了门内。
里面是间摆着桌椅的小房间,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没有床具,只有靠东墙的架子上摆着不少物件。
戚缭缭仔细看了看,尺头布匹枕头绣花鞋面什么的都有,最引人注意的是那簸箕里放着的一匹花纹十分别致的蔷薇色锦缎,它与在这小土屋看起来十分的不相衬。
想来也是因为才到手,上面的封带还没拆开,也没来得及收入箱笼。
看得出来,这些东西应该都是作为酬劳的。
整间屋子看起来并没有什么能藏人的地方。
她把匕首不着痕迹地往袖子里收了收,然后在桌旁坐下来。
“想问什么?”妇人递了杯茶给她。
戚缭缭道:“我想在关外做点买卖,想打听下北地各族里的图腾都是什么?有什么需要忌讳的?”
“一两银子。”妇人以一副一看你就是外地人的表情伸出一根指头。
戚缭缭扫眼望着那架子:“关外贫瘠,你要银子干什么?”
“你要是能拿些什么首饰钗环绸缎布匹什么的我当然更喜欢。但看你们一个个空手而来,我总不能让你除了衣裳给我。”
妇人肆意地在她身上扫视,最后落在她腰间的玉上:“不过你要把这玉给我,也是能抵十个八个问题的。”
戚缭缭腰上的玉是燕棠的。
她穿着布衣出来,觉得身上太素,便顺手从他包袱里摸了一块。
她想都没想,抛了锭银子给她。
妇人眉开眼笑,随即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然后说到乌剌:“乌剌把狼奉为他们的祖先,他们把狼视为地位比他们人还要高的动物,贵族王室也以精细的带狼的配饰引为自豪。”
说着她又懒懒笑道:“你问的这问题不值钱,随处都问得到,你最好打听点有价值的,不然纯属浪费我口舌。”
戚缭缭咀嚼着她的话,再道:“那就说说二十一年前北真跟大殷那场战争吧。
“把你知道的所有关于这件事都告诉我,但我要听些外人不怎么知道的。我给你十两银子。”
妇人看到她拿出来的十两银票时来了精神:“大殷跟北真的战争?你是说忠勇王殉国的那一桩?”
看到戚缭缭点头,她捋捋思绪,就说道:“你既然是个爽快人,我就好好跟你说说。我先问你,你知道北真为什么会作乱吗?”
第393章 红颜祸水
戚缭缭不置可否。
妇人就道:“北真早年与乌剌联姻,把公主嫁给了贺楚的祖父为王后。但是没过两年北真公主就死了。留下个还在襁褓里的儿子,这就是乌剌老可汗苏赫的哥哥胡章。
“胡章原本是王储,后来异母的弟弟们长大后各自有了实力,便开始跟胡章争权。
“胡章因有北真为靠山,势力不小,但他却看中了他的弟弟苏赫,也就贺楚父亲的一个宠姬,并且还动了手。
“苏赫当场将他追出三百里,他逃到北真,北真当时正好打算入关侵略,但又无把握,便趁机与他打起了合作先灭了苏赫一半的兵骑,而后就联手来扰我大殷的主意。”
戚缭缭斜眼看过来:“北真因为有了乌剌王子胡章的相助,所以才挑起了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