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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她挺着个肚子越走越稳当,说起话来也中气十足,看着胎儿动不动就把肚皮顶成这里一块那里一块,他这心也越揪越紧了,怎么觉得这娘俩不像是备产,倒像是准备去校场比武呢?
“你别催!我有数。”戚缭缭说道,“多走动走动有助于生产。”
“那也得休息好才是。”燕棠瞧着她鼓起的肚子上又蓦地突起的一块,略略有些头皮吃紧,在肚子里就这么不老实,也不知道生出来后又会淘成什么样?
“行了,回去回去。”戚缭缭瞧见他愁眉苦脸的样子,笑着摸了摸他脑袋:“瞧你愁的那样儿!”
燕棠笑了下,能不愁嘛,他后半生能不能安生过下去就看这一遭了。
正要牵着她往房里走,却见她眉头忽然皱了下。
“怎么了?”他停下来。
“抱我回去。”她面色微滞,眉间闪过丝慌色。
燕棠赶忙弯腰将她抱住,手摸到她裙子,接而他也脸色一白,然后就抱着她往正院冲去……
靖宁侯和戚子煜最近都告假在家,上晌等了半晌,隔壁仍然没动静,便打算回房补眠。
刚倒在床上,沈氏就风风火火把他给拖起来了:“还躺什么躺?!赶紧过去!那边要生了!”
靖宁侯一个鲤鱼打挺,趿着鞋子走到门槛下才发现鞋子穿倒了,一面拔着鞋一面到了垂花门,就碰见也正边走边拢衣裳的戚子煜,口里道着“快”,然后夺路出了门!
紧接着合府的人都出动了,一窝蜂涌向了王府!
王府这边也早就人仰马翻,叶太妃嗓子都哑了!
沈氏等拨开一众男人到了正房,便听戚缭缭呼痛的声音一阵接一阵传出来!
“你去传太医,别在这碍手碍脚的!”她一把将急得如同热锅蚂蚁般的燕棠拽出来,接而与杨氏靳氏捋起袖子走了进去。
刚过帘栊就听稳婆一声接一声地喊起来:“稳住!用力!头已经出来了!”
……
庚午年五月十一,定北王段泓长子出生。上喜,赐名述,钦封定北王世子。
街坊四邻议论纷纷:“这么凶险的坎儿,王妃没犯旧疾?”
“母子平安!”黄隽在茶楼占据最中央,冷眼扫过周边一圈圈,折扇敲在桌面上,打得梆梆响:“我们王妃可是威震北地的华夏一煞,这点难关怎么可能被她放在眼里?
“无音大师已经给王妃卜过签了,说王妃这一生注定多子多福,富贵康泰!你们且把心放肚里去吧!”
人群里顿时传来潮水般的击掌声。
当中忽又有人不识相:“王爷和王妃连世子都有了,话说黄大人,您怎么还不成亲呢?”
(正文完)
合欢(01)
“咱们就在这儿等着,等那姓何的一出来,就开始动手!这次务必要敲他把大的!”
“嗯,我全听你的!”
……
萧珩抱臂倚墙,望着十来步外槐树下交头接耳的那一大一小,已经不知第几次投过去目光。
出主意的是个穿布衣的丫头,跟她对话的是个六七岁大的男孩儿,两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姐弟,至少看得出来男孩儿对她言听计从。
但就算是,也绝不会是出身正经人家。因为能把敲诈这种事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真真所见不多。
初雪天里出来溜达的人很少,街头空荡荡的,也就显得窗外树下那两个人格外显眼。
很快,随着这俩人的咳嗽暗示,街那头走来了一个穿着夹绸棉袍的年轻男人。
脑满肠肥,处处显出他荷包很鼓。
但应该也不会是什么贵胄,因为除了身上衣裳看着值些钱,他居然并没有什么随从跟着。
萧珩看到他边哼着小曲儿边掂着几枚铜钱,一抬头就与迎面走来的少女遇上了,那目光落到少女脸庞上,顿时便跟苍蝇见到了臭肉一样转不开……
“哎哟!”
没等他回神,少女腰肢一扭倒在了面前地上,男的立马就弯下腰去扶。
巷子里傍晚真真人少,萧珩这边厢两眼将将眯起,那头忽然就冲出来几个比先前那男孩子大不了多少的半大小子,一个个手里举着木杖绳索,不由分说就要往他头上抡:“你这恶贼,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民女?!”
男的很显然没见过这阵仗,当下就吓趴在地,脚软到站不起来了!
“送他去官府!”
有赖皇帝圣明,京师各级府衙都还算清明,顺天府府尹是个铁面无私的老头,素日最是看不惯这等欺男霸女之事。
这男的看着还很年轻,家里有没有妻室还未定,有了妻室还好,倘若尚未聘娶,那名声传出去,也别想捞着什么好人家闺女上门。
总而言之,一般情况下能掏钱了事的,都不太会想轻易上官府去,何况眼下以寡敌众。
萧珩仿佛已经看到了那男的银子哗哗落到了那丫头口袋里一样。
“……别打别打!”
“你说不打就不打?你敢调戏我,还害我摔倒,赔钱!”少女的声音分外清脆。
“给你!我这儿有三十两,都给你!”
荷包摘下来,少女掏出一叠银票,目露迷茫,递给身边少年:“这是真的吗?”
少年们交替确认过,她遂得意地一挥手:“我们撤!”
四五个人正打算闪人,忽发现退路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挡住了。
顾小霜愣而抬头,只见面前这人巍峨如山,人模人样,神情散漫得来又带着几许阴凉。
顾小霜虽然眼拙,不认识这大殷京师里什么王孙公子,面前这个人穿的讲究是讲究,也不是那么出类拔萃,但是一看他这牛哄哄的气势,还有那骨子里透出的雍容,也知道不会是什么等闲之辈。
本着不节外生枝的原则,她笑道:“朋友,我们这里赶路,还请让让。”
萧珩挑眉看着地上吓没了血色的男人:“勒索完了就想跑?”
“这怎么叫勒索?他调戏我,还害我摔倒,您刚才没听到?”顾小霜指着身上的泥泞。“这四邻八舍谁不知道这姓何的是出了名的色鬼?姑娘我虽然不是什么绝色,但怎么着也称得上北城一枝花,他看到我不下手,说出去别人会信吗?”
萧珩目光挪到她脸上,扬唇道:“你是不是北城一枝花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两刻钟之前刚好就听到你们已经在合计着要坑人。”
顾小霜微愣,忽一下扭头看向四面,最后目光定在先前萧珩停留过的地方。
街头人虽不多,但偶尔三两只还是有的,先前她就留意到那边站着个男人,但因为他站姿闲散,也没随从,因此没把他放心上。现如今人不在了,再看衣饰,依稀仿佛就是他?
难不成这人是姓何的同伙?
罢了,反正钱到手了,即便是同伙他们也只有两个人,能奈她何?
想到这里她回头跟少年们对了下眼色,又掉转头跟萧珩笑了笑,然后出其不意地提裙拔腿,掉头往街这边跑了!
萧珩淡定伸手,手里一颗小石子弹出去正中她膝弯。
她听到风声却闪避不及,于是闷哼一声,往前扑倒在石板上。
其余人早已经按计划散去,先前跟她打过商量的那小男孩腿短落在后头,听见动静扭头一看,当下脸色大变地倒了回来扶她!
萧珩施施然到了跟前,蹲下自她手上将银票取回来,扫她一眼道:“他是个色鬼不错,你小小年纪就坑人钱财,不也不是什么好人么!”
说完他站起来,走回男人身边,银票一张张拍在他脸上,扇巴掌也似的响亮:“滚!”
男人一骨碌爬起,手忙脚乱地捡起银票,匆忙走上街头。半路又回头瞅了眼顾小霜他们,接而又以更快的步子往前跑了。
“我招你惹你了!”
顾小霜跳起来,气怒交加地冲到萧珩面前。“我自然不是什么好人,可跟那姓何的比起我简直就是圣母!我坑他的钱怎么了?我又没坑你的!
“你知不知道阿吉的姐姐摔断了腿现在都没钱医治?你这是在助纣为虐你知不知道!”
萧珩心情有点不好。
虽然他自己本身也经常骂人,也并不怎么把规矩放在心上,但是眼下他才刚刚做完一件正气凛然的事情,心里正舒坦着,被她这么一骂,他倒真觉得自己有些窝囊了。
“缺钱?”他扬眉直身,目光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然后自荷包里摸出两张银票来:“我有。不过钱不能白给,几句教你做人的话得说说。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管你有什么难处,坑人总是要遭报应的。
“这里有十两银,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拿去救急。我虽然不吝你为人,但这钱却是光明正大给你的,你拿了至少不会亏心。”
说完他把银票卷成支小纸卷儿,重重往她发髻里一插,掉头走了。
顾小霜气急地取下来,待要朝着他后背甩过去,千钧一发之际却又管住了自己,再看看这银票,还真是十两银票,满腔怒火转念渐歇,瞪着他骂了句“神经病”,把钱收起来了。
合欢(02)
萧珩刚回到原处站定,彭胤他们就过来了。
“太妃已经回泰康坊了,叶二爷这几日因着少奶奶待产,没有出门的打算。”
萧珩抱臂看了看不远处的叶家大宅,眉头凝了凝,说道:“回头送个帖子到叶府。”
……
顾小霜跟阿吉直接回了他们柳丝胡同暂居的小院,已经先回来的少年纷纷迎上来查看。
“我没事,先前那混蛋给了十两银子,也算没亏,阿布赶紧去找大夫来给紫瑛看病!”
她忙手忙脚地把银票掏出来,抽出其中一张交给年纪最长的少年,然后拿着剩下的快步进屋,到了屋里炕旁,跟靠坐在在枕上的少女道:“不用着急了,钱我给你弄回来了,那姓何也给痛揍了。但咱们最近得低调点儿,最好不露面,不然我怕那姓何的会下手!”
紫瑛看着手上银票,下意识坐直:“你们真的去坑人家了?!”
“迂腐了不是?!”顾小霜环抱着胳膊坐在炕沿上,老神在在摇起二郎腿来,“你忘了你这伤是怎么来的?
“是那姓何的强暴未遂把你逼上了绝路才摔伤的你知不知道?
“姑娘我虽没本事上他们何家去讨钱,但怎么着也得让他把这责任给负起来你懂吗?”
因着话题重点偏离,关于钱的来历也被这么撇开了。
“我不是怪你。”紫瑛缓下口气,红着眼眶看她:“小霜,我知道你是在为我讨公道。可你是个官家小姐,你没必要为我这么做。
“顾家在洛阳有头有脸,这要是让姓何的抓到你,会连累你的名声!而且将来顾家也不会容你!”
“什么屁官家小姐!”顾小霜嗤道,“顾家早就不容我了。不然的话我还会逃出来进京寻亲?
“再说了,你说的这些个名声不名声,我可一点都不乎。不就是为了嫁人嘛!
“可恕我直言,就我见过的这些大殷男人,还真没几个值得一嫁的,我还顾个屁的名声!”
说到这些她就满肚子的气,穿越来的这一年,她在顾家受够了那帮子渣父继母婶母还有各种所谓兄弟姐妹的闲气。
别说顾家压根没人把她这个原配留下的孤女放在眼里,就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