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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在这个时代人的观念里退婚总归是不好的,尤其有过正式婚约的权贵。
所以左家肯定不会把真相往外说,给自己身上招来脏水。
他们若不说,那紫瑛怎么办?不是白被他羞辱了吗?
“大人,都察院有人来了。”
正想着要不要一事不烦二主,请萧珩把这家伙给告了,门外进来的人却直接通报起来。
“都察院?”在场人便又都愣了一下。
……
苏沛英是眼看着左晟父子带着人出门往静瓶寺来的。
他们在院里侧耳细听的时候,他则已经让人买来了纸笔,就着马车挥笔而就写了封状子,揭发谭子韶背信弃义,对恩人之女赶尽杀绝,然后着人直接送去了都察院御史府上。
署的名是詹事府府丞苏沛英,又这案子还涉及到了左府,又又见证的人还有楚王,御史没敢耽搁,遂旋即换了官服召集了人前去请人。
看到都察院的人进了巷子,对面街上茶馆里坐着的苏沛英也放了茶起身。
……
都察院一行的到来令顾小霜和紫瑛彻底松了口气,而左晟见状,也只好使眼色着左翌跟他一道往都察院去。
原本他还想大事化小找个人说得过去的理由跟谭子韶退掉这婚算数也好把自己这识人不清的办出来的事儿给遮掩遮掩,既然都察院都知道了,那就不能怪他了。
顾小霜和林紫瑛作为事主,自然是要跟着去的。
萧珩也逃不脱。
近来总也逮不着人的皇帝听说他悄不楞登地又把他翰林院里的庶吉士给揍了,对着帘栊看了半晌,最后道:“去看看审完不曾?审完了就把他带回来。”
都察院这里,谭子韶私行不检图谋不轨的罪名在多方检举之下已经证实,御史带着奏折与萧珩一道进的乾清宫。
皇帝看过之后凝眉道:“此人心术不正,不堪重用。念在其才学尚可,先不停职,留院察看。”
帘栊下立着的萧珩忍不住说:“这姓谭的都打算把人逼死了,还不停职?”
御史忍不住看了眼这位。
皇帝睨着眼,摆摆让他先下去。然后扭头往帘栊下看来:“若没这案子,你是不是还打算在那小破院儿呆上一辈子?”
“不敢。”萧珩垂首,“至少朔望进宫面圣的规矩,儿臣断不敢忘。”
他这一低头,他背后窗户就映进来几道夕阳,把他影子拖到了御案上。
皇帝支着胳膊肘打量他,过了半晌,忍不住说道:“你这天天都躲起来吃什么了?瞧那下巴颌儿都变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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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欢(33)
萧珩摸了摸下巴,说道:“没什么,就萝卜白菜。”
“敢情你是猪,吃萝卜白菜都能长胖?”皇帝摆明了不信。
萧珩被噎住,有话却没办法往回反驳。
皇帝由着他噎了会儿,然后道:“这林紫瑛跟你到底什么关系呀?”
“没关系。”
“没关系你还住她们家?刚才还敢抗旨要重判谭子韶?”皇帝满脸不信。
“那还不是因为谭子韶罪不可赦?”
“拉倒吧,朕看你就是有夭蛾子。”皇帝笃定地喝着茶说。
“真没有。”萧珩道,“您怎么判都随您,分明都察院都已经断出来了,儿臣刚才也只不过是就事论事。”
皇帝轻哼两声,没再追问。
反正不管是什么关系,他什么时候能给他拐个姑娘回来当媳妇儿就行。
至于姑娘是不是出身权贵世族,有没有强大后盾,他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
“那就来把谭子韶的事儿跟朕好好说说吧。”他指着凳子让他坐下,一面道。
……
今日能拨云见日取得这样的结果,真是让人松了一大口气。
自都察院出来顾小霜就笑声不断了,沿途买了许多菜,着意要好好庆祝庆祝。做饭时也不忘跟紫瑛讨论起谭子韶的下场。
说到半路紫瑛就缓下择菜动作,迟疑道:“先前我跟衙门里的人打听过,据说跟都察院递折子的是太子殿下面前的要员,也不知道这人会是谁?”
“不知道啊。”顾小霜也猜不透谁会这么做好事不留名,也不可能是萧珩,一来他自始至终跟她们在一起,二来他也算不上东宫要员。
据她所知,他天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唯一的上心的就只有她每天准备做什么吃的!
不过说到他,她才想起他跟御史进宫之后到现在还没回来,院里既听不到他练拳腿的声音,也看不到他晃来晃去的身影。
往日只要她回来他铁定亦步亦趋跟在后头,今日突然不见,这眼前便仿乎少了点什么似的。
她看了眼灶台上,活虾活鱼什么的都买回来了,粥也在熬着了,先前还嚷嚷着要吃粥,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呢。
紫瑛一时也没有说话。
她也不觉得递折子的人会是萧珩,不是说他不会这么做,而是他真要告,完全用不着走三司,直接告到东宫,或者乾清宫,速度不会比递折子要慢。
那这位东宫要员会是谁呢……
她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苏沛英。
苏沛英在詹事府,而且他正好也知道了她的住处,除了他,她实在也想不到会有谁了。
那他为什么没有露面呢?
她刚刚才平复下来的心又开始有点不安,无论如何,倘若是他,她也该当面向他说声谢才是。
……
晚饭后苏沛英便收到谭子韶被罢官并即刻遣回原籍的消息。
虽说料到皇帝不会轻饶他,但是消息下来也才算是真正尘埃落定。
只是不知道,接下来她又会有什么打算呢?
苏沛英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就走了神,以至于苏慎慈神色不定地走进来时他都没发觉。
“刚才淮大哥把小蓁拉出坊去了,不知道去了哪里,看神色很暴躁,他想干什么?不会乱来吧?”
过了门邢小蓁反过来还得叫她嫂子,她很紧张,怕程淮之一时冲动干出什么傻事来。
苏沛英回神沉吟了下,说道:“不会。”
程淮之的为人他有数,他断断不会是那种会伤害姑娘家,尤其是邢小蓁的人。
不过这为情所困的人会不会做出什么荒诞的事情的确也很难说。
于是他又道:“还有谁看见?”
“敏之和阿烁他们都知道。”
既然他们这么多人都知道,那更加不会有什么事了。
他又退回椅背里,说道:“让他们俩把话说清楚也好,这么拖着,什么时候是个头?”
苏慎慈瞄着他:“哥哥案头那堆议婚的帖子,怕是半个月了都没碰过吧?”
苏沛英不提防她又扯到他头上,放了书卷,撇下她走了。
顾小霜等到戌时萧珩还没有回来,那锅鱼片粥早就凉透了。
她拿到柴火炉上温了两遍,在火塘旁坐着把瓦罐里的木炭集满才起熄火回房。
翌日早起,里里外外依旧原样,她挽袖把这锅粥给倒了,把锅刷得干干净净,撂到了碗柜顶上。
苏沛英连日见着萧珩在宫里进出,这日终于找着机会在承天门下问到他:“谭子韶那案子都办完了吧?听说他要回乾州?”
萧珩哪里知道他跟林紫瑛也是认识的,只当他随口问问,当下道:“办完了。回头找你喝酒。”
苏沛英未置可否,又问他:“王爷近来没上林姑娘那儿去?”
萧珩就停了脚,笑道:“你也知道林姑娘?”
苏沛英笑笑,没有否认。
他跟林紫瑛也算是相识一场,此外还有一两分欣赏,这并没有什么好回避的。
“过两日再去。”萧珩笑了笑说道,“我现在去趟户部衙门。”
说完好像很忙,一阵风地走了。
苏沛英站了会儿,也回衙了。
刚到翰林院外大街,他便停住了,路对面袅袅婷婷站着个人,拢手冲他笑了笑,正是林紫瑛。
……
天气连着晴了一段时间,气温就回暖了。
萧珩一直没出现,顾小霜也几乎把他给忘了。恰逢泰康坊护国公府马上要办喜事,迎娶世子夫人,孙家也要去赴宴。
许灵莺虽然不去,但贺礼却得好生斟酌。顾小霜少不得又要陪着上街采购。
傍晚回来见门虚掩着,以为紫瑛在家,遂扬声道:“我买了冬笋哦,晚上炒腊味吃!”
这可是难得的美味!
北方基本没有什么笋,更别提产量少的冬笋,今儿是运气好,正碰上孙府的采办带了南边的货过来,她因为在府里内外混了个脸熟,才买了几斤到手。
“答应我的鱼片粥呢?”
回应的声音却不是紫瑛的,而是另一个人。
萧珩从屋里走出来,抬手闲闲地撑着柱子,好整以暇望着她。
顾小霜在门槛下顿了三息,缓缓地吸了一口气:“什么鱼片粥?我可想不起来了。”
合欢(34)
苏沛英引着林紫瑛进了茶馆。
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紫瑛却唤来掌柜的:“要间雅室。”然后转身笑看着他:“今日我请公子。”
说完她抬步先上了楼梯。
苏沛英略顿,遂也跟了上去。
林紫瑛点了壶碧螺春,茶点上齐整之后,她捧茶道:“多谢公子拔刀相助,帮我严惩了谭子韶。紫瑛眼下处境,不敢言报,只能借这杯清茶聊表心意。”
苏沛英微侧身坐着,扬唇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猜想也只有公子了。”她道,“然后我又去詹事府衙门外的街头打听了一轮,大殷世族出身的苏公子在朝上名声赫赫,在詹事府和翰林院皆有一席之地,很容易让我联系到公子您。我,没想过有这样好的运气能得到您的相助。”
京师的顶级权贵她也算是接触过了,比如萧珩。
但是萧珩从来没有让她除去感激之外还有别样的情绪,在她眼里,他就是顾小霜的朋友。
可是当她知道萍水相逢肯花一两银子买她针线的公子除去那样好的心地之外,居然还拥有过人的才华和建树,她竟然觉得与有荣焉。仿佛能跟这样高洁的人结识,本身已经是一种荣幸。
苏沛英没有否认她的猜测。
他想了一下,说道:“你有什么打算?”
“没有什么改变。”她道,“谭子韶受到了惩罚这很好,但这个结局与我的决定无关。等到有合适的机会,我还是会回乾州。那里才是我的家。”
“乾州不是已经没有家人了吗?”苏沛英微微凝眉。
“是没有家人了,但我也总不能一辈子在外漂着不是么?”紫瑛苦笑,“其实想想当初不进京就好了,谭子韶这个人,犯不着我为了他变成这样。
“我家里还有个小庄子,几间铺子,我好生打理着,把阿吉栽培成人了也没什么可忧的。”
其实哪里有那么强的惦念?
父亲在外为官的时候她和母亲跟着他在任上,在乾州总共只呆了九年,儿时最深刻的印象并不在那里,不过是因为家业在,所以必须回去罢了。
苏沛英对着窗外一棵绽了绿芽的槐树看了半晌,收回目光道:“谭子韶虽然罢了官,但是他仍然还是朝廷的进士,他哪怕一辈子都无法复职,在当地还是有一定地位的。何况在京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