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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许文渊的话，林雨琪蓦地一愣，才浅浅一笑，“差不多的话，有个朋友也说过。”
林雨琪清楚地记得，她主动要求帮他准备婚礼的时候，他也在很认真地听她说话，选择了简约的现代风格，对她的设计水准十足肯定，但唯一的要求就是把布置场地的玫瑰改成百合。
许文渊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丝气息，皱起眉，语气还算平常的问：“是顾扬？”
愣了下，申筱才小心翼翼地问：“你终于要跟顾扬结婚了？”
林雨琪摇头浅笑，释然的说：“他是快结婚了没错，但和他要走一生的人注定不会是我。”
“不好意思。”申筱道歉，唐突的问题还是唐突，即便只是无心之言，放到当下的情景自己也发觉听着不对。
相对于申筱的歉意，林雨琪很平淡地说：“没什么，到了后来，我也不再肖想能和他在一起了。即便他要结婚，娶一个自己并不怎么喜欢的人，他也不会选择我。”
申筱不解，但也不想问个究竟，如果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对她刨根问底，对林雨琪而言会很残忍。即便不然，她也会觉得自己更像是在向林雨琪炫耀自己的幸福。
最安全的方式，还是沉默，然后找个机会跳过这个话题。
只是疑问还在心里盘绕，既然如此，那那天顾扬怎么会到会所来接走林雨琪？
看出了她的疑惑，林雨琪解释：“没什么好奇怪的，顾扬好说话，对朋友都挺好的。”
申筱了然点头，印象中顾扬确实是个很讲义气的人。
“算了，我们换个风格吧。”悲怆的气氛还没酝酿出来，许文渊的声音就跑出来打断。
“啊？”申筱不解的看他，“你不喜欢？”
只见许文渊似笑非笑的牵起嘴角，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说：“别人用过的风格，我们再去用，没意思。”
申筱不明所以地回他：“不会啊，你看这些风格都有人用过的，你要怎么整出独一无二的？”
他一扬眉，说：“那我们就要求一个特别的，农家乐！”
申筱惊恐的咆哮：“不要啊！”
一边的林雨琪也尴尬的嘴角抽搐：“这个……”
许文渊揽过申筱的肩，朝林雨琪和煦地笑：“我跟她开玩笑呢，不过到时候的婚宴要麻烦你们重新设计一下，我不希望跟别人的有雷同。价钱好说。”
林雨琪的神色缓过来：“嗯，好的，那说一下具体要求吧。”
“她刚才看中的那几样试试能不能结合一下，”说完，许文渊站起身，顺带把还坐着的申筱也揪起来，接着对林雨琪说，“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就先回去了，婚礼的事麻烦了。”
“哪里。”她也站起身，将他们送出办公室之后，才一个人坐回原位。
林雨琪从抽屉的最底层翻出她为自己设计的那次“婚礼”，一直盯着它，直到思绪飘渺。
从前她以为自己是非顾扬不可的，没了他就不行，如今她却能如此平静的接受他即将结婚的现实，只是为他可惜没能跟申筱在一起。
而申筱，却是他们之中最幸运的得到幸福的那个。
林雨琪想，要是当初没有那么想方设法地阻拦顾扬去追申筱，那么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或是顾扬和申筱早就在一起了，又或是他能在追申筱的过程中早点看出她的想法，回过头发现和接受她的感情，那么自己是不是也会有机会和他在一起的？
可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一切已成定局，无法再改变。
路是自己当初选择要走的，那么再懊悔也无济于事。
即便是做错了，尝到了苦果，还是得扛下来。
接下来的生活也还是要继续走下去，谁又会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不同的人，总是要走不同的路，这样才叫生活。
***
“你又舍不得了？”出了会所，许文渊皱着眉审问有些走神的申筱。
“舍不得什么？”认真思索片刻，申筱顿悟，“最后那个婚宴的要求又不是我说的，到时候看到那个价目要是吓你一跳，我不负责！”
许文渊眯起眼睛打量她：“你确定你真不知道我想跟你说什么？”
“……”申筱又垂头思考了片刻，才回答，“你是不是说顾扬的事？”
他不置可否的眨了眨眼睫。
于是申筱老实回答：“说实话，我还真的很想知道他跟谁结婚了，但是又不好问阿琪，总觉得要是我问她了，就跟在炫耀似的。”
“然后？”
“然后我不就没有问嘛，”申筱大胆的一手搂着许文渊的腰，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慢悠悠地走向停车场，说，“也不是人人都能像我们这样的，你说是吧？”
“嗯。”许文渊弯着唇，眼角也跟着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你就不能多说两句吗？”申筱不满，为什么每次她都说一堆话，他只要发几个音就能打发她？
许文渊不解：“你想让我说什么？”
申筱停下来，“你可以说，筱筱，你这么说我好感动啊~”
“……太肉麻了。”坚决不要。
“不说拉倒，谁稀罕呢。”申筱一扭头，傲娇地独自走到车前，虎视眈眈地瞪着许文渊。
见她这么瞪着自己，许文渊只是笑着走到她旁边，回瞪她。
“瞪什么瞪？”本来她是想很有气势地质问他的，只是看到许文渊的表情，申筱又虚弱了，“你的驾驶座在对面！”
只见许文渊抬手勾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蜻蜓点水般的一吻，说：“你刚才的眼神，很不错。”
申筱傻眼：“啥？”
“回去再说。”他意味深长的朝她微笑，接着打开车门把她塞进去，自己回到驾驶座上开车回家。
***
从林雨琪那边得知顾扬要结婚的消息没多久，申筱就收到了顾扬的请帖。
新娘那一栏是个陌生的名字，熟悉的同学在群里互相讨论了一圈，也没人认识这位准新娘。
对此，顾扬只是不咸不淡的说了句：到时候你们就会知道了。
因为是在群里说的，简简单单的一行字，无法明白在电脑那头发出这一条消息的他，是抱着怎样一种心态来宣布这则喜讯。
平淡抑或是幸福，他自己知道。
不过申筱记得他给她发过的那条短信，说他即使没有她也会幸福，那么想必顾扬也是找到所属了吧。
随着大流发了几句恭喜之类的话，顾扬的发言早就被祝福的话语湮没。大家再次呼唤了顾扬几遍之后，半天才又跳出来一句：婚礼是在W市举行的，不要跑错了，到时还请大家尽量都到场。老朋友聚聚也不容易。
申筱把手边的请帖又翻开看了一遍，要是顾扬没有提醒，她还真没发现婚礼是在W市的。
看来又要回去了，到时顺便再把爸妈接来北京吧。
正文 第四十九章
转眼就到了十一月。
顾扬的婚宴是在周六中午，于是申筱和许文渊坐的周五晚上的班机到达W市。
对于申筱的再度回家，申妈竟然表示了不满。
申筱刚进家门就听到自家老妈说：“今年都回来多少趟了，这才没几天怎么又回来了？机票太便宜了是吧？”
申筱无语的第N遍解释：“妈，是同学结婚我才回来的。”
申妈更直接的说：“想回来直接说么好了哇，还这么拐弯抹角的。”
“妈，我是真有同学结婚……”
申妈狐疑：“什么同学这么重要？你那几个小姐妹不都还没结婚呢么？”
“呃……”申筱也不知道要怎么定义顾扬与她的关系，就兜了个圈子，“是个关系挺不错的同学，之前没跟你说过。”
这样说也没错，他们之间，始于同学，止于同学。至于两人之间关系的程度，也只能在各自心里靠自我意识来衡量。
“你们这次回来，除了参加婚礼就没什么事了？”申爸在一旁围观完母女俩的对话之后，问在另一边的许文渊。
“也没什么大事了，”许文渊朝岳父恭敬的微笑，“不过我和申筱讨论过，这次来把你们接去北京。之前跟你们说过我和申筱是下个月结婚，就想让你们早点来住一段时间，也好在北京玩一阵。”
申爸一听顿时笑眯了眼：“好好好，这个女婿孝顺。”
“好什么？”申妈听到申爸的开怀大笑，立刻停止对申筱的盘问，转而盘问申爸。
许文渊为岳父解围：“妈，没什么，就是申筱想接你们去北京玩。”
看着老妈脸色转好，申筱连忙趁热打铁：“对对对，事情就是这样！你们一直没来北京，我挺想让你们去看看的。”
“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你懂吗？”申妈虽然嘴上不乐意，但心里早就乐翻了。
“妈……”申筱无语凝咽，为什么孝顺你这么难……
老婆有难，当老公的自然要挺身而出，许文渊帮申筱说：“爸妈，这也是申筱的一番心意，何况我和申筱的结婚仪式，你们难道不去么？”
“当然要去！”申爸郑重其事的接口。
“……”申妈在众叛亲离的时候用眼神杀过去，恶狠狠的瞪着申爸，潜台词连申筱都看得出：你竟敢胳膊肘往外拐！
申爸走过去拍拍申妈的肩，打哈哈地笑着说：“哎呀，你这是较什么劲，女儿总要嫁人的。”
申妈点头，不舍之意终于流露出来：“唉，以为你去北京念书已经够远的了，等了四年终于盼到你要回来了，想不到你竟然嫁到北京那么远的地方去了。这以后不知多久才回来一趟看看我们。”
申筱说：“妈，飞机那么快，你有空就能来看我啊。”
“机票不要钱啊？”
“……要的。”
***
顾扬婚礼的那天，老同学基本都到齐了。
其实到了这时候，当年的关系铁不铁已经无所谓了，大家在一起凑凑热闹才是最主要的目的。何况这么高级的饭店，来蹭一顿饭也是好的……
距离会所的正门还有一段距离，申筱就看见顾扬和一位穿着婚纱的女人并排而立，想必那就是顾扬的妻子了。
申筱在许文渊的陪同下走上前跟他打招呼：“恭喜你。”
许文渊则是礼貌性的和顾扬握了手，顺带说了句恭喜。
顾扬浅笑：“谢谢。”
申筱看着新娘，对顾扬打趣：“顾扬，你真福气，娶到这么漂亮的妹子做老婆。”
顾扬也笑：“哪里，你娶到许文渊做你老公，才是真的福气。”
“……”他为什么非得用“娶”这个字眼？申筱心有戚戚的往许文渊那边瞟了一下，看到他的脸色不差才继续八卦的问，“你跟这位阿莹姑娘怎么认识的？”
“我爸朋友的女儿。”
这话本来听着感觉挺伤人心的，下意识就会觉得顾扬并非出自本意想要娶眼前这位新娘，但抬眸对上他坦然而又带有浅浅笑意的眼瞳，那莫名而来的悲伤之感便顿时消散。
谁说这样的婚姻就一定是迫于无奈的呢？
他的眼神告诉她，我是很乐于接受这场婚姻，自愿的娶身边这个女人，而且我很幸福。
因为还有很多后来的客人，申筱和许文渊再次和新人打过招呼，便在服务员的引领下找到座位坐下。
一桌人都是以前的同学，几个要好的姐们儿也坐在一起，看到申筱带来了人来，目光便纷纷在他们之间穿梭。
申筱顿时觉得如坐针毡，不安的晃了晃许文渊的手臂。
可是许文渊还是坐着一句话也不说，像是等着看她好戏。
终于，一个姐们最先开口：“申筱，带了人来都不跟我们介绍介绍？”
“这是我老公，许文渊，” 申筱这时才顿悟忘了介绍人了，于是骄傲的向好姐们儿隆重介绍许文渊，接着向许文渊挨个介绍好朋友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