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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小安睡得很不踏实。好几次正睡思懵懂,念头一转到“好似有声音,该不是梁佼回来了吧”,人就瞬间清醒起来。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小安终于死心了:梁佼一夜未归,也一夜无短信。
一点儿不想起床。小安摸摸贴身衣服,都是潮湿的。原来昨天夜里,发了一场汗。换了干爽衣服,小安歪在床上再歇一会儿。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她是被陶慕的电话吵醒的。
电话里的陶慕很兴奋,叽叽喳喳说着自己撤了纱布,伤疤已经结了起来,美丽的模样她几乎能够想象,哇卡卡。
笑了一阵,发现电话这头的小安似乎过于安静。
“你怎么啦?”陶慕问。
“昨晚发了烧,今天烧退了,身上无力。”小安虚弱地回答。
“要不要紧?我陪你去看医生吧?”
小安内心一暖,不过还是拒绝了:“我有数。没事了。”
在陶慕的各种叮咛中,小安挂断了电话。
实在没忍住,她发消息给梁佼:“你今天回来吗?”
过了快一个小时,梁佼简短回了两个字:“不回。”
接到这个消息时,受饥饿所迫,小安正在煮吃的。一眼瞄到,她腿一软,差点从灶台边萎下去。
水咕嘟滚着,小馄饨散开薄皮,在滚水里翩翩起舞。
小安一手扶墙,一手撑灶台。缓了不知道多久,才关火,盛馄饨。
坐在餐桌旁,一个人默默地吃小馄饨。热食进肚,心情才爬出低谷。
小安起身对着镜子撕纱布,镜子里的眼睛肿得像颗大桃儿。细线般的伤疤,因为几将崩裂而显得狰狞。
对着镜子看了会儿,小安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害怕起梁佼回来!
她不愿!不愿梁佼看到这样的她!
存了这样的心思之后,再想梁佼的两日未归,顿觉十分好接受起来他不过是因为近来表现好,被家庭接受了而已!又不是去找20万未婚妻!又不是跟她提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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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梁佼躺在高级、舒适、软硬适中的king size床上,举目所望,皆是上等精品,连空气,都是过滤后的负离子空气。
这曾经是他最熟悉不过的卧室,如今失而复得,再躺在这里,不免感触良多。
继昨晚家庭聚餐后,父母去休息,大哥梁承揽住他的肩膀,喊他去打场拳击。母亲听到后,笑眯眯地嘱咐不要玩太久,早点休息睡觉。梁佼特意留意到,听到这话的父亲神态没有丝毫变化。这就意味着,他真的被允许回家,而不是只回家吃一顿饭。
那一刻,梁佼是蒸腾过高傲地婉拒的心的。但只存在了两三秒,马上被另一个自己扑灭。
第二天一早,早饭过后,妈妈兴冲冲拉着他,去他们过去常去的服装品牌店采购。小安送的红色毛衣,被妈妈扔进店内的垃圾桶,却被他有心捡了回来。
中午,去曾经习惯光顾的私房菜馆补给,下午修剪头发,晚上和家人一起与集团的董事们共进晚餐。事情一件套一件,忙得他根本没有时间玩手机。
高层晚餐上,觥筹交错,宾主尽欢。他在其中,本像是个过客,却被一人拉住热情夸赞,字字句句全是对他过去半年的中肯肯定。
他起身听着,周围的大佬们,齐齐对他颔首瞩目,向他举杯。
那一刻,他无疑是动容的。
他这辈子,从来没有像这次这样,夸奖听得心安理得!
曾经的委屈,曾经的愤恨,都在众人赞许中被超度,剩下的,只有后怕和感激。
他后怕在暗无天日的绝望中,竟然没有掉下深渊,而是沿着钢丝绳般的路径,拼到了对岸。
他感激真心庆幸他从混沌玩世中超脱出一个新我,让他领悟到另一种生活境界。
这一天,尤其这一晚,他内心情感翻腾,数次眼眶湿润。往日艰辛一一浮现,又一一离别他,沉淀至心田。
这样复盘、回味、总结自己的一天,梁佼满意得不能更满意。在熟悉又陌生的卧室内,他满意地闭上了眼睛,伴着忙碌一天的疲劳,心情充实而愉快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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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梁父卧房。
梁母掩口打了一个哈欠,要睡前再次询问丈夫:“佼儿没有甜言蜜语,你不会不满意吧?”
梁父拍拍她:“都问了好几遍了,你放心,我更喜欢现在沉稳、沉默的他,看上去比以前踏实多了。”
梁母满意地笑起来。
笑了一会儿,又颇有嗔怪之色:“你是多了一个沉稳、踏实的孩子,我可少了一个甜嘴、淘气的儿子。”
“总是要长大的,总是小儿态成什么样!你要是不满意,让他们多还给你几个孙子!”
梁母复又满意地笑起来。
第398章 被围追堵截
腊八,祭灶,年下来到。
从农历腊月二十三日到除夕止的八天时间,民间谓之为“迎春日”,也叫“扫尘日”。顾名思义,就是大扫除啦!
家家户户,拆洗洒扫,被褥窗户,器皿庭院……欢欢喜喜搞卫生。
嗨,其实只是何美丽在脑海中想象那个热气腾腾的场面而已。还是坐在灰暗不敢开灯的、布满灰尘的清冷室内,咬着面包片想象的。
她家向来过年是素的,大概是因为家里没有母亲。父亲做这些家里活是马虎的,长姐懒得很,只她一个小孩在一旁干着急。
慢慢的,她长大了,长姐嫁人,父亲始终没有再娶,家里也始终是一副冷清局面。她渐渐也懈怠了。
今年……说来惭愧,她连春节过年都没有回去。
其实,非常非常想回去。
可还是没有回去。火车票难买是借口之一,店里需要人手她是一店之长是借口之二。真正的原因,是说不出口的。
好几次她觉得她从上一次恋爱中走出来了,又好多次被证实,那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她始终心意懒懒的。
不过,也因祸得福。
自那次店长撑腰,却意外看上何翼,并以雷霆万钧的手段勾走何翼之后,何美丽是深感欣慰,何翼的妈妈却大惊失色,寝食难安。
次日就纠缠到店里。
店长也是好样的,躲在马桶间避而不见。
第三天,店长麻溜地自请去集团新开的童装品牌“由由”新店做店长,走之前,热情推荐何美丽,推荐词里大力吹捧何美丽气质如何高贵!总部不知是被“高贵”二字打动,还是一时无合适人选,就许了何美丽“代理店长”,考察2个月。
店长彻底从淮海路的“由甲”店蒸发。
找不到店长,何翼妈妈就赖上何美丽。
“小丽!做人要有良心。这店长明明大阿翼5岁!”
“小丽!你可不能不管,阿姨我就这一个儿子!”
“小丽!我儿子被那小娼。妇勾走后,连我电话也不耐烦接了!”
“小丽!我不能没有我儿子啊!没有他,我什么都没有了!”
“小丽!我求求你,求求你!给我那个小贱。人的电话号码!”
“小丽!我不活了!你们要逼死我,我死给你们看!”
……
当然,何翼妈妈并没有真的舍得死。
她甚至不舍得到儿子的公司去找儿子,怕控制不住自己抖漏儿子的花花事。她一腔哀怨,逮不住店长,就死死缠住何美丽。
何美丽被她缠得没法,只好向商场的保安投诉。
负责“由甲”门店片区的保安也够倒霉的,每天围追堵截何翼妈妈……不知情的,还以为她顺手偷羊被发现呢,其实人家只是想找回儿子。
久而久之,何翼妈妈想进商场都困难了。她倒是个有恒心的,守在商场门口等何美丽下班。她想得十分清楚:坚决阻止儿子跟店长在一起!儿子要娶了店长,那真是迎进家门一头狼,彻底没她这当妈的什么戏!
与其说她争儿子,不如说是争未来的话语权!
好在商场有前后两扇门。何美丽就跟何翼妈妈玩起猫捉老鼠来。
虽说何美丽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十次有十次不会被何翼妈妈活捉在门口。但是天天这样小心谨慎,也够累的。
有时候何翼妈妈守在小区门口,她只能远远徘徊,晚上十点还在外面晃。
回到家,如何有心思收拾、整理!
日子就在何翼妈妈的紧盯中一页页翻过。以至于某个周末,朱贝妮约着来见她,她也不敢答应,只推脱最近升了职,要加班。
她也想得很清楚。咬牙死死为店长抗住!长痛不如短痛。店长因她要长痛,她难道不能为店长忍受一场短痛吗?她才不信何翼妈妈会长年累月纠缠她呢。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九,小除夕。
这天何美丽轮休。
家里随处一摸都是厚厚的灰尘,加上新年在即。何美丽觉得,无论如何不能再拖了。她撇一眼电话,戒电话的行动已经第n次开始第n-1天了电话那头的人始终不说话,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即使沉默,也让何美丽翻江倒海地想起过去。
不能再沉溺下去。
何美丽说干就干。
先扫一遍地,省得来回走动时荡起灰尘。扫出小半个簸箕的细尘和轻絮。再打盆水,找条抹布,开始擦灰。
正当她嘿呦、嘿呦沉浸在韵律的体力劳动中时,楼下也传来“小丽~小丽~”的呼唤声。仿佛是呼应。
当真头皮发麻!
何美丽找出耳机,当耳塞!
电话铃声大作,滑开一看,是何翼妈妈。关机!
只是,收拾出来三大垃圾袋不敢出门倒,就堆在门口。何翼的衣服物什她思前想后还是放在那里,不然垃圾更要多了。
晚上,见天色朦胧,楼下一片安静,何美丽悄悄出了门。
吃力地拽着三大垃圾袋下了楼。
临出楼宇,她试图从栅栏铁门往外东张西望。目光所及,一派正常,偶尔一两个身影走过,但没有看到何翼妈妈。
戴上帽子,将帽檐拉得快盖住了眼睛;围上围巾,将围巾遮住鼻头才罢手。只露着两只眼睛的何美丽,拎着她的大垃圾袋,冲出楼宇……
吃力地将手中的垃圾甩进黑色的大垃圾桶,何美丽溜着墙根往外跑。她需要买点菜回家煮东西吃。因为跑得太急太快,冷不丁撞上一个流浪汉模样的人。没等那人抓住自己理论,她先猫腰从那人手下钻走了。
当真一刻都不能停留!万一被何翼妈妈撞见,余下的时间她甭想安生了。
连买菜都有些魂不守舍,忍不住东张西望,拿了菜忘付钱,付了钱忘收找零。好不容易都妥当,何美丽压低帽子赶紧往回赶。
何美丽一不小心瞄到,有一个熟悉不过的身影,中年大妈,微胖,短发,正从对面小吃店出来。像是有心冷感应,她隔着马路望过来!
顿时魂都要被下出窍外!
何美丽迈开小腿就开始狂奔!何翼妈妈果然没有离开!
急中出错,按楼下密码的手因为着急慌乱而按错,需要重新输入,平白耽误时间。何美丽分分秒秒都觉得何翼妈妈随时出现在身后。
她几乎是一口气窜上三楼,抖着手拿钥匙开门。
该死,锁眼似乎比平时要小。
楼下传来铁门开合的声音,何美丽连呼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