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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阮沅当成了什么?之前她给你解的难、为我做的牺牲,现在在你眼睛里,已经一文不值了么?她当初接受散魄术,等于自动去送死,她这么做,可不是为了如今被你当成嫌疑犯、接受审查!”
屋子里,死寂一片!
良久,宗恒才听见宗恪的声音:“此事,不要再提。你下去吧。”
宗恒无法,只好躬身退出了房间。
阮沅并不知道宗恪兄弟之间的争吵,但她感觉到,宗恪最近对弟弟的态度不太好。
“你是怎么了?看见宗恒来,也不给个好脸,”她说,“干嘛啊?还在气他瞒着你给我散魄的事?”
宗恪哼了一声,没吭声。
“算了,他是你弟弟,为你着想、会那么做,很自然的。”阮沅笑道,“他没有私心,你也不该怪罪他。”
宗恪看看她,苦笑起来:“我说,你怎么这么圣母?你要还为他说话?你都不知道他……”
他说到这儿,卡住了。
“他怎么了?”阮沅好奇。
宗恪摇摇头:“原先我以为,宗恒和周太傅那些人不一样,他应该有通情达理之处,没那么刻板,现在想来大概我错了,没有私心又怎样?没有私心就能罔顾他人意愿了么?这些自作主张的忠臣!才不管你是怎么想,只一心奔着社稷大义去,我最讨厌这样了!”
阮沅扑哧笑起来。
说什么“最讨厌”之类的话,宗恪这样子,一点都不像个君王。
于是她故意说:“那好,那大家就全都不要脑子,就全都像你这个皇帝一样,任性胡来,那这朝堂之上成什么样了?”
“我没有让他们不要脑子呀!”宗恪无辜地说,“我也没有任性胡来,我只是希望他们不要满口大义,我讨厌那个!就不能说点带着人情味的话么?”
阮沅更笑了:“你要听什么人情味的话?难道臣子们上朝禀事,都不能说道理、说正经事?那你叫他们说什么好?和老婆吵架了,来你这儿抱怨么?昨晚家里遭小偷了,跑你这儿哭诉么?”
宗恪也笑:“真要那样反倒好了,我也不用再一个个提防他们、叫镇抚司的四处探查了,既然大家全都说真心话,那我还有什么可担忧的?虽然肯定会被吵得头晕。”
阮沅快要笑翻:“那你就不是皇帝了,成妇联主任了。”
宗恪把她抱过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很认真地问:“妇联主任想问问,今晚,你回哪儿睡。”
阮沅脸一热:“回我自己的屋。”
“啊?”宗恪不乐意了,“又回你自己的屋?这都连着三天了!”
“可是晚上沉樱要过来送东西啊,她中午和我打了招呼的,说晚上吃过饭过来。”
“她送什么啊?”
“鞋样呗。”
“且!叫她明天再送!”宗恪蛮不讲理地说,“今晚你不许回你那屋!”
阮沅哭笑不得:“都说好了……”
“难道我比你的鞋样还重要?”
阮沅更苦笑:“瞎说什么?明天吧,好不好?”
宗恪只抱着她,不出声。良久,他才低声说:“要这样下去多久?”
阮沅说不出话来。她低下头来,脸贴着宗恪的头发,轻轻磨蹭。
“阿沅,就算事情公开也不要紧的。”宗恪抬起头来,“干什么要卡在别人的眼睛里呢?我们不要去管她们,我们过我们的,那些人怎么看怎么想,阿沅,你别去在乎。”
他的神情那么倔强那么任性,像孩童一样真诚而坚决,有一种不顾一切的蛮横的力量。
本来想说“可我没法不在乎”,可是看宗恪这样子,阮沅的心软下来了。
“再让我想想,好么?”她低声说,“让我……再考虑考虑。”
就因为宗恪这样说,阮沅也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并没有为将来的生活做好打算。她只是想要爱情,她心里所做的全部打算,也只是到“得到这个人”为止,至于再多的,阮沅自己也没有认真考虑过。
如果是在从前的世界里,那就很好办了,别人怎么生活,自己也怎么生活,喜欢的话就在一起,相处得不错,对未来有了信心,结婚也是个很好的选择,社会的主流会给予这种生活足够的鼓励,他们也不必担心什么。
可是现在不行了,这个帝王****社会的主流,可不会给他们的私人生活任何鼓励,而只会给他们设置重重限制。
除非他们内心足够强大,在这个到处插满了反向标的世界里,也要坚持活出自己来,毫不畏惧。
也许那样,才能成功。(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九十四章
第二天午后,阮沅出门办事,她去库房取些东西。从库房里出来,阮沅看看天。已经五月份了,今日天阴沉沉的,像是春末的暴雨要来了,空气里尽是涔涔的水气,可这样子,一时半会儿雨还下不下来。
她一路往书房走,半道上一抬头,却看见不远处的水榭凉亭里,宗恪和宗恒两个,在亭子里说话。
大热天的,怎么跑这儿站着?阮沅心中好奇,却又看见莲子几个,守在路口的大柳树下,想必是皇帝与王爷谈事情,他们不敢上前。
阮沅往前又走了几乎,这时候,她觉得不太对劲:宗恪和宗恒似乎发生了什么争执,宗恪打着激烈的手势,好像……是在吵架!
这是怎么了?!
阮沅心有点慌,她加快步伐,一直走到莲子身边。
“阮尚仪。”莲子一见她,恭敬道。
“怎么了?”她低声问,“这哥俩……”
莲子看看亭子,摇摇头,那意思是他也不知道。
俩人正说着,却见宗恒从凉亭里走出来。
他一直走到大路上,然后停下来,看看阮沅:“阮尚仪。”
他的语气不善,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
“王爷,你们这是怎么了?”阮沅不禁问,“吵架了?”
宗恒的脸色很不好看,又青又黑。他回头看看亭子里的宗恪,又看看阮沅,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送走宗恒,阮沅想了想,将手里的东西交给莲子:“等等,我过去看看。”
她走上小径,一直进到凉亭里,宗恪背对着她站着,眼睛盯着水面。
“宗恪……”她轻声问。
宗恪没出声,也没回头。
阮沅也不敢再问了,她只静静站在宗恪身边,等着。
良久,她听见宗恪的声音:“阿沅,刚才宗恒找到我,他带来了朝中几位元老的要求。”
“什么要求啊?”
“他们要求,把你送去楚州崔家。”
阮沅一怔!
“什么?干嘛要把我送那儿去?”
宗恪转过身来,看着她:“他们怀疑你有问题,所以想送你去楚州,由崔家的医生仔细检查。”
“就……就因为我的七魄又长出来了?!”
“就因为这。”
阮沅一时哭笑不得,心里又觉得伤心不已。
“我没有问题啊!”她哭丧着脸说,“我没有生病,真的!我每天都吃得饱,睡得好!”
“还不明白么?”宗恪苦笑,“他们是担心你本身有什么不对,然后我又用了你的七魄……”
阮沅呆住了!
“……他们怀疑我?”
她的声音发颤,甚至不禁倒退了一步。宗恪慌了神,一把拉住她!
“我没有!”他赶紧大声说,“阿沅,我一点都没有怀疑过你!”
阮沅呼吸不匀,她的嘴唇发抖:“原来赵王刚才是和你说这些?他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他怎么能这样想我……”
阮沅的眼泪都出来了。
宗恪沉默片刻,然后,他才说:“为了这,我已经和宗恒吵了两次了。我以为他已经罢休了,可是现在他联合朝中元老,逼着我这么做。”
阮沅呆呆盯着他身上衣服的金龙纹饰,良久,才哑声道:“……所以,你就打算把我送去楚州检查,是么?”
“我不会那么干的。”
凉亭上,爬满了繁密的紫藤花,浓重的枝叶遮蔽着天空,树荫照射下来的昏黄光线笼罩四周,一切都变得模模糊糊的,一片阴翳,投在宗恪漂亮幽黑的眼眸中,遮住他眼底点点银光。
“他们不相信,那是他们的事。”宗恪一字一顿地说,“我相信你。”
这句话,就好像一个安全罩,阮沅顿时放下心来。
因为这一放心,她能够感觉到安全,激烈的情绪也慢慢平静,盯着阑干上的雕花,阮沅忽然苦涩笑了一下。
“也许我真的有什么问题,还不自知。”她故作轻松地抬起头来,“或者你把我送去楚州检查一下,也好。”
“我不干!”宗恪马上打断她,“我刚才和宗恒说了,只要我在这儿,就决不许他怀疑你!”
雨滴慢慢落下来,起初只是噼噼啪啪,渐渐就连成看不清的雨幕,不远处的湖水,仍旧覆盖着去年的残荷败枝,新的荷叶嫩芽早已经准备好了,但却还没能生发出来,春末的暴雨猛烈敲打在枯黄破败的荷叶上,夹杂着狂风,一阵阵掀起微澜,好像要努力将它们雨打风吹去。
阮沅听他这么说着,心里忽然变得柔软无比。
她不由抱着宗恪,把脸埋在他胸口,模模糊糊地说:“嗯,我信任你,我也信任我们两个。可是宗恪,这事儿……我自己也觉得奇怪。”
“为什么要这样说?”
“这不合常理啊。”阮沅苦笑,抬起头来看着他,“现在冷静想想,宗恒的坚持是有道理的,换了是我,说不定也得起疑心啊。”
“哼,你以为只是检查一下那么简单么?”宗恪冷冷说,“他们还要求,一直到崔氏一族最有权威的医生做出了裁决,认定你是无害的,我才可以接近你。可是这样一来,一年半载我都见不到你了!而且要是万一他们始终裁决不定,你以为你这辈子还能回宫来么?你就会被他们一辈子锁在楚州了!”
阮沅呆了呆,半晌,她才轻声说:“……可是,万一我真有什么问题呢。”
“阮沅!”
“他们担忧的有道理,搞不好,我真的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还不自知。”她抬起头来,望着宗恪,“我也不想你有什么事,我不是害怕宗恒他们,我不怕的,我也不怕一个人呆在楚州,呆一年两年都没问题,只要最后能回来这里。只要你没事,我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你还不明白么!事情不会就这样结束。”宗恪恨恨道,“怀疑这种东西,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只要他们认定你有古怪,那往后,无论我发生什么,他们都会往你身上想,没事儿也要想出些事情来栽赃你!到时候,你就彻底被他们给看起来了,那种压力,阿沅,你受不了的。”
阮沅又想了一番,却依然说:“可是,只要是为你好,我无所谓。”
宗恪被她说得不由感慨,这两天他已经察觉到了,阮沅身上起了细微的变化:之前那种肆无忌惮的光彩渐渐消失,因为他,她开始收敛锋芒,顾虑也多起来。
是因为她突然成熟了么?宗恪想,不,并不是。
是因为阮沅已经得到了她最珍视的东西,因此不得不有所顾忌,她是害怕一旦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