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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喊我,谁啊……”
泉子一愣,他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半晌:“没有声音啊?”
阮沅错愕地看着他:“不是在喊‘阿沅,阿沅’么?”
她这么一说,泉子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他站起身,走到窗边上仔细听,依然什么声音都没有。
“尚仪是不是听错了?”泉子转过脸,困惑无比地望着她,“我没听见啊。”
阮沅身上一抖!
那声音依然在持续,是女性的声音,很细微弱小,但只要凝神细听,是听得见的。她觉得这声音听起来耳熟,却怎么都想不起是谁来,这宫里,除了宗恪也没人喊她“阿沅”,为什么这种昵称会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泉子听不见呢?
阮沅索性走出屋子,想找寻这声音的来源,泉子看她神情恍惚,赶紧一把拽住她!
“阮尚仪!你去哪儿?!”
“……这人在叫我,我得去找她。”她眼睛看起来迷迷瞪瞪的,整个人像被线给牵着的木偶,好在语句发音还算清晰。
泉子抓着她的袖子,一时不知该不该放手,阮沅的表现看起来太奇怪了。
阮沅回过神,她看看泉子:“没事的,我去找找,等会儿就回来。”
既然她这么说,泉子无法,只得松手。
阮沅从宗恪的寝宫出来,顺着那声音一路寻找,路上,有熟人看见了她,都问她去哪儿,阮沅则抓着人家问,听见喊她的声音没。
被问的每一个人都瞠目结舌,他们谁都听不见。
阮沅的心,一个劲儿往下沉!
还有的干脆说,是不是她中暑了,身上不舒服,耳朵听错了?
阮沅自己知道不是这原因,那声音虽然细微,但越往前走,就越清晰,这很明显不是她的幻听。
真是咄咄怪事!阮沅想,为什么这喊声只有自己听得见呢?……
离开寝宫,阮沅差不多走了一个多钟头,依然没找到声源。但是她能感觉到,越来越近了,至少这个方向是对的
“阮尚仪!”
有男孩的声音打断她,阮沅一怔,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却是小枕头。
“这大热的天,怎么在太阳地里走?”小枕头好奇看她,阮沅在太阳下走了这么久,此刻脸上早就是汗淋淋的了。
阮沅呆了呆,刚想问小枕头听见那呼唤她的声音了没,但是记起刚才,连续问了六七个人,没有一个听见的,她再问想必也是徒劳。
“嗯……有点儿事。”她说。
小枕头愈发疑惑,他看看阮沅,又看看她要前往的方向:“……您去永巷干嘛啊?”
“永巷?”阮沅一怔,她抬头看看对面,“那边是永巷么?”
“是啊!”
永巷就是冷宫地带,带罪的宫人和嫔妃都被送到那儿去。永巷里不光有宗恪这一朝的,也有旧齐时候就留下来的女犯,这地方不吉利,一般人路过都得绕道走,小枕头看阮沅正朝着永巷去,心里不由发寒。
“呃……我,也没什么事。”阮沅只好说,“小枕头,你甭管了。”
她既然这么说,小枕头也不好再阻拦了。
撇下小枕头,独自走进永巷,阮沅没看见有人,站在外头,一条狭长的道路顺着脚下铺向前方,围墙旁堆着些乱七八糟的破竹筐,却没有人影。阮沅进宫一年,从没来过这儿,大概因为这边是冷宫,各处屋子都显得很破败,蛛网乱结,霉臭四溢,虽然是七月的大太阳下面,还是让人胸口渗出森森冷汗,那种明晃晃、亮堂堂的阴森可怖,比夜晚更加让人恐惧。偶尔,有女鬼一样苍白的脸孔在窗后一闪而过,把阮沅惊得差点尖叫,事后她才会意过来,那多半是囚禁着的有罪的宫人。
阮沅一间屋子、一间屋子慢慢往前走,那呼唤着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明确,终于,她停在了一间破屋跟前。
声音,就是从这屋子里传出来的。
阮沅站在屋门前,她的手放在门上,心中,却忽然起了一股强烈的预感。
她隐约觉得,只要推开眼前这扇门,她的整个人生将会被颠覆。
她会被毁掉。
屋里的人好像已经察觉阮沅的到来,那一路上呼唤着她的声音,此刻终于变成了清晰的话语,从屋里传出来:“进来吧,都到门口了……”
鸡皮疙瘩从阮沅的肩膀胳膊上冒了出来!
她用力推开沉重乌黑的木门,门轴大概有好久没上油了,咯吱吱的声音刺耳难听。
门开了,屋里很暗,木窗破朽不堪,窗户纸脏兮兮的耷拉着,光线从外面射进来,一股霉烂的味道扑鼻而来!
阮沅站在门口,等到眼睛适应了黯淡的光线,这才看清楚,小屋靠着墙的地方,有一张窄窄的床,床上堆着破烂的棉絮,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横卧在那床上。
阮沅一时,不敢动弹!
那女人缓缓抬起头来,见她站在当地,不由咧嘴笑道:“进来吧。站近些,看得更清楚。”
她的声音有些粗哑,嗓音阮沅是从未听过的,然而这说话的口吻却是她十分熟悉的!
阮沅浑身僵硬,她慢慢进屋,一步步走到床跟前,低头看着床上的女人:“……云姨?!”
这说话的方式,分明就是那个住在她舅舅家楼上十多年的云敏!
女人咯咯笑起来:“果然,你还是认出我来了。”
阮沅大惊失色!
“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你怎么会呆在这种地方?!”
阮沅语无伦次,床上的女人却无力地摆了摆手:“别慌。没法子,这具**不是我的。”
她这么一说,阮沅这才恍然大悟!
难怪她怎么看,眼前这人怎么都不像云敏!云敏的个子远比这人高,肤色也更白,床上的人,肤色焦黄,疾病入骨,女人长着一张方脸型,五官平常,和云敏的脸根本不是一个样子。
但她知道,这就是云敏,绝对错不了。看来灵魂的特征,远远超过了**。
“那……这人是谁?”阮沅不由问。
“谁知道呢。”云敏叹息,“之前那具**被人杀了,换了好几个都半死不活,连声音都发不出。现在我好容易找到这个可以进去的,估计她刚刚死没有半个时辰,看,尸斑都还没长出来。谢天谢地,她还有点体力,能让我说话。”
阮沅听得毛骨悚然,不由退后了一步!
这到底是人还是鬼?!
“那你自己的……呃,自己的**呢?”阮沅觉得这问题太惊悚,她舌头都不利索了。
“已经舍弃了。”云敏轻描淡写地说,那态度,就好像随手丢掉自己的旧提包!
“为什么啊!”阮沅叫起来。
“因为我想进宫。”云敏有些吃力地笑了笑,她支撑起身体,想要坐起来,“唉,这身体还是太差了,真不舒服啊!”
阮沅赶忙过去,扶着她坐起来。
她早听说云敏是那个神秘莫测的云家的人,无论是崔玖还是宗恪,都和她提过这方面。虽然旁人看来匪夷所思,但是阮沅也知道,给灵魂更换**这种事,在云敏而言恐怕不是什么稀罕能耐。
“那你进宫来干什么?”她小心翼翼地问。
云敏叹气不答,只是苦笑。
“怎么了?”阮沅好奇问。
“说来,阿沅,你不要怪我,其实我进宫来……”云敏说得吞吞吐吐。
忽然间,阮沅的脑子打了个闪!
“……你就是那个下毒的人!”她差点跳起来,“我知道了!崔太医说是云家的人下的毒!你用的是双喜的**!是你害得宗恪瞎了眼睛!”
云敏没否定,她胡乱躲闪着阮沅的目光,艰难地说:“阿沅,那只是太后的吩咐。”
阮沅突然用力一推她!她猛然站起身,看也不看云敏,转头就往门口走!
“阿沅!”云敏在她身后惨叫一声,“你别走!”
阮沅手抓着门,拉开了一半,没有回头。
“……阿沅,帮帮我。”云敏带着啜泣说,“我不想死在这里!”
阮沅抑制住激烈的情绪,她转过身,淡淡地说:“宗恪曾经也这么说,他也不想死。可那时候我帮不了他,只能眼看着他受折磨。”
“他死了?!”云敏紧张万分地看着阮沅,“还是瘫痪了?脑子受损了?我在这儿什么都不知道,我都不知道双喜是怎么被发现的。”
阮沅摇摇头,冷冷道:“万幸,他活下来了。一切如常。”
“怎么可能!”云敏一怔,喃喃道,“十方子是剧毒,我都因此受损严重,出不了宫,他根本就没可能恢复原样……”
阮沅哈哈冷笑!
“你真以为自己下的毒,这世上就无人可破么?”她恨恨盯着云敏,那双眼睛好像钢针,要把这个女人扎透,“是崔门主来救了他,看来老天爷还不肯让你独霸天下。”
“这不可能。不可能……”云敏喃喃道,“他的魂魄有损,没可能恢复原样。双喜一死,他应该浑身瘫痪才对。”
“嗯,他是浑身瘫痪了。”阮沅淡淡地说,“可我把自己的七魄给了他。”
这最后半句,好像一柄巨斧,当头砍向云敏!
她的神色古怪,各种情绪相互撞击,在那张本来就丑陋病弱的脸孔上,形成难以描述的诡异表情
“你把你的七魄给了他?”她慢慢的,像是在确认什么可怕的事。
“没错。”阮沅说,“现在,宗恪使用的是我的七魄。”
屋里安静下来。
然后,她就听见云敏苦涩的笑声:“可怜的阿沅……”
“什么?”阮沅一怔。
“荒谬,真是荒谬。”云敏连连摇头,像哭又像笑,“这可不是我动的手,老天爷,这是你要惩罚那个狄虏了……”
阮沅勃然大怒!
她冲上去,一把拽住云敏的前襟!
“你说什么?!”她咬牙道,“你再敢说一遍?!”
阮沅那双被狂怒的烈焰燃烧着的黑眼睛,变得晶亮夺目。
被一个晚辈如此无礼对待,云敏却丝毫不怒,她戏谑地看着阮沅:“阿沅,宗恪的头是不是最近有过剧痛?”
她这简单一句,却像一把利剑,戳进阮沅内心!
“……你怎么知道的?!”她颤声问,“啊!是你搞的鬼,对不对?!你又在害他!”
“我怎么可能还害他?”云敏自嘲地笑起来,“我都快死在这儿了,我自身难保,魂魄软弱无力,还拿什么去害他?”
“……”
“是他自己遭了天谴,这一次,他可过不去了。”
这句话听在阮沅耳朵里,,犹如万箭穿心!(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零二章
“呵呵!这可真是绝妙。”云敏好似很愉快,“果然,人算不如天算,是老天爷要收了这狄虏去……”
阮沅快疯了!她一把扑上去,狠狠卡住云敏的脖子!
云敏被她掐得脸色泛灰,四肢拼命挣扎:“……阿沅!放开!你想他死么!”
这最后几个字,像盆冷水,哗地浇在阮沅的头顶!
她终于松开了手。
没错,她想杀了云敏,她太恨这女人了!
但是阮沅强令自己冷静下来,现在能解救宗恪的,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