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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沅笑得发颤,她揉着宗恪的长发,腻声道:“你不是牡丹,牡丹多笨多蠢!你应该是兰花,只可惜,落在了本姑娘的狼爪之中,嘿嘿,往后你就惨啦惨啦……”
她在这儿连篇的胡说八道,宗恪就只好冲天使劲儿翻白眼。
从来就没人敢这么大胆,就连以前的萦玉都没这个胆子,偏偏不管阮沅怎么折腾他,宗恪就是没法发火。
是以后来,宗恪恨恨地说:“我都成你的玩物了!”
那几日他们就这么耳鬓厮磨,屋小似舟,却春深如海。
因为阮沅说什么也不让他剪头发,宗恪只好把长发一直留到开年上班。
忆起之前的事,阮沅忍不住笑,但旋即她又把呼吸放得很轻,生怕太用力会打扰他,宗恪闭着眼睛,靠在她身上,他的手握着她的手,温热的鼻息落在她的颈上,让阮沅心里一阵阵的发软,只觉得这男人可爱得无以复加。
他这样子,叫人心生怜惜,让她觉得不为他搏命就不行。纵然在别人面前再英勇再强大,在阮沅的心里,宗恪依然是个呆呆笨笨、孤苦伶仃的小孩子,什么都做不来,所以她不能不去照顾他。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他,没人比她更懂他,宗恪的那些致命的弱点,只暴露给她知道,这正是出于无比的信任。她也早早就打定主意,要变成一面最强硬的盾牌,如果有人胆敢来伤宗恪,那她就算豁出性命去,也决不让对方得逞。
而现在宗恪这样乖,这样安静,倒真的像个孩子了。
到了目的地,果然如客店主人在网上介绍的那样,他们的住宿环境十分幽静,房间在三楼拐角处,大白天也听不见外头的响动。
要了钥匙,进了房间,宗恪扑通倒在床上,嘴里嘟囔着:“终于可以好好睡觉了……”
阮沅忍着笑,反手把门关上,轻手轻脚放好行李,又给宗恪脱掉鞋,让他躺好,再给拉开薄被盖上。
这时候,宗恪却睁开眼睛,拽了拽她的衣服:“……陪我睡。”
阮沅无奈,她本想下楼去打探一下餐馆情况,但是看看手表,也还早,才下午一点。
“好,陪你。”
阮沅爬上床,挨着他躺下来,又拉了被子一角盖在自己身上,她握着他的手,暖暖靠在他的肩头,低声笑道,“快睡吧。”
宗恪这才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很快沉入睡梦中。
他们在凤凰呆了五天,前面四天,宗恪完全是睡过来的。阮沅受不了这种树懒一样的睡觉方式,等宗恪睡熟了,她就溜出来,一个人在凤凰古镇的大街小巷转悠。
但是阮沅不会在外头溜达太久,看看到了饭点了,她就找家店进去,买两份牛肉粉带回客栈,再把宗恪唤醒。
宗恪倒是从来不挑食,阮沅带回来什么他就吃什么,但是后来回到家里,过了很久之后宗恪提起凤凰,还是会说,那个只肯卖牛肉粉的镇子是因为阮沅爱吃牛肉粉,所以次次都给他带牛肉粉。
独自转悠了四天,阮沅的腿脚也开始疼起来,到第四天晚上,她没再出去,就靠在宗恪身边,守着他,最后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醒来时,阮沅不知道是几点钟,天是黑着的。深秋的夜没有月亮,只有满天星斗,多得令人难以置信。她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夜空,星辰闪闪竞耀,好像以虚幻的速度慢慢坠落下来。繁星移近眼前,把夜空越推越远。
她听见宗恪在哼歌,是那首鹄邪民歌,唱的岩羊孤儿的那首。
阮沅忽然伤感起来,她想起很多往事,还有她的那匹马,至今留在宫里的“小新”,她曾经每天都跑去喂它糖和蚕豆吃,马儿每次看见她来,都高兴得直喷响鼻,乌溜溜的大眼睛像是要笑出来。可是井遥却说这马明显被惯坏了,胆子又小,是个废物蛋,根本上不得战场……
发觉她睁开眼睛,宗恪停下来。
“睡醒了?”他低声问。
他的眸子一如既往的莹润,像那晚在岩松口的客栈里,目光澄澈,温情脉脉。
阮沅轻轻翻身抱住他:“……想家了?”
“嗯,有一点儿。”
阮沅躲在他怀里,低声说:“我也想。想泉子,还想我的小新。”
宗恪笑起来。
“你把泉子和小新放在一块儿想,他会不高兴的。”
“那我把小新和连校尉放在一块儿想。”
“连校尉会哭的……”
阮沅见过连翼哭兮兮的样子,井遥一骂他“猪头”、“饭桶”、“御膳房赛跑第一”,他就会摆出一副哭兮兮的脸来,好像井遥再多骂他一句,他就会哇哇大哭。这种时候,他总是抓着井遥的衣摆哀求:“统领,我会改的!”
井遥就说:“好!改!今晚的黄豆炖猪蹄,没你的份!”
“……啊?!统领,那我想明天再改。”
“不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今晚就改!”
这种话,周围的人听了都知道是玩笑,只有连翼会当真,然后带着一副五雷轰顶的表情,去角落里蹲着,哀悼他心爱的猪蹄……
想起连翼那些人,阮沅不由微笑,心里只觉得又温暖又伤感。
她真思念那段和他们在一起的日子。
夜里那么静,那么悠远,阮沅甚至能闻到沱江淡淡的水腥味儿,之前一直下雨,秋水涨起来了,水流的声音都发生了改变,不是春夏季时轻快的哗哗声,转而成为了沉重的“吞吞”声……
回过神来,她感到宗恪在亲吻她,带着湿湿的、水汽淋漓的鼻息又热又缠人。这是个讯号,她清楚宗恪想要什么。
阮沅剥去衣服,俩人纠缠了一会儿之后,宗恪把她拉到自己的身体上面,阮沅轻轻晃动着腰肢,那感觉,就像骑着一匹马跨越汪洋。激浪在她身边飞溅,宽阔的波澜将她高高托起,她喘息着,穿过浪花,不停向前奔驰……
在这亢奋混乱的阶段,阮沅的脑子里,忽然闪现出河流的模样:那是条宽宽的河,巨浪滔天,夜里它的水波柔滑乌黑,汩汩的白色浪花,无声无息溅落在黑色水流里,不断出生又不断消亡……
那不是窗外的沱江,阮沅忽然意识到,那是阜河,那条从北到南、贯穿了旧齐疆土的千年大河。忽然间,一股巨大的空茫席卷了阮沅,她觉得她不是她自己了,她的身体也不在此处,她变成了那条河,连同身下的宗恪,他雄健的身躯好像就是那高大的黑色堤坝,无论阜河奔腾到何处,堤坝都会紧紧锁住它。然而这一刻,河流突然激涨,变得疯狂起来,堤坝好像承受不住,就要被这巨澜冲毁
“宗恪……”
阮沅不由失声叫喊出来,她浑身痉挛着,弯下腰,把前额抵在宗恪的胸口。
“嘘。”男人的眼睫毛忽闪不定,他用手扶着阮沅的臀,“别说话,继续……”
他的嗓子嘶哑,语句含混,眼神涣散,早已心醉神迷。
于是,阮沅继续摇晃身体,一个劲地骑着那匹马,不见边际的黑色巨流包围着她,像无数疯狂的野兽,被她指挥着,带领着,想要撕碎世间一切障碍。而她就像个勇士一样,头顶着繁密的星空,骑在最高的浪花之上,欢喜与痛楚交织着,她不知道自己要被这浪头带去何处,她也不想知道。她只是不顾一切的骑着,一直向前,向前……(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三十六章
年底,他们买了房子。
是宗恪的决定,他还是觉得租房子太麻烦,而且那时候俩人的积蓄也够付首期的,之后的月供他们也负担得起。
房子买在这个城市临江的地方,从阳台上可以望见江景。阮沅喜欢这样的环境,这条通过城市的长江支流,容易让她想起华胤的阜河。
俩人商量好了,房子是以阮沅的名义买的,宗恪一直在使用“陈炜”这个假身份,他不想用这名字买房。于是户主也就顺理成章,成了阮沅。
房子使用面积为一百二,这样的空间对俩人而言正好合适,既没像蓝湾雅苑那样大得让人发憷,也不会像租来的房子那样狭小难受。
接下来,装修的任务就落在了阮沅的身上。
宗恪每天在公司里忙到死,几乎不可能为新家再做什么贡献,阮沅也不想他分神为家里操心,所以一个人把装修大事全包揽下来了。
宗恪总叫她不要着急,慢慢来,反正他们也不是没处住、要马上搬进新房子。阮沅自己也不想太仓促,她觉得这是俩人要住一辈子的地方,一定要好好装修才行。
装修的风格上,俩人商量了很久,阮沅先找了几家装修公司,让它们提出好几种方案,再筛选出感觉不错的,给宗恪挑。在宫里住了一年,阮沅多少也清楚宗恪对环境的喜好,她本来想把新家往寝宫的风格靠拢,宗恪发觉后就笑她,难道要把新家装饰成皇宫?那样的话,他清早醒来,一睁眼睛,看见满眼的雕龙画凤,保准能吓出一身冷汗。
后来,阮沅听从了宗恪的劝告,省却那些繁复富丽的装饰,让风格变得清新俏皮,像两个人温馨的小窝。
装修是能让人脱层皮的疲惫事情,宗恪总叫阮沅悠着点,别累着了。阮沅也经常提醒自己:别尽一心顾着房子,就把宗恪的生活起居扔到一边不管,更不能用一句“没看见我整天忙着装修?”来搪塞宗恪。
即便如此,俩人还是发生了一次争吵。
那天傍晚,阮沅从新房那边回到家,天色已经不早,宗恪却没回来。
阮沅给宗恪打电话,问他晚上是否回来吃饭。因为最近宗恪太忙,晚餐几乎都是在公司解决,或者是有各种应酬必须露面。
宗恪接电话时,从背景音她就可以判断出,他不是一个人,旁边好像正有一群人商量着事情,阮沅能偶尔听见譬如“陈总,毓合那边想再商量一下,您看……”以及“杨总认为,毓合那边的报价还是太高了,他想让我们再压一下”,诸如此类的低语。
大概宗恪正在被一群下属围着吧?阮沅想。
“晚上?”宗恪的声音有些模糊,像是思维不在对话上。
“晚上回来吃么?”阮沅又问。
“呃,现在还说不好……”宗恪说到一半,又转头对身边说,“叫他把电话转到2线,我马上去接。”
听出那边太乱了,阮沅也不好再打搅,只好说:“七点半能回来么?”
宗恪只“嗯嗯”了两声,明显是在和别人说话,阮沅又问了一遍,他才说:“大概很难。如果回不来的话,那我就……什么?等一会儿,这张单子不对,不是这个!”
后面的就明显不是在和她说话了,阮沅把手机换了个手,她想了想道:“七点半如果回不来,那我就不给你留晚饭了,好么?”
“嗯?哦,好。”
电话挂掉。
阮沅拿着手机,叹了口气。之前在吉祥菜馆,就算累得要留遗言,宗恪也没有忙到不能和她讲话的程度。只要阮沅到了菜馆,宗恪总会丢下厨房里的事情,出来和她说话,哪怕俩人站在馆子外,只能说上两句,心里也甜蜜蜜的。
现在他再不用满身油污了,也不用在窄小的厨房里忍受高温和噪音了,可是他们反而不能站在一起讲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