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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所以这才安稳睡过去了。”
宗恪默默看着沉睡的阮沅,半晌,才咬牙道:“真想骂她一顿!这么鲁莽的事情她都做得出来!”
泉子微笑叹息:“阮尚仪胆子是比常人更大一些。”
“我看她是心眼比常人缺一块!”宗恪怒道,“有哪个傻子会拿手去接人家的剑锋?!”
泉子只笑,却不再说什么。
宗恪站起身,对泉子说:“我先去歇会儿,下午让你师父来见我。”
两天一夜没睡,又兼一路狂奔,宗恪的精力有些不济,他将阮沅交给青菡和跟来的沉樱,自己回了暖阁。
这一觉,一直睡到夕阳西下。宗恪起身来,洗了洗脸,又喝了半盏茶,泉子这才说,凌铁已经等在外头了。
“叫你师父进来吧。”宗恪说。
不多时,凌铁进到屋里来。
宗恪一见他,便放下茶盏,开门见山道:“晋王世子那边,我已经查明了,他带了两千鹄邪降丁。”
一听这话,凌铁那张布满疤痕的脸,也显出惊愕的神色:“那么多?”
宗恪点了点头:“这小子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啊。”
“听说,他昨晚也派了刺客刺杀陛下?”
“估计他并不知道是我。”宗恪说,“不然不会只派那么几个上场。”
“那他可懊悔了。”
“可不是。”宗恪微微一笑,“还有,我碰巧知道了一件蹊跷事情。”
“陛下指的是?”
“昨天在岩松口,我和一个鹄邪王族交了手,他身上的功夫是浚州程家的。”
凌铁呆了半天,才喃喃道:“原来,事情已经变得这么乱了么?”
“嗯,简直是从何说起。我再没想到,程家竟然和鹄邪人扯到一块儿了。”
凌铁想了想,道:“万花坞那边,一心要对付白家,恐怕只要有利的工具,都要拿过来用一用。”
“我以为鹄邪人会和慕家勾结,那才是顺理成章的事儿,万没料到居然弄错了。”宗恪又问,“凌铁,最近郦岳有没有消息来?”
“前两天来了封密信,说晋王情况毫无起色,恐怕不能复原了。”
“嗯。郦岳嘛,老爹是指望不上了,没有世袭封号,兄弟间又各怀鬼胎,他再不搏命一把,往后的日子可就惨了。”
凌铁道:“此次晋王世子进京,真是殷勤得过分了。”
“他老爹虽然半身偏瘫,总归保着性命呢,西北军到现在也不是他的囊中物,所以现在要紧的是确定他的世子位置。上一年,他不是和他爹小小的吵了一架么?”
宗恪说着,微笑起来,凌铁的嘴角也爬上一点笑纹。
“小小的吵了一架”,是讽刺,实际上,是大大的吵了一架。郦宸身边美姬颇多,其中一个似乎有意世子,俩人产生了暧昧,去年,此事不知怎么闹出来了,老头子勃然大怒,打算上报奏请改立世子,就是因为这一怒才中的风。也可以说晋王那根破裂的脑血管救了郦岷,若不是因为中风,此刻晋王世子,很可能就不是郦岷了。当然,其中挑拨离间的,正是郦岷的弟弟郦岳。
本来吵架是晋王家事,外人无从得知,但是这些,终究瞒不过宗恪的耳目。
“老家伙动了怒,郦岷也心慌了,明白自己不是稳坐泰山。他这次进京,只一味想取得太后支持,他既然把不定自己的爹,就想来把定太后,等得到了太后的绝对支持,那个中风的爹再怎么生气,也无计可施了。”宗恪说到这儿,皱了一下眉头,“郦岷虽然是个蠢货,其实,我也不看好郦岳,此人心狠手辣,并非善类。”
听到宗恪这话,凌铁那张丑陋的脸上,却露出一丝讽刺的笑:“陛下,郦岳若真是善类,那也就不能为我们所用了。”
宗恪摇摇头:“暂时只能如此。看来眼下完全铲除郦氏一门,还不是时候。”
“是。若贸然动手,只恐西北军会大乱,到时反而让鹄邪王有了可乘之机。”
宗恪凝神想了半晌,才道:“凌铁,你确定郦岳能乖乖走完这盘棋?”
“陛下,郦岳不是傻子。郦岷、郦岳兄弟不合已经很多年了,其中恩怨颇深,郦岷有太后撑腰,太后对郦岳也一直不那么看重,等到老王爷一咽气,郦岳就无路可走了。眼下他能选择投靠的,只有陛下一人而已。”
宗恪点了点头:“那好吧,就让郦家后院起火吧。凌铁,你得多加小心,要是真如我们所料,有慕家的人参与其中,事情就不那么好办了。”
“是。”凌铁又道,“这一趟,老奴会探究清楚的。”
“哦,还有。”宗恪想起来,“你一走,宫里这个,怎么办?”
“陛下不用担心,老奴已吩咐泉子,让他到时妥善处理。”
“你没觉得失望?”宗恪突然问,“这么多年了……”
“师徒缘分已尽,没什么可失望的。”凌铁淡淡地说,“这十年里,四个留下三个,已经是不错的收获了。”
宗恪苦笑,只好道:“好吧,你先去吧。”
看着凌铁退出去,宗恪靠在椅子里,不由想,这还真像是凌铁说的话。
在这个宫里,情感就应该寄托得少一些,希望就应该抱得小一点,真性情就应该埋得深一些,只有这样,等看见阴谋暴露时,人才不会觉得多受打击。
四下安静起来,门开着,宗恪能看见远处一棵巨大的山毛榉,茂密弯曲的树杈,曲折勾勒着深蓝天空,天气渐暖,树上那无数新绿嫩芽,在傍晚金色的春风里,发出沙沙轻响。
这将注定是个充满死亡和权谋的春天了,想及此,宗恪突然觉得烦闷,他站起身,打算去看看阮沅,那个傻丫头总能把他从这些讨厌的东西里隔离开来。
宗恪来到暂时安置阮沅的地方,阮沅已经醒了,正在床上扳来扳去,她用胳膊肘撑着床,两只裹着厚厚白布的手在半空乱晃。
“疼……”她举着手,哭着说,好像那样子多说两次疼,就能把疼痛说跑。
宗恪想了想,最终叫青菡她们先退下,等人都走了,他坐在床沿上,索性把阮沅抱在怀里,让阮沅紧紧贴着自己,像安慰小孩儿一样,拍着她的头。
这种大胆的举动,让宗恪自己都暗自吃惊!他从来没有这样做过,对谁都没有。他也知道,自己这么做很出格,就算把服侍的宫人都屏退了,终究也是不好的。但宗恪忍不住。他就想这么做,他不想再高高在上,胡乱给些无效的安慰了。
有些事,只要跨越出第一步,你就只好眼睁睁看着自己走下去,再别想回头。
“疼是没办法的。”他努力安慰道,“伤口没法立即痊愈,这两天你要忍一忍。”
“我不要没办法……”
阮沅张着手臂,靠在宗恪怀里,像小孩儿一样边说边哭,哭得凄惨无比。
宗恪知道这种时候语言已经没效果了,只得紧紧抱着她,由她哭。阮沅哭了好一阵,终于哭累了,最后只剩下抽泣。
“我的手很疼……”她抽抽搭搭地说。
“嗯,我知道,很疼。”宗恪趁着她总算老实了,赶紧抓过毛巾,给她擦脸上的鼻涕眼泪。
“骗人!你才不知道!”阮沅又气又苦,恨不得捶床,“你又没伤!”
“好吧,我不知道。”宗恪只好老老实实地说。
“宗恪,我的手这么疼,疼得受不了了,怎么办啊?”她带着哭腔问。
宗恪答不上来,疼能怎么办呢?又不能总是用麻药。
“那你想怎么办?”他问。
“伤的地方,你给亲一亲。”
宗恪哭笑不得:“你这手全包着呢!你叫我亲纱布啊?”
“有没包着的部分啊!”阮沅哭道,“我都这么疼了你还不让步……”
宗恪没办法,只得拖起她的手,把嘴唇按在纱布边缘的皮肤上。
“好了,这样就不疼了吧?”他亲了亲,然后像宽慰小孩儿似的摸摸阮沅包着的手,“会好的,会好的。”
“宗恪,我很喜欢你。”眼巴巴看着他,阮沅又小声说。
宗恪苦笑:“可不是?疼得哭爹喊娘都还不忘记告白。”
“可你不肯说你喜欢我……”她哽咽了一下,撅起嘴,“就算什么都肯做,你还是不肯说。”
宗恪心里咯噔一下!
“小新呢?它回来没?”阮沅又问。
“回来了。”宗恪赶紧说,“那个胆小鬼还能去哪儿?乖乖跟着我那匹马跑回宫里来了。”
“那就好。”
阮沅沉默下来,额角碎头发垂落,遮住脸庞,她的眼圈有点发红。
宗恪忽然觉得一阵强烈愧疚,就好像刚刚他欺骗了她。
“阮沅……”
“没关系。”她轻声说,“不想说,就算了,我不逼着你说。”
宗恪不知自己还能说什么,只好扶着她,让她慢慢躺下来。
他取来刚才青菡洗好的湿毛巾,给阮沅仔细擦干净脸,又将她额角鬓间的乱发,一一拂弄整齐。
“你这样,不好。”阮沅突然轻声说,“干脆点,别拖拖拉拉的。”
宗恪的手指,陡然停住了。
他收回手。
“……对不起。”他吐出干涩的三个字。
阮沅把脸扭到一边,眼眶里满含的清澈泪水,终于涌了出来。
宗恪放下毛巾,悄然退出房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五十六章
半个月过去了,阮沅的伤势好了很多,疼痛不像最开始那么严重,虽然还是不能用手,但厚厚的白布已经撤下,只用干净的宽布条包了掌心。
一旦不那么疼了,阮沅就不耐烦总呆在床上了,她一个劲儿闹着要下床,青菡没办法,只好搀她下床,让她在院子里转。阮沅知道自己麻烦了别人,没事就总是让他们去忙自己的,只到万不得已非得用手的时候,才让人帮忙。
所以今天宗恪打发掉跟着的人,走进院子,就看见阮沅独自在墙根儿晒太阳。
她穿了身藕荷色的暗花衣裳,靠坐在墙边,沐浴在金黄的光线里,脸蛋依旧甜润,像朵锦缎镶嵌的花,可是眼神却带着不自然的阴郁,仿佛落了一层灰。
宗恪轻轻咳了一声。
“你怎么来了!”阮沅一看见他,就举着包裹白布的手,快活地冲他摇来晃去!
她的精神回来了,灰尘消失,炯炯放光的眼睛,显出明亮轻快的色泽。
宗恪看看四周:“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把青菡支走了,总让人家围着我转也不是个事儿。”阮沅笑嘻嘻地说,“你有三天没来啦!”
“哦,想我啊?”宗恪笑道。
“可不是!想死了!”
还是老一套的对话,温柔的调笑,就好像,不这么说两个人反而都会觉得别扭。
可是没人知道在这调笑之下,宗恪心中藏着的愧疚有多沉重,就连阮沅也不知道。
这几天,他始终不断在心里谴责自己,他觉得,他好像把事情弄得更糟了,阮沅似乎察觉到他的变化,这就更让宗恪不知所措,因为他心里梗着一件事。
岩松口那夜,他们发生了一点事,他谁也没说,没人知道他干了什么。
……起初只是亲吻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