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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扒。”
任子滔就只能默默扒栗子扒了半条街,一颗两颗八颗十颗,给一颗,江男就接过来往嘴里塞一颗,有时候,还供不应求,她的小手张开得抖一抖,催促一下。
并且,不忘边吃边学着她姑姑家被绑架的事,直到……“噗。”
江男将嘴里东西吐了,一看地上的哪是栗子肉,是栗子壳,再一看,任子滔已经嚼着栗子跑远了。
“你给我站住,你怎么那么皮呢。”
漫天大雪下,男孩女孩在彼此追逐着,疯跑着。
男孩背着女孩的书包,倒退着跑,挑衅地看着女孩:“你来追我吧。”
女孩被冷风吹的小脸通红,跑的呼哧带喘,跑的胸脯直颤:“你等我追上你的。”
江源达的司机孙小虎看了眼窗外,正好看到这一幕,他情不自禁的笑了一声说:“年轻就是好啊,是不是老板?”
江源达歪靠在后座上,打了个酒嗝看了眼外面:“那当然了。不过这是谁家俩孩子?大雪天就这么胡跑也不怕摔着,跟缺心眼似的……停车!”
江源达腾的坐直身体。
“怎么了老板?”
“那是我闺女啊,那是男男!”
第四百零四章 二更
任子滔从来没想过,自己也能有这么的时候。
毕竟,从小到大的丑事,除了父母清楚,外人根本不知,他是一向很注重自己形象的。
即便,从前多次打架打不过,那也没感觉过不好意思什么的。
他又不是打手和职业选手出身,打不过很正常,重在参与嘛。
即便,在很久之前,他也被人嘲笑过。
他落寞过,被很多人拒绝过,说我们公司不要你,还有人指着他鼻尖曾挑衅地骂过:你?任子滔,就是狗屎,以上种种,现在回忆也没什么。
嗯,诚实点儿讲:不介意,主要是没人知道。
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他好不容易寻找个初心,想着:再不抓青春的尾巴,就来不及了。
以后万一,再一不小心功成名就了,满大街上疯跑也不好看,是吧?
顶着这张嫩脸想和男男疯闹一会儿,结果可倒好。
由于是倒退着跑,被冷不丁出现的江叔叔,一嗓门喝的,呵斥他:“你谁家的?!”当即被吓的一个大屁蹲滑倒。
要说,纯滑倒也行,帽子还凑热闹,被刮掉了。
此时,任子滔坐在地上,不自禁摸向缠着纱布的头顶,帽子飞走的瞬间只两种感受:
一,不戴帽子时,没感觉多暖和,忽然被吹掉了,立刻能感觉到小北风嗖嗖的。
二,男男,你想笑就笑吧,你那表情也忒复杂了,一边着急问我头上伤,一边嗓子眼里还得卡着没心没肺的笑,太难为你了。
任子滔正窘迫呢,又中一刀。
“老、老师?”考试时,坐江男前排的“帅哥”,一手拿煎饼果子,一边歪头看雪地上的任子滔。
然后就反应过来了,顾不上礼貌不礼貌,惊讶的用煎饼果子指了指任子滔,又指了指江男。
“帅哥”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
“嗳,小同学,我是她的……”
“你是我的什么呀!”江男上前去拽任子滔,帮着他站起来,还快言快语数落道:“你这头是怎么搞的啊?怎么一直没告诉我,我还说呢,你戴帽子那么难看,怎么能戴个帽子回来呢。”
任子滔抓重点:我戴棒球帽难看?不可能。
同时,江源达也从后方大步流星的过来了。
他一手插腰一手指着任子滔,嗓门依旧铿锵有力:“是你小子啊,我还当是谁呢,你咋回来了呢?”
任子滔闻言,默默扬起头:“江叔叔?”
江叔,你还没驼背很苍老,你还没戴着氧气罩,你还……
任子滔想到这,对江源达展颜一笑,真好。
江源达却很不解风情,对着任子滔的大腿就轻踢了一脚,打断了小伙子挺激动的心情:“傻瞅啥?怎么的,站不起来啦?”说完就上手,一把薅住任子滔的羽绒服领子。
江家父女很粗暴,是架着任子滔给硬塞车里的,任子滔只来得及嚷嚷一句:“我帽子还没捡。”
父女俩到了车上,又异口同声道:
“说吧。”
“说。”
任子滔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我这伤是打架打的,轻微脑震荡,但并不迷糊,我感觉没什么大问题。”
都脑震荡了,还想出多大的问题。
江男拧眉刚要张嘴,江源达比了个手势,意思是你别说话。
“打架?让人给干回家来啦?你咋这么熊!”
江源达恨铁不成钢,又有点儿心疼。
他一边扒拉着任子滔脑袋上方的厚纱布,一边又问任子滔:“那到底是谁打的,抓住人没?这得找你们学校去,必须找。啥玩意儿呢,闹个全国有名,结果刚去念书几个月就挨揍,不行,得赶紧给你爸打电话,咱不能就这么认了,让他跟你去趟京都。”
“不是,江叔,”任子滔心又暖暖的了,这比上辈子还好,好太多了。
“江叔,不是在我们学校,是我帮刘澈忙。”
江男立马拽住任子滔的另一只胳膊,这回不让她说话都不行。
她拧眉质问道:“你不是发短信说打赢了吗?什么时候学会吹牛了?”
任子滔眼神微闪了下。
心想:那一天一宿,特别丰富多彩。
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呢,迷迷糊糊站起来,摸摸后脑勺,一看,一手血。
紧接着,一宿没睡,还没怎么高兴呢,就因为找刘澈开个病假条,一灯管又削旧伤上了。
然后就被砸的躺在病床上做梦,梦醒起来就全都明白了,一句话:多么痛的领悟。
“是第二天又被人寻仇了,灯管砸我头上了。”
江男赶紧问道:“那刘澈哥呢,他没事儿吧?”
江源达是听完没关心刘澈,他只顾冷哼任子滔:“你没事儿上人家学校乱晃悠啥?自己学校晃悠明白了嘛。”
等听完任子滔说,刘澈什么事都没有,江源达更是生气了:“你看看人家,打架的人,什么事没有,你一个扒眼瞧热闹的,让人削成脑震荡,熊货。”
任子滔却笑着拍了下江源达的胳膊:“江叔,你挺好的吧?咱俩可挺长时间没见了,挨揍也挺好,还能回来见见您。”
江源达忽然被甜着了,又好气又好笑了。
“少给我打马虎眼,我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坐今早头班飞机,到市区七点多了。”
“没回家?”
“没。”
“你爸妈不知道?”
“不知道。”
江源达这回彻底笑了,只是这笑容刚露出来,江男就不好意思地扭头看向车窗外。
“男男,去考场。”
“爸,还有十几分钟时间呢。”
“赶紧的。”
“噢。”
江男不情不愿拿着书包和任子滔对视,任子滔在大腿根附近比了个数字“八”,意思是打电话联络。
当车门刚关上,江源达就一巴掌拍着任子滔的肩膀上:
“小子,你都脑震荡了,课都上不了了,特意坐飞机回来休假,那你不赶紧回家躺着,你跑这来干啥?少给我废话,什么回来看我,这借口鬼都不信。”
“江叔,是真的,我本来也没想回家,还想着一会儿就去找你。”
“少来这套。”
“我是怕回家我爸妈担心,本就想去您那住,我再给您做点儿好吃的。”
江源达这回干脆不搭理任子滔了,但眼里的笑意很浓,直接对司机说:“开车,给这小子送走,还想去我那蹭吃蹭喝,美得他!”
第四百零五章 一更
司机孙小虎认为,后座俩人的谈话,像是亲父子似的。
听的他都有点想家了,想那位喝了一辈子便宜茶的父亲。
“那脑袋,一点儿也不晕乎吗?”
“不晕乎,砸的更清醒了。”
“竟胡咧咧,得再去医院看看。”江源达说完,掏兜里的烟。
任子滔看了眼烟盒,目测也就值十块钱左右:“江叔,你就抽这个啊?”
“啊,我这还有一盒软中华。”江源达掏出来给任子滔看看,又继续道:“车里也备着两条呢,这都是给别人的。”
“江叔,那你买卖现在怎么样?”
“挺好的,一切步入正轨了,可下能见到回头钱了。”
“那您打算什么时候换台车?”任子滔抬眼观察了下捷达。
“换啥啊,就这小孙,你管他叫小虎哥,我都没想用他,是男男跟我后屁股磨叽,让我喝酒不能开车,没招了才配的。”
“江叔,您喜欢什么车。”
“我啊?”提到这个男人都爱聊的话题,江源达叼着烟屁股笑了:“我想着,等赶明儿我闺女前脚上班,后脚我就给她买台奔驰开开,你小子羡慕不?”
“羡慕。”
“呵呵呵,”江源达更高兴了:“你俩中午吃的啥。”
“酱骨,酸菜汤,饺子。”
“就在学校跟前儿?”
“没有,去的老王头熏酱馆。”
“行,你俩比我们会活啊,伙食不孬,男男说没说考的怎么样?”
任子滔回答的很抽象:“她尽力了。”
“尽力啦?”江源达眉头一拧,忽然想起一个重要的事得好好咨询一下,旁人根本不懂,就眼前这小子有发言权,挪了挪身体:
“子滔,你跟叔说实话,你觉得男男能考上复旦吗?她现在班级前三名,她老师说冲一冲有希望,特意找我和她妈谈话,你觉得呢?”
“前三啦?”
“那必须的啊。”
“江叔,看来男男确实随您了,很聪明。”
“哈哈哈哈哈……”
孙小虎看了眼车镜,他也跟着咧了下嘴,现在全驾校都知道老板的公主那是贼拉拉优秀,学习好,长的好,性格好。
“江叔,为什么要考复旦,好大学有很多。
男男可以考人民大学、政法、师大、邮政等等,不过现在考虑志愿还早,我的建议是,看她一模成绩。
她在尖刀班,我没办法分析,等一模的时候是统一排榜,各个高中的高分也都出来了,到时候再查一下历年各大名校在咱省招生的名额数量,到那时候就有方向了。”
任子滔说到这,笑了笑:
“如果男男能像一匹黑马一样冲出来,找您谈话的就不是她班主任了,而是校长。
王校长特别爱弄这一套,每年高考前,都会把一模二模学年前三十名家长请到办公室,端茶倒水,挥舞着胳膊喊口号,恨不得你们什么也别干了,最后几个月不眠不休陪考生。”
江源达想象了一下那场面,他喝红的一张脸满是喜悦,他能,他真能啥也不干就陪女儿。
“江叔,成绩这事您别急,我能看出来,男男在使劲,我也会帮她使劲的。”
“你怎么帮她?这事也能帮?”
任子滔心想:是啊,巧了,这事还真能帮,源于他有一堆学霸学神同学。
什么叫学神?到了一定程度,思维是正常人不能参悟的。
犹记得当年,都念大二了,对面寝室四个省状元跟疯魔了一样,拿出男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