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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是要喝茶?”
看着就不象是来喝茶的,老葛也不过就是习惯了,客套话总要说。
“我们是找人。”那两个弟子给他形容了一下,
约摸二十,或是看着二十多岁的样子,生得算清秀,个子不高不矮
这种样子的内门弟子到处都是,老葛想了想,问:“这实在是想不起来。请问还有别的,能让人印象深一些的特别之处吗?”
“嗯,他说话的和我们有些不一样应该是有些北地口音吧。”
天见城因为孤悬于海上,又与外界隔绝已久,这里的人的讲话口音确实与别处不同,一般人要学也学不了十成十的一样。也许在咬字时,或是在转折时,总能听出来。
老葛一想:“前天吧?我记得不大清楚,也可能是大前天,倒是有两位内门的弟子到我这儿来喝茶”
当时老葛没有多留意,现在被他们一提,才想起这两人说的寥寥几句话里,确实与天见城里的人略有些不一样。
可话到嘴边老葛又咽了回去。
他已经不年轻了,离冲动莽撞这些字眼更是已经很久远。他把这个说出来,今天他的茶铺就开不了业,这俩弟子说不定还要带他去认人啊,问话。最后这件事如果结局算好,他都一只脚迈进棺材的人了,还能落下什么好处不成?给他好处他也没得享用。可若是不好卷进这事的其他人会不会倒霉老葛不晓得,他自己怕是让人一只手就会捏得粉碎。
“但这两人一个个子偏高,嗯,进我这门的时候都差一点儿会碰着头了。一个又比较矮些,和我差不多,就算比我高些也有限,这两人和你们说的都不大对得上啊。”
老葛虽然改了口,可是说的也不是假话。
那两人确实一个高些,身量特别挺拔。一个又矮了些,又单弱,显然是少年人在拔身条儿,光长个子没怎么长肉了。
就算以后再为这事分扯,他也不会落着错处。
反正他说的话不假。
“那就应该不是了。”
他们得的消息是,陈敬之是一个人跑的,身边并没有人相随。
再说,陈敬之的个头也就是一般人,既不偏高也不偏矮。
来寻人的两个弟子点了下头就转身走了,老葛看着他们的背影松了口气。
结果那两个弟子中的一个走开之后又转身回来,在老葛有些紧张的目光里头简短的说:“你是去打井水吗?井水最好还是别饮了,换一处吧。”
天见城从来不下雪。
这些天城里头情况不大对头,连外城开茶铺的老葛都知道了。他姓葛,无儿无女,老伴儿也过世了,只自己单身一个。还曾有人想给他牵线搭桥续个弦,他也推辞了。
他一个人守着个小茶铺日子过得满好,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起来去取水,用一辆看起来破破烂烂的车子把水运回来,天一亮,他的茶铺也就开张,来的人也都是一些老熟客,不少人都和他一样单身一个。他们通常会在这儿盘桓大半日,往往茶铺送走最后几个客人关门时,夜都深了。
日复一日,老葛从来不觉得孤单烦闷,他有那么多相伴多年的老伙计呢。再说,原来老太婆在的时候,总是天天抱怨个不停,年轻时还好,有了年纪之后,一心求子不得,她的脾气越来越古怪,好象这世上任何人任何事她都看不顺眼,都是她的仇人一样。旁人过得比她好,她心里嫉恨嘴里鄙薄,如果过得不如她,那更要被她一遍又一遍的提起来,生怕别人忘记这事一样。
她病了一年多,然后去了。旁人说起来都很同情老葛,老葛却觉得一个人过更轻松,她一去,他可算是解脱了。
可是一贯平静的日子,这些日子看着却是不大平静了。
其实约摸从三五年前起,这变化就潜移默化的发生了。时常来的老客几年前就说过:“老葛你今天偷懒没去运水吧?今天泡茶用的这是哪里的水?”
老葛一边擦着茶壶一边说:“我怎么没去?不信你问石老弟,我早起运水还碰见他出门呢。”
“那怎么喝着这茶与往日味儿不同了?”
一旁另一个人笑着说:“怕是你有了年纪,舌头也钝了吧,我就没喝出有什么不一样来。”
但老葛后来慢慢发现,泉水真的不象从前那样甘冽了。
只是这变化并不是一日之间发生的,虽然间或也有人抱怨一二句,但人人都没有深想过。
但现在老葛只能用离家比较远的井水泡茶了。这口井在城西北,通常大家把那儿叫老城,其实那里只是渐渐没人住了,老葛小时候也住在那里。
水都渐渐不好起来了,茶当然也就不可能保持一贯的水准。
他这里的茶客也一日比一日少了。
倒不是因为对茶失望不来了,而是几个相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老伙计,现在只剩那么一两个了。
这几年——曾经对他抱怨茶水变味的老周,还有去运水时常会遇到的老石,都已经相继过世。
这让老葛心里莫名的发慌。
虽然说生死有命,可是他们的父辈,还有再往前回想,爷爷,太爷爷,活到一把年纪时仍旧鹤发童颜,精神矍烁。
第二百一十六章
因为师父的关系,王梦忱对这件事情知道的比旁人要多一些。
他知道天见城这些年来每况愈下,异相频生,都是因为上任城主去后,少主意外失踪的缘故。
这件事别说外城的人不知道,就算是内城,也有许多人根本不知道。对他们来说,城主、夫人、少主离他们太过遥远,他们每天都有许多事情做,修行要忙,还有杂务,哪里有心思去多想。
而少主回来,满打满算也有一年了。刚一开始的时候王梦忱还高兴过,觉得这下大家终于可以放心了。
可是城中的景况不但没有好转,甚至越来越恶化了。
王梦忱深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一个搞不好会要小命,可他还是私下里偷偷问过师父,是不是少主有什么不妥?
他很想问的是,这位少主,是真的吗?
师父当时只说,信物确实没错,对城中的事情他知道的也不少。
可师父却没有明明白白的说一句,少主的身份板上钉钉确凿无疑。
王梦忱了解师父的性子。
这么说来,师父也对这件事情很信不过。
两个月前师父就离开了天见城,明面上的理由是去外面寻找一些灵矿和药材,天见城虽然是一处得天独厚的福地,但毕竟不是真正的仙家之地,大家的吃喝穿用,灵石丹药,这些都不会从天上掉下来,都要从外面采买得来。
但师父这次出去还另有目的。
这位寻回来的少主可能是冒牌货,但信物却是真的,所以他身上一定有关于真正少主的线索。
师父出去还没有回来,可是现在这线索却自动送到王梦忱手里来了。
说起来迁善堂这位掌堂真人也着实是运气不好,他先是顺着陈敬之身上带的一些破绽查到了西北的陈家,然后又辗转得到了回流山这线索。可等他赶到回流山时,回流山早就人去屋空,护山大阵正是运行到紧要关头,宋真人险些身陷阵中被困。最后他虽然是逃出来了,可是却吃了大亏,整个人狼狈不堪,不得不就地停下来休整。
回流山的这些人动向并不难打听,山下小镇上就有以前在山上做过事的人,这些人嘴里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消息流传出来。
所以宋真人得到的消息是,回流山师徒一行人去李掌门的老家了,大概得待个一年半载的,也说不定会待个三年五载。
这下宋真人都快吐血了。他这已经辗转了几处地方了,难道还要往极北之地再跑一趟?
因为波折不断,所以他行程被一再耽误,倒是打听出了一些关于陈敬之的事。
他还着重问了山上有没有十几岁的少年弟子,那些人也告诉了他。
其中就提到了李掌门又收了一个十几岁的亲传弟子,姓云,名晓冬,听说是李掌门的故人之后。
一听到年纪,宋真人就留上心了。
因为师父的关系,王梦忱对这件事情知道的比旁人要多一些。
他知道天见城这些年来每况愈下,异相频生,都是因为上任城主去后,少主意外失踪的缘故。
这件事别说外城的人不知道,就算是内城,也有许多人根本不知道。对他们来说,城主、夫人、少主离他们太过遥远,他们每天都有许多事情做,修行要忙,还有杂务,哪里有心思去多想。
而少主回来,满打满算也有一年了。刚一开始的时候王梦忱还高兴过,觉得这下大家终于可以放心了。
可是城中的景况不但没有好转,甚至越来越恶化了。
王梦忱深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一个搞不好会要小命,可他还是私下里偷偷问过师父,是不是少主有什么不妥?
他很想问的是,这位少主,是真的吗?
师父当时只说,信物确实没错,对城中的事情他知道的也不少。
可师父却没有明明白白的说一句,少主的身份板上钉钉确凿无疑。
王梦忱了解师父的性子。
这么说来,师父也对这件事情很信不过。
两个月前师父就离开了天见城,明面上的理由是去外面寻找一些灵矿和药材,天见城虽然是一处得天独厚的福地,但毕竟不是真正的仙家之地,大家的吃喝穿用,灵石丹药,这些都不会从天上掉下来,都要从外面采买得来。
但师父这次出去还另有目的。
这位寻回来的少主可能是冒牌货,但信物却是真的,所以他身上一定有关于真正少主的线索。
师父出去还没有回来,可是现在这线索却自动送到王梦忱手里来了。
说起来迁善堂这位掌堂真人也着实是运气不好,他先是顺着陈敬之身上带的一些破绽查到了西北的陈家,然后又辗转得到了回流山这线索。可等他赶到回流山时,回流山早就人去屋空,护山大阵正是运行到紧要关头,宋真人险些身陷阵中被困。最后他虽然是逃出来了,可是却吃了大亏,整个人狼狈不堪,不得不就地停下来休整。
回流山的这些人动向并不难打听,山下小镇上就有以前在山上做过事的人,这些人嘴里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消息流传出来。
所以宋真人得到的消息是,回流山师徒一行人去李掌门的老家了,大概得待个一年半载的,也说不定会待个三年五载。
这下宋真人都快吐血了。他这已经辗转了几处地方了,难道还要往极北之地再跑一趟?
因为波折不断,所以他行程被一再耽误,倒是打听出了一些关于陈敬之的事。
他还着重问了山上有没有十几岁的少年弟子,那些人也告诉了他。
其中就提到了李掌门又收了一个十几岁的亲传弟子,姓云,名晓冬,听说是李掌门的故人之后。
一听到年纪,宋真人就留上心了。
因为师父的关系,王梦忱对这件事情知道的比旁人要多一些。
他知道天见城这些年来每况愈下,异相频生,都是因为上任城主去后,少主意外失踪的缘故。
这件事别说外城的人不知道,就算是内城,也有许多人根本不知道。对他们来说,城主、夫人、少主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