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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自己逮着自己的耳朵鼻子又摸又拽,对自己的人形别提多好奇了,晓冬也是大开眼界。
等等,大师兄怎么这么快就无师自通穿上衣服了?这学得未免太快了。好可惜,还想多看几眼……
从他认识大师兄他就是老成稳重的样子,这样“不稳重”的大师兄他可从来没有见过。
晓冬以前还曾经遗憾过,上山太晚,认识大师兄也太晚了,不知道大师兄孩童时候,少年时候都是什么模样的。
好吧,龙就是龙,哪怕是无人教导的孤儿龙,在他记忆中也有祖辈传承给他的本能和见识。
他学什么都很快,就象一个普通人一样行走,穿衣,说话,甚至与来此山中的人相识,做起了朋友。
可是他心地无私,对朋友坦诚大方,别人却没有和他一样。这世上没有永远的秘密,终有一日,有人识破了他的真实身份。
晓冬寸步不离的跟着他,焦急的提醒,呼喊,可是这条蠢龙根本听不见他的提醒,全无戒心的踏入了陷阱。
雷火如同倾盆大雨一般从天而降,潭水迅速被烈焰烘炙蒸发,那些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的林木在冲天烈焰中扭曲焦碎,化为飞灰。
谋算着屠龙的那些人连尸骸都没有留下,尽皆葬身在了这片山涧之下。
魔龙之名不胫而走。
而这条小龙再也回不到单纯的往昔了。不管事情起因谁是谁非,更多的人想要取他的性命,有人为了名,有人为了利,有人为了仇……受伤丧命的人越来越多,这仇恨也越结越深。
不管什么时候,总有些超出同侪,惊才绝艳的人物出现。他们意识到人的力量在龙面前有多么脆弱之后,就开始谋划用别的办法达到目的。
困龙阵。
如同周天星辰一样运转繁复的阵法,将他死死困在了一片尸山血海之中。晓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救不了他,帮不上他。
寒光闪闪的长剑高高举起,晓冬惊骇的抬起头,握剑的那个人面目模糊。
长剑劈了下来,血色溢满了他的视野。
晓冬尖叫了一声,整个人朝前栽去,一直守在旁边的莫辰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
晓冬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大半身子已经扑到了崖外,下方就是深不见底的沉云涧。暮云盘桓,山风呼啸,晓冬一时间分不清是真是幻,象抓紧救命稻草一样抱住了身边的人:“师兄?大师兄?”
莫辰拍着他的背轻声安抚:“没事了,没事了,别害怕。”
晓冬松开手退后一些,认真的打量着眼前人。
“大师兄?”
“嗯,是我。”
晓冬脑子里乱纷纷的,他刚才看到听到的一切格外真实,就象亲身经历过那一场劫难。
一旁的食盒盖子被他打翻了,里面还剩一个菜团子,团子还在冒热气。
也就是说,刚才他的种种见闻,其实连一盏茶的时间都没有?
莫辰递了布帕给他:“擦擦。”
“啊?”晓冬摸了把脸,脸上凉凉的,全是泪。
他没用大师兄的布帕,自己用袖子狠狠抹了两下脸。
“大师兄,我刚才看到的,是你的过去?”
“是。”
“……后来呢?”
“我的龙身被毁之后,龙魂却还被困在阵法之中。这个阵法能从我的魂体中汲取灵力,以此来保证大阵如常运转。所以只要这个阵法在,我就永远不能恢复元气,重塑龙身的时机永远不会到来。”
“原来……是这样。”
回流山这个大阵这么多年下来还运转如常,山下的地脉灵气再充沛也早该维持不下去了。没想到……
“那现在师兄你,还有这阵法是不是还对你有害?”
师兄现在已经恢复了,而晓冬也记得师父说过,阵法的威力已经不象从前了,但还存在着。
“不要紧,它已经影响不到我了。”莫辰看着晓冬一头冷汗,满脸急切的神情,有些懊悔自己刚才将过去一古脑的告诉了他。
晓冬本身就和别人不同,他有独特的天赋,对于莫辰的经历,晓冬不只是看见了,知道了,甚至……某种程度上说起来,他等于自己亲身经历了一遍。
“那后来呢?”
后来……
“后来有个人翻看了许多典籍手札,发现了狱龙山下确实曾经诛龙,他明抢暗夺,取来了许多当年以龙身为材料炼成的兵刃和法器,龙鳞甲、龙牙剑,龙骨枪……将这些带到了山下。”
晓冬怔了一下:“那些,那些都是……”
他刚才看到的那些过往只到斩下来的那一剑为止,那一剑斩下之后,大师兄的龙身被那些人如何对待的他没看到。可是听到大师兄这么说,晓冬一下子就明白了,一时间两耳中嗡嗡作响,怒火升腾!
那些人太过分了!不管嘴上的正义口号喊得多响,说穿了不过是为了诛龙夺宝而已!
“那个人是?”不等莫辰回答,晓冬已经想起来了:“就是徐王尊?”
这事晓冬刚拜师不久就听说过了,说是魔尊想在回流山逆天炼器,被正道围而诛之。
现在大师兄说的,应该就是这个人。
第二百六十九章
“徐王尊一心想用龙骨加龙魂炼出逆天法器,此人是数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奇才,只差一步就让他成功了,很可惜最后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山上的阵法被天机山的前任掌门动了手脚,为了杀徐王尊,核心处阵眼被毁坏了。徐王尊身死,但他带来的那些零碎就留在了山上,当时的人死的死逃的逃,没人再顾得上找寻这些龙的骨骸,也没人再去修复阵法,倒是成全了我。”
“记不清又过了多久,有一天,有个人抱着婴儿经过山下,那个婴儿早已经气绝身亡,被人扔在了山下。”
“然后,我变成了他,或者说,我借了这个人身,重新活了过来。”
没有经历过死亡的人不知道,活着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能听到声音,能闻到气味,能感觉到阳光照在身上是多么温暖和煦,雨滴落下来的时候丝丝缕缕的凉意。
更重要的是,这座山再也困不住他了,他可以离开这里,天下之大,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只是有一点小小的,呃,水土不服。
顶了这个不幸的早夭的婴孩的身份之后,他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过去,也完全没有了过去那种可以摧山坼地的力量。他以为自己就是个普通人,身世不幸,但有师傅收留抚养长大,有一帮师弟师妹。他不好高骛远,也不愤世嫉俗,不能说心地多么赤诚良善,做事但求无愧于心。
看晓冬半张着嘴好一会儿不出声,莫辰问:“害怕吗?”
毕竟他现在连人都算不上,魔龙的名声不是白得的,他杀过人,许多许多人。有的是罪有应得,但有的应该是无辜的。
就算不提那个,他现在也是夺舍顶替了一个已死之人。
晓冬如果害怕,那一点儿都不奇怪。
果然晓冬点了点头。
但是他的理由却和莫辰想的不一样。
“大师兄,那……如果别人知道你是龙,还会千方百计的想要杀你的。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是世上没有永久的秘密,我怕终有一天会有旁人知道,到时候……”
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师父知道,胡真人应该也知道了,还有宁钰,这人太聪明了,当晚的情形没看清他也能推断出个七八分。
姜师兄他们来得晚,没赶上那场“金光闪闪”的大热闹。
他这怕的理由让莫辰既意外又不意外。
“不怕。”莫辰摸摸他的脑袋。
现在的世道和过去已经不一样了。灵气逸散,修士日渐式微,三大城,六大宗门,都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即使再有人想要对他有所图谋,也拉不起当初那么一帮子强人来围剿算计他了。如果说当初屠龙的那个时代是遍地狼貌虎豹的话,现在顶多是一帮土鸡瓦狗。
这没有什么好奇怪,世上万事万物都有起有落,有兴有衰。他破壳而出的那个时代就是修者大兴的时代,但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
晓冬静下心来想了想:“师兄,那徐王尊的传人会不会对你不利?”
虽然不知道这个传人的成色如何,但既然能传出名气,想必不会是招摇撞骗,欺世盗名的——要盗名盗谁不好,盗徐王尊有什么好处?人人喊打,活生生的一个箭靶子啊。要知道当年徐王尊杀过多少人,灭过多少宗派,这些人纵然身死,可还是有不少的后人的。现在有个人站出来号称是魔尊传人,那简直是仇人遍天下。
“不着急,我想我们也许很快就会见着此人。”
晓冬被大师兄这句话说得有点儿悬心。
难道这魔尊传人会继续先辈遗志也来回流山找麻烦?
不过后来他就知道是自己想错了。
山上的喜字、红绸还没有摘下,映着山野间的一片新绿,显得更加喜庆。
这几天大家都象偷偷说好了一样,不约而同的不去吵扰师父。
人生四大喜嘛,师父都多大年纪了才终于结了道侣,他们这些人可不能不识相的过去碍眼。
可是他们知趣,一对新人却完全没有新人的自觉。李复林成亲之后似乎与成亲之前也没有区别——纪真人也是一样。如果非要说有区别,那就是纪真人迁到了李复林的院子里住下了。
还有一件事,宁钰他又病倒了。说起来也让人无奈。过去一个冬天,因为天机山一直不太平,他居然一直没有发病。现在离开了天机山日子过得消停省心了,天气也暖和起来,他这心里一松懈,居然就病倒了。
莫辰和晓冬同去探病。
宁钰现在住的还是他上回来回流山时住的房间,很清静,推开窗子就能看见外头松涛飞瀑。
他们进来的时候,宁钰正靠坐在窗边,安静的望着窗外出神。
“宁师兄。”
宁钰转过头来朝他俩颔首微笑:“你们来了?恕我不起身相迎了。”
“不用那么客气,咱们又不是外人。”晓冬把手上的书册递给他:“这个给你解闷。”
宁钰接了过来,还没有翻看,只一摸这纸,就露出了惊异之色。
“这是……”
莫辰点头:“这是异纹纸。”
晓冬不懂这个:“异纹纸是什么?”
莫辰解释给他听。
其实异纹纸不是纸,是一种罕见的兽皮,糅制后制成纸的样式,但与一般的纸有很大不同。
“这制纸的异兽早就已经绝灭,制纸的方法也早就失传了。用这种纸制的图画、书册本来就很少,能流传到现在的就更少了。”
这种奇闻异事晓冬最感兴趣,听得津津有味:“那这种书画有什么特异之处吗?”
既然这纸如此难得,一定有很大用处吧?
宁钰将书册来回细看,上面的缝线也没放过,又是捻,又是摸,还凑到鼻端去闻味道。
那模样活象酒鬼遇着陈年佳酿,色狼遇到了绝代美人一样沉迷专注。
“宁师兄,这上头写的什么?”
“你没看吗?”
是晓冬递过来的,宁钰还以为他已经看过了。
“我没看,是纪真人……嗯,是师娘给的。她说这些是以前无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