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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师兄也没同他细说,只说,谷主多年前娶了老谷主的独生女儿之后,曾经有一个儿子,但是孩子生下来没多久就遭人害了,夫人也因为此事一度疯癫,没多久也就死了。
“谷主竟然还曾经有个儿子?假冒者是何人啊?”
萧师兄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他是实话实说,他确实不清楚。
不过按常理推断,既然要冒充谷主二十多年前失落的孩子,那一准得是个年轻人,总不能来一个老头儿说自己是谷主的儿子吧?那谷主也生不出来啊。
“真是冒充的吗?那胆也太大了!”牟师兄也插了一句:“真就是真,假就是假,宗门里不是也有秘法吗?来了之后一测,真假立分。”
何须在城门口堵着,好象怕人来似的。
他说了这句话之后,萧师兄也不出声了。
牟师兄自己一想,也觉得这事儿蹊跷。
这人还没来,是扁是圆都不知道,消息怎么就传得人尽皆知了?这个真假又不难分辨,假的一来就能揭穿他,又何必这样慌里慌张如临大敌?
诸般念头在肚里转了几个圈,牟师兄也回过味儿来了。
要紧的不是那位大少爷的真假,而是宗门中人已经一口咬定他是假的,根本就不打算给他一个证明自己身份的机会。
这些人图什么,牟师兄不是不懂。
可是他还是纳闷。
那些人图什么不难猜,当然不想再冒出一个大少爷来挡他们的路。
可是谷主呢?谷主自己不关心真假吗?那可是他的亲儿子啊。
修道之人能一个亲传血脉多不容易?谷主现在只有一个女儿,身体弱,根骨也差。要是那个儿子是真的,那谷主没有不认下的道理啊。
被他们揣测、议论的莫辰,这会儿正在与这四人不远的一座院落中。
他进城的时候,正巧是那牟师兄去找那对夫妻麻烦的时候,莫辰的长剑放在一口背箱之中,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了城,那师兄弟四个根本就没注意到他。
背箱里除了剑,还有一些矿砂。
没错,莫少侠就打扮成了送矿砂石料的人进的城。这样的人一天到晚进进出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一点儿都不起眼。
葬剑谷他没有来过,可是之前出门时,也认得葬剑谷的人,上次随陆长老去回流山的金勉,两人之前就曾经见过面,只是不相熟。
他之前听说的葬剑谷,和眼下看到的浑不象一个地方。
葬剑谷曾经也是声名赫赫,比回流山这么个小地方可是有名多了。修道之人当中,提到葬剑谷,十个人里得有七八个知道,提起回流山,只怕大多数人都要一脸茫然,再问一句:“哪里?”有些年岁的还能想起当年回流山诛魔的事来,年轻些的压根儿没听说过这些掌故,更不知道回流山是个什么来头了。
可眼下的葬剑谷,一副末路的凄凉景象。他还没混进宗门里去,就目前所见,葬剑谷名不符实,败象已现。
第八十一章 凭吊
第二天一早,师兄弟四人一早还要去城门处。与萧师兄交好的一个弟子悄悄与他说:“这事儿能躲就躲了吧,要不就说昨晚练功岔了劲儿,不舒坦得歇几天。”
萧师兄说:“只是在城门处坐一坐,也没有什么事。”
那个弟子嗟声叹气:“你这个人太老实了。守那个作什么用?小鱼小虾的用不着拦,真有厉害人物来了你们也拦不住。我听说,陆长老……只怕是回不来了。”
萧师兄吃了一惊:“这话怎么说的?”
那个弟子见有人过来,就没答他这句话。等路过的两个同门走远了,才说:“你们师父不是陆长老那边的吗?陆长老要真一倒,你可得多加小心。”
两人交情再好,也不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人家能冒险提醒他这么多话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萧师兄谢过了他。但是今天城门口还是要去的。
尽管他也知道,这差事做不做根本无关紧要。把他支出去了,宗门内有什么事情他们就很难及时得到消息,也就给师父帮不上什么忙了。
唉,想一想也叫人灰心,这些人对于宗门的前路如何都已经漠不关心,只想着趁着这个机会多往自己口袋里搂好处,不能让旁人都抢了占了去。
结果到了时辰,牟师兄却没来,来的是他们那一脉的一个外门弟子,已经快三十年纪了,修为上没有寸进,平时都只能跑跑腿打打杂,一见着其他三个人,忙不迭的打躬赔笑:“牟师兄昨晚练功岔了劲,今天起不来身了,还怕误了事,特意让我过来,听几位师兄的差遣。”
连这借口都找的这么敷衍……
就跟早上旁人随口给他出的主意一模一样。
可眼下这情势,难道还特意赶过去揭穿他?
何必呢。
现在的处境,搁在谁身上都不想坐以待毙。宗门式微,听说万石山庄的已经明里暗里找了好几次碴,那是不把葬剑谷踩死势不罢休的。如果宗门真的覆灭,他们这些人又该何去何从?
既然人家想给自己寻生路,他们又何必去多管?再说,不是一个师父的徒弟,本也就不该越界去管。
葬剑谷也有宗门阵法,也祖师开宗立派时所设,留传到今日,大多都已经荒废失效了。宗门紧要的一些位置上还有些防护,一般人难以接近。大多数地方说是也有阵法,其实早就名存实亡,连普通人也能够来去自如。
比如那一片宗派墓地,平时就荒僻清冷,一般没人会往这儿来,连看守的人也懈怠了,莫辰一路过来,连个鬼影子也没遇上。
柔珠夫人的墓并不难找,宗门的墓地可不是谁想葬哪儿就葬哪儿,那是按辈分、按身份排列好的。一般的宗门中人死了,葬了,当然不可能和历任谷主们葬的地方一样。
柔珠夫人是谷主夫人,按说,她是应该与吴谷主合葬的。一墓双穴,给吴谷主留出位置来。
但是现在莫辰看到的并非如此。
柔珠夫人是葬在他父亲坟旁的。
一个人再有本事,也做不了自己死后的主。柔珠夫人葬在哪里,这肯定是他丈夫做的主。
她依着父亲下葬,而吴谷主将来肯定不会葬在这里。
看来这夫妻的情分,不光是淡漠,甚至连表面的和睦,吴谷主都不愿意维持了。
连死了都不愿意葬在在一起,活着的时候,这对夫妻只怕已经反目成仇了吧?
既然如此,他们又怎么会有孩子呢?
莫辰立在坟前,默然了半晌。
看守的人大概早就在偷懒,坟旁的草都快长疯了。
坟内葬的人,很可能就是他的生身母亲和外祖父。而更远处的那一片墓里,葬的就是他的外曾祖们。
莫辰从前不是没想过,自己的父母是什么样人,他们在何处生活人。
可是现在他心情十分平静,平静的就象在面对别人的身世一样。
修道的人不讲究那些繁文缛节,会到这儿来也只是想到师父的话,所以才特意过来一趟。
不论多么英雄盖世,生时曾经如何叱咤风云,如不能得道飞升,就只能如普通人一样,死去,埋葬,变做黄土一抔。这里一片片的树立的墓碑,就是一个一个求道失败者。
莫辰立了半晌,就转身离开了这片墓园。
他来到葬剑谷还有许多事情要办,而非单单来凭吊一番往故之人。
守在城门前的那四个人比昨日还人沉默,圆脸少年昨天还干劲十足,今天也变得蔫头蔫脑,无精打采的。
他已经知道这个差事就跟流放差不多,当然不会再有干劲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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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弟子
快正午的时候有人匆匆来给他们几个传信儿,让他们赶紧回去,别的一个字也没多说。
看这样准是出了事,且不是小事。
回去的一路上能看到许多宗门弟子都在往回赶。
葬剑谷最兴盛时,门下有弟子数千。现在不复当年盛况了,内外上下子弟加起来也有近千余。
这么多人,相互之间要个个都相识那是不可能的。有的只是碰过面,看着面熟,可是连对方的名姓也不知道。有的可能多派了在外的差事,数年难得回来一趟,连脸熟都难了。
往落枫台去的一路上,萧师兄看见了相识的人,面熟的人,也有眼生的人。
路上有一道桥,以精钢铁索连系,上头铺了足有千块桥板。过桥的人多,桥面却没有那么宽,在桥头还有人小小的争执起来。强势的就抢先过了桥,那势弱的本来是先到了桥边,却被挤到一旁,只能眼看着别人先过。
萧师兄他们后头也被人赶了上来。宗门中不同长老,所传下的弟子在衣饰上头都有细微不同。甘长老那一脉的弟子,剑穗都是深枣红色的,风一大,吹得那深红剑穗象是一道显眼的旗帜一样肆意张扬。
甘长老是有名的霸道,他门下弟子们也都显得盛气凌人,抢道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大事。
先到的几个人都让到桥边,让他们先过。
萧师兄脚下踩着石阶的边沿,身子微一打晃,臂肘撞着了身后站的一个人。
他赶紧赔了一句不是:“对不住。”
身旁那人说:“不打紧,师兄不必放在心上。”
等那些人过去了,萧师兄才看见刚才说话的那人。他穿着一件已经洗得发白的外门弟子的袍服,头发用布带束起,佩着一把皮鞘青锋剑。
一看就是混得很不得意的那一种边缘弟子,连一身儿象样的行头也凑不齐。
世人常说先敬罗衣后敬人,修道之人其实往往也如此。不说穿的多么华丽,起码也得合体。更重要的就是佩剑。但凡练剑的人,对剑的珍视超过其他任何事情。哪怕自己穿的破旧落魄,剑也得拾掇好了。
看这个弟子的模样,就知道他混的不如意。
萧师兄确定自己之前应该没见过这个同门,但是这人生的还算端正,气度大方,并无落魄猥琐之相,不会让人生厌。
“这位师兄如何称呼?我姓萧,单名一个雩字,是玉虚峰弟子。”
那人回了一礼:“萧师兄客气了,我姓李名辰,是长乐阁弟子。”
长乐阁其实就是外门弟子们待的地方,比城中的普通人地位高些,也高的有限,学的都是最粗浅的功法,没人管没人问,跟放养一样。有什么杂役、粗活儿都是派给他们干的,但有好处时从来轮不着他们。
萧雩没怎么和长乐阁的这些弟子们打过交道,有许多连照面都没打过。
“李师弟可有拜师?”
“我资质愚钝,哪有那个福气。”
萧雩对这个弟子印象倒不错,看着就是个明事理知进退的好苗子。回头若师父有空时,就同师父提一提,若是这个弟子根骨不错,倒可以让师父将他收录门下,先做个记名弟子也行。
不过萧雩看看跟在他身后默默前行的这个青年,又觉得有些灰心。
宗门都到如今这地步,连亲传弟子们都人心惶惶想另寻出路,这会儿师父哪还有心情收徒?就是收了,留在葬剑谷也未必有什么前程,说不定人家已生去意,根本不稀罕拜师。
宗门这些日子风波不断,今天突然召集众弟子齐聚,说不定是出了什么大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