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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筱苒缓缓摇了摇头,“我若和你走,虽然逃脱了监牢,但却要背负一辈子的罪名,到哪儿都是过街老鼠,必须隐姓埋名一辈子,”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她拨了拨耳边的发丝,“我可不想过那样的日子,躲躲藏藏,我要光明正大的走在街头,要光明正大的用这双脚走出皇宫!”
那双平静的杏眼里,忽然浮现了让人不敢直视的璀璨光芒,此刻的她,即便身处牢笼,一身的傲骨与执着也不减分毫,单薄的身影仿佛有着能顶起一片天的魔力,叫人望而生畏。
轩辕无伤的心潮,微微一颤,一股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油然而生,他眯着眼,深棕色的眼眸似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浓雾,看不真切。
莫筱苒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动了动身体,干咳一声:“看着我做什么?”
难怪……
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轻笑,难怪连曾经权倾天下的青王,如今的战神白墨,都会对她动心,这样的女子,世间少有,如同珍宝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她呵护在手心,想要将她私藏一生。
“你的确太有趣了,”邪肆的嗓音,在莫筱苒的耳畔响起,她错愕的抬起头,便看见轩辕无声居然诡异的移动到了她的面前,速度快得犹如疾风,那一袭火红的锦袍,在半空中滑旋出妖娆的弧度,敞开的衣襟下,肌肤白皙如玉,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莫筱苒的下颚。
她不悦的皱起眉头,手臂在石床上一撑,整个人往后翻去,避开了他的触碰。
“男女授受不亲,请自重。”略带警告的话语,从她的朱唇中吐出。
轩辕无伤眼波微微闪了一闪,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看来孤这一次是白来了。”
“不,”莫筱苒摇了摇头,“不论如何,我还是要谢谢你。”
“谢孤什么?”轩辕无伤眼底的兴味极为浓郁,食指轻托下颚,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莫筱苒嘴角猛地一抽,“没什么,麻烦你从哪儿来回哪儿去,慢走不送。”
本想感谢他前来救她,但看着轩辕无伤这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她心底就来气,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轩辕无伤被她的逐客令彻底取悦,噗嗤一笑,摇着头,抬脚离开了,来无影去无踪,若不是那牢门上的大锁还在丁零当啷的响,莫筱苒甚至怀疑,轩辕无伤的到来时不时自己的梦。
打了个哈欠,她刚要躺下,却再一次感觉到牢房外属于旁人的气息。
眉心猛地一跳,看来今晚的客人还真多啊,走了一个轩辕无伤,现在又来了一个?
真不知道这帮人是不是将天牢里的牢头和护卫当做了摆设,出入自由,如同进出自家的后院,莫筱苒无奈的摇了摇头,出声道:“清风,你打算在外面看多久?”
毕竟是在她周围守护了不少时日的人,莫筱苒怎么可能连他的气息也察觉不到?
清风垫了垫从牢头身上偷来的钥匙,打开牢房的大门,走了进去。
“娘娘。”
“我可不是皇后了,换个称呼吧,”莫筱苒打断了他的话,她如今已经不是皇后,自然不可能再顶着娘娘的头衔,而且,被人这么称呼,她心里也不舒坦。
清风缓缓点头,其实他更想直接称呼莫筱苒为主母,但毕竟她和主子还未成亲,实在是当不得,“莫小姐。”挑了个客气而又恭敬的称呼,他双手抱拳,余光在小竹的身上轻轻扫过。
“安啦,小竹只是被人点了穴,没有大碍。”莫筱苒擒笑开口,打趣道。
清风耳廓微微一红,顿时有些羞恼,“主子派奴才来知会娘娘一声,主子相信娘娘,绝不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他倒是不怕看错人。”莫筱苒微微一笑,心底却荡开一抹暖流,眼底的寒霜,也被柔和取代,连她自己也没察觉到,此刻她的神情,有几多温柔。
第185章:白青洛的信任
清风瞧见莫筱苒脸上的柔色,心头暗自发笑,看来主子和未来主母倒是心有灵犀。
“主子说,他虽然有能耐能让莫小姐离开,但小姐你恐怕不会走的。”清风转述了白青落的话,一五一十告诉莫筱苒。
她微微一怔,这人,还是如此了解她的心思,眼眸缓缓垂下,敛下的细长睫毛,遮盖住了她眼底的动容,能有这样一个人,知她,懂她,了解她,莫筱苒只觉得一颗心似被抛入了蜜罐,暖暖的,甜甜的。
心潮似被人丢入一颗细小的石头,一层层涟漪正在缓慢荡开,难平难复。
“然后呢?”平缓了下心情,她再度问道,眼里布满了零碎的笑意,嘴角勾起的弧线,也愈发的绚烂起来。
清风轻轻咳嗽一声,“主子还说,莫小姐一定会想方设法寻找证据为自己洗脱罪名,绝不可能拖着代罪之身,离开天牢。”
“没错,”莫筱苒朗声一笑,总有种,即便没有见到他,但依旧与他心意相通的错觉,“不愧是白青洛。”不愧是她的蓝颜知己。
若是白青洛知道,他的一番心意,被莫筱苒如此歪曲误解,只怕真的会苦笑吧?
清风心头暗喜,看来在未来主母心里,主子的分量不低啊。
“他还有别的话吗?”莫筱苒轻声问道,语调甚是柔和。
清风点点头,“主子说,让奴才听命于莫小姐,助莫筱苒找出线索,洗刷冤屈。”
连这一点他也想到了?
莫筱苒嘴角的笑容愈发灿烂起来,眼眸柔和得似能滴水,“正好,我也有事要差你去办。”
主子果然算无遗漏,清风不自觉想起,白青洛差他前来天牢时,就已料定,莫筱苒会有要事让他去做,如今看来,果真是这样。
“莫小姐请吩咐。”清风正色道。
“你附耳过来。”莫筱苒勾了勾手指,随后,在清风的耳畔低声吩咐了几句,清风不住点头,牢牢的将她的吩咐记下,随后,才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牢房,莫筱苒,长长叹了口气,手掌轻抚着胸口,依稀还能够感觉到,心跳的不平静。
白青洛……
只是念着这个名字,就足够让她的心快如擂鼓,这样的感觉,从未有过。
眼底一抹幽光转瞬即逝,她摇了摇头,不愿去细想这样的心情究竟代表着什么,闭上眼,倒在石床上,锦被里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和衣睡了过去。
当夜,宫中一片安宁,廖雪被送往朝阳殿,太医一直留守在寝宫内,白子旭也在她身旁陪伴了一宿。
第二日,以白墨为首的朝臣,向白子旭施压,想要让他释放莫筱苒,重新彻查廖雪流产之事,丞相也在一旁出声相助,毕竟,莫筱苒是他和爱人的女儿,他相信,莫筱苒不会做出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来!
白子旭逼于无奈,只能命大理寺、刑部,重新彻查此事,并且在七日后,在朝堂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当众审理。
“这次多谢摄政王了。”退朝后,丞相拉住白墨,深深鞠了一躬,若只有他一人为莫筱苒请命,恐怕皇上根本不会妥协,说到底,皇上也不过是碍于摄政王手中的权利,才会下旨重新调查。
“本王也是为了帮皇嫂一把,丞相大人无需多礼。”白墨虚抬了莫青一把,毕竟都是一朝重臣,众目睽睽之下,他又是晚辈,怎么受得起丞相的大礼,“相爷无需担心,皇嫂既然没做过,真相总会大白,更何况,不说本王,即便是皇叔也不会眼睁睁看着皇嫂遭难,皇嫂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以皇叔对皇嫂的在乎,他怎么可能全无动静?只怕早就在暗中有所动作了吧?
白墨心头苦笑,比起皇叔的手段,他根本不够看,除了在朝堂上向皇兄施压,根本没有别的法子。
“不论如何,此番多谢王爷了。”莫青深深叹了一口气,“老臣也只希望,苒儿这次能平安度过,至于是否会被废除后位,老臣已看开了。”
只要苒儿能够平安无事,她是皇后也好,是庶人也罢,都无所谓了。
看着仿佛在瞬间苍老了不少的丞相,白墨也只能拍着他的肩膀以作安慰:“相爷,你莫要如此,若皇嫂出来,见你这样,只怕会伤心的。”
“本相知道。”莫青打起精神,告别白墨后,匆匆离宫。
慈宁宫。
白子旭脸色阴沉,一身煞气进入宫殿,看样子心情甚是不好,太后端坐在上首的软榻上,手中不停拨弄着佛珠,见他进来,急忙问道:“皇儿心情不好?”
“母后,那白墨也太过分了!”白子旭咬牙开口,“他居然联合丞相,在朝堂当众向朕施压,命令朕重新调查皇后一案,你说,他究竟有没有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白子旭越想越气,一拂袖,直接将桌上的茶盏咚地摔落到地上,胸口剧烈起伏着,义难平。
“哎,莫筱苒那女人也不知使了什么狐媚子手段,不仅笼络了摄政王,连青王,仿佛也对她另眼相看。”太后唏嘘道,“此次她入狱,白墨就坐不住了,恐怕她二人早有私交,连丞相,说不定也和白墨早就交好!”
“朕现在根本就是孤立无援!白墨明显站在皇叔那边,丞相又摇摆不定,只有兵部尚书廖克,是朕的心腹,其他人,朕根本不敢相信。”哪一个帝王会如他这般,如同孤家寡人?群臣自成一派,拥护着的竟不是他这个一国之君,可笑!可笑至极!
“慢慢来吧,”太后也是一声叹息,“如今青王回宫,朝堂不稳,不少官员都在观望,要站在哪一个阵营,皇儿,你如今可不能乱!丞相不可信,但也不能不信,你可不要亲手将他推到白墨的阵营去,这可是自断一臂啊,白墨如今权势滔天,与青王又暗地交好,咱们母子俩只能忍,忍到有机会,再将他们连根拔除!”太后眼底精光爆闪,忽地,神色放缓下来:“雪贵妃的情况怎么样了?她刚刚流产,还需要皇上多去看望看望,别忘了,她的父亲如今已是兵部尚书,是皇儿你的左膀右臂啊。”
不说白子旭与廖雪的私情,即便是为了拉拢廖克,他也不能亏待廖雪半分!
白子旭缓缓点头,脸色也不自觉的放松下来:“这个,朕心里明白,雪儿身体还很虚弱,朕已吩咐太医十二个时辰不得离开朝阳殿,雪儿一有好转,务必要立即通知朕,只是可惜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提起孩子,白子旭便想到了莫筱苒,那个女人,竟连他的子嗣也敢谋害!当真是可恶至极!
五指猛地握紧,不长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在手心刻出五个月牙形的印记。
“朕的第一个孩儿就这么无辜惨死,朕……朕这几日每天夜里总能梦见婴儿的啼哭,母后,朕心有不甘啊,你说那莫筱苒究竟为何要谋害朕的孩子?为何?”白子旭脆弱的半跪在地上,头轻轻靠在太后的膝盖上方,嘴里不住喃喃询问道,他是真的不懂,明明莫筱苒口口声声说,不愿做皇后,那又为什么,要当众谋害他的孩子?
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