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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色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她随意的坐在河岸的草坪上,蜷缩着双腿,下颚抵住膝盖,一袭素色长裙,在身下扑扇开来,单薄的身影,笼罩在月光下,显得愈发羸弱。
她是怎么了?
想她堂堂缉毒科科长,居然会因为一个人的调戏大动肝火,这不是她。
她执行过那么多次的任务,接触的毒枭大部分都是男人,隐秘的卧底她也伪装过,身体的接触并不是第一次,可为什么,这一次她却一反常态的动怒了?
不,不仅仅是动怒,甚至于还有些羞涩和恼怒。
眉头紧皱成川子,莫筱苒理不清心情,将头深深埋在膝盖中,长发堆肩,此时的她,像是褪去了一身利刺的刺猬,只露出最脆弱的皮肉。
白青洛施展着轻功一路追来,在远处飘落而下,衣诀在风中摇摆,墨发飞扬,健硕的身躯,孤立在阴影中,只一双寒潭般深幽的眸子,定定的看着不远处,河岸边上,萧条、脆弱的女子。
“我……”张了张嘴,低沉的嗓音只淡淡吐出一个字,剩下的话消失在唇齿间,他走到莫筱苒身后,静静凝视着她,欲言又止。
从不知道,他居然也会有不知该说什么的一天。
“白青洛,”这是莫筱苒第一次冷静的,理智的唤着他的名字,嗓音冷入骨子。
白青洛眼眸深沉,容颜沉淀,微微颔首:“我在。”
“我对皇宫没有任何挽留,我只是想走。”她平静的说道。
“……”回应她的是无声的沉默。
还是不信吗?
如果相信,他怎么会一次次监视自己?
为什么不相信呢?
她所作的一切,只是想要逼白子旭下旨废后,让自己有正当的理由离开皇宫,仅此而已。
晚风微凉,夜幕上,繁星点点。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这是事实,”莫筱苒深吸口气,拍着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迎上白青洛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不要再派人跟着我。”
“……”依旧是缄默。
她苦笑一声,摇着头,也不愿再多说什么,不去计较他的身份,不去想他屡次出手帮助自己、监视自己的理由,擦身而过。
鼻息下是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龙舌花香,手腕蓦地被人握住,冰凉的触感,莫筱苒诧异的抬起头,只看见白青洛晦暗不明的侧脸,在月光下,透着丝丝冷漠与凉薄。
“要去哪儿?”
“回丞相府。”手腕挣了挣,却没有摆脱他的桎梏,眉宇间有一丝薄怒,“松手!”
“我送你回家。”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白青洛凝视着她,淡漠的启口。
小竹捂着嘴站在一边,眼冒红心看着两人,男俊女俏的画面,配着这优美的风景,竟似人间仙境,似一对神仙眷女。
小姐和这男人可真配啊。
这个念头今晚已是第二次出现,她狠狠甩了甩脑袋,屏住呼吸继续留意着那方的动静。
“你先松手。”莫筱苒哭笑不得的动了动手腕,“很疼。”
白青洛下意识松开手,眼底闪过一丝懊恼。
他不是擅长解释的人,只是静静跟随着她的脚步,始终与她并肩,从微澜湖一路远走。
被月光拖长的两道剪影,在青石地面上无限逶迤拖长,不知何时,竟融合成一道,如同交颈鸳鸯,密不可分。
“有清风在暗中,你很安全。”走过一条暗巷,白青洛无意识将莫筱苒娇小的身躯护住,声音平平,听不出任何情绪。
莫筱苒眉梢一挑:“没有他,我也不见得会有危险。”
监视,还需要找这么动听的理由吗?
可笑!
“……”见她如此固执,白青洛只能沉默,却没有打消让清风继续监视的念头。
他不可能放任一个装疯卖傻的皇后在眼皮子底下蹦跶,也不可能放任她一个人在丞相府,保护也好,秘密监视也好,总之,他不会遣回清风。
气氛有些僵持不下,晚风中,莫筱苒连一个正眼也没看过白青洛,似他不存在,只是身侧男性的阳刚气息,以及那股熟悉的龙舌花香,却时时刻刻提醒着她,他一直都在。
在丞相府外的幽径小道上驻足,莫筱苒眸光清冷,看向白青洛:“我到了。”
说罢,抬脚就要走。
“等等,”白青洛下意识出声。
“还有事?”莫筱苒生疏客套的问道。
以前几次相见,莫不是争锋相对,唯独这次,似多了些尴尬,多了些沉默。
“下次再找不到饭吃,你还可以来烟雨楼。”
“……你当打发要饭的了?”莫筱苒顿了顿,柳眉倒竖,怒不可遏的低吼道。
是了,她应该是这样的,像只有着利爪的野兽,在自己面前张牙舞爪,沉默不适合她。
白青洛暗暗松了口气,“我想,这几天你会有再度光临的机会的。”
“你以为我会傻到明知那里和你关系匪浅,还再一次送上门?”莫筱苒嘲讽一句,撞入白青洛那双深幽的眼眸,终是点点头,“好吧,如果有机会的话,不过,记得给我打折。”
“打一次,一个人情。”有便宜不占是傻瓜。
“你抢劫啊?”
……
小竹由始至终与两人保持着十几米的距离,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斗嘴,脸上浮现了一抹欣慰的笑。
小姐看上去很开心,这样就够了。
回到丞相府,莫筱苒被管家抓了个正着,“哎哟,皇后娘娘您可回来了。”
她眉梢一挑,故作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啊,你在找我。”
“不是奴才在等您,是老爷在正厅寻你好一阵了,您快些进去吧。”管家佝偻着背脊,话语虽恭敬,可脸上却是截然相反的倨傲,看向莫筱苒时,就像在看脚底下的一只蝼蚁,带着淡淡的幸灾乐祸。
莫筱苒心头咯吱一下,有了些许不安,小竹紧张的随在她身后,主仆二人,进了正厅,便见灯火通明的大厅,大夫人和莫青坐在上首的软榻上,矮几还摆放着冒着热气的茶杯,室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颇有种三堂会审的凝重感。
“回来了?”莫青阴沉着一张脸,风雨欲袭来。
莫筱苒害怕得哆嗦了一下,呐呐的开口:“爹。”
“啪!”
莫青手臂一挥,茶杯应声砸落在她的跟前,四溅的茶水漫天飞舞,溅湿了她的长裙衣摆。
搞什么鬼?这么大排场?
莫筱苒急忙往身后一退,正好避开那飞溅的碎片,躲在小竹身后,双眼惴惴不安,偷瞄着莫青,像是做错了事又格外无辜的小孩。
第52章:不同人不同命
“说!大半夜你私自出府为了什么?”
莫筱苒绝不相信,在自己离府时,莫青不知道,现在秋后算账算什么?要敲打她吗?
“我……我饿……我出去找饭吃……”她结结巴巴的开口,脸上清泪纵横,谁也没看见,她在暗中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那眼泪是真的,大腿疼得揪心。
“老爷啊——”小竹一声嚎啕,当场跪倒,“小姐好可怜,本在房中歇息,一时饿了,奴婢正想为小姐寻些吃的,谁知道,厨房只剩下冰冷的馒头,迫不得已,奴婢才带着小姐出府,老爷要责怪就责怪奴婢吧。”
“小竹,你快起来,地上凉。”莫筱苒哽咽着伸手去拽小竹起来,同时还不忘怯怯的看莫青一眼。
“哼!难不成我偌大的丞相府还没有皇后吃饭的位置吗?”莫青难掩面上的怒火,双眼瞪得犹如铜铃,“你姐姐卧病在床你一次不去看望,整天只知道胡作非为,身为皇后,在外面抛头露面,你说!你的教养都学哪儿去了?”
敢情是为了给莫秋雨找平衡,她正巧撞到了枪口上,无辜中枪啊。
莫筱苒心底不屑,同样是女儿,她这个原配的嫡女反而不如莫秋雨在莫青心里的分量重。
莫秋雨染了风寒,就可以克扣她的饭食?就因为自己去酒楼,所以回府挨骂?
偏心偏得也未免太过火了!
“爹……”莫筱苒擦了擦眼泪,倔强的昂起头,烛光下,她稚嫩的容颜竟透着丝丝坚毅,背脊笔直如松竹,“你骂我,你骂我!你也和她一样,你们都是坏蛋!”
“小姐?”小竹瞠目结舌的看着忽然发疯,嗷嗷叫着绕着正厅不停翻箱倒柜,摔椅子砸花瓶的莫筱苒。
青花瓷花瓶,碎了。
花梨木椅,倒了。
四方木桌,掀了。
一时间,偌大的正厅唯有莫筱苒痛哭哀嚎的声音,以及桌椅翻倒的丁零当啷巨响。
“放……放肆!”莫青从没见过有哪个女儿敢在他面前如此胡搅蛮缠,看着一地狼藉,看着莫筱苒那副无辜委屈的嘴脸,他用尽了一身的力气,才忍住想要掐死她的冲动:“滚!滚回你的房间去,我不想看见你,给我滚。”
大手一挥,莫筱苒吸了吸鼻子,跺脚冷哼:“走就走!我才不要留在这里让你欺负呢。:”
说罢,拉着小竹转身便走,只留下一道利落的背影,身后,不断传来莫青怒火中烧的咆哮声,以及大夫人温柔安慰的低语声。
夜幕深沉,莫筱苒只觉得冷,背对着莫青离开后,她脸上再没了丝毫的泪珠,有的只是一片平静。
回到屋子,点燃了烛火,静静坐在木椅上,小竹欲言又止的站在一边。
“你说,都是女儿,他的心怎么就偏成这样了呢?”莫筱苒实在弄不懂,要说,莫青和她娘的感情从旁人的叙述中能窥视要一二,似乎也是鹣鲽情深,至少在她娘还未辞世前,府内只她一个女人,可为何,在她死后,莫青不仅对自己视而不见,甚至还立即纳妾。
实在是不符合常理。
“这……小姐,您就不要再想了,老爷一直都是这样,您别和自己怄气。”小竹宽慰道。
“我只是不值。”她只是在为莫筱苒不值,骨肉亲情理应是世界上最深最沉重的感情,可偏偏……
“明天咱们去见莫秋雨,看望看望她。”莫筱苒眼珠子一转,想起了风寒未愈的大姐来。
“小姐,去见大小姐那不是羊入虎口吗?”小竹一脸不忿。
“不去倒落人口舌,而且,我也很想看看,她现在的落魄样子。”莫筱苒嘿嘿一笑,打定主意要去见莫秋雨,“还有,你明天暗中散播消息出去,就说皇后回门,却因为莫秋雨生病,连饭也吃不上,爹骂我,少不了大夫人吹的枕头风,这口气不出,我心里难受。”
“是!”小竹眼中掠过一丝精芒,立即点头应下。
第二天,有关莫筱苒回门受到苛责的待遇的消息便如一阵风,传遍了皇城内外,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寻常百姓最喜欢什么?不就是官宦人家后宅的风波吗?
白子旭恩宠廖雪的传言还未过去,又爆出莫筱苒在丞相府受苦受难,一时间,竟有御史上折子,为莫筱苒伸冤。
莫青接到奏折,气得在书房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立即下令平息府中的流言,并且让厨房不得私自怠慢皇后的吃穿用度,大夫人被莫筱苒算计了一通,还落下个亏待的名声。
“去,继续煽动传言。”白青洛也接到消息,他即刻下令隐卫暗中操控流言继续传播,矛头直指丞相府。
“主子,丞相已经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