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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靳“啪啪”地鼓掌,
“很好很好。夕言啊,如果不是你无法修习内功,我真的想收你为衣钵呢。聪明冷静,举一反三,是干这一当的好料子。”
夕言虽然还不太明白杀手在普通人心目中的恶感,可也不觉得这是个什么好行当,不明白为什么司空靳倒很以它为荣的样子。
“好了,还是留点精神应付我们的客人吧。我不信我都发现得了的东西你还不知道。”
夕言盯着木桥前方一处茂密枝叶,冷冷道。
第三十章 一波未平
司空靳大笑三声,足下一点,如一头雄鹰在半空中一掠而过,直扑向那丛树冠。夕言身形一矮,贴着桥面过了河,闪到一棵粗树干后躲好。
他的心“碰碰”跳着,比第一次和同门拼斗术法时还紧张。不过很快他就让自己平静下来,冷静地分析当前局面。
司空靳的突然出手打破了对方计划,不得不提前跳出来和他正面交手。司空靳果然如他自己所说是个高手,与一群黑衣杀手们周旋起来显得从容不迫。
夕言这里也并不平静,敌人显然没有忘记这个和司空靳同行的人。两个黑衣人施展着轻功飞快接近他。夕言在这三天内被教导了大量对敌注意事项,其中被司空靳反复提及并重点强调的一点就是:在敌人接近你时要尽可能地在远处消耗对方的战力,多给对手制造麻烦,以保证近身之后能占得先机。
不得不承认,这个曾经的杀手头子的手段的确有点阴险,但也非常实用。夕言根据这一条原则,并没有像个新手一般傻呆呆地等别人跑近,他摸出一把长针,挥手就洒了出去。
夕言在某方面来说,的确是个天才。除了十几年的天道修行让他的身体轻灵、速度极快之外,还在结丹那一刻彻底改造了他的身体。他现在眼力、耳力都大异于常人。在修习了司空靳的小擒拿手后,他最大的收获便是手速越来越快,手指也越来越柔软。这让夕言大喜,曾为修行者的他对手部的灵活度有着本能的重视,无论是施放符录还是元婴之后修习手诀都和此有重要关系。那可是修士间争斗的根本之一。
夕言借着这些天生的好条件,学起暗器手法来当然无往不利。司空靳胆子也大,见他对自己施针准头、手法都不错,一上手就让夕言学了暗器中最难学习的暗器之一——针。这东西体形小出手速度快,易带又难防,只是准头太不易掌握,学的人极少。夕言却是几天就初见成效,让司空靳乐得眉开眼笑大呼挖了块宝。当下夕言使出这一招,还真让两个黑衣杀手手忙脚乱起来。
看到两个敌人险险地避过长针,夕言并不失望。他本就没指望一招建功,初次出手他的目标只是拖住敌人不让他们去增加司空靳的负担,顺便也让自己试试手,熟悉这样的打斗。必竟按司空靳的说法,这种事儿以后还不会少,他可不想平白丢了性命。
两个黑衣杀手郁闷至极,他们好歹也算是一线楼里的新一代精英,哪怕排不上楼里的独行杀手排行,却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应付的吧。眼前的这个十几岁的嫩小子,没有使有一点内力,单凭高速的身法和一手精准的针法就把他们两个人带着团团转。要说他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却也不像,真是身怀高深武学的话,为什么不把自己两人解决了去支援同伴呢?两个杀手怎么也想不通,却碍于任务,只能被夕言牵着鼻子继续绕圈圈。
司空靳解决那一大堆人用了些时间,因为他现在的情况并不允许他出全力。说解决而非杀死,是因为对方通过长时间的周旋同样知道自己奈何不了这个男人,在丢下三具尸体后自动撤退了。
两个黑衣人放弃对夕言的功击退走,夕言才有时间脱身出来关心司空靳的情况。
“怎么样,没受伤吧?”
“哼,他们还伤不了我。不过没想到这些小子也成长起来了啊,能跟我周旋这么久,还算是有本事。”
司空靳踢了踢地上的尸首,把三人面巾扯下来。
“你认识他们?”
夕言看他娴熟地翻找着三人的衣服,问道。司空靳指着一人说:
“这个叫刘十五,那个是王十二,还有一个不太记得,应该是另一队的人。这两个才入楼的时候都是我亲自训练过的,当时表现普通,没想到也能通过最后的测试。”
这么说他们和司空靳算得上半个师徒,那么为什么可以毫不在意前来刺杀自己的师傅?又为什么司空靳可以眼也不眨地杀掉他们,还在杀死之后对者死者回忆从前而无半分悲色,难道人情对于这些“杀手”真的就这么淡漠?那么是不是有一天自己和司空靳刀剑相向,他也会冷漠地杀掉自己,再对着自己的尸体说起这一段共同走过的路程?
夕言这样想着,不由打了个激凌。再看向司空,眼神就有些不同了。
司空靳正好翻完所有人衣包,也不知有无收获。回头瞅到夕言有些呆滞的眼神,好笑地问:
“怎么了,不会是第一次见死人吓傻了?没见过胆儿这么小的啊,要不下次我带你去坟地里多见见?”
夕言被他一打趣,暂时抛开了阴暗的思想,横了这男人一眼。觉得就他这种讨打的性子,实在想不出自己和他起冲突会是什么样子。再说,他们现在还是合作者,没有必要担心未来都不知会不会发生的事情。
“行了,走吧,我可不想在这里过夜。”
司空靳伸个懒腰,往回走。夕言跟上,想了想,问道:
“现在我们怎么找阿青?要不要回他失踪的地方去打听一下?”
司空靳竖起一根指头,摇一摇:
“我跟你打赌,你到那里挖地三尺也是找不到人的。”
“为什么?”
“哼,你以为这么个大活人,会平白的从城里头消失了?给我消息的人连远在城外破庙里的二贵都能挖出来,还会找不到一个人生地不熟又没什么江湖经验的嫩头少爷?他们说找不到人,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有人把他藏起来了。”
“谁?”
司空靳白他一眼,夕言才想起自己这个问题真是问傻了。万海城里和林青有关系的只有一人,那就是他此行要找的铁山。虽然不知铁山为何在林青找上门去时不肯相认,回头又要把人藏起来,不过事情跟他脱不了干系是肯定的。那么下一个目标就很明确了。
“我们今晚就夜探铁府吧!”
夕言心急地说,司空靳回手一拍他的脑袋:
“你这么个慌慌张张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教了你那么多,还跟个小毛头一样。那铁府有多大哪里是秘密所在你知道吗?铁家有多少别院你知道吗?他们在城中有哪些秘密据点你知道吗?哪些重要人物可能参与此事你知道吗?从谁身上下手最容易又不会打草惊蛇你知道吗?什么都不知道就要学人家‘夜探’,探个鬼啊!”
夕言被他三两句打击得哑口无言,司空靳很有成就感地一扬下巴:
“跟我走吧,我怎么说你怎么做,别以为几天工夫就把本大爷的本事都学会了。”
第三十一章 一波又起
铁府建于万海城一处极热闹的主街之上。占地之广,足以显示此户豪富。
在铁府大门之外,便是人来人往、商铺林立的金雁街,酒楼、医馆、食辅、杂物铺子……应有尽有,无怪一大早就热闹非凡。
就在铁府斜对面的街角处,有一座三层楼高的酒楼,因为地势好,大早上就坐了个半满。在三楼正对街面的窗边也坐了两个束身长衫的男人,正是夕言和司空靳两人。不过现在两人又换了装扮,看起来就像是两名行走江湖的武林人士,一人身配长剑,一人斜挎单刀。夕言清俊的眉眼被掩掉了,加粗的眉毛和点上去的几颗黑痣让他一下子平凡起来。司空靳则是一改那狂放嚣张的架势,混身透出一股正气,看起来活脱脱一个正道高人。
两人坐的位置望出去正好可以清楚地看到铁府大门。有铁家一众护卫守着,铁府大门前基本上没有什么闲杂人士前去打扰。进出的几人都是铁家的家丁或管事。
在酒楼上枯坐半晌,夕言有些神游天外,不知想什么去了。直到司空靳一拍他:
“贤侄,走吧。”
夕言愣了愣,才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司空靳的“侄子”,忙起身跟上。下楼来到大街上,夕言小声问:
“找到线索了?”
“嗯,有几个出门的管事看起来身份不低,晚上我去拜访一下,到时候你再到那顶上去接着盯稍。”
司空靳用眼神一指酒楼楼顶,夕言会意。
当晚无月,几颗星星孤零零挂在天上,有气无力地闪着。夕言找了个没人注意的角落上了酒楼楼顶,伏在上面盯着铁府大门。
这里地势高,不但大门看得一清二楚,连门内的很大一片区域都看得见。进门就是一片繁盛的花草,包围着一处气派的厅堂,再往后则是掩映的小路,通向各个院落。
铁府一直很安静,哪怕有大队府卫巡视着,也没发出多少喧闹声。这让夕言对这家的主人铁山更加戒备起来。他记得司空靳说过,通常家里下人、护卫训练有素的人家,其主人也就越发厉害和不好对付。由现在铁家人的表现来看,这个铁山恐怕真的不是一般的商人。
亥时末,酒楼里最后一批耍乐的人终于也离去了,夕言的耳边清静下来。除了更夫偶尔敲起的梆子声,就只闻夜虫轻鸣。
夕言揉了揉眼睛,再往铁府内扫视一遍,忽然发现两道黑影在铁府花园中一闪。
他睁大了眼仔细看去,果然不是他眼花了,的确有两道黑暗伏在那里。如果不是他的目力异于常人,如果不是先前那一瞬他发现了两人的动静,就他们现在潜伏的地方黑影重重的样子,根本不可能有人看得到。夕言一边在心中庆幸,一边也疑惑起来:这两个明显不是铁府的人来这里干什么?难道也是准备到铁府暗探的?那他们是飞贼还是铁家的敌人呢?或者是受雇的杀手?
两道黑影没有在铁家多停留,找了个府卫巡逻的间隙翻墙而出。夕言迟疑了一下,决定跟上去看看。
两个黑衣人非常谨慎,看得出不是新手。两人并没有因为夜深人静而大意,摸黑溜出老远才停下来。夕言从这座屋顶溜到那座屋顶,居高临下一路尾随,终于看到两人进了一处民居。
这里一大片都是模样差不多的房屋,如果不是一路跟着来,肯定不会有人想到这一间里住的人和旁人有什么区别。从这一点上看,这两个家伙在选藏身处这一点上和司空靳倒是同一水平的——都挑了一样的地方。
轻轻揭开瓦片,现在夕言对干这个可是得心应手了。眯着眼往下望,两个人正在摘下面巾。见到黑衣人真容的时候,夕言立刻认出这两个人他居然见过。在仁德堂前,两个身上带着“气”的男人,只一面就让夕言留上了心。他们也对铁家有兴趣吗?夕言有点头大了,为什么出现的陌生人越来越多,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呢?他不过是想找个人而已啊!
身后风声微微一变,夕言手指一动,三根银针夹在手中。没有回头,三点星光一闪而过,袭向身后来人。出手之后夕言才回过头去,看到司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