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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白城的百姓像往常般安然入眠,等待着他们的王给他们带来希望和光明。却不知,那个人,已经成了魔坠入了黑暗。
隔日清晨,当再也听见那熟悉的琴声时,百姓们开始疑惑,开始迷茫。起初只当墨先生是睡晚了,后来直到如落西山,他们又猜测,可能是墨先生今日生病了。
白塔顶层,苏莫邪整理好衣衫走了出去,吩咐侍卫看守好此处。床上躺着的人儿脸上泪痕未干,流尽了眼泪却无人得知。
苏莫邪走的潇洒,丝毫不担心她会做傻事。因为有墨云卿在,那个妖孽便笃定她不敢乱来。一步一步,算计的滴水不漏。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墨云溪从昨夜起,就已了解的彻底。
是啊,她不能死,她也不想死。师兄还在那人的手里,到了如今这般地步,她失去所有都无所谓,但绝对要保下师兄的性命!
于是,她开始变了。不在冷冷冰冰,不在抗拒不从。倒还不至于阿谀奉承,百般讨好,只不过比之从前,她显然要温柔许多。
苏莫邪是何等精明之人,她知道自己骗不了他。但这样一来,至少能让那妖孽满意一些,开心一些。她抹去寒霜,顺从的模样能让人醉生梦死。苏莫邪贪恋她的美好,从一开始的残忍对待,已渐渐懂得温柔怜惜。
就这样,半月过去。苏莫邪几乎每夜都会去塔顶,然后清早便离去。终于有一日,墨云溪醒来时,发现他竟没有走。而是一手搂着她,一手抚上她的脸颊,眼神是极尽宠溺的温柔。
她若是寻常女子,怕是会陷入其中无法自拔。但她是墨云溪,她太清楚眼前这人的狠戾。他能给你甜进骨子里的温柔,也可以在下一秒,将你摧毁的永不超生。
“陛下今日不去早朝了?”
“公子。我喜欢听你叫我公子。”
墨云溪一愣,随即心中冷笑不已。公子么?倒是有人口口声声唤你公子,视你比自己的性命还要珍贵。你却不懂珍惜,狠心对待。现在却想听她唤一声公子了?
心里想归想,墨云溪却很懂得分寸。听苏莫邪这么要求,便开口重复了一遍。
“公子今日不去早朝么?”
苏莫邪勾唇一笑,“不去了,舍不得离开你。”
墨云溪忍下心中欲呕的冲动,淡淡一笑。“公子不去早朝,别人会当我是魅惑人的妖精,让公子不顾朝野只贪恋美色。公子如此,是又要置我于万劫不复之地么?”
“呵~~”
苏莫邪倾身凑上前,在墨云溪的额上印下一吻。“这样不是正好。你是妖精,我是妖孽,多般配的一对。朝上那些老东西,多半敢怒不敢言,要是有谁真胆大包天,我杀了他便是,怎么让你为此烦恼呢。”
墨云溪闭了闭眼,默不作声。苏莫邪的手指在她的脸颊上流连,寂静了片刻后,他喃喃开口道:“早如此顺从,不是挺好。非要受番苦才觉得甘愿么?”
“我乐意吃苦,吃些苦才记得深刻。”
墨云溪垂下眸子,身子稍稍向后挪了挪。状似不经意的动作,却惹的苏莫邪蹙起眉,一下又把她拉回怀里。
“云溪,乖乖继续做你的大祭司不好么?待我日后平定天下,你便是我的皇后。不说荣华富贵后位虚名,至少我能向你保证,你这一生都会平安自由。”
“……自由?”
墨云溪怔怔的重复。“我还有自由吗?”
苏莫邪眸子一冷,有些不悦。“说到底你还是想离开我是吗?”
墨云溪抬头望向他,盯着那近在咫尺的绝色容颜看了半晌后,嘴角扬起,微笑道:“不!我已经不想离开你了。”
说完这话,墨云溪坐起身来欲起身下床穿衣。未着寸缕的雪白肌肤让苏莫邪呼吸一窒,猛的抬手拉下她,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
“当真不想离开我了?”
墨云溪不卑不亢,竟主动伸手勾上他的脖子痴痴的笑。“嗯,不想了。”
她想的是怎么委曲求全才能救出师兄,想的是怎么能拉着你这个妖孽一起下地狱!
又过几日,墨云溪虽然乖顺不反抗,但不难看出她不开心。苏莫邪自然是知道原因的,想着墨云卿毕竟是和她相处多年的人,从小把她抱在怀里照顾长大,这种近乎亲人的感情,哪可能一时半会儿断的了。
于是,他主动对墨云溪提出,要不要去看看她的师兄。墨云溪心里渴望,表面却不动声色。
“公子这是又在试探我?你觉得总玩这种把戏,有意思么?”
苏莫邪失笑,开口道:“难得我想当一回好人,可惜被你这么看待。不过倒也无妨,谁让我坏事做尽,一点儿都不像好人呢。那这样说吧,就当是你这些日子伺候我的奖赏,我恩准你去见一见你的师兄。这样的话,你是不是比较容易接受?”
墨云溪沉思良久,这才动了念头。但乍一想起之前的事,她便防备的瞥了眼苏莫邪,
“公子如果当真赏赐我,那么就请公子回避,让我单独一人去看望师兄!”
苏莫邪眉梢一扬,“为何?”
“怕公子又是有意奚落我,云溪再也受不了那样的难堪。公子如果不希望我和师兄见面,那我就不见,不必再用这样的手段来戏弄我。”
墨云溪说的坦然,苏莫邪敛眸思索片刻后,回道:“好!我答应你便是。”
听苏莫邪应的这么干脆,墨云溪倒是感到有些惊讶了。不过稍稍想来,她和师兄如今都落在他的手里,一个被困在塔顶,一个被关在地牢。怎么也翻不了身,根本无法逃脱。所以苏莫邪才会如此大度,肯放心的让她和师兄单独见面吧?
墨云溪如是想着,便也这么认为了。可她却万万没料到,等真正在地牢里见到师兄的时候,才彻底明白苏莫邪的用意。
第五十章:刑
记得自从懂事起,墨云溪便觉得雪花的纯白,是这个世间最美的颜色。因为脑海里,大部分的回忆都是白色的。
师兄的棉衣是白色的,从拉着她的手在雪地里教她一步步走路,到后来和她一起在大雪中舞剑练琴。义父的头发是白色的,从一开始的视而不见,到喜欢摸着她的头笑的满是宠溺。
他们住的地方,终年被白雪覆盖,单调如一,她却不觉得乏味。直到遇见苏莫邪的那一天,那时候,那绝色少年还穿的是白衣,而跟在他身后的小丫头,却穿着红色的大氅,瞬间迷了她的眼。
那是火的颜色,耀眼夺目,很是漂亮。以至于后来那名叫飞絮的姑娘,见她很是喜欢的样子,还很好心的要把那大氅送给她。
后来……
她随着绝色公子回到了白城,见识到了各种五颜六色的光彩。尤其是当公子也换上了红色衣袍后,她顿觉这世间能把红色穿的如此炫目好看的,怕是也只有苏莫邪了。
可是,尽管光鲜亮丽,她却不喜欢红色。总觉得有种咄咄逼人之势,看久了便越发觉得刺眼。
所以,像是一开始就注定好的。当她走进地牢,看见倒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墨云卿时,就知道,原来什么事请,都是有理由的……
她知道苏莫邪带走师兄,必然会对他动刑,让他受些罪。可想象和亲眼所见绝对是两个不同的概念,直到现在她才陡然发现,一直以来自己活的有多安逸,竟从没见过血腥。所以第一次看见时,心里的震惊几乎让她失了控。
“把门打开。”
墨云溪强撑着镇定,让狱卒把牢房门打开。可牢头却有些为难的挠了挠头,吱吱唔唔道:“墨姑娘,这样……不太好了吧?”
墨云溪自打来到雪国接任大祭司一位时,就成了所有雪国百姓心目中神女一般的人物。她高高在上,不可直视。她纯洁如莲,沾不得半点尘埃。
这地牢的牢头和狱卒们,从没想过有生之年,竟然能与她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当然,他们也从没想过,墨先生会被关进这里,受尽酷刑,奄奄一息。
但是一切都是陛下的交待,他们也只能奉命行事。大祭司来看望墨先生也是陛下允许的,所以眼见着那样纯白无暇的人,要进去牢房里面,牢头都觉得不妥,忍不住出声相劝了。
墨云溪紧紧握着发抖的手,指甲陷进肉里都不知疼。见狱卒们没有动作,寒着一张脸冷冷道:“我让你们开门你们没有听见么?还是说非要我去请陛下过来吩咐,你们才听得懂我在说什么?”
“……是是是,墨姑娘息怒,我们这就开门。”
牢头一巴掌拍向拿着钥匙的狱卒,忙催促着他打开门。门一开,墨云溪就迈步走了进去,全然不顾自己一身洁白的衣裳,蹲下身查探墨云卿的伤势。
“师兄?师兄!”
墨云卿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墨云溪翻过他的身子,当看见他那双血肉模糊的双手时,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捂住嘴生生压下哽咽。
“卿儿这双手,生的极好,最是适合抚琴拨弦。说来你倒是与我当真有缘分,义父没什么多大本事,但论琴艺,还是颇有自信。也罢,从今后,你就跟我学琴吧。”
义父沉默寡言,更是很少夸赞人。对于他们两个至亲之人,都吝啬的很。但有一次在吃饭时,义父见师兄拿着筷子的手,便突然说出了这番话。从那会儿起墨云溪便知道,能得到义父的夸赞,可见师兄这双手真真是极美的。
义父一语成谶,师兄琴艺大成,一套乐曲弹奏下来如行云流水,让人移不开双眼。那双手当真就是为琴而生,细长柔软,无骨惊鸿。
可如今……
皮肉已经生生被人割去,只剩森森白骨外露,带着一丝残余的碎肉,甚至骇人。而直到这会儿,墨云溪才算明白,为什么苏莫邪会放心大胆的让她来见师兄了。原来竟是为了告诉她,挣扎反抗的结果,就是如此。
他早就看透她的委曲求全,是为了保全师兄。他也大发慈悲的留了师兄一条命不是么?不过活着是活着,却比死了更加痛苦百倍。
“师兄,师兄我是云溪,你能听见我说话么?”
墨云溪不顾外面还有人盯着,而且已经猜到,虽然苏莫邪没有前来,但此刻她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人一点儿不差的通知到他那里,所以她干脆也无所畏惧,俯下身小心翼翼的抱起墨云卿,在他耳边一遍遍的呼唤。
终于,墨云卿睁开了迷蒙的眼,因为失血过多,脸色是一片惨白。他花了好半晌功夫,才总算看清眼前的人是墨云溪,本是暗淡无光的眸子终是亮了亮,嘴角也扬起一抹牵强的笑。
“云溪?是你么……”
“是我,是我!”
话一出口,墨云溪差点就落下泪来。曾经是那么儒雅俊秀的一个人啊,竟给生生折磨成了这般模样,苏莫邪究竟是何等的丧心病狂!
“云溪……他、他……”
墨云溪摇着头,知道他想问什么。为了不让他担心,便开口道:“我没事,我很好。苏莫邪并没有欺负我,只是把我关在了塔顶,不让我出来罢了。”
“那……”
“是我求他,我求他让我见一见你,他念我也曾替他做过事,才答应让我来见你的。”
这种从小就培养出的默契,只有他们师兄妹之间才做得到。以前云溪往往说一个字,墨云卿就知道她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