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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学医的,你该知道你的草药只能维持尸身不腐而已,你师父的五脏六腑怕是早就坏了。你要是不信就拿把刀剖开看看,他要还是好好的,你就把我给开膛破肚解恨!”
说着,沈彦就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递给薛隐。薛隐缩着身子,下意识的去躲避。沈彦也不勉强她:“你不敢?好,我来帮你。”
话音一落,他就松开了薛隐,拔出刀鞘就准备下手。薛隐尖叫一声,死命去拦。沈彦怕伤着她,挣扎几下就没动作了。他低头望着怀中死死抱住自己的人儿,蹙眉无奈道:“看看现在的你,胆小,懦弱,这是你师傅认识的小隐么?你平日里跟我吵架的气势哪里去了?你津津乐道跟我讲述各种草药的神气样儿哪里去了?”
“不,不要伤害我师傅……求求你……”
薛隐此刻的精神十分脆弱,对于沈彦的话语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嘴里一直喃喃着师傅师傅一词。
沈彦闭了闭眼,收起匕首扳过她的肩膀,直视她认真道:“薛隐,让你师傅入土为安可好?不要在执迷不悟了。这世上没有谁是必须要依靠另一个人才能活的下去。如果你害怕孤单,那为什么不试着去接纳别人?就比如那天晚上,你想要一个人陪着你,你开了口,我不就去了你身边么?这个世上不是只有你师傅会关心你爱护你,你别这么傻总是纠结于过去不放。”
“不,不要。我不能离开他,离开他我会活不下去的!”
薛隐像是入了魔,任由沈彦怎么说都丝毫听不进去。沈彦觉得他这辈子的耐性都要磨光了,终是轻呼一口气,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那瓶子不大不小,一打开,薛隐就闻到浓浓的火油味。她心中刚闪过一抹不祥的预感,就见沈彦已经把瓶中的液体洋洋洒洒倒在了薛容的身上。
“你要干什么?”
她乱了手脚,忙去阻止沈彦。沈彦一手制住她,快速倒完后,拉着她走到摆放蜡烛的地方。在薛隐惊骇的眼神下,就这么拿下蜡烛扔进了棺材里。
嘶的一下,有了火油的作势,薛容的尸身一下子就烧了起来。棺材是木板制成,也很容易着火,里面干枯的药草一下就燃烧殆尽。
火光灼了薛隐的眼,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就那么几秒的间歇,她回过神疯了似的扑向棺材,声嘶力竭的喊着师傅。
沈彦紧紧拉住她,半抱半拖着把她拽出了山洞。直到走出洞口,都能看见里面隐约可见的火光,足见大火之势有多猛烈。
此刻的薛隐,整个人都崩溃了。明明身边没有水源,没有任何扑灭大火的办法,但她仍然想拼了命的往里冲,恨不得能和薛容一起被烧死。无奈力气不足,她挣脱不开沈彦的束缚,只能绝望的在洞口不停的哭喊。
沈彦就这么紧紧抱着她,任她一个劲的拳打脚踢,拉扯撕咬,怎么样都不松开手。他不曾道歉,不曾安慰,就这么望着流连夜空的萤火,听着薛隐几乎沙哑的哭喊,生平第一次,觉着自己其实是个狠心的男人。
第六十二章:绝境
大火不知道烧了多久,薛隐也不知道自己哭喊了多久。等到火势渐渐弱下来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发亮。
她的嗓子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连呼气都觉着疼。她的泪水早被风吹干,满脸的泪痕一夜的哭泣让她很是狼狈不堪。她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放弃了挣扎,不记得呆坐在这里多久了?她的双眸此刻看见任何事物,都是一片火红。她的意识有些混沌,让她无法做任何思考。但是有一件事,有一个人,她却记得非常深刻!
她摸进沈彦的袖子,摸出了那把匕首,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下就把沈彦给推倒了。然后迅速的拔出刀鞘,一脸狰狞的朝他的胸口刺了去。
“刀伤?啧啧,这人下手可真狠,都恨不得把你的心给挖出来了。”
“可不是嘛~你都不知道当时的我,比起身上的痛楚,心里更痛。那人可是我亲大哥啊,他居然联合外人一起对付我这个亲弟弟。”
匕首的尖刃在沈彦的胸口处猛然停了下来。薛隐脑海中的记忆就这么不受控制的一下跳了出来。她记得自己曾替这个人检查过伤势,感叹他的嘴巴很毒,命也很硬。
“怎么?不是要杀我泄恨么?倒是动手啊。”
沈彦轻柔的话语溢出口,一脸平淡的看着薛隐。他似乎丝毫没有反抗的打算,甚至还出声催促着她。
“你别以为我不敢?”薛隐被他的话拉过神,冷冷的瞪着他。
“我没以为你不敢,我知道你这会儿恨我入骨。但是时光倒流,重来一次,我还是会一把火烧了那棺材。”
薛隐被这么一激,刀尖就下去一分。沈彦穿的是浅色衣衫,鲜血几乎是在瞬间就侵染开来。但他不躲不闪,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就这么眼神灼灼的望着薛隐,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
“薛隐,我只给你一次机会,现在你要是不动手杀了我,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我不仅要烧了那棺材,烧了你师傅,我还会烧了你那三间木屋。我要把所有关于你回忆中困住你的东西,通通都烧光。我要让你无处可躲,无处可逃,我要带你回齐王府,让你整天面对我这张让你咬牙切齿的脸。”
薛隐冷冷一笑:“你休想!”
沈彦恍若未闻,兀自道:“你思考的时间不多了,我若是还能看见待会儿初升的太阳,那么很抱歉,你就会失去你的自由。等什么时候你想通了,不恨了,我再把自由还给你。若是你这一辈子都想不通,那我就跟你耗上一辈子。”
……一辈子…么?
“小隐,你要走快点哦。跟不上师傅的脚步,小心师傅把你一个人丢掉哦。”
小时候,薛容带着薛隐上山采药的时候。薛隐小胳膊小腿的,根本就赶不上薛容的脚步。无奈她心高气盛,就是不肯服软,不愿意出声让薛容停一停等等她。薛容就坏心肠的故意逗她,见她跑的气喘吁吁,才笑着停下来等她。
“不要!小隐才不要被丢掉,小隐要跟着师傅一辈子!”
小时候的薛隐,身高才到薛容的腰部往上一点点。那个时候,她已经很粘薛容了。一追到他,就紧紧抱着他的腰不放。薛容对这个小徒弟也很是疼爱,喜欢揉着她的小脑袋,眸子里满是宠溺之情。
“哈哈~一辈子么?小隐长大了可是要嫁人的,到时候你就会反过来不要师傅咯。”
“才不会!小隐谁都不嫁,小隐要一直陪着师傅!”
那时候的薛隐,或许只是无心之言,没有想到日后竟喜欢上了薛容。而那时候的薛容,或许以为这是小孩子不懂事,不明白婚嫁是怎么一回事罢了。
“哈哈。一辈子有长有短,为师就努力活的久一些,多陪陪小隐可好?”
“嗯!师傅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
薛隐的眼神一片空洞,她浑浑噩噩的站起身,就这么拿着带血的匕首,往前方山顶走去。沈彦坐起身蹙眉道:“你去哪儿?”
薛隐没有理会,脚步不停,嘴里喃喃道:“走……你们都给我走……我不想在看见你们……”
她虽这样说,但沈彦明显不会放心。遂站起身捂着泛疼的胸口,跟上了她的脚步,想去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另一边,及乐山半山腰处,沈离和羽落以及随行几名侍卫皆被困在了白雾之中。羽落小心翼翼的护在轿子旁,跟沈离说着当前的情况。
沈离听后,非常冷静道:“此时正值夏季,何来白雾一说?不过是有心人为了不被打扰,特意设的迷阵罢了。”
羽落不解,遂问道:“陛下,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沈离走出轿子,试探性的往四周慢慢摸去。在触碰到一树干之时,开口道:“白雾范围有限,不可能遮挡住所有的视线。你上树顶俯身往下仔细查看,此处必有一个地方是没有白雾的。你去到那里,探探风源。挪开挡住风向之物,这白雾不出片刻就能全部散开了。”
羽落听命行事,不做迟疑,迅速上了树顶。一切果然不出沈离所料,他很快就找到了风穴所在,挪开了石头,让风吹进林子,白雾很快就散去了。
看清了路,羽落扶着沈离回到轿中。侍卫们抬起轿子继续往山上走去,很快的,就来到了桃花迷阵。
这随行的侍卫们个个武功高强,无奈对这些个古怪玩意却一窍不通。轿子又落下,羽落又去请示沈离。沈离问清了情况后,开始在心里默默算着。片刻后,就出声道:“西边顺数第三棵。羽落,你去折一枝下来。”
“是!”
“东边第五,东边第八。南边第八,第九。”
随着沈离的一声声命令,羽落照着顺序折下了七根枝条。眼看着桃花树挪动,道路一层层打开,一个青瓷花瓶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扶我下轿!”
这时,沈离没让羽落去摆放花枝,而是让他回来扶自己下轿。羽落自然听命行事,待沈离走下轿子后,让众侍卫在原地待命,自己则和羽落走到了前面的青瓷花瓶旁边。
拿过羽落手中的枝条,沈离亲自把它们放入了花瓶中。转眼,人消失不见。然而,还未等羽落慌乱失措,他就又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陛下!你——?”
沈离勾唇一笑:“众生皆幻相,不过是迷惑人心之术罢了。只可惜,这布阵之人显然没料到一个瞎子也能破阵。羽落,道路可通了?”
“通了。”
“好,我们进去。”
第六十三章:花苞
沐烟服用了薛隐熬的药,近几日的睡眠非常好。但今天她却破天荒的早早就苏醒了,总觉得心里难受,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她起身离开屋子,分别敲了敲沈彦和薛隐的房门,却都没得到回应。为此,她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烈,稍稍想了想,就直奔后山而去。
沈彦之前与沐烟说过,薛隐这是心病,如果不去治,好好一个姑娘很有可能就这么毁了。她执念太深,若始终劝不听,他就会采取比较激烈的方式。那个方式,就是一把火直接烧了薛容的尸体,一了百了,让她再无希冀。
沈彦知道这是下下策,但确实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沐烟以为他就是随口说说,毕竟照薛隐对她师傅的留恋,尸体一旦被毁,薛姑娘很有可能会疯。然而她却万万没有想到,沈彦真的这么做了,而且速度这么快。一把大火,烧的一干二净。
后山的山洞里,只有大火肆虐后的一些余烬,沈彦和薛隐都不在。沐烟心里着急,走出山洞后左瞧右看,终于在一处草丛里看见了一只小兔子。她微微一笑,走上前询问。小兔子眨了眨红红的眼,伸出小爪子指向了某处。沐烟冲它道了谢,拎起裙摆赶紧追了上去。
沈彦跟着薛隐一路往山顶走,不知道她要去哪,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就这么走着走着,终于是停了下来。
前方已经没了路,此刻的薛隐在悬崖边停下了脚步。沈彦不敢刺激她,在离她不远处也跟着停了下来。薛隐低垂着眼眸,似乎在注视着什么。沈彦绕过视线去看,才发现就在那处悬崖边,孤零零长着一朵小花。
说是花,实则还没盛开,打着骨朵,已经看出花瓣是蓝色的。他陡然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