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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直依据这位亲王的脾性,暗地已经让窦庆云叮嘱过厨房里,所有的菜都是刻意准备,量少而精,品种多不胜数,只见那丫鬟一碟接着一碟捧上桌来,冷拼,热菜,点心,干果,膳粥,汤羹,比裴夜自己在府中用膳不知丰富了多少倍!
偏偏这王爷尚不满足,这只碟里尝一筷子,皱皱眉,那只盅里舀一勺,撇撇嘴,虽然没说什么,但一看那表情就知道,对这些菜品可不怎么满意,倒也是,府里这主子武将出身,随便惯了,对衣食住行从不讲究,在膳食方面有什么吃什么,底下的厨子水平相对还行,可比起亲王府,那就差得远了。
平日有裴夜在场,宁彦辰还不好说什么,今日主人不在,他可就毫不顾忌了,挑三拣四起来。
“这糖霜杏仁,太甜。”
“这鸳鸯卷,太硬。”
“五香鳜鱼,炸得太焦,鱼肉老了。”
“荷叶鸡,荷叶的味道重了,主次不分。”
“三鲜龙凤球,黏糊糊一大团,食材都看不出来了,你说本王能吃吗?本王都吃不下,那夷陵皇子又将如何嫌弃……”
一大桌子在旁人看来色香味俱全的珍馐,却被他评价得一无是处,堪比猪食,郑直在旁听得汗如雨下,还得不住点头,虚心接受整改意见。
最为悠闲之人却是易倾南,虽说是伺候王爷吃饭,其实跟上来还真没什么事,上菜有丫鬟,挨批有管家,她只在桌前候着,人家上一个菜小声说个菜名,她便跟着拔高声音响亮再报一次,只要听得清楚,报得正确,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至于那空瘪瘪的肚子,她悄悄将腰带扎得紧了些,又生生控制住眼光,不去看那桌上的美食,倒还忍受得住。
“持炉珍珠鸡!”
“玉面葫芦!”
“莲子膳粥!”
等她最后三个菜名刚一报完,那边宁彦辰已经放下筷子:“本王饱了,都撤下去吧。”
什么,这就不吃了?
这一桌子菜才刚上齐,大半都还是原封不动的,有的顶多就夹了一块,就不吃了,都撤了?
那回在前来上京的路上,她就见识过这位王爷在吃喝上铺张浪费的作风,可没想到如今到了别人的府里,也是如此,这么多好吃的,换做是她,就算是冒着撑死的风险,也要吃它个肚子溜圆抵到颈项才算数!
可他倒好,说停就停,竟悠悠起身,转到那边小厅去了,临走还不忘唤上一句:“易小五,本王吃得太多,你陪本王去花园里散散步。”
易倾南直觉望向郑直,谁知后者却是轻轻点头,示意她遵从跟去。
这还有没有天理啊,那吃饱喝足的人,却要她这饥肠辘辘的人跟着散步?!
这些个剥削阶级资本家,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呜呜,好歹也让她吃两口啊,他吃剩的她都不嫌!
易倾南不情不愿跟在宁彦辰身后,心里惦记着那即将收走的菜肴,眼泪汪汪,一步三回头。
这小厅外面是处回廊,回廊连着个小花园,现时正是夏季,花园里草木苍翠,枝叶繁茂,一大片月季长得娉婷摇曳,姹紫嫣红,再往前却是几个大小不一的池塘,塘里养着睡莲,如霞如玉,朵朵盛放。
宁彦辰在前走得悠然自得,不时停步逗逗塘边五彩斑斓的锦鲤,而易倾南在后跟得摇摇晃晃,真恨不得跳下塘去捞一尾鱼儿上来烤了!
“你们将军府的东西真难吃,也不知你那主子是怎么活过来的……”宁彦辰轻笑一声,看她微微撅嘴的模样,不由问道,“哎,谁惹你不高兴呢?”
易倾南正饿得难受,便没好气道:“没谁惹小人,小人是更年期提前到了。”这惹她之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可借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说实话。
宁彦辰听得愣怔:“更年期?这是什么?”
“更年期,就是……就是一个人每隔一段时日就会有心情不太好,脾气不太好,坐立不安,烦躁郁闷的时候,这个就叫更年期。”易倾南也不顾自己满口胡言,含糊解释着,忽然想到自己这个身子还没来初潮呢,哪儿来的更年期?
“这个词倒也稀奇,本王以前都没听说过,你从哪里听来的?”宁彦辰饶有兴趣问道。
“是小人老家的土话,上不得台面的,王爷自然是不知。”易倾南一句搪塞过去,偏头去瞧那回廊处,话说这时间也过得挺久的了,那郑大管家怎么还没跟上来?
宁彦辰还在自言自语:“本王是不是也是更年期到了,怎么总是吃不香睡不好的?”
“其实王爷要想吃得香,睡得好,那还不容易?”易倾南一时没忍住道,“要是王爷像小人这样天天干重活,起得比鸡还早,睡得比狗还晚,干得比驴还多,那自然是吃什么都香,倒床上就睡!”
“像你这样?”宁彦辰瞧了瞧她那身黑衣黑裤,还有那顶黑色小帽,忽而一笑,“你这是在拐着弯骂本王,说本王是个不事生产只懂挥霍的纨绔子,是与不是?”
“当然不是!”易倾南答得飞快,暗骂自己真是管不住这张嘴,这些话心里知道就行,干嘛非得说出来得罪人?何况这不是别人,可是整个京城里最傲慢最霸道依仗皇权无法无天的康亲王!赶紧又补充一句,“小人只是想起以前在闲书上看过的一个故事,有感而发。”
“什么故事?”宁彦辰好奇问道。
“从前有个小和尚,遇到了一位大贵人,贵人愁眉苦脸问他,为什么自己府里那些山珍海味都吃得跟嚼蜡似的,一点胃口都没有,小和尚就说他有办法,能做出一顿美味的饭菜出来,一定会让贵人吃得香甜可口。于是那贵人早早就来到了寺院里等着,等啊等,小和尚一直没给他吃饭,只让他喝水,还骗他去爬山,去砍柴,走了很多路,干了很多活,贵人累得满身大汗,洗澡更衣出来,人都快瘫倒了,这个时候小和尚才端出准备好的饭菜来,贵人狼吞虎咽,吃得香极了,其实小和尚给他做的,就是普普通通的馒头清粥小菜。”
“完了?”宁彦辰挑挑眉。
“完了。”这还是她小时候看过的《聪明的一休》,此刻搬出一用,甚好甚妙,蒙混过关。
宁彦辰哼了一声道:“你看过的闲书倒不少,改日找几本来给本王也看看。”
易倾南连声应着,眼角余光又去瞧那边回廊,宁彦辰看着她的表情,只是轻笑:“你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回去吃饭了,是吧?”见她咬唇不吭声,便挥手道,“也罢,人在心不在,也没甚意思,你这就去吧。”
“小人不敢……”易倾南口中辩解着,脚下却已做出动作,正想客气两句就开溜,谁知一扭头,却见郑直急急匆匆领着数名侍卫模样的男子往这边来了。
“王爷!出事了!”来人身着暗红色的侍卫服,却是宁彦辰的手下,疾步过来,连行礼都顾不上,直接禀报道,“小甘在荔枝巷里被人发现,头部受了重创,昏迷不醒!”
宁彦辰面色一沉,眸光闪动,不自觉朝向易倾南:“小甘?!”
小甘,大名甘泉,正是他派去跟踪易倾南的那名贴身侍卫。
相见欢 第二十章 大BOSS来也
易倾南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干嘛这是,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儿看她就跟看个凶犯似的,那什么小甘小甜,荔枝巷芒果街的,她一不认识,二也没去过,跟她可没半点关系。
见他一副面色凝重的模样,变脸变得比天还快,她直觉没啥好事,想着自己身份卑微,忙行礼退去一旁,不料没走两步,就被宁彦辰开口叫住:“易小五,你得跟本王走一趟!”
“为什么啊?”易倾南愣住了。
“叫你去你就去,本王自有道理。”宁彦辰也懒得跟她解释这前因后果,与几名侍卫低声交谈两句,即是沉着脸大踏步往府门方向而去,易倾南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一名侍卫推搡着前行。
呃,这算什么,权势压人吗?
无奈之下,易倾南只好向郑直投去求救的眼神,好歹他也是府里大管家,总该站出来说句话吧,她是将军府的家丁,可不是亲王府的下人,凭什么让人带走啊?
可是眼睛都盯得酸了,郑直还是视若无睹,不屑一顾,那肥胖的身躯挪动得倒是挺快,抢前一步,在府门处点头哈腰,恭敬送客:“王爷慢走,等将军回来,小人一定及时告知王爷来访之事。”
易倾南气得差点吐血,这般言辞举止,显然不管她的死活了!
她其实并没猜错,郑直心里确实是这意思,与其让这小家丁在府里添乱,倒不如趁着将军没在,由得那康亲王将其带走,爱怎么整怎么整,最好是整得半死不活再脱层皮,看他往后还怎么得瑟!
出了裴府大门,路边却是停着一辆华丽的玄色马车,两名王府侍卫正肃立车前,一见宁彦辰从府里步出,忙疾步迎上来:“王爷!”这马车本来是来裴府接主子的,没想到却在半路上接到了身受重伤的同伴。
宁彦辰轻点下头,径直走去马车车门处,一把拉开,只见那甘泉面色苍白躺在里面,两眼紧闭,头上缠着布带,浑身破败不堪,血迹斑斑。
一名侍卫过来,喑声道:“属下已经给他简单包扎,并止了血,但怎么叫都叫不醒。”
宁彦辰并拢两指,按在甘泉的百会穴,缓缓催动内息,须臾,未见半点反应,面上愈发阴沉,略想一下道:“绕去裴府后门,到街头那家新开的慈济医馆,找容太医!”
那侍卫一怔,他倒是听说过这位神医的大名,可是老神医不是去年就告老还乡了吗,怎么会出现在那什么新开的医馆?
也不敢违背主子的指令,忙招呼车夫赶着马车,急急往所示方向而去。
易倾南方才跟在宁彦辰身后,看见车里是名受伤的侍卫,一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见他让属下坐车而自己走路,对其观感倒是改善了不少。
宁彦辰蹙眉跟在车后,脸色仍是不好看,忽而朝她瞟了一眼,平声道:“你今日一大早出府,是到哪里去了?”
易倾南不假思索答道:“小人昨晚发高热,所以请假出来看病。”
宁彦辰轻哼一声道:“看病之前呢,坐着驴车去了何处?”
易倾南听得一惊:“王爷怎么知道小人坐了驴车……”
宁彦辰冷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说吧,你这半天都做什么去了?方才车里受伤的侍卫,你可曾见过?”
易倾南琢磨着他的话,脑子里慢慢转过弯来,原来他是怀疑自己跟这侍卫受伤之事有关!真是冤枉,自己只是去见了翠丫就折返回来,却哪里有时间跟人动刀动枪引发流血事件?!
可此时却不能说出翠丫来,否则万一这王爷从翠丫身上下手去查,自然就知道她还有个哥哥石头,这石头又是跟当初在街头坑蒙拐骗的麻脸哥有关,顺藤摸瓜找上她来,那将军主子肯定不会轻饶!还有啊,要是再查出翠丫是清河村人氏,那他们几人的真实户籍和身份都得暴露,谁知道那些黑衣人在这京城里是不是还留有同伙呢,一旦知道大伙的存在,铁定还会前来追杀到底,斩草除根!
但这王爷一开口就说出驴车来,显然是掌握了她的行踪,回想起他突然出现在医馆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