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晚主子的话有点多,像是在生气。
生气的对象,自然是这个叫做易小五的小家丁了。
至于这前因后果,他却是想不明白,只知道主子本来是陪着那夷陵皇子,后来裴宝过来不知对主子附耳说了句什么,主子将一屋子宾客往康亲王那儿一推,带着他们几人就出门了。
后来才知道,这么着急出来,是为了找人。
找谁,答案不说也罢。
裴夜人高腿长,疾步如飞,易倾南走着走着,体力开始跟不上了,连天璇也从她身边越过去,剩下她气喘吁吁在后跟着,实在走不动了,就停下来,靠在街边歇口气。
低头看看手臂上已有些干涸的血迹,不禁苦笑,自从到了这上京城,她可真是伤病不断,倒霉透顶!
忽然间黑影罩面,一只手臂横伸过来,没等她张口惊呼,就将她一把扛上肩头,飞驰而去。
是裴美人!
易倾南冷不防身子腾空,确实小小惊吓了一下,接下来却是有丝窃喜,裴美人还是挺注意她的,看出她的疲惫,及时出手相助,只不过,这动作能不能温柔一点啊,他的肩好硬,劲好大,自己那娇嫩嫩的胸啊,被磕得好疼!
还有啊,这姿态也怪异,扛她就跟扛袋米似的,话说换做是抱,或者是背,会不会更优雅一些?
就在胡思乱想之际,裴夜扛着她,天璇抱着石翠雅,施展轻身功夫,似流星闪电,在大街小巷穿梭,很快就到了慈济医馆所在的位置。
见裴夜脚步不停,在医馆大门前一掠而过,易倾南愣了下,还没来得及询问,他已经沉声开口:“老爷子出城看诊去了,不在馆中。”
这慈济医馆,正是他出门之后到的第一站,他也听说了爷孙俩认亲之事,原以为小家丁会来投奔,没想到却扑了个空,不仅易倾南没来,连同容泽礼都是午后就出了门,这会儿都没回来,估计是遇上疑难杂症了。
好在他是武将出身,飞鹤园里治伤的药膏药酒多了去了,眼看这易小五只是皮外伤,应该没甚大碍,回府包扎一下就好。
到了裴府后门,裴夜并未敲门进入,而是双脚一蹬,直接越墙而过,天璇也是一样,跟在他身后,轻车熟路,直奔飞鹤园而去。
易倾南一路被颠得有点晕,只觉得腾云驾雾畅游无阻,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光芒大作,整个人也被翻转过来,落到了实处。
原来是到了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地方很大,装饰得古朴简洁,案上笔墨纸砚,架上书籍累累,壁上古剑幽幽,竹帘布幔,一应素色,除了窗台上摆着盆兰草,再无别的饰物。
“把衣服脱了。”
她还在打量着这屋里的家什摆设,猜测着具体用途,就听到裴夜这么一句,差点跳起来夺门而逃。
干嘛,不带这么吓唬人的!
瞅见裴夜手里拿着的药瓶,正是上回给自己的那瓶一模一样,原来是要给她上药。
易倾南暗自松了口气,忙伸手去接,“谢谢将军,小人这就带回去自己抹。”
裴夜拿着药瓶没动,也没半点要给她的意思,只斜睨她一眼道:“你不觉得很疼么,这有可能是伤了经脉,再耽误时辰,这只手也许会废掉。”
一句话就把易倾南吓得脸色惨白,他说得没错,手臂确实很疼,难道是真的?
她还这么年轻,可不想当个残废!
跟往常一样,她自诩聪明的脑袋在将军主子面前自动短路,裴夜话中那些可能也许之类的假设用语,她统统都忽略不计,只记住一件事,伤了经脉,手会废掉!
那怎么能行?!
不用裴夜再劝,她已经飞快扯去裹伤的布料,接着将残破的衣袖撕拉开去,露出一截白皙粉臂来。
是的,只是暂时短路而已,她倒也没傻到真的在个大男人面前宽衣解带,暴露性别之秘。
裴夜眸光微闪,落在那血淋淋的伤口上,这伤痕约莫三寸来长,看起来还是有点骇人,这个易小五状似柔弱,个性却很是硬气,从头到尾连哼都没哼一声,倒令他略为诧异。
当然,那瓷白如玉的肤色也是引起他的注意,只不过他想的是另外一回事,这小子太细皮嫩肉,缺乏锻炼,要不什么时候拉出去跟他的七星卫一起练练拳脚?
见桌上摆着裴宝按他的吩咐准备的热水和烧酒,裴夜过去拧了张干净湿巾过来,将她手臂上的血污擦净。
他显然没做过伺候人的活计,动作还是粗鲁了点,让易倾南觉得有点疼,但更多的却是种说不出的酥麻感,心里痒痒的,有什么东西已是破土而出,开枝散叶。
不是在做梦吧,裴美人竟亲自给她拭擦血迹!
就在她分心走神之际,裴夜端起那杯烧酒,果断狠绝,往她伤处一扣!
易倾南如同被火燎烧似的,一蹦三尺高,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哎哟,我的妈呀——”
与此同时,有人正好走到飞鹤园门口,被少年的惨叫声惊得一怔。
咦,怎么回事,小家丁被死面瘫欺负了?
这个裴夜,原来竟是好这一口!
相见欢 第三十七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
四人闻声一惊,尤其是那个独眼龙,这上京城里的大将军只有一个,那便是大名鼎鼎的苍汉战神,裴大将军,裴夜!
独眼龙是上京城里出了名的混混,早年跟人斗殴时被刺瞎了一只眼,此后索性破罐子破摔,尽在街头巷尾干些腌臜事,最近官府打压得紧,他也就在家暂避,谁知就在几个时辰之前,有人去他所住的破屋子里找到他和他的朋友,出钱雇他们去跟踪打劫,这打劫的对象,便是从裴府出来的易倾南。
那雇主是一名青衣妇人,头上戴着顶薄纱帽子,看不清五官,但见其体态匀称,衣饰整洁,手指干干净净的,嗓音轻柔,听起来应该在五十岁上下,她的目的很明确,要众人一路跟随那名从裴府后门出来的少年,找个僻静处抢了他身上的银子,然后嘛,抓了人卖去当小倌再赚一笔。
独眼龙虽然没念过什么书,成天吃喝嫖赌,打架惹事的,可毕竟是在京城混了这么多年的人,却也不是个傻子,对这样天大的好事还是留了个心眼儿,答应的同时也暗地多看了那妇人几眼,因为有纱帽的遮挡,容貌自然是看不到的,但注意到她左手手腕上有个红色的半月形胎记。
这个红色胎记,倒叫他想起一件往事来。
记得前年京郊的圣隐寺佛像重塑金身,许多善男信女都去朝拜,他当时手头紧,也打扮成香客前往,实际却是趁着人多去行窃,得手之后他没急着走,盯着那装得满满当当的功德箱眼红心痒,不想却等来了一位大金主,裴府的老夫人,被婆子丫鬟簇拥着,由寺院住持亲自接待,给寺院捐了整整一百两银子。
那银子是由裴老夫人身边的一名嬷嬷捧上去的,独眼龙混在人群里,一瞬不眨盯着她手里的银子,连同其手腕上的一个红色半月形胎记也是看得真切,并牢牢记在心里。
而这雇主的胎记与那裴府嬷嬷的胎记位置一样,形状一样,他一看就认了出来,再回想下当年那嬷嬷的身形姿态,不难确定,两人实为同一个人。
所以当他在裴府后门外一路跟着易倾南的时候,他还在想,这无非就是个私人恩怨,裴府嬷嬷与这少年不和,落井下石,趁火打劫,不仅要端掉其全部身家,还要把人卖到窑子里去当小倌,这心思可真歹毒,可见这些所谓高门大户,外表看着高伟风光,内里的黑暗险恶却也是大把大把的,他反正就是个求财,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却不想,这少年在遇劫时会喊出这么一句,真把他吓了一跳。
不就是打个劫吗,怎么会这么倒霉,竟引来裴大将军?
裴夜的名号在上京乃是响当当的,在他回朝就职之后,京师的治安好了很多,这和他冷面铁拳的作风有莫大关系,寻常宵小一听他的名字就双腿打颤,这独眼龙也不例外。
一惊一吓,手脚动作便是缓了一缓,转头过去,巷口根本没人!
狗屁的大将军!
他们被骗了!
易倾南本是急中生智喊的一声,趁其愣神之际,拉着石翠雅又跑出七八步,眼看几人又要追过来,赶紧把石翠雅朝前一推,叫道:“翠丫快跑!跑啊!”
石翠雅被她推了个趔趄,小脸泛白,眼泪花花的,不过小丫头也知道利害关系,自己留下来也没用,不但帮不了忙,还会成为拖累,只得一咬牙,提起裙摆往巷口跑去。
“死小子,竟敢骗老子!老子一刀剁了你!”独眼龙气得七窍生烟,一挥手,两人追着石翠雅而去,他跟另一人则是持刀扑向易倾南。
易倾南身形十分灵活,侧头,矮身,避开刀锋,抬头又见一名汉子已经越过自己去追石翠雅了,心头一急,腾地跳起,一把抓住其肩头衣料,使劲往后一扯,那汉子猝不及防,竟被她扯得摔了一跤。
后面的汉子也跟着追上来了,手上都是明晃晃的尖刀,易倾南一看不好,急急松手,往墙边退去。
这时候天色渐渐暗下来,易倾南一看石翠雅已经快跑到巷口了,心里踏实了许多,她赤手空拳的,也没法跟人对抗,就只能是采取避让政策,一边躲避刀子,一边伺机后退。
这一来,却成了她一个对付四个,而且对方都是高大有力的壮汉,手里还有锋利武器,她虽然在内功心法上略有成就,对敌经验却是严重不足,应对得还是有些手忙脚乱,忽然背后风声响起,紧跟着双臂一紧,被人一左一右给架住了,死死按住,挣脱不得!
独眼龙嘿嘿冷笑着,朝向巷口方位一声喝叫:“丫头,你回头看看,你哥哥现在在老子手里了!”
石翠雅闻声站住,果然是回过头来。
易倾南急得大叫:“你傻子啊,停下来做什么!快跑!”
“你只要敢跑一步,老子就一刀捅死他!”独眼龙边叫边是提起尖刀,作势往易倾南胸口刺去,瞥见石翠雅惊慌失措的神态,不禁大为得意,“回来,自己乖乖走回来,老子就饶你哥哥不死!”
他这个动作其实就是装装样子,骗骗那小姑娘,他哪里舍得捅死这少年,之前就觉得少年长得俊俏,此时凑近了看,更是惊艳,卖到秀倌楼去,肯定能卖出个天价来!
“啊,康亲王,您怎么来了?!”易倾南头一扬,冲着那边院墙惊喜叫道。
这也是病急乱投医,造了大将军的假,这会儿再造王爷的假,省得说忽略了他。
在慈济医馆这几日,她听那些大夫病号们聊得最多的两个人名,一个是裴大将军,另一个便是这康亲王,这两人乃是上京城里的两朵奇葩,前者威武正派,不苛言笑,后者自由散漫,悠闲度日,不过却有个共同点,那就是这上京城里的歹徒恶霸们,对于这两人的敬畏程度,实在是不相上下。
裴夜都还好说,他本来就要负责京辅地区的保卫事务,曾经率军一举剿灭京郊的一个土匪窝,对于顽固抵抗的山贼头子,他眼睛都不眨一下,一刀削掉了对方的半个脑袋,那脑浆迸裂血流头颈的场面,令在场之人为之胆寒心惊。
而宁彦辰,亲王头衔,花名在外,原本在大众眼中只是个纨绔皇族,只是这位爷向来不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