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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直听得冷汗长流,扑通一声跪下:“冤枉啊,王爷,小人实在是不知情,见他久久不回,便以为是他溜出府玩耍去了,所以才动了气;小人也是遵从宫里的旨意,那夷陵皇子不日就要入住,整个将军府的人都是卯足了劲在准备,不敢有半分松懈啊!以上句句属实,请王爷明察!”
宁彦辰与他也是相熟,见他这般模样,料想也不是假话,轻笑一声道:“看你吓成这样,既然是为圣意忙碌,何罪之有?本王跟你开玩笑呢,起来吧!”
郑直连磕了几个头,这才谢恩站起,直抹冷汗,这位康亲王年纪轻轻,身居高位,却是个天生叛逆的性子,随心所欲惯了,谁要是惹恼了他,可是会被他变着法子整,吃不了兜着走!
自己今日真是倒霉,就一句训人的话,怎么就触到他的虎须了?
还有这个易小五,到底有什么魅惑人的本事,搭上将军身边的心腹倒也罢了,却连这位贵人也巴结到了,还结伴而回,简直是不可思议!
心里猜测着,面上却殷勤笑道:“王爷来得不巧,将军与各侍卫出门去了,据说要去京郊军营,晚些时候才回来。”
宁彦辰闻言有丝失望,却没表现出来,肃然道:“本王不是来找他,本王是特意来检查将军府里的设施物件,还有夷陵皇子的居室布置,明日上朝还要向皇上汇报情况的。”
郑直听得浑身都绷紧了,赶紧道:“王爷这边请,小人这就带王爷四处查看去。”
易倾南低眉顺目站着,听见两人对话,心里早笑开了花,这王爷可真是个角色,明明是来蹭饭,却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若有其事的,逗得那郑直团团转,好玩,真好玩!
宁彦辰当然不会跟他去看,看看天色,又看看郑直身后众人,故作体恤道:“时辰也不早了,本王看大家都挺辛苦的,不如先用午饭,饭后再带本王前往查看也不迟。”
郑直自然不敢拂逆他的意思,便点头应道:“是,请王爷随小人去正厅用膳。”又侧头,低声吩咐二等家丁的管事窦庆云道,“快点,去厨房传饭!”
易倾南眼见宁彦辰跟着郑直走了,其余管事则是站在原处恭送,便也立在周林身后,准备等人一走得不见,自己就跟着周林回家丁苑去吃饭去。
谁知计划不如变化快,那康亲王没走几步,忽又回头过来,叫道:“易小五,你还不跟上?”
周围一片静谧,众人都是屏息噤声,易倾南愕然抬眸,却听他一语双关道:“本王方才帮了你的大忙,也不要你偿还什么了,就来伺候本王用膳吧!”
相见欢 第十九章 你我都有更年期
什么?侍候他吃饭?
易倾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伺候贵客用膳,那可是郑大管家的差事,几时轮到她这菜鸟家丁来做?再说她什么规矩都不懂,万一做错了怎么办?
“小人……”她低声嘟囔了句,见宁彦辰正盯着自己,没半点要走的意思,稍微提高了声音道,“回王爷,小人只是个三等家丁,没资格伺候王爷。”
这小子,刚过了河就想要拆桥,可没那么容易!
宁彦辰似笑非笑:“本王看别人这会儿都忙着呢,就你一个人闲点,倒正合适。”说罢侧头朝向郑直,“你说呢,郑管家?”
郑直刚刚才被训了一顿,两脚还有些软,闻言便是笑着附和道:“王爷说的极是,那就由易小五来伺候吧。”
易倾南心里那叫一个苦啊,明明自己马上就可以回去饭堂,和伙伴们围坐开吃了,这王爷倒好,一句话就把她从天上打落到了地上!
虽说她前世勤工俭学也做过服务生,端盘子上菜洗碗,什么都做过,可是要知道所有干过的工作当中,她最不喜欢的也就是这个,那眼睁睁看着别人吃饭,自己在旁偷偷流口水的滋味,不好受啊!
可现在也没法,她再是不乐意,也得答应,谁叫人家是堂堂亲王,自己只是个弱小家丁呢,随便从身上拔根汗毛扔下来,都能把她给压死,更何况,她还欠着人家一笔巨债呢,一看他那眼神就知道,只要她稍有不豫,他就会出言提醒两人之间的这债务关系。
易倾南越想越是悲哀,脚步却没停下,硬着头皮跟上去,经过周林身边的时候,见他还担忧望来一眼,便回他个微笑,表明自己没事。
这还是她头一回出现在裴府的大厅里,这座将军府邸原是郡王王府,别的地方风格是朴实大气,可这接待宾客的大厅却装点得颇为富丽奢美,家具摆设无一不是乌檀红木,鎏金嵌银,流光泛彩,只见宁彦辰大摇大摆往那锦背宽椅上一坐,张口就道:“上回本王送你们将军的白毫银丝可还有?别的茶就不用了,就喝这个罢。”
郑直连声答应,亲自去取来泡上,易倾南什么都不会,在一旁愣愣站着,看他忙活,忽听得宁彦辰问道:“你们府里泡茶都是用什么水?”
“回王爷,都是用的府内深井之水。”郑直如实答道。
宁彦辰听得撇嘴:“勉勉强强。”说话间转向那边沉默站立的小家丁,信口道,“易小五,本王来考考你,什么水泡茶才是最好?”
易倾南不防他会叫到自己,怔了一下才道:“烧开的水呗。”
宁彦辰哈哈大笑:“你这小土包子,说了等于没说,嗯,本王倒是忘了,你应该没怎么喝过茶吧……”
居然说她没喝过茶?还说她是土包子?
易倾南听着就来气,她喝过的茶不见得比他好,但品种绝对比他多,立顿红茶他喝过吗?香飘飘奶茶他喝过吗?碧生源减肥茶他喝过吗?
一个什么都没见识过的古人而已,拽什么拽?!
这种轻视的语气,也许不是他的本意,只是跟她开个玩笑,又或许是他与生俱来的尊贵感所致,居高临下,习以为常,照理说她现在应该做出一番卑微的姿态,就像郑直那样,一口一声小人愚钝,王爷高见之类,可真要那样,她就不是天大地大万事不怕的小五哥了!
心头灵光一闪,并没经过大脑,便已脱口而出:“其水,用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其山水,拣乳泉,石池漫流者上。”这却是陆羽《茶经》里的句子,意思是说,煮茶的水,用山上的泉水最好,其次是江河的水,井水更次之;而山泉水,最好选取泉水源头的水,在石池之上缓缓流动的为佳。
宁彦辰倒是愣住了,没想到这小家丁竟有如此见解,可比旁边这位大管家强多了,不由得瞥去一眼,轻笑道:“不错啊,这是从哪儿学来的?”
易倾南这才反应过来,人家大管家都不知道的问题,自己却回答得头头是道,这不是抢领导的风头吗?真是该打!定了定神,便呐呐道:“小人以前看闲书看来的,也不懂是什么意思,那个什么乳泉,可真是神奇啊,敢情泉眼里还能流出牛乳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宁彦辰大摇其头,“乳泉,乃是最上游的泉水,跟牛乳可没什么关系!”
易倾南自是满目钦佩:“小人愚钝,王爷高见!”咳,此时把这话说出来,才更显得自然而然,水到渠成啊!
这厢几人说了会儿话,那头厨房里午膳已经备好,开始陆续上菜了。
郑直依据这位亲王的脾性,暗地已经让窦庆云叮嘱过厨房里,所有的菜都是刻意准备,量少而精,品种多不胜数,只见那丫鬟一碟接着一碟捧上桌来,冷拼,热菜,点心,干果,膳粥,汤羹,比裴夜自己在府中用膳不知丰富了多少倍!
偏偏这王爷尚不满足,这只碟里尝一筷子,皱皱眉,那只盅里舀一勺,撇撇嘴,虽然没说什么,但一看那表情就知道,对这些菜品可不怎么满意,倒也是,府里这主子武将出身,随便惯了,对衣食住行从不讲究,在膳食方面有什么吃什么,底下的厨子水平相对还行,可比起亲王府,那就差得远了。
平日有裴夜在场,宁彦辰还不好说什么,今日主人不在,他可就毫不顾忌了,挑三拣四起来。
“这糖霜杏仁,太甜。”
“这鸳鸯卷,太硬。”
“五香鳜鱼,炸得太焦,鱼肉老了。”
“荷叶鸡,荷叶的味道重了,主次不分。”
“三鲜龙凤球,黏糊糊一大团,食材都看不出来了,你说本王能吃吗?本王都吃不下,那夷陵皇子又将如何嫌弃……”
一大桌子在旁人看来色香味俱全的珍馐,却被他评价得一无是处,堪比猪食,郑直在旁听得汗如雨下,还得不住点头,虚心接受整改意见。
最为悠闲之人却是易倾南,虽说是伺候王爷吃饭,其实跟上来还真没什么事,上菜有丫鬟,挨批有管家,她只在桌前候着,人家上一个菜小声说个菜名,她便跟着拔高声音响亮再报一次,只要听得清楚,报得正确,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至于那空瘪瘪的肚子,她悄悄将腰带扎得紧了些,又生生控制住眼光,不去看那桌上的美食,倒还忍受得住。
“持炉珍珠鸡!”
“玉面葫芦!”
“莲子膳粥!”
等她最后三个菜名刚一报完,那边宁彦辰已经放下筷子:“本王饱了,都撤下去吧。”
什么,这就不吃了?
这一桌子菜才刚上齐,大半都还是原封不动的,有的顶多就夹了一块,就不吃了,都撤了?
那回在前来上京的路上,她就见识过这位王爷在吃喝上铺张浪费的作风,可没想到如今到了别人的府里,也是如此,这么多好吃的,换做是她,就算是冒着撑死的风险,也要吃它个肚子溜圆抵到颈项才算数!
可他倒好,说停就停,竟悠悠起身,转到那边小厅去了,临走还不忘唤上一句:“易小五,本王吃得太多,你陪本王去花园里散散步。”
易倾南直觉望向郑直,谁知后者却是轻轻点头,示意她遵从跟去。
这还有没有天理啊,那吃饱喝足的人,却要她这饥肠辘辘的人跟着散步?!
这些个剥削阶级资本家,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呜呜,好歹也让她吃两口啊,他吃剩的她都不嫌!
易倾南不情不愿跟在宁彦辰身后,心里惦记着那即将收走的菜肴,眼泪汪汪,一步三回头。
这小厅外面是处回廊,回廊连着个小花园,现时正是夏季,花园里草木苍翠,枝叶繁茂,一大片月季长得娉婷摇曳,姹紫嫣红,再往前却是几个大小不一的池塘,塘里养着睡莲,如霞如玉,朵朵盛放。
宁彦辰在前走得悠然自得,不时停步逗逗塘边五彩斑斓的锦鲤,而易倾南在后跟得摇摇晃晃,真恨不得跳下塘去捞一尾鱼儿上来烤了!
“你们将军府的东西真难吃,也不知你那主子是怎么活过来的……”宁彦辰轻笑一声,看她微微撅嘴的模样,不由问道,“哎,谁惹你不高兴呢?”
易倾南正饿得难受,便没好气道:“没谁惹小人,小人是更年期提前到了。”这惹她之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可借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说实话。
宁彦辰听得愣怔:“更年期?这是什么?”
“更年期,就是……就是一个人每隔一段时日就会有心情不太好,脾气不太好,坐立不安,烦躁郁闷的时候,这个就叫更年期。”易倾南也不顾自己满口胡言,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