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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大庆吃惊转头:“你……你叫我什么?”
王福贵也指着她呐呐道:“你怎么知道他叫二虎?”
易倾南啪的一声打掉他的手,笑道:“我不仅知道他叫二虎,我还知道你叫……嗯,你本来就叫福贵,没取小名,你嘛,力气大,特能吃,一口气吃下过两担子豆腐,差点没被噎死!”
陆大庆张了张嘴,眼睛忽然一亮:“你是小……小……”语不成调,难抑激动。
易倾南哈哈大笑:“你们刚才没听大管家点我的名字啊,易小五,这么帅气响亮的名字,天底下再找不出第二个来!”
“我听见了,听见了的,但我以为是同名同姓,没想到……”王福贵哽咽一声,忽然一步过来,将她抱住,“小五,你没死啊,还变好看了,你是不是借尸还魂啊,不过没关系,我不怕,活回来就好,真是太好了!”
陆大庆也是扑过来,跟他俩用力抱在一起,又哭又笑:“小五,我和福贵以为你们都没命了,我们想着你说的来京城讨生活,就一直往上京走……”
王福贵也点头附和:“是啊是啊,我们一心帮你完成遗愿来着。”
“去你的,你才借尸还魂,你才遗愿呢!”易倾南握拳在他胸口捶一下,力道却是极轻,红了眼眶道,“谢天谢地,上帝保佑,大家都没事……”末了又问,“对了,你们怎么会来裴府做家丁?”
王福贵抓抓脑袋道:“二虎说不能在别人家里待一辈子,总得自己出来找事情做……”
陆大庆推他一把,解释道:“我们在来上京的路上遇到了谭先生,就是在青州街上碰见找你帮他写歌儿的那位,他儿子在京城里安了家,过得也不错,便接他去养老,青州不是受了水灾吗,学堂办不下去了,他这才打定主意离开,正好半路碰上,谭先生看我们可怜,就让我们搭了他的马车,还收留我们在他儿子的家里住,吃的喝的一样不少,还教我们识字,托人帮我们办了户籍,我觉得真是过意不去,咱有手有脚的,已经欠下这样大的人情,总不能白吃白喝赖着不走吧,这不,听说裴府在招家丁,我们就请谭先生替我们报了名。”
王福贵也得意插上一句:“小五你可不知道,谭先生在这京城里很吃得开,到处都是熟人,那郑大管家老早悄悄就把那份家规抄给我们了,我白天背,夜里背,就是做梦的时候都在背,好不容易才记住了。”
易倾南早就猜到了这个,对此也毫不惊诧,只是没想到两人竟有如此际遇,确比自己幸运多了,却听两人急急追问自己改头换面的缘故,也没细说,以往日湿热生疮如今治愈无恙的理由敷衍了过去。
忽又想起一事,道:“石头和翠丫也来了上京,我跟石头已经碰过面了,但后来又失散了,现在正到处找他,还有翠丫,据说是被一个不是姓何就是姓柯的公子爷给买去做丫鬟了,既然那谭先生在京城颇有人缘,你们就去求他帮忙留意下。”
陆大庆与王福贵听得又惊又喜,连连点头。
易倾南也不瞒着,简单说了下自己与石头相遇以及寻找翠丫的情形,把两人听得义愤填膺,又无奈捶拳,她想想又问:“石头和翠丫也是小名吧,他们的大名是什么?我给忘了。”
陆大庆没忘她这健忘的毛病,如实答道:“石头叫石居安,翠丫叫石翠雅。”
易倾南默默记下,一看天色都快半夜了,赶紧结束以上话题,拉着两人去往更隐蔽阴暗处,板起脸叮嘱正事:“你们可得记住了,明日到了将军府,还得假装以前跟我素不相识,更别说是什么同村,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大事,千万千万不要忘记!”
陆大庆听她说得郑重,便点头应下,王福贵也懵懂答应,口中还小声嘀咕:“我知道的,大户人家府里是不准拉帮结派的,管你是易小五还是易小六,反正我不认识你,从来都不认识……”
易倾南哑然失笑,使劲推他一把:“回去吧,明天赶早,裴府里见!”
她自己也调转方向,急匆匆走了。
依旧是翻越高墙回到那小院里,易倾南也不急着歇下,烧了一大锅热水,利用这最后的时间,把自己浑身上下从头到脚洗得干干净净的,等进了府,便再没法这么随心所欲痛快沐浴了。
也就睡了两个时辰,天就快亮了,易倾南翻身爬起洗漱,再穿上那身崭新的黑色家丁服,戴上黑色小帽,却有种穿上工装去上班的感觉,不由得好笑,临走前也不忘扫扫院子,拾掇下屋子,将这几日住过人的痕迹一并抹去,这才挽个小包袱翻墙出门,见工去。
她并不算去得最早的,但也不是最后一个,这都是些十来岁的少年,很快就混熟了,尤其还有像二虎福贵这样交情过硬的伙伴,很快便将常宽和江玉涵也带动进来,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说个不停。
正低声感叹这将军府宅子大,地方宽,房间多,忽听得有人小声叫了句:“大管家来了!”便一个个站定不动,立时噤声。
郑直带着名蓝衣家丁过来,边走边道:“杨嬷嬷说表小姐嫌她那间屋子不够通风透气,窗外风景也不好,想换一间,等那边选好定下,你就带几个人去帮忙收拾,该搬的,该挪的,叫啥做啥,都别拂逆了这位姑奶奶的心思,现在叫表小姐,说不定往后得叫……嗯,我不说你也该明白。”
那蓝衣家丁连声称是,郑直转头看见这边立着的新人们,便又吩咐道:“这些新来的小子,你先带他们去家丁苑安排个屋子,从今日起,他们就归你管,好好教规矩,特别是府里才出了盗贼伤人的事,你可得多费点神,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是,大管家。”那蓝衣家丁目送他离开,这才走过来,先看了易倾南一眼,再对着那一干站得笔直的少年道,“我是周林,是三等家丁的管事,你们这就随我去熟悉下环境,然后就开始学规矩,学得好的就正式上工,开始记发月钱,学不好就继续学,只供吃住,月钱扣下,明白了吗?”
“明白了!”易倾南认出他就是那名给自己发放号牌,并鼓励自己不要放弃的家丁,如今竟又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顿感亲切,更心生振奋,回答的声音亦是洪亮给力。
周林朝她赞许点头,招呼一声,带着新人们朝西面的家丁苑走去。
这家丁苑里住的人可不少,依照职位高低,寝室标准也各不相同,这倒让易倾南想起了自己前世住过的员工宿舍,因为是异地项目,员工没法每天回家,公司就在项目附近租了房产以供住宿,高层领导住套房,中层管理人员住单间,技术性人才住二人间,至于普通员工,对不起,一间六人凑合着睡高低床。
而这家丁苑也是异曲同工,大院子里又套着小院子,另外还有面积不等的厢房,像那位郑大管家,自然是住独立小院,其余大小管事则是合住一处小院,至于那些等级各异的家丁们,都住厢房,有单间,有二人间,也有四人间,还有不计人数的通铺房。
作为初初进府的菜鸟家丁,他们没有任何悬念地,分到了一间通铺房,进门左首是一排木头柜子,共有九格,右手边则是一溜通铺,从这墙直达那墙,一铺到底,中无隔阻。
周林上前一步,指着那边木柜解释道:“这屋子原本是住九个人,所以柜子就只有九个,如今你们总共有十个人,多出来的那个没柜子用,就用那只箱子吧,就是稍微小点,看你们谁用。”
易倾南眼尖瞥见那墙角果然是放着只乌漆麻黑的小木箱,个头比柜子小了至少三分之一,不太好装东西,唯一的好处就是木箱上有锁扣,上面还挂着把小铜锁和钥匙,心头一动,立时应道:“回周管事,那小的用箱子吧。”
那箱子窄小破旧,众人都没看上眼,听她这么一说自然没有异议,倒是周林又看她一眼,暗暗点头。
易倾南其实是有私心的,自己到底是个女孩子,这几天忙起来不觉什么,夜里睡觉的时候才感觉胸部隐隐胀痛,想起莫老头说这个身子已经十五岁,以前是用药物抑制了生长,如今停药也有一段时日了,估计也该是萌芽发育的时候了,这会儿是胸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来初潮,所以得及早做些准备,之外还总该有些女孩子的私人物件,那九格木柜是随拉随开不设防的,她根本看不上,倒是这只带锁的小木箱,却像是依着自己的需求量身定做。
主动申请稍差的物品,表面上看起来是受了点委屈,实际上却是各取所需占尽便宜,换来同僚友好的目光,还惹得顶头上司另眼相待,赚大发了!
“那好,你们初来乍到,就先打扫收拾下,一刻钟之后在大院进门处集合,清楚了吗?”周林背手站在门口。
“清楚了!”少年们齐声答道。
等周林一走,众人便开始收拾摆放自己的物事,易倾南除了新发的家丁服,也就是两件换洗衣服,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往那箱子里一塞一放,立马完事,见别人大包小包收放,便转过头来打量那溜通铺。
新人进府,自然是从最底层做起,吃住条件不会太好,这也想得通,听二虎说,那谭先生的儿媳妇的娘家的远房表哥,以前也在裴府做过,最初也是个住通铺的三等家丁,两年之后升到了二等,还做了个小头目,有自己的单间寝室,每月的月钱都是四两半银子,后来活契期满,娶了个年长出府的丫鬟,在京郊一大户人家的果园当管事,夫妇俩能吃苦,善经营,小日子过得美美的,年前还生了个大胖小子,当是年轻人学习效仿的榜样。
这都不算什么,据说那个府中唯一的一等家丁,裴大将军已故奶妈的独子,与大将军从小玩到大的随侍裴宝,月钱足足有八两,根本就不住家丁苑,而是跟着大将军住飞鹤园,有宽敞的寝室,独用的浴室,管得多,干得少,终日跟着大将军吃香喝辣,悠闲自在,端的是前途无限。
还有大将军的七名贴身侍卫,身似闪电形如鬼魅,来无影去无踪,已经不是具体几等的问题,而是……没有等级,也就是无级,无级知道不,那待遇就是大将军吃什么,他们就吃什么,大将军睡哪里,他们就睡哪里,至于月钱,哪还用发什么月钱,有需要自个儿去账房领去,不用开条子传口讯,想要多少就给领多少!
所以别小看这面前的大通铺,在易倾南眼里,这就是通向锦绣前程的康庄大道!
传说是美好的,理想是光明的,再看看现实,也就没那么糟糕了。
“你在看什么呢?”王福贵凑过来问,趁人不注意,对着她眨眨眼,意在邀功讨赏,我可没忘昨晚说的话,今日是管住了嘴的,没提我俩过去认识的事。
易倾南摇摇头,可没空理他,心里主意一定,便径直过去往那靠里墙的铺位,一屁股坐下,对着众人叫道:“大家等会,我有事情要说。”
少年们都停下动作,抬眼看着她。
易倾南拍了拍床铺道:“我们先把床位分配下吧,晚上累了回来也好倒头就睡。”说完便指着最里面的位置道,“我先说,我睡这里。”
话音刚落,就有人冷声哼道:“管事都走了,还装什么装?没人领你的情。”
易倾南昨晚听郑直点名时就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