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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亲事,该娶,实在该娶!
易倾南自认是个想主子所想急主子所急的好家丁,可是听得这礼乐之声,心里却高兴不起来,反而是闷闷的,她自己也说不出个中滋味,只能将其归结于大姨妈刚走,情绪不佳。
府里有了新的女主人,势必又将有一番新的人员变动,上上下下,去的去,留的留,他们这些新人,地位低下,应该不会被殃及到吧。
唉,这日子过得好好的,没什么要改变呢?真是!
礼乐声响了一阵,就渐渐低了下去,最后却是停了,易倾南没注意这些,一边碎碎怨念着,一边埋着头,拖拉着脚步,无精打采朝裴府后门的方向走去。
她今日穿着一身淡青色的衫子,是容泽礼给她新买的,成色款式都挺好,人也显得有精神,想到要回府,她一早还特地将新衣穿上,头发也梳得光整,婉拒了容泽礼的挽留,巴巴往裴府里赶,没想到啊没想到,人家根本就没在意,正忙着操办终身大事呢!
这个裴美人,怎么就那么可恶……
易倾南越想越不爽,低头见得路边有块小石子,不假思索地,顺势就一脚朝旁踢了出去。
啪的一声,石子竟击在了实处,有人低叫一声:“公子小心!”
糟糕,打着人了?!
易倾南吓得回头看去,只见身后不远一辆马车停在了路边,车夫已跳下车来,正站在车厢下方询问车内乘客的情况,看他那紧张样,不就是个小石子吗,她又没怎么用力,还能踢出个内伤来?
再看这马车,富态华美自是不说,可这披红挂绿的,也未免太妖娆了些。
一大早的,街上也没什么人,加之她频频回头张望,那车夫一眼瞥过来,张口骂道:“臭小子,是不是你扔的石子?”
易倾南自然是矢口否认:“不是我,我只是路过,路过而已。”
车夫哪里肯信,二话不说,一鞭子打了过来,易倾南听得声响不对,赶紧往旁一躲,其实她这也是经验不足,那车夫明显就是在吓唬她的,鞭子末梢离她还有老远的距离,这会儿便是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笑得欢快。
“真是个傻子,这么不经吓!”车夫嗤笑一声,又坐回到车架上,显然也没再把她当嫌疑人,吆喝着马儿又继续前行。
易倾南本来心情就不好,被他这么一鞭,实在有些光火,又见那马车从身边慢慢经过,晃晃悠悠往前走,一点不像赶路的样子,倒像是在街头闲游,不由得低声嘀咕一句:“赶马车这种速度,这车里坐的不是青楼歌姬,就是纨绔子弟!”
谁想,那辆马车竟似是听到了她的话,倏地停住,车帘掀开,一只手伸出来,朝她挥动一下:“小兄弟,过来,爷有话问你。”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够宽也够大,明明就是只男子手掌,肤色却十分白净,孔雀蓝色的衣袖上还滚着红艳艳的泥金边,正好与这妖娆的马车相衬。
易倾南迟疑着不敢上前,对方怕是听到了自己那句话,找茬来了,她离裴府后门只差几步了,没必要去惹麻烦。
正当她挪动脚步准备溜号,那只手微微一动,像是变魔术似的,两指并拢,其间却夹着只小小的物事,在阳光下白芒一闪,易倾南一眼瞅见,是锭银子!
“爷就是问个路,应该就在这附近不远了,你带爷去,这银子就归你了,如何?”那只手的主人在车厢里呵呵一笑,声音懒洋洋的,很有些萎靡的意味,果然是个纨绔!
易倾南眼睛眯起,说实话,若对方是拿着把刀,估计对她还没啥效果,可是对方拿着的是银子……白花花亮闪闪的银子啊!
大白天的,还不至于被拐卖吧,有钱不赚是傻子!
易倾南一改之前谨慎的态度,屁颠屁颠奔过去,也不急着回府了,反正将军主子娶亲呢,跟她也没什么关系,他抱得美人归,她就赚得银子回,各凭本事,各得其所吧。
“这位爷,您是要去哪儿啊?不瞒您说,小的对这上京城可熟了,随便哪个地儿都不在话下!”易倾南边说边是伸手过去,意欲去接那锭银子,至少有二两吧!
“裴大将军的府邸,你该找得到吧?”那男子问道。
“裴府?”易倾南闻言一怔,手悬在半空,停住不动了。
没听错吧,这人竟要去裴府,难道是来喝喜酒的宾客?也不对啊,上京城里谁不知道大将军府,兴许他是从外地来的?
“是的,爷要去裴府做客。”男子哼了一声,自言自语道,“都说裴府好找,附近有根高高的旗杆,一看便知,可爷怎么就没见有什么旗杆?骗人!”
易倾南听得吐舌,旗杆曾经是有的,不过前阵让小五哥给砍了,那白玉栅栏也被将军主子给拆了,到现在还没修复,他要是找得到才怪呢。
再倾耳细听,怪了,刚刚还震耳欲聋的礼乐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真是天助我也,活该她来赚这银子!
其实此处离裴府大门不过就是一条街的距离,绕个圈子就过去了,可易倾南瞅着那锭银子,话到嘴边,却成了:“裴府么,离这儿还有点远……”
既然是带路,路途太近了,这银子赚得也不踏实,人家给得也不情愿,反正这城西大片大片都是高门大院,外形都差不多,对方又是有车代步,多绕几圈也没什么关系。
喝喜酒嘛,去那么早干嘛,踩着饭点就好!
“有多远?”那男子问道,语气闲闲的,并不着急。
“也不是太远啦,就是往前右转,再穿过一条朱雀大道,往南向青龙街,再往南向锣锅巷,然后朝北过了日月巷,再朝西往槐树街……”
易倾南面色镇定说得飞快,那男子听得晕乎乎的,摆摆手,拍着车板道:“好啦,你就别说了,直接上来指路吧。”
“好嘞!”易倾南答应得干脆,拉开车门就跳了上去。
一抬眸,便和车中的男子打了照面。
啊,妖孽!
先前她只见着男子的手,光是那只手掌和一截衣袖都还没什么,只觉得这人肯定是名养尊处优的富家少爷,手生得白嫩些,衣衫穿得鲜艳些,这类纨绔子弟,上京城里多的是,并不足为奇。
可这会儿却看见了他的脸,长眉斜飞入鬓,狭眸妩媚上挑,面白唇红,艳若桃花,贵气中带着一丝慵懒,虽说比不上她那将军主子俊朗阳刚的天人之姿,却是另有一番风韵,两人若是站到一起,只怕也是毫不逊色。
她自认为美男见得多了,首先是那号称上京第一美男的将军主子,英姿挺拔,俊美无双,再有便是康亲王宁彦辰,虽然态度傲慢了些,但不得不承认,还算得上是个清贵俊秀的翩翩公子,然后说实话,那钦犯白沐长得也蛮不错,眉目如画,清朗温润,谪仙般的人物。
尽管如此,可见着这又一位风格独特的美男,还是被惊艳到了,闪花了眼。
好吧,她承认,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是个不折不扣的腐女加色女。
那个啥,江山易改,本色难移!
不过还好,经过几次与裴美人的无距离接触,她的免疫能力大大增强,就是恍惚了那么一会儿,就已经回过神来,咧嘴笑道:“多谢公子爷打赏!”顺势便将对方手里的银子接过来,生怕人家反悔一般,立时塞进腰袋。
二两银子呢,下回休假了就请大伙去吃大餐,把翠丫也叫上!
见她一张小脸笑得跟朵花儿似的,男子微有诧异,这上京城里倒是人才济济啊,且不说他将去的那裴府,就是大街上随便问个路,都能碰上个俊俏得过分的小少年。
“车夫大哥,麻烦右转!”
“车夫大哥,往南,往南走!”
“车夫大哥……”
既然收了人家的银子,易倾南便拿出十二分的敬业精神,密切关注路况,身体前倾,指挥若定。
在旁人看来那可是认认真真在指路,可实际上她是刻意避开裴府的方位,在城西范围内绕来绕去,七弯八拐的,目的只有一个,把那车夫脑袋绕晕!
“还真挺远的。”那男子往外看了一眼,撇嘴。
“不远了,一会儿就到了!”易倾南自觉也不能绕太久了,省得对方怀疑,忙岔开话题,随口道,“公子爷是第一次来上京吧?这上京城大得很,出行可都要坐马车才方便!”
这话声音大了点,正好叫前面赶车的车夫听见了,哼了一声,不屑道:“再大,也比不上我们墨兰城大!”
墨兰?没听说过。
不过她对这苍汉国也不熟,除了国都上京,就只知道个青州和沧州,至于什么墨兰,多半是个偏僻小城吧。
那车夫土里土气的,一看就是个小地方来的乡巴佬,到了大城市不习惯呢,还是觉得自己那地儿好。
笑了笑,也没反驳,信口问道:“公子爷贵姓啊?这回在上京城住多久呢?”心里寻思着,将军主子娶亲,前来观礼道贺的宾客怕是不少吧,晴朗居只怕都塞满了,要侍候这么多人的吃喝拉撒,众人恐怕又要不眠不休,加班加点干活,真是,悲那个催的!
“就凭你,也配问我家公子的姓氏?!”那车夫又转过头来不屑哼道。
易倾南被他连番抢白,心里难免窝火,不过看在银子的份上,忍了!
“林枫。”那男子淡笑一声,喝止那欲语还休的车夫,“这里是上京,可不是墨兰,人家的地盘,你就收敛些吧,别那么多牢骚。”说罢转头朝向易倾南,笑得温和无害,“我复姓赫连,在上京城么,怕是要住好一阵了。”
什么,好一阵?
易倾南一听不妙,不就是喝个喜酒么,住一两日也就是了,怎么会是好一阵呢,看那将军主子冷冰冰的性子,也不像是个好客之人啊!
住一两日她倒不怕,反正自己只是个三等家丁,也靠近不了这些看似富贵的宾客们,顶多就是离晴朗居远点罢了,可是要住好一阵,难免会逛逛园子,四处参观走动的,这要是碰上了怎么办?会不会找她要回这带路的资费呢?
已经装进兜里的银子,要再拿出来还给人家,那可是在割她的肉呢,还不得心疼死!
心思一转,当下打定主意,一旦到了裴府大门口,自己就趁其不备,立马开溜,而且从即日起,一定恪守本分,低头干活,绝对不出现在公众场合!
这会儿也不敢再瞎指路了,得赶紧将这妖孽送到地方,自己也好早点脱身,等趁着人多溜回了府里,把那黑衣黑裤一换上,再戴上那黑色小帽,整个人就跟个黑不溜秋的老鼠似的,谁还认得出来?
对了,她那套脏了的黑衣黑裤被医馆聋哑老妪给丢了,回了府还得再领一套,可得记住了,要不这套换下就没衣服穿了!
易倾南一路想着心事,一不留神,马车已经顺着她指的方向,慢慢悠悠到了裴府大门前方。
裴府正门处人满为患,门口站着裴夜和宁彦辰,两人都是一脸肃然,下首立着苍汉负责接待夷陵皇子的官员,一个个汗流浃背,紧张不安的,一干演奏乐器的乐师们在府门背后呆呆站着,茫然不解,街道上还停靠着几辆有皇家标示的马车,马车里空荡荡的,只有物品,却无一人。
本来随车来府的夷陵皇子不见了!
这下可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