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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话说回来,这少年长得虽俊,却也没到美貌惊人的地步,肤色也黑糙了些,至少是比他见过的那些小倌差,真不明白为何倍受宠爱,难道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术?
想到这里,心中更觉厌恶,眼神也满是鄙夷,“易小五是吧,我警告你,你别想拦着我找我姐夫,你那点小心眼儿,我可清楚得很!”
易倾南听得哭笑不得,忍不住嘀咕一句,“原来沈少爷是属蛔虫的……”
“姐夫!姐夫!你出来,快出来!”沈文轩扯开嗓子就喊,半晌没听到回音,这才转过头来狐疑问道,“我姐夫真的不在?”
“将军真不在。”郑直赔笑道,“要不沈少爷还是随小人去外厅喝茶吧,边喝边等,这园子里冷清,也没个人侍候……您看如何?”眼下这个易小五在府里的地位节节攀高,他可使唤不了,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儿啊。
沈文轩并不理会他的建议,闻听此言,却是面露焦急道:“那怎么办,我姐姐还等着他去救命呢!”
“救命?”易倾南跟郑直对望一眼,奇道,“救什么命?”
沈文轩咬了咬牙道:“我姐姐今日去静居寺上香回来的路上被贼人掳走了!”
“真的?”易倾南看他神色不似作假,便道,“沈少爷你看清那贼人长什么模样没有?对方是什么来头,说了些什么?”
“沈少爷报官没有?”郑直在旁插口道。
“我都没在场,怎么知道对方模样!报官……我姐夫是当朝大将军,有他在,还报什么官,直接带人把我姐姐救回来就是!那该死的贼人真是吃了豹子胆,光天化日之下,竟连将军夫人都敢打劫!我一定要叫姐夫将他们一网打尽,凌迟处死,株连九族!”沈文轩又怒又急,有些口不择言,此刻他心底也是暗地懊悔,早知道会这样,就该陪着姐姐一起去的,都怪自己昨夜与几个朋友喝多酒睡过了头,而且姐姐这几回去寺里上香都是行色匆匆独来独往,压根没半点要叫上自己的意思,这个姐姐也是总不听劝,自己老早就提议她招募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护院,出门在外既显威风又保平安,她就是不答应,没想到以往都平安顺利,这日却出了大事。
与沈晴衣同行的是她房里的丫鬟以及府里的车夫,马车在回府的路上路过一处僻静巷子时,马儿被截受惊,车夫给人从背后打晕了,丫鬟也吓昏了过去,醒来是一问三不知,不知对方人数和底细,只记得一张阴森可怖的鬼脸面具,除此之外,没留下只字片语。
虽说沈晴衣近来声名大振,但毕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一想到姐姐被劫之后可能经受的种种遭遇,沈文轩背心便是冷汗涔涔,语气也急躁起来,“我姐夫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你说个地方,我这就找他去!”
“沈少爷别急,将军去了哪里我们也不知道,没法给你说地方。”易倾南定了定神道,“所谓树大招风,郡主娘娘在京城名气这么响亮,对方肯定是知道的,绑人必有所图,不用我们费力寻找,他们自会找上门来宣告目的,现在将军也不在府中,我们最好是以逸待劳,耐心等待。”她在前世看警匪片看得多了,对那些关于绑架勒索的桥段熟得不能再熟,只是不知道拿到这古代来是否适用,不过话说回来,那贼人也真是吃饱了撑的,连沈府大小姐都敢绑,就算不顾忌那郡主身份,也该忌惮下将军府的背景吧!
沈文轩看着跟前这清俊少年,嗓音柔润悦耳,比其相貌出色多了,这一番话说得不紧不慢,声音不高,却莫名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或许这就是让将军姐夫动心的地方?真是……可恶!
“照你这么说,我们就待在这里什么都不做?”他忍不住攻击,“我看你是巴不得我姐姐受苦吧!”
易倾南感觉到他的敌意,也懒得再多说,反正她就是个下人身份,只是提个建议而已,爱听不听,“我小厨房里还炖着东西呢,沈少爷,郑大管家,要没别的事,我先去忙了。”仍是恭敬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喂!你别走!我话还没说完呢,我……”沈文轩看那少年扬长而去,恼怒喝道,嚷嚷半晌,只见那洒脱的背影越去越远,最后消失在视线,他偏过头来,一肚子怨气只能对着郑直发泄,“郑大管家,你瞧瞧,这就是你们裴府的下人,竟比主子的脾气还大!像什么话!”
“咳咳,沈少爷,还是先随小人去外厅吧——”郑直不便解释,只得尴尬一笑。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等我找着我姐夫,定要给你好看……”沈文轩又怒又急,又是担心,一路骂骂咧咧随郑直去了。
易倾南一直在小厨房里忙活,可直到天色渐黑,裴夜和七星卫都没回园子来。
记得裴夜早上出门的时候还说过要回来用晚饭,为此她还特意做了他爱吃的菜式,言而无信可不是他的风格,应该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又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个天玑回来传话,不出她所料,裴夜一行在府门口被沈文轩给堵住了,听说沈晴衣被掳一事,没进府歇下脚就带着人急急走了。
“将军叫你待在园里别乱跑。”天玑背书样地交代完毕,跃出窗去,转眼不见踪影。
又是这句,就没点新颖的东西?
易倾南撇下嘴,这园子里就她一个人太冷清了,不如……找巴图学习驯马?小微这坏东西,对她总是爱理不理的,今晚就收拾它去!
心意既定,她立时收拾出了园子,等到了马厩才知道,原来今日巴图休假,并不在府中。
夜幕下的马厩静悄悄的。
马儿在悠闲吃草,易倾南则是坐在草堆上,对着天幕自言自语。
“你说,他其实是在意她的吧?”
每回沈晴衣有事,他总是义无反顾冲在最前面,虽说自己也明白,这是他的责任所在,但心里总是有些疙瘩,按不下去。
小微自然不会理睬她,易倾南无聊抬眸,眼睛不经意盯着某处,忽然间睁大,定住。
冷月淡云,树影婆娑。
高高的墙头,半张鬼面幽幽生光,对着她所在的位置,蓦然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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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上来说句抱歉,十万分抱歉,家丁到了瓶颈期,卡死写不动,状态糟糕到极点,心情也是沮丧到极点,龟央旧文要出版修稿,时间极其紧迫,所以这段时间家丁会放一放,慢慢写慢慢更,算是调整心态,先把出版书稿搞定,对不起大家……
姻缘错 第八十五章 同伙(下)
莫老头冷笑森森,配上那张青白瘦削的脸,着实令人毛骨悚然,沈晴衣似是被他所吓,瑟瑟发抖,却强自镇定道:“易小五,原来你跟这绑匪是一伙的……你怎对得起将军的信任?”
易倾南张了张嘴,嚅嗫道:“我……不是……”刚刚自己亲口叫的爷爷,想必沈晴衣也听到了,这下麻烦可大了。叹了口气,她转向莫老头道,“爷爷,这位是沈家大小姐,是皇帝亲封的安靖郡主,不是什么坏人,我们赶紧把她送回去吧。”
“我可不管什么郡主不郡主的,我只知道这女子跟那银虎暗中勾结,几次三番在那静居寺后院密会,我亲耳听见他们说话谈笑,难道是假的?”莫老头哼道,“这女子与那银虎关系不浅,铁定不是好人。”
“我不认识什么银虎。我不过是去寺里上香,后来又去还愿,总共就去了这么两次,事关我女儿家的清誉,你莫要血口喷人!”沈晴衣蹙眉争辩,想了一下又道,“上次去时遇见一名外地人问路,我那车夫说不清楚,我便跟他指点了下……莫非你说的就是这事?那位问路者是位规矩有礼的生意人,你眼睛不好,单凭声音就认定人家是你的仇人,未免也太武断了。”
“还敢狡辩。”莫老头的眼虽然是他自己戳瞎的,但平时却最恨别人借此说事,一听沈晴衣说他眼瞎,登时来了气,朝她扬起手来,阴测测道,“你再不说实话,小心我划花你的脸,再扒了你的衣服吊起来,你不是口口声声要清誉么,嘿嘿,看你还有什么清誉可言!”
沈晴衣听得咬唇,俏脸煞白,努力控制住微颤的娇躯,“你敢……将军不会放过你……”
“将军?”莫老头听她一再提到裴夜,不禁朝向易倾南,“她跟裴夜……”
“她是将军的未婚妻。”易倾南赶忙上前一步,挡在他与沈晴衣之间,“爷爷,这其中必有误会,你可别伤到无辜。”
她知道莫老头生性多疑,又极其固执,一旦认定的事情就很难让他改变主意,但要是真伤了沈晴衣,今后她可怎么向裴夜交代?自己得想个办法放走沈晴衣才是。略一思索,便顺着他的意思道:“再说我们是拿她做人质,你如果伤了她,那银虎肯定不会罢休,还是不要动手的好。”
“未婚妻……”莫老头喃喃念着,对于裴夜这个名字,多少还是有些忌惮,当下应允道,“那好,就听你的,我便饶她一回。”
易倾南舒了口气,转过头来,却迎上沈晴衣怀疑嫌恶的眼神,知道她心中已将自己与莫老头划为同伙,不由得无奈一笑,也懒得辩解,望了望天色,便径直去了一旁。
此是野外,冬天的夜晚无比寒冷,好在院子边上堆放的柴火不少,她很快就生了个大大的火堆,冷意顿时被逼退了很多,想了下,又在靠近沈晴衣的地方生了个小点的火堆,免得她受冻着凉。
“你这孩子,就是心太软……”
对于莫老头的冷哼,易倾南只当没听见,笑呵呵做完这些,便去扶他,“爷爷,过去烤烤火吧。”
“不必,你自己去烤。”莫老头对她之前不愿离京的态度还耿耿于怀,将她伸过来的手轻甩开去,自己就靠墙坐着,淡淡道,“一个时辰之内,我们就要出发。”
“可天还没亮……”易倾南吐了吐舌。一个时辰,不知道裴夜回府没有,七星卫能不能追踪到这里来,倘若来了,自己该怎么办,是走还是留……
“若不是怕你看不清路,我们现在该走的。”莫老头侧头聆听了下,没听到什么声响,但不知为何,心里隐隐不安。
以他的功夫,如果只有易倾南一个人,还可以如方才那般夹带着飞奔,但此时还有个极其重要的人质需要同行,则有些麻烦,必须天色稍微亮堂一些才行,就怕夜长梦多,这一等,会等出祸事来……但愿是杞人忧天罢。
易倾南哦了一声,认命坐到火堆边上,经历了今晚的变故,也没什么困意,一边搓手烤火,一边想着对策。可是又能有什么对策,颠来倒去想的都是裴夜的模样。
时间渐渐流逝,忽然间莫老头站起身来,“该走了。”
易倾南跟着站起,迟疑道:“还没到一个时辰……”
“不能再等了,你自己留神看路。”莫老头说得不容置疑,大步走过去,将沈晴衣扛在肩上,转身就往院门处走去。
易倾南见状只得在火堆里取了几根树枝充作火把,再将火堆几下灭了,三步并作两步跟上,她不识道路,跟着莫老头在树林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边走边偷觊着那前方被扛着的沈晴衣,只见那女子倒也硬气,秀眉一直蹙得紧紧的,脸色惨白,显然很是难受,却能忍住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