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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又去开了库房找些合适的东西。
正在这里,李妈妈回来了,说萧芸娘二月十二生了个大胖小子。
沈穆清也为她高兴。
“……一个院子套着一个院子,里面的东西精贵的很,比得上我们以前在明时坊的家了。我听周妈妈说,这院子、屋里的摆设,全是姑奶奶去了以后盖的。”李妈妈兴高采烈地说着清源的见闻,“两位庄姑娘,长得不知道有多伶俐,知道我是您身边的人,姑奶奶不知道有多客气,不仅特意让两位姑娘出来给我行礼,还赏了我十匹妆花、十匹细葛、十匹潞绸,两副须虾赤金镯子,两支赤金寿字金簪。”说着,将首饰拿出来给沈穆清,“走的时候,装了半车的干货。还说,要是觉得什么好吃,只管让人带信去说,准早早的运来。”
沈穆清没想到萧芸娘对李妈妈这样的礼遇,特别是让自己的女儿出来给李妈妈行礼……她有点担心李妈妈在外面倚老卖老:“你可受了两位庄姑娘的礼?”
“那哪能!”李妈妈忙道,“我当时就跪下给两位庄姑娘磕头了。还把您给的见面礼呈了出来。”
沈穆清微微点头:“大家都是亲戚,人家敬我一尺,我们就要敬别人一丈,切不可坏了尊卑。”
这是她第一次对身边的人说起“尊卑”这个词……实在是因为她拿不定萧芸娘是个怎样的人。她主动派人给自己请安,自己总不能拿乔把姑子给得罪了吧!
沈穆清让李妈妈把东西收下:“既然是姑奶奶赏你的,你就收下。只是要常常记得姑奶奶好才是。以后见到了姑奶奶和庄姑娘,要毕恭毕敬的才好。”说着,又看了看屋里服侍的。
屋里的人俱都屈膝行礼,高声应“是”。
沈穆清就和李妈妈去看那些干货。
果然是用心准备了的。从银鱼、干贝、墨鱼到鲍鱼,能说得出名字的东西都送来了。
沈穆清心里倒生出几分歉意来。
相对芸娘,自己的态度还是随便了些。
因明霞和凝碧都回了京都,沈穆清让李妈妈帮着管管新买进来的几个小丫鬟。
两人正说着话,有小厮进来禀道:“有个叫花模样的人,说叫常惠,要见您。”
沈穆清听着一怔,忙站起来道:“快,快把人请进来。”又吩嘱身边的人:“做几样下酒好菜,把家里的二白干搬一坛出来。把爷叫回来,就说常师傅来了!”说完,想到常惠不拘小节,又笑着迎了出去。
她刚走到院门口,就看见常惠背着个铺盖卷东张西望地朝里走。
“常师傅!”沈穆清高兴地喊他,“你不是说去长白山捉鹿去了吗?怎么到我这里来了?戴将军那里,您去了吗?”
常师傅听到沈穆清喊他,高兴的嘴一咧,笑道:“我来的时候戴贵还让我给孩子给你们带了一匣子东珠。我是听说你们添了孩子,我特意来看看。孩子呢?”
沈穆清就叫小厮把常惠背上的铺盖卷接了:“你还是去洗一洗再见孩子……她年纪小,受不得风尘。”
常惠看着自己满身的灰,呵呵呵地笑着跟小厮去洗澡了。
沈穆清就给霁娘换了件大红衣裳,抱去给常惠看。
常惠看着粉嘟嘟的孩子,笑道:“长得像萧飒!”
小时候不觉得,越长越像萧飒,特别是五官。
“不过长得好看。”常惠笑着,就从怀里掏了个陶做的鸟哨出来,“这个给孩子玩。”
沈穆清还没有开口道谢,霁娘已扬手把鸟哨抓在了手里。
常惠吓一跳:“这孩子手脚可真快!”
“可不是!”沈穆清从霁娘手中把鸟哨扒出来,霁娘不满地哭起来,“眼都不能眨一下这鸟哨太小了,我怕她又往嘴里塞。”
常惠忙笨拙地拍着霁娘的背:“不哭,不哭,我再给你做个大的!”
也许是有陌生的人拍她,她哭得更大声了。
“您别管她了!”沈穆清抱着孩子在前面带路,“脾气不知道有多坏,一件事不依她就哭,现在你说她她也不懂,只好等大一点改改她这坏脾气。”
“不用改,不用改,”常惠笑道,“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可不是一般人的福气。”
“瞧您说的。”沈穆清笑道,“就是怕她长大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您想想,这人生哪能样样都如意,不把她这脾气扭过来,只怕以后会吃亏。”
并不是怕孩子脾气不好,是怕孩子以后会吃亏……
常惠笑起来,问起萧飒来:“……我这一路来,都听说萧飒的大名。怎么,立了这样的大功,朝廷也没什么表示!”
沈穆清拍着孩子哄她别哭,道:“不算旧帐就行了,还想请功!”
“那也是!”常惠笑着摸霁娘的头,“有你们娘俩在他身边,他也该知足了。”
两人进了堂屋,黄莺早用海碗沏了碗大叶茶进来。
常惠接过海碗一饮而尽:“再来一碗!”
黄莺笑盈盈地应声而去。
“长白山怎样?”霁娘哭闹不休,沈穆清只好抱着她踱步,“有没有遇到百年老参!”
常惠跳起来,喊黄莺:“我那铺盖卷里有一匣子东珠,还有两根人参,你把它拿来。”又转头对沈穆清嘿嘿笑,“百年没有,有两根三十几年的,也算不错了。”
沈穆清点头:“你要是送给我,就别拿出来了。要是给我看看,我倒想瞧瞧!”
常惠笑道:“不给你。只是给你看看!”
沈穆清呵呵笑起来。
两人说话间,霁娘一直哭。
“让人把那鸟哨给她吧!”常惠忍不住开口,“我们看着点别让她吞到肚子里就是。”
沈穆清苦笑:“她手脚太快了,丫鬟们都看不住。”
“我来看着!”常惠笑道,“你总信得过我吧!”
沈穆清想想,把鸟哨给了霁娘。
霁娘接到手里,破泣为笑,更坚定了沈穆清要好好管教霁娘的决心。
正在这时,黄莺把常惠用蓝色粗布包着的人参和用黑漆描金匣子装着的东珠都拿了过来。
东珠圆润光洁,个个都有莲子米大,一看就知道这礼物是用了心思的。而常惠亲手采的人参说的是有三十几年,也不过和手指头差不多粗细。
沈穆清让黄莺收了匣子,吩咐她抓一把用荷包装了:“给常师傅带回去当礼物。”
“不用,不用。”常惠摇手,“戴贵也给了我一匣子。”
沈穆清却是不信。
这样一匣子都少见了,戴贵还能拿出两匣子不成。
常惠就低声道:“他可有钱了。你就放心收了。本来还想带两支百年人参来的,可我想他夫人现在靠参吊着,就帮你们做主,没要。”
沈穆清点头:“她夫人的病,到底怎样了?”
“还能怎样!”常惠叹道,“心病呗!”
沈穆清沉默下来。
“算了,别说这些扫兴的事。”常惠就开始说起自己是怎样采的这两支人参,“……冰天雪地的,冷得我直哆嗦。它可不像西北,西北是早晚冷,中午暖和,那里就是从睁开眼睛到睡觉都冷……”正说着,突然扬臂抓了霁娘的手,可鸟哨已被她含在嘴里,只是被常惠这么一拦,立刻不满地大哭起来。
“穆清,你这闺女可真是有意思!”常惠望着霁娘眼中露出异样的光彩,“把她送给我做徒弟吧!”
“不行,不行。”沈穆清立刻拒绝,“她脾气太坏了,再学武,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遭殃呢?”
常惠望着大哭的霁娘没有作声。
沈穆清看着心中不安,放缓了声音:“常师傅,要是个温顺的孩子,跟着你学武防身,我高兴还来不及,可她这样子,只怕动辄出手伤人,就算是有这天赋,还是安安分分地做个平常人好。”
“什么平常人!”萧飒笑着大步走了进来,“常师傅,您可真是稀客!”说着,向常惠抱拳,吩咐沈穆清,“快去整两下酒菜,今天我要和常师傅好好地喝两盅。”又问:“戴贵怎样?您可见到了!”
“见到了,见到了。”常惠笑道,“还给你们带东西了。”
霁娘看见父亲,立刻不哭了,伸出小手,朝着萧飒“咦咦呀呀”。
常惠不是外人,萧飒伸手就把霁娘抱了过去。
霁娘立刻不哭了,安安静静地伏在萧飒的肩头。
“这孩子,倒和你有缘!”常惠看着称奇,“刚才哭得可厉害了。”
“她就是想让我陪着她玩。”萧飒笑着把霁娘半抛到了空中。
霁娘咯咯笑,快活的不得了。
常惠看了目光闪烁。
沈穆清暗呼不好,抱了霁娘出去:“我去给你们整酒,你们坐着好好说说话。”
“让霁娘就在这里玩吧!”常惠笑道,“我来带她玩。”说着,抱了孩子在手像萧飒似地轻轻抛了起来。
霁娘笑得更欢快了。
“你去忙吧!”萧飒也笑,“辛苦一天了,我们来带霁娘。”
沈穆清想跟两人说,霁娘不学武,可人家又没说要收霁娘为徒弟,她还真不好说什么,思忖片刻,还是去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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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女儿周岁
转眼到了五月,沈穆清在家里给霁娘缝五毒荷包,黄莺进来:“奶奶,送人的粽子都装好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沈穆清放下手中的针:“霁娘呢?”
“和常爷在一起玩呢!”
沈穆清听着就眉头微蹙。
自从常惠提出来收霁娘为徒被沈穆清拒绝后,常惠再也没有提这个话题,只是常常抱着霁娘玩。霁娘本就是个喜欢疯的,被常惠拎着飞檐走壁还嘻嘻地笑,从此就缠上了常惠,就是萧飒,也不怎么理了。常惠呢,也常常带着霁娘到处玩。沈穆清有时候怀疑常惠是不是在暗中教霁娘武艺,有时候又觉得自己多心了霁娘才多大点,连站都站不稳。
“奶奶放心!”黄莺忙笑道,“常爷有分寸,不会把姑娘怎样的!”
但愿如此吧!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常惠抱着霁娘走了进来,霁娘看见母亲,扭身朝她扑过去。
沈穆清让黄莺把装针线的筐拿走了,这才抱了孩子。
“穆清,我有件事……”常惠一反常态的吞吞吐吐。
沈穆清又怎么会让他为难,忙笑道:“你和萧飒是过命的交情,有什么事不能说的。”
常惠还是迟疑了片刻,道:“我想向你要些人参、灵芝、首乌、血藤之类的药物。”
沈穆清毫不犹豫地点头:“只是不知道要哪样的?”
常惠神色有些不自然:“要不,我写个条子给你。你照着给我弄点来?”
“好!”沈穆清答应的很干脆。晚上见到萧飒对他说起这件事:“你说,常师傅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不知道!”萧飒正歪在床上看《四书注解》,有些心不在焉,“你想办法帮他弄就是。要是弄不到,就让郑三爷帮帮忙。”说着,他放下手中的书,道,“对了,上次老爷来信说,要帮大舍议亲,可有看得上眼的人没有?”
“怎么?你有什么主意啊!”沈穆清听到萧飒提大舍的事,把常惠让她帮着筹药材的事就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