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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君想了想，“也是啊，都这么久了，药也吃了无数，可一点成效都不见，只是，江湖上的人能行么”
柏松道，“老祖宗不必过于忧心，这事就交给孙儿吧，江湖中奇人异事很多，说不定真有有本事的，孙儿尽心去找，定能找到的！”
老太君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松儿啊，你知道，咱们府里，就懿儿让我不放心呐，我也老了，很多事情想管也管不了了。他父亲顾不上这些事情，你是松儿的大哥，他又不排斥你，凡事就靠你多顾着他了！”
柏松忙到，“老祖宗说哪里话，我是小懿的哥哥，自然该照顾他的，老祖宗放心吧！”
老太君这才点点头，又道，“松儿，小懿也老大不小的了，我想给他说一门亲事，这些天我观察了许久，相中了一个女孩子。明天端王妃那里有个宴会，那姑娘会去，你就带着小懿去看看，如果他不排斥，咱们就去提亲去！”
柏松闻言，面露犹豫之色，“老祖宗，这件事……”
老太君问道，“怎么了？明天你有事？”
“哦，不是，”柏松道，“小懿这个样子，会不会……”
老太君明白柏松的想法，点点头道，“我知道，小懿这个样子，定是委屈了人家姑娘。可是我查过了，那孩子也是个苦命的，庶出，又从小死了娘，眼看着也到了议亲的年龄了，母亲和她又不是一条心，若是到了咱们府里，咱们定不会亏待她，让她受委屈也就是了。”
柏松还想说什么，可是有想到柏懿那个安安静静的样子，心中一痛，便也罢了。算了，若是小懿不讨厌那女子，嫁了过来，他多帮忙，不让人欺负到他们也就是了，只要小懿能好，别的人都不重要。
“老祖宗，是哪家的小姐？”
“是章府的四姑娘，明天人会很多，你千万要保护好懿儿，不能让他受到伤害啊！”
“我会的，您就放心吧。不过章府……我听我母亲说，章府有意将二小姐嫁给柏韬？”
老太君点点头，“不过这事还没定下来，柏韬不用管，很多人给他操心呢！”说到柏韬，老太君似乎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柏松道，“我先去跟小懿说一声，省的明天出门的时候他再不愿意出去了。”
辞别老太君，柏松来到柏懿的房间里。他还没睡，正在窗前坐着，目光透过窗子看着外面的夜空。柏松远远的看着，心里叹息一声，大步走上前去，轻轻的将窗户关上，又拿一件衣服给他披在身上，轻声到，“小懿，怎么在这里坐着，不冷么？”
柏懿这才缓缓的低下头，听到柏松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柏松并不在意，推着他的轮椅来到床边，弯下腰对他说，“小懿，明天大哥带你出去走走，好吗？”
等了半晌，才见柏懿的睫毛动了动，慢吞吞的道，“去哪里？”
柏松笑了笑，摸着柏懿的头发，像是安慰小孩子，“奶奶说要给你找个媳妇儿，明天大哥带你去看看，看你喜不喜欢她，不喜欢的话，我们就换一个，好不好？”
柏懿的睫毛垂着，挡住了眼神的波动，许久，才轻轻吐出一个字：“好”。
【039】背诗一首
第二日，天朗气清，阳关温暖，适宜出行。华月与章芳华、章绣雪随孟氏乘车来到端王府。
“哟，这不是章大人的千金么？”依旧是上次的赵小姐，见到他们忙迎上来，“今天锦风不来真是可惜，大家都到了！”说着，拉着章芳华的胳膊向前走去，章绣雪和章华月在后面跟着。
一一拜见了长辈们，她们便各自在花园中游玩，各家的小姐见章锦风这个京城第一才女没来，都对章家姐妹起了相较之意，拉着章芳华到一边作诗去了。
华月一见到这样的场面就头疼，刚想要悄悄的溜走，忽然被人拍了一下肩头，“四妹妹！”
华月回头一看，原来是柏玲珑，“四妹妹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华月见过礼，“姐姐们都到那里作诗去了，我对这个不在行，便躲了过来。”这是实话。
柏玲珑挽住她的手，“四妹妹怎么这样谦逊，你的才华我可是知道的，既然大家都这么好兴致，咱们也去玩玩。”说着，便拉着华月走了过去。
华月脱身不得，只得随着她站在一边，看章芳华她们作诗。
眼下章芳华已经做好了一首，正在被众人评定，华月见章芳华脸上带着谦逊温良的笑容，眼睛里却闪着自信高傲的光芒，心里便有了底。
果然，只听一个声音道，“二小姐好文采！看这诗句，竟是不输你家大姐了！小妹真是佩服佩服！”
接着便有人随声符合，“是啊，这等句子，大概也只有章家的小姐们作得出来，章二小姐果真才情不凡啊！”
章芳华谦虚的一下，“姐妹们谬赞了，小妹不过是随手写来，怎么能登大雅之堂，与我大姐相比呢？”
“哎呀，二表姐随手写来就已经这般不凡了，若要仔细作来，岂不是此诗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孟婉君走到章芳华身边，娇笑着开口，”我娘打小就教我，女子无才便是德，白白lang费了我这聪明劲儿，若是我娘肯找先生好好教我，现在我说不定也和表姐一样了呢！”
众人被孟婉君逗得笑了，章绣雪突然来了一句，“是呢，我也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也是我资质愚笨，比不上两位姐姐，倒是我家小妹，才情可一点都不再我家大姐和二姐之下呀！”
此话一出，众人一惊，“真的？”章府大小姐是京城第一才女，今又见二小姐也这般不凡，难道这四小姐也是个深藏不漏的？章家的几个姐妹难不成都这般优秀？
“这当然了！”杜晓风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站在华月身边，“华月的才情，又怎么能是一般人比得上的！”
华月没想到自己又一次躺着中枪，忙拉了拉杜晓风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多说了。
然而众人却都半信半疑，“既然如此，四小姐也来作一首吧，让姐妹们欣赏欣赏可好？”
华月凑近杜晓风，“都怪你，没事儿给我找事！”
杜晓风不以为然，“这有什么，你本来就比她们那群蠢女人厉害啊！”
华月无语，柏玲珑却说，“我曾见过四小姐的词作，确是难得一见的好词，就不知，四小姐的诗作得如何？”
华月转头看去，柏玲珑脸上带着看热闹的笑意，华月却没发觉她的恶意，想必只是想和自己恶作剧吧！
华月硬着头皮开口，“小妹的确才疏学浅，姐姐们千万不要为难我了……”
“哎，四妹，这可是你的不对了！”章绣雪走过来挽住华月的胳膊，一副好姐姐的样子，“既然姐妹们都想看看你的诗作，你就别推辞了，都是自己姐妹偶一玩笑而已，再推辞可就小家子气了哦！”
华月无法，只得道，“好吧，既然如此，小妹就勉强胡诌一首吧，姐姐们千万不要笑话。”今天这事恐怕不作无法脱身了，可若是作得一般，她们必定不会轻易放过，更何况……华月看一眼章绣雪，不知道这个三姐姐吃了什么药，这般死缠烂打是为什么。必须得一出手就镇住她们才是！
可是——她有几斤几两自己清楚啊，作诗勉强可以，但若是镇住别人，恐怕就……
没有办法，华月便有想起了上次的法子，她作得不行，不代表别人也不行啊！她的脑袋里，可是有一个移动书库……
华月微笑了一下，眼下正是梅花正好的时节，那就颂一首写梅花的吧，也算是应景。略想了想，便信口道来，“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040】当媳妇儿
“好诗！”众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后面传来一声赞叹，随即，一个身着绛红色长衫的男子穿过人群走了过来，微笑道，“四小姐，又见面了！四小姐的才华在下佩服！”
华月微微诧异，这不是女眷的院子么，他怎么来了？她微笑着点点头，“原来是状元，状元谬赞了！”
还真是谬赞，面对这么直白的夸赞，华月还真是很不好意思，她还没有厚脸皮到拿着别人的作品来接受赞赏。
程摩这般年轻便成了自古未有的文武双状元，又是如此一表人才俊朗不凡，早就成了许多未婚小姐心中的夫婿人选。只不过他深受皇宠，婚事很可能由皇上指定，所以一直没有人敢上门提亲。
“是啊！”华月话音刚落，马上便有一位小姐说道，见众人都转头看向她，程摩也微笑的看着她，“唰”一下红透了两颊，“我、我也觉得很好……”
“哼！”孟婉君不屑的犯了个白眼，“瞧她那样儿，好什么好，她懂得什么是好？”明显一副看不起的样子。
女孩子讷讷的退到人后，慢慢儿的红了眼眶，不敢再多话。
程摩安抚的冲她笑了笑，然后转回头，笑道，“这么说，孟小姐是觉得不好？”
乍然被发难，孟婉君又羞又气，没想到程摩竟然会替一个没地位没身份也没相貌的臭丫头说话，不由得涨红了脸道，“我可没这么说！我可没那么大的才分听得出好坏，还是留给你们才子才女们讨论去吧！”说完，狠狠的瞪了华月一眼，转身走开了。
华月颇为不解她怎么会发那么大的脾气，但程摩看上去却好像并不在意，对华月笑笑，“刚才四小姐以梅为题赋诗一首，那在下便以菊为题也做一首，请四小姐指正。“说完，略一思索，随即自信的笑道，“一点寒菊比琼华，掩映晴窗动绿纱。乍觉微香生暖室，真拟奇艳出谁家。”
华月见这人性情爽朗，也确有才气，不禁也起了相较之意，毕竟，她曾经是中文系的高材生，无论是古文学还是现代文学，可都没有人能超过她。跟着也笑了，“既然状元这么有兴致，华月不奉陪好像有些说不过去，”也略一思索，便道，“离离丰骨傲霜寒，翠叶丹苞斗晚霞。莫道婆娑春意减，案头回盱赏名花。状元觉得如何？”
程摩乍然双眼发亮，激动道，“四小姐果真是才女，这四句可比我上四句好多了，在下佩服！”说着向华月点头致意。
华月微微一笑，“没什么，是状元起句起的好，华月不过是尽力跟上状元爷的境界而已。”
另一边，柏松推着一架轮椅停在了花丛边，俯下身子凑到坐在轮椅上的男子低声说着什么，然后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一群女子。
轮椅上的男子，面容精致的不像凡人，有点苍白，一双眼睛倒是特别黑，但却没什么神采，听了柏松的话，慢慢的抬起头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大哥口中那穿绿裙子的女孩，正在和程摩说话，她的笑容阳光明媚，带着喜悦的味道，让人看了也忍不住要跟着笑起来，柏懿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弯起。
柏松一直在注意着他，见向来没什么表情的弟弟如此神态，便明白他是中意这个女孩子了，便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这个女孩子看上去举止有礼却不显呆板，小懿中意她也是一件好事。
柏懿见那抹绿色的身影不知被身后谁推了一把，身体向前扑去，程摩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她忙扶着他的手臂站起来，歉意的冲他一笑，“多谢！”